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淺是沒有想到,杜妙靈竟然是會從另一個角度來說這個話題的。
她們兩個還真的是互相誤會了。
寧淺是把杜妙靈往好的方面想,而杜妙靈卻沒有希望寧淺往好的方向發展。
“我的確是配不上沈墨安。”寧淺誠懇的點頭說道:“他學歷高,長得不錯,身家背景也都很厲害。”
杜妙靈沒想到寧淺會這麼說,蹙起了眉頭。
然後寧淺看着杜妙靈,再次說道:“這和我有什麼關係嗎?”
杜妙靈翻了個白眼,不屑的說道:“你和沈涵亮的事情都已經鬧成這個樣子了,我沒想到你還是想要嫁入豪門。”
“多謝你的關心。”寧淺再一次誠懇的回答道,“不管你的意思,是說我費盡心思的想要嫁入豪門,還是爲了我好,想讓我和沈墨安拉開距離,我都感謝你對我的關懷。不過我現在必須去洗澡了,再不去上班就是遲到了,我可是剛工作沒幾天。”
寧淺轉身要去浴室,杜妙靈並沒有要放過她的意思,她緊接着說道:“我知道你是一個很有心機的女人,當然了,這點我在大學的時候並沒有發現。不管你現在是裝作沒有意圖,還是在計劃着什麼,我倒是想要和你說……”
杜妙靈停頓了一下子,想了想,又不屑的說道:“我覺得嫁入豪門沒什麼不好的。”
寧淺不知道杜妙靈這突然的轉變又是什麼意思,她停了下來,手還按在浴室的門把手上,可是腦袋擰到了身後,看着她。
杜妙靈一副“我就知道你會感興趣”,“你還不就是這樣的想法”的表情,看着寧淺,最終得意的挑了挑眉頭,話鋒一轉,再次說道:“既然你說,你和沈墨安沒有任何的關係,你也不想要和他有什麼牽扯,那麼我也就相信你。”
可即便杜妙靈這麼說,寧淺也覺得事情並不是這麼簡單的,反而她的這個昔日好閨蜜說出這種話來,讓她覺得有點……嗯……話裡有話。
果然,杜妙靈接着說道:“你那麼着急說,你和沈墨安一點關係都沒有,並且現在你也不在他的公司裡工作了。不如這樣,你要是和他還算熟悉的話,就撮合我們兩個吧,再怎麼說,我都算是近水樓臺了。”
寧淺蹙着眉頭,問道:“你……什麼意思?你不是在開玩笑嗎?”
“開玩笑?我爲什麼要開玩笑。”杜妙靈很滿意寧淺露出來的這種詫異的表情,不過她也已經懶得再去多說什麼了,她往外走着,人已經走到了門口,打開了門,又說道:“誰還不想要嫁入豪門呢,如果你對他沒什麼意思,他可是我先盯上的。”
寧淺是萬萬沒有想到,事情會是這樣的結局。
她傻傻的看着門口,眨巴着眼睛有些迷茫。
事情怎麼會變得這麼複雜的?她感覺腦袋快要不夠用了。
可即便是這樣,她還是瞬間看到了牆上的掛鐘,哪怕腦子沒有反應過來,身子也立即轉身進了浴室,用非常快的好比軍訓的態度,洗了個澡。
剛把頭髮塗滿了泡泡,腦海就閃現過了沈墨安頭髮滴着水,湊到她身邊時候的香味,和她的洗髮水是一樣的味道,這讓寧淺臉頰又不由的一紅。
想起了杜妙靈說得那些話,寧淺的動作猛然的停頓了下來。
她發覺,她竟然有點吃醋?!
這種情況,是在沈涵亮身上都不曾發生過的!
和沈涵亮在一起時,寧淺就好像那些小說裡的乾淨女主角,都快要閒着沒事坐在窗戶口寫寫詩了。
那時候的寧淺想法特別的簡單,和沈涵亮見面也特別的簡單,牽牽小手都害羞好幾天。
現在和沈墨安的這種坦誠相見,讓寧淺真的感慨……她這幾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不然她那聖潔的小腦袋瓜,都能夠去發表關於各種愛情的書籍了吧。
寧淺也承認,她在大學的時候就是個文藝女青年啊。
等寧淺收拾好了之後,寧淺幾乎是用百米衝刺的速度去公司的,踩着最後一秒鐘。
宋思恩站在大廳裡,手裡拿着一個懷錶樣式的秒錶,在寧淺進了門之後,她按下了秒錶,翻了個白眼,轉身上了樓。
寧淺站在門口萬分的驚訝,這是什麼套路?
她扭頭看向了坐在一旁的李博文,他頂着黑眼圈,沉重的點了點頭,無奈的說道:“可憐的,看來她是和你槓上了。”
“我怎麼想,都認爲我和她不是有共同的敵人嗎?”寧淺走到了自己的辦公桌前,坐下。
李博文搖了搖頭,嫌棄的說道:“我看你還是不明白啊,你的敵人是誰?齊新立?那麼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現在宋思恩肯定是站在齊新立那邊的。”
寧淺眨巴了幾下眼睛,無奈的嘆息了一聲。
不過今天的李博文並沒有那麼的積極,平時他早就操控着轉移來回的跑了,除了一點黑眼圈,他和平常看起來也沒什麼區別,寧淺不知道他又發生了什麼事情。
寧淺這邊的事情已經夠多的了,她也就沒有再細問。
女人天生的第六感告訴她,問了沒什麼好處,總覺得這件事情和自己脫不了干係。
寧淺扭頭看了看李博文和方俊彥,他們都已經沉浸在了自己的工作中。她也就跟着整理了許多的文件——她現在的工作,就是整理文件,以前的,現在的。總體來說,就是宋思恩是俞志文的秘書,而寧淺是宋思恩的秘書。
那些繁瑣的,得有人做,卻沒什麼很大技術含量的活兒,都給了寧淺。她接觸不到工作室的內部工作,不知道大家都在忙活什麼,就是個打雜的。
寧淺知道,宋思恩就是覺得,她是個間諜。
真的是一日間諜,終身間諜。
寧淺也沒有特別的埋怨什麼,畢竟之前的確有那麼一回事,人家提防着她也不是沒有道理的,說到頭還不是那時候太年輕,自己作的。
繁瑣的工作做起來特別的無聊,可時間也過得很快,一會會的功夫就到了午餐的時間。當然了,拿快餐盒的這種工作,也是寧淺的。
她給所有的人分配了盒飯之後,就提着剩下的兩份,到了二樓。
俞志文辦公室的門是開着的,他趴在桌子上無精打采的,擡頭看到了寧淺手中的袋子,眼睛一下子就放光了。
寧淺先把袋子放在了宋思恩的辦公桌上,俞志文見是盒飯,吧唧了幾下嘴巴,又趴下了。反正他是一天都沒有精神過。
宋思恩提着兩個蛋糕從外面進來了,她穿着高跟鞋走路的樣子特備的高傲,經過寧淺跟前的時候,看都沒有看她一眼,把蛋糕放在了俞志文的桌子上,昂首挺胸的轉身就要走。
“哦,對了……”俞志文一開口說話,根本不用喊前面那個名字,反正宋思恩都會自動停下來的。
“那什麼……”俞志文想了想,坐直了一些,慢悠悠的說道:“大家手頭上都有活兒,這個單子給寧淺做吧,比較簡單,適合練手。”
宋思恩馬上提出了反對的意見,“這種小單子他們幾個合力幾天就做完了,並且以後我們工作室漸漸的就不要接這種小活了。練手的話就自己消耗一些材料吧。還有寧淺也是有工作的,她最近還在適應這邊的工作環境,手頭上也有不少工作,即便這是個小單子,她也沒有時間去完成。”
俞志文一臉睡意朦朧的擡臉,看着宋思恩,臉上的表情不太好看,“我如果沒失憶的話,怎麼記得我纔是這個工作室的負責人。你安排工作都安排到我頭上來了?”
“你還真的是失憶了。”宋思恩一臉女強人的樣子,站在那邊咄咄有詞兒,“寧淺來之前,你就什麼都不管,分配工作這事兒還真的都是我在做的。並且寧淺來這之前,這種小單子我們工作室也的確是沒有幾個的,偶爾有幾個也是友情幫忙。況且這些事情都是我在處理的,先不說這個小單子的事情我並不知情,就說你現在算是單獨給寧淺開小竈嗎?你讓李博文和方俊彥會怎麼想?我們工作室裡可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
寧淺覺得頭疼,真的,她就是上來送個盒飯的,怎麼就又演變成了現在這樣。
這個宋思恩真的對她太過於提防,已經到達了正面開撕的程度。
可是寧淺又不想要放棄在這裡的機遇,她不想要走。況且她想來想去,她也沒有做錯什麼事情吧。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寧淺在的緣故,俞志文哪怕懶洋洋的,可是房間裡也充斥着火藥味。
“哎呀。”俞志文擰了擰腰肢,伸了個懶腰,口吻依舊非常的慵懶,“你說得倒是沒錯,我們工作室啊,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的情況,比如說跑到老爺子那邊告狀,還想要對這個工作室有什麼實權的。宋思恩,你這是想讓我走嗎?”
宋思恩本來還一臉的大義凜然的樣子,不過她沒有想到俞志文竟然會這麼說。
“我是一直在老爺子身邊,不過你也知道,我這個人就是懶,也不適合做這種精細的行當,既然你跑到老爺子那邊說了那麼多委屈的話,還認爲工作室的運轉必須得是一個明白人才行,那麼我就把工作室的主導權讓你,省得我整天在這裡,我也可以好好的休息休息。”
俞志文說這麼一大段話可不容易,他說完就好像耗盡了體力一樣,癱倒在了椅子上,葛優癱。
宋思恩當然沒有這個意思,她緊緊的蹙着眉頭,最終不屑的說道:“你以前從來不會這樣的,不會覺得我管的多,也不會覺得我做的是錯的,你今天說這些話的意思,難道不是讓我走?”
“你是不是覺得,之前我和寧淺的那件事情,我就應該引咎辭職了?而我還站在這裡,讓你看着不順眼了?”
宋思恩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口吻並不是生氣的,而是……憂傷。
特別的憂傷,擡頭四十五度角的那種憂傷。
俞志文撓了撓頭髮,有些煩躁的說道:“你一直口口聲聲說,你在我身邊呆了那麼久,那麼你就應該知道,我對這些事情根本就無所謂。你再這麼糾結下去,就是一個死循環,每天……每天的這樣,真的很煩。”
“你嫌我煩了?”宋思恩冷冷笑了笑,說道:“我幫了你那麼多忙,爲了你沒有出國,爲了你沒有去那個大企業,爲了你留在了A市,你現在才嫌我煩了?”
寧淺也實在是有點聽不下去了,這件事情的關鍵還是在她這裡,她是明白的。
寧淺擺了擺手,站在了兩個人的中間,無奈的說道:“你們兩個不要爲了這一個問題,總是在吵來吵去的好不好?每次還都是我在的時候才吵,我不在的時候,你們都挺和諧的。”
“你知道就好。”宋思恩不客氣的說道:“說來說去還不都是因爲你的所作所爲?你在之前那個公司裡到底做過什麼,你心裡有數!”
“我不太明白。”寧淺並沒有發脾氣,她只是覺得有點累,真的心累,“所以你是一直在糾結着過去活着的嗎?你覺得這樣有意思嗎?我對這個工作室做出過什麼來嗎?我傷害過你們嗎?”
“你剛來這才幾天,當然是還沒有來得及。”宋思恩冷哼一聲,翻了個白眼,“誰知道你以後會做出什麼來。”
“那麼你是什麼意思呢?讓我走嗎?”寧淺光明正大的問道。
宋思恩看向了寧淺,她當然是希望寧淺走的,並且是現在、立刻、馬上!
可是寧淺突然把話說得這麼明朗,倒是讓她又豎起了防備。就是這層防備,讓宋思恩一時說不出什麼話來。
“我倒是希望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