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兩個人回到水面，百里夏才大口喘了起來。
東方瑾抱着她，快速劃回到岸邊。
這裡是一個陡峭的石壁，旁邊有些橫生出的石塊。
不知道海水什麼時候會漲起來，看現在這情況正式退潮的時分。
他把百里夏扶到石塊上，百里夏側頭，張嘴，好幾口海水吐了出來。
直到能吐的全部都吐盡了，也直到呼吸緩過來了，她才揪緊自己的衣襟，後知後覺害怕了起來。
一想到自己剛纔差點死在海里，心頭便一陣悸動。
心有餘悸的感覺實在是不好受，她剛剛真的差點被淹死了！
“你游泳技術那麼差，爲什麼不自己先回到岸邊？”
身旁的男人一直盯着她的側臉。
這張臉這時候一片蒼白，是因爲耗盡了力氣，也是因爲驚慌過度。
百里夏閉了閉眼眸，還在喘着氣，根本沒空去搭理他的問題。
又過了好一會，她整個人才終於平靜下來。
擡頭看了他一眼，他沒事，只是身上受了點傷，她狠狠鬆了一口氣。
剛纔找不到他，她真的以爲他像上次那樣，差點被淹死在海中。
如果當初沒人救他，不把他救回來，現在他已經不在了。
幸好他還活着，活得好好的。
眼底那份慶幸，東方瑾看得清清楚楚。
他活着，她覺得慶幸……
這女孩從剛纔下來之後，就一直想着去救他……
忽然，頭又開始疼了起來。
見他臉色變了，百里夏也被嚇了一跳。
“阿瑾，怎麼樣？是不是哪裡還傷着？我們上去，我帶你去看醫生。”
“他手裡有槍，這時候還不能上去。”
東方瑾擺了擺手，捂住自己的額角，沒敢再看她了。
這個時候看她，越看頭越痛，腦袋瓜裡在想着什麼，他已經分不清了。
“你怎麼了？是不是頭痛？剛纔是不是被鬼宿傷到了？”百里夏想過去給他查看。
東方瑾卻忽然伸出手，擋在她面前：“別過來，你不過來我就能好。”
百里夏一怔，愣在那裡沒敢過去。
東方瑾揉着自己的額頭，慢慢平靜了下來。
不能再看她，再看她，頭又開始要痛了。
可哪怕不看，她剛纔拼了命救自己的一幕幕，也早已經深深烙印在腦海裡。
很多事情他想不透，可他總覺得自己很快就能想起來。
到底，在他的記憶中遺失了些什麼，又或者多出了什麼？
爲什麼腦袋會這麼亂？
百里夏沒有去吵他，看得出他很不好受。
不過，他手臂上的傷口卻還在滲血。
想了想，她還是忍不住提醒。
“我先幫你把傷口處理下，我見過南宮先生收拾傷口，或許……我也能懂些。”
東方瑾終於睜開眼眸，淡淡看她一眼。
見他不抗拒，百里夏才挪了過去。
這次用力撕下他被割破的袖子，把他的手臂露了出來。
傷口並不深，只是還在淌血。
她長指落在他手臂上，摁住傷口附近的某幾個地方，不輕不重摁了起來。
東方瑾皺了皺眉，一臉不解：“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