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問你話。”慕梟九的聲音加重了幾分。
冷雨嚇了一跳，一咬脣，負氣地道：“她急着要去看南宮先生，我怕她走太急傷了身體，所以，阻止了。”
“你告訴她南宮栩的事情？”怪不得小東西行色這麼匆忙，原來，她知道南宮栩受傷的事。
冷雨依舊咬着脣，無奈，只能點了點頭。
慕梟九臉色卻沉了下來，連聲音也隱隱透着冰冷的氣息。
“你是真的爲她好，怕她傷了身體，纔不讓她下去，還是你根本就是有意爲難、故意氣她？”
“我……”
“這個答案，我心知肚明，你好好想想她今天打你，打得該不該？如果你覺得不應該，那就離開四海居，從此別再出現在我面前。”
他一拂衣袖，大步朝樓梯口走去。
冷雨跪在他身後，跪在追了兩步，委屈得雙眼再一次泛紅。
“九爺，你爲什麼這麼偏幫她？我跟在你身邊這麼多年，對你忠心不二，難道我真的連她一根手指頭都比不過嗎？”
走在前頭的慕梟九停了下來，卻沒有回頭。
夜華也安靜看着他，也許連他自己都在等待着他的答案。
比，這種心情他自己也清楚。
他跟在九爺身邊也這麼多年了，如果說他們也比不過他認識半年也不到的女孩，那麼，就連夜華心裡也一定會不好受。
畢竟，於他們來說，百里夏始終都是闖入者。
慕梟九終於回頭瞅了冷雨一眼，面容平靜，聲音冷中透着讓人無法靠近的淡然：“無法比較，因爲，不能比。”
“爲什麼？”這句“爲什麼”冷雨幾乎是吼出來的。
如果九爺大聲對她說一句，她比不上夏夏小姐，他們所有人加起來也比不上她一根手指頭，那麼，她或許就會死心了。
可是，九爺他爲什麼不說？
“我珍惜你們對我的忠心，但是，如果非要選擇，我只能選擇放棄你們。”
“爲什麼？”冷雨的淚一下子就滑了下來。
九爺不罰她、不對她板起臉，反倒是這樣平平靜靜的面容，淡然的聲音，讓她更加承受不住。
他是不是真的不要她了？真的打算將她趕出四海居嗎？
這麼多年來，她活在世上唯一知道的一件事，就是忠於九爺。
如果把她趕走，她要怎麼活下去？她連自己接下來要做什麼都不知道。
她不能離開九爺，一旦離開，她活着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因爲她是我的女人，因爲，我可以失去左右臂，卻不能失去我的心臟。”
慕梟九留在這幾句淡然的話，轉身就走了。
步伐沉重，連身形也多了幾分蕭條。
哪怕他連半句安慰的話都不說，可夜華和冷雨都能感受到他對他們的眷念。
九爺對他們不是無情，大家在一起這麼多年，哪怕是一條狗也是有感情的，更何況是九爺這種重情義的人。
兩臂和心臟……原來這就是他們於九爺的意義。
他們就像是九爺的左右臂，如果失去兩條手臂，九爺以後真的會孤軍難行。
失去兄弟們，他就什麼都沒了，可他卻還能活着，至少，還可以活。
但，如果失去了百里夏，那便像是一個人沒了心臟一般。
一個沒了心臟的人，他還能活得下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