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再多說什麼,百里夏將手鍊重新收回到口袋裡,和慕逍遙一起回了四海居。
……下午,在房間裡看了會書。
也不知道爲什麼,心緒總不寧,腦袋瓜裡反反覆覆的,全是慕梟九吃飯時,在椅子上遺落的那滴血。
說好了不再去關心,不要在意的,但,那一幕,那滴血,就是在腦海裡揮散不去。
書本看不下去,百里夏只要倒在牀上,打算睡個午覺。
誰知道,在牀上滾了一個多小時,也還是睡不着。
最後,隨手翻出了兩片藥,嚥下去之後,才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夢中,總有那麼一道身影,那麼一份熟悉到讓人心碎的味道,一直在身邊縈繞。
她想將他推開,推不動。
她想逃開,兩條腿卻猶如有千斤重,始終逃不了。
終於,在她悶得快要尖叫的時候,那道身影離開了。
一步一步,遠離。
明明想要從他身邊逃開的,他的遠離,就是她想要的。
可是,在他走遠的時候,心……莫名又被扯痛了。
百里夏用力摁着自己的胸口,心臟所在的位置。
告訴自己,痛,不過是暫時的,總有一天,這痛會過去。
等這份劇痛徹底消失之後,她的人生,就可以重新開始。
但爲什麼,還是那麼痛,那麼痛……
忽然,不知道什麼角落裡,銀光一閃。
砰地一聲,槍聲響起。
“不要!”一片血紅,染紅了她的雙眼。
“四叔!”百里夏猛地從牀上坐了起來。
沾溼點點淚意的眼眸睜開,眼前,卻早已經是她熟悉的房間,熟悉的一切。
沒有槍聲,沒有行刺,更沒有刺痛她雙眼的鮮血……
剛纔的一切,不過是個夢而已。
百里夏狠狠鬆了一口氣,胸口還在不斷起伏。
擡手往額上一抹,竟抹下來一手背的冷汗。
剛纔那夢,真的太真實了。
四叔……到底傷得重不重?
腦袋瓜昏昏沉沉的,她洗漱了下,便從房間裡走了出去。
出門,不遠處便是慕梟九的房間,此時房門緊閉着。
不知道他人在不在。
掌心緊了又鬆,鬆開之後,又緊緊握上。
這樣來回了好幾輪,百里夏才一咬脣,轉身,朝反方向的樓梯口走去。
百里夏下樓走到大廳時,正碰到南宮栩拿着藥箱在和夜華說着什麼。
看到百里夏,南宮栩眼底明顯亮了亮。
他想也不想,便向着百里夏走了過來。
“師父,你給四叔包紮傷口?”看到他手裡的藥箱,潛意識的話語已經出口。
南宮栩點點頭,神色黯然。
“九爺把我罵出來了,我想,只有你才能讓他聽話。夏夏,能幫個忙嗎?”
以前慕梟九受傷的時候,每次都是請百里夏才能給他換藥,現在她是唯一的解決辦法。
這傷,不能不處理。
“我?”百里夏心裡猶豫着,往事回到心頭。
她知道是師父說的不假,可那都是以前的事了。
現在,四叔真的還能聽她的,讓她給他包紮嗎?
前幾天他纔對着她大發雷霆,說再也不會管她的事了。
而且,現在她已經和二哥確定了婚事,四叔真的能接受的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