“楚總,李總已經在等着了,你看……”,秘書nacy拿着文件走進辦公室裡有些爲難,這位楚先生是空降過來的,幾乎打了全公司上下一個措手不及,之前一點預兆都沒有就忽然換了人,很多工作都需要一一的交代,還生怕自己做不好了正牌波ss回頭找自己的麻煩。
“嗯,知道了,先下去吧,”楚凌生回答的漫不經心。
等nacy下去了,楚凌生才頭痛的看了眼凌天南,這尊大神怎麼處置,一刻都不能離開人,早知道應該讓李禮跟過來的。
剛站起來內線的電話便響了,楚凌生接聽了電話,熟悉的聲音讓他忍不住愣了一下,“流年,怎麼了?”。
“我的錢包被偷了,你現在下班了嗎,方不方便過來接我?”,蘇流年不停地跺着腳在寒風裡再次詛咒那個小偷一百遍,她好不容易等了一個距離凌家別墅另一班車,到了車上才過了一個站就發現自己的書包被劃拉了一個大口子,導致她在全車人的同情的目光下被趕下了車。
楚凌生毫不猶豫的說:“這邊已經沒事情了,你現在在哪裡,等一下我就過去。”
蘇流年說了地址便掛斷了電話,回頭卻看到了凌天南一雙眼睛正直直的看着他……確切的說是他手中的手機,楚凌生愣了一下,問:“你是想聽流年的聲音?”。
凌天南沉默的看着手機,長長的睫毛忽閃了兩下,忽然直直的伸出手想要搶他手中的手機。
楚凌生頭痛,將手機給他,凌天南將手機放在耳朵上聽了聽,沒有任何的聲音,狹長的眸子轉了轉,啪嗒一聲隨手將手中的手機扔在了桌子上。
楚凌生盯着凌天南看了一會兒,忽然嘆了聲氣,將手機收進的衣兜裡說,“走吧,我帶你去看她。”
如果之前他還抱着一絲的希望,希望凌天南有一天或許會放棄流年,可是現在……他是真的沒有任何的希望了,或許真的只做她的朋友也好。
收拾好東西,楚凌生告訴nacy今天的會議取消,nacy幾乎快要暴躁了,這個李總自己已經求爺爺告奶奶就差把他當成祖宗供奉着了,才讓他答應合作,現在到了關鍵的時期卻一再的博了人家的面子。
真是要死的節奏啊!
不過,誰讓人家是代理波ss,就算咬碎了一口銀牙也要往肚子裡吞,更何況正牌波ss也沒發話說什麼!
趕到蘇流年說的地方,蘇流年整個人都快被麻木了,趕緊鑽進了車子裡。
今天一天她都在倒黴,先是被那個嘴賤的教授留下來寫自我檢查,後來又晚了點被小偷偷。
坐在車上過了一會兒才緩過來冷氣,視線落在將自己的身子向後彎着看自己的凌天南說:“今天有沒有乖乖的?”,蘇流年捏了捏他的鼻子,看着凌天南捂着鼻子整個臉皺成了包子臉,嘴角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而後對楚凌生說,“凌生哥哥,今天晚上我們一起買菜包餃子怎麼樣,今天是冬至了。”
楚凌生握着方向盤的手一僵,扯了扯笑容說:“好呀。”
恍惚中想起以前家裡很窮很窮的時候,過年過節都買不起肉,她都是笑眯眯的拎着一籃東西,說是蘇伯母讓她帶來的。其實他都知道,蘇伯母看不起他這麼一個窮小子,更看不起他這麼一個不知上進的混混,怎麼會讓她送東西。爲了能攢夠錢多資助他,只要有獎勵的比賽她便全都參加。
那時候的蘇流年是大家眼中公主一樣的存在,穿着的小洋裙都和他一身破破爛爛的衣服都是雲泥之別。他看不慣她總是笑眯眯的樣子,故意將她的小裙子弄髒,把她惹哭,可是每一次哭之後她第二天還是笑眯眯的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她會對所有人說他壞話的人說,我們家凌生哥哥本性不壞。在全世界都說他楚凌生不是好人的時候,只有她一個人不停地辯解着,凌生哥哥是好人……
二十二歲那年他創業失敗被人追債,一羣小混混圍着他把人打了個半死,其中還有一個小混混抄起磚塊就往他那腦袋上砸,痛的昏過去的那一刻她拉着他的手說,凌生哥哥流年不痛……別哭……
二十六歲那年,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在酒吧酗酒和人起了衝突,前去接他的蘇流年差點被一羣畜生侮辱。
二十八歲那年他被母親逼着和凌家相認,答應去美國,蘇流年哭着拉着他的衣角求他不要走,可是最後他還是離開了……
他不是個好人,如果不是她一直陪在自己的身邊,哪裡會有現在的楚凌生。
看到他的人都說他是個君子,爲人謙和,卻從來不知道他以前穿着古惑仔的衣服,染着頭髮滿大街找人打架,從來沒人知道他大學沒讀完就因爲打架被勸退。
“凌生哥哥?”,蘇流年拍了拍他的肩膀,楚凌生瞬間從恍惚中醒了過來,問:“怎麼了?”。
“給我一些錢吧,我錢包被偷了,等改天我再還給你。”蘇流年話音剛落,楚凌生已經將自己的銀行卡遞給了她。
“隨便刷吧,不要再說還不還的話了,不然以後都別和我借錢了。”楚凌生沒敢回頭,生怕讓她看到自己眼中的波動,他不能讓她看到自己的情緒,自從認識他以來,她所有的災難都是他引起的。
母親沒說錯,他是個災星,只會給別人帶來災難,如果自己想讓她好好的幸福的活着,只能遠遠的離開她。如果不是自己回來,她就不會被困在山裡,也不會害的凌天南變成現在的樣子,緊緊地攥着方向盤,楚凌生眸中閃過一絲的黯然。
車子停在小區的超市門口,蘇流年一個人進超市去買東西,就讓兩個人先回家。
週末又恰逢冬至,蘇流年從超市裡擠出來已經一身的汗水,好在她要買的東西也不多,走到了門口看到旁邊靜靜的停了一輛車,是一輛黑色的路虎,蘇流年也沒多注意,這一塊小區住的大多數是有錢人。
路虎實在不是什麼罕見的牌子,推門走進房間裡,感受到房間裡不太對勁的氣氛,蘇流年愣了愣,擡頭看到坐在客廳裡的陌生人。
兩男一女,稍微年紀大一點的男的身子坐的筆挺,劍眉一凜不怒自威,眼神看着人彷彿是在用眼神殺人一樣充滿了壓迫感。一張臉緊繃着,看到她目光凌厲的在她的身上打量了一下,沉默着沒說話。
年紀稍爲年輕一點的,和他幾乎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樣。而另外一箇中年婦女,裝扮的很精緻,保養得也很到位,絲毫看不出具體的年紀,優雅的端坐在那裡,目光稍微好了一些。
在她進門之後,他們毫無例外的將目光投向了她,探究的目光幾乎讓她無所遁形。
將手中的塑膠袋放在門口的櫃子上,蘇流年將脖子上的圍巾拿下來,看了眼坐在兩個人一旁的楚凌生,說:“家裡來客人了,怎麼不介紹一下?”。
還沒等楚凌生說什麼,凌母秀氣的眉頭微微的皺了一下,站起來細聲細氣的說:“這位是蘇小姐吧,你好,我是天南的母親,這位是天南的父親,還有天北,天南的哥哥。”
優雅,高貴,目光溫和卻絲毫讓她感覺不到任何的溫度。
“蘇小姐請先坐吧,不要緊張,我們來這裡沒有什麼別的意思。”凌母客氣的態度絲毫沒讓蘇流年心裡的戒備放鬆了半分,越是笑的和氣的人,反而越是具有殺傷力,更何況……還是凌家人。
如果他們知道了凌天南是因爲自己才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估計想殺了她的心都有了又怎麼會對她客氣,對她這麼客客氣氣的不過是擺明了凌家的姿態——他們不想讓凌天南和自己有牽扯,把她當成了外人才會這麼客氣的說話。
沉默的坐下,蘇流年看着沉默的楚凌生以及自始至終都沒出現的凌天南,心裡已經隱隱的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下一刻,凌母開口立刻證實了她心裡的預感,“蘇小姐,我知道這件事情錯不在你,是我們家天南不懂事,做出了這樣混賬的事情。作爲母親我代表天南向你道歉,如果你想提出什麼補償的要求,在凌家能力範圍之內,我們會盡量的滿足你。”
“這絕對不是侮辱,我們只是想要補償一下你。天南現在也成了這樣,希望你能體諒我們做父母的心情……”,停頓了一下,凌母滿是嘆息,看着她的目光裡充滿了慈愛和惋惜。
蘇流年靜靜的看着她,眸子裡冷冷的等待她接下來的話。
“他現在也成了這樣子了,我們想把他接回凌家老宅,以後就不麻煩流年你照顧了,你也不必再害怕天南再對你做什麼了,你是個好姑娘,是我們家天南混賬,做出這樣的事情,如果可以……”
凌母接下來的話還沒說出來,蘇流年已經冷冷的打斷了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