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餐廳出來,南溪覺得有些頭暈目眩,想要回宿舍休息,陸寅初攬着她上車,她尷尬的跟谷曦道別。
莫彥被陸寅初丟給了谷曦,谷曦回醫院前,得先送莫彥去KING集團,幫陸寅初臨時處理兩份緊急文件!
對於好友的見色忘友,谷醫生表示,他很是“痛心疾首”!
陸寅初親自開車送南溪回去,南溪還是有些詫異的,不過她沒有說什麼!
兩個人現在這般相處,讓她有些爲難,總覺得,那是對李渭歡的一種背叛。
她第一次開始有點討厭自己,明明之前想好的要跟陸寅初之間撇開關係,但是當她真的面對這個人,心底又有萬分的不捨……
他做出了退步,他說給她時間去看清自己的心,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可以做到像他說的那樣明晰果決起來。
她對自己,並沒有多少信心,這是實話。
面對愛情,她有自己的懵懂在其中,她接觸李渭歡,和李渭歡在一起,她其實知道這份感情之中夾雜着太多別的成分。
可是她又想,如果李渭歡沒有爲她做那麼多,她的那份感激和感恩的情緒收回去,她是不是還會選擇和李渭歡在一起?
也許會,也許不會,她不知道,也無法給出一個明確的回答。
李渭歡,陸寅初,這兩個男人,一個讓她心疼,一個讓她心動,兩種和心臟相連的感情,是不是一樣?她也分不清楚。
因爲如果愛情真的如樑俏俏說的那樣,是會讓人做到義無反顧的,可她現在似乎面對這兩個男人,都無法去做到義無反顧!
她不忍傷害李渭歡,可讓陸寅初就此退開自己的世界,她不忍……
或許,她真的需要一段時間去梳理自己的心,問一問自己,她未來的路到底該怎麼走……
到底怎麼走,纔是最好的,到底怎麼走,纔是她最想要的……
深吸一口氣,腦袋紊亂,她轉頭看向車窗外面,努力的放空思緒,不想去想了,頭很疼!
可當她觸及窗外的景緻,發現路線似乎不太對,她凝眉,轉頭看向開車的男人,“你要帶我去哪兒?”
男人薄脣動了動,淡淡開口:“不是說要休息嗎?”
南溪眨了眨眼睛,“可我說我要回學校的!”
陸寅初轉過頭,看了她一眼,目光沉沉,深邃如夜,他說,“你現在病着,我不在一邊看着,不放心!”
南溪:“……”
陸寅初伸手,拉住她的手,南溪掙脫了一下,最終被她握緊,“南溪,聽話……”
南溪身子顫了顫,心底莫名的情緒壓在胸口位置,有些難受。
她說,“陸寅初,你不要對我這麼好!”
說完,她看到陸寅初眼眸微沉了下,覺得自己說錯了話,忙低下了頭!
陸寅初嘆了口氣,“南溪,我能答應你的僅是,在你沒有心甘情願的跟我在一起之前,我不碰觸你的底線,但我未來是有百分之五十的希望成爲你丈夫的男人,所以我必然就有百分之五十的權利,提前行使一些作爲丈夫的權利,譬如:照顧你……”
南溪聞言,心底的悲苦和悶堵更甚,她看向陸寅初,有點負氣的開口,“陸寅初,你幹嘛要出現?我好好的人生就這麼被你攪亂了!你說你幹嘛要出現!”
“嘶——”的一聲剎車聲傳來,南溪愣住,“你做什麼?你要幹嘛?陸寅初!”
男人俊逸的臉湊了過來,伸手抓住她的手腕,脣角帶着淺淺的笑意,他說,“南溪,你捨不得我?對嗎?”
南溪一愣,忙道“沒有!”
“再說一次沒有!”
“沒……唔……”
南溪剛吐出一個字,已經被人急不可耐的阻止!
因爲陸寅初,吻住了她。
他貼上她的嘴脣,舌尖肆意掃過她的口腔,糾纏住她的小舌,將她所有的話語全部吞嚥入喉,再不可尋!
他不允許她再說出他不喜的話!
南溪發出“嗯嗯”的抗拒聲,雙手推在男人的胸口位置,但是男人的力道很大,根本推不開。
他死死的控制着她的一切行動,身體壓在她的身體上,嘴脣在她的脣上更加肆意的掠奪!
甘冽濃郁的菸草香味瞬間彌散了她的感官,她覺得呼吸有些不暢,那般近距離的鼻息相聞讓她臉色發燙,尤其是感覺到男人身上的溫度……
灼熱,濃烈,卻又飽含情感……
南溪面對這樣的陸寅初,無力抗拒……
陸寅初,他們認識不過才短短的三個月不到,彼此交集不算很多,但無可否認的是,每一次交集都曾或多或少的擾亂她的心!
他身上的氣息讓她迷戀,他整個人都讓她無法抗拒,可是仔細想想,她對他到底瞭解了多少?
他比她大了整整十歲,也就是說,在她還是懵懂無知不明白情愛爲何物時,他可能已經經歷了愛情!
突然想到他口中的那個被他放在心中八年的女人,她現在在哪裡?
八年來,知不知道他在等她?知不知道他一直在找他?
心底,突然有些隱隱的作痛,一隻手,不自覺的就摳住他的肩膀,力道有些重,同時在他更深入的索吻時,藉着技巧躲開……
他的脣,吻上她的臉。
“陸寅初,你不能這麼對我!”
她輕喘着粗氣,開口對他說道,因爲在意這點,她居然忘了去生他突然吻她的氣!
陸寅初眉眼輕顫,抱着氣息微亂的女人,盯着她的臉看,不曾說話。
“陸寅初,我說你不能這麼對我,你沒聽到嗎?”她咬着脣,眼波閃着,裡面泛着水光!
一隻手貼上她的臉,指腹輕輕摩擦在她嬌俏的臉上,她想躲開,卻被他強迫的扶住,他與她對視。
“陸寅初……”
“別動!”
“……”
“知道嗎?南溪,其實我很早以前,就認識你!”
男人的聲音中夾雜着些許的無奈,聲音低沉嘶啞,說話時鼻息間有好聞的菸草香,噴在她的臉上,略癢。
“……”而南卻溪因着陸寅初的這句話,驚的半晌未動——剛纔陸寅初,說什麼?
男人看她的表情,嘆了口氣,“兩年前的五一,鄰市A縣發生洪澇災害,你作爲自願者,去那裡服務了一整個星期……而我作爲那次那次抗洪義捐的最高捐款人,受到邀請,正好也去了那裡……”
南溪眼睛眨了眨,開始努力搜索記憶中的碎片,兩年前的五一,她的確去了鄰市抗洪指揮中心當自願者。
那個小城市,她在那二呆了近兩年,那兒有她熟悉的人熟悉的景,那兒出了事情,她自然不能坐視不管……
她還記得當時因爲這個事情,她跟李渭歡還吵過一次架,因爲李渭歡不讓她過去,但她決定的事情豈能那麼容易更改?
她不但去了,而且沒有通知任何人的去了,李渭歡知道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本來說要去找她,後來楊素說她被家裡人給扣住了沒能去成!
所以最後是白玉川帶着楊素和藍琦兒去的,這讓她有些不好意思,連累他們跟她在那個小城市呆了近一個星期!
只是那時候,陸寅初也在嗎?那時候,陸寅初看到她了嗎?
可是她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但她依稀記得當時自願者的小組長說過,那次的抗洪救災物資,很大一部分是一個大企業資助的。
南溪當時想,這個大企業的老闆真是有善心,應該是一個年級偏大的爺爺級別的,因爲一般老人喜歡行善積福……
現在聽陸寅初這麼說,那個集團,是KING?那個老闆,是……陸寅初?
“當時,你也許沒有看到我,事實上,我去哪裡,知道的人不多,因爲我是臨時路過,不知道被什麼力量牽引着,就順便去那裡看了看,見的人也只有指揮部的幾位領導,在那呆的時間,不超過兩個小時,可是我卻用這兩小時時間,遇到了你……”
他笑了笑,“當時的你,正在喂兩個小孩吃飯,我記得是一男一女,一個四五歲的樣子,一個六七歲,孩子很挑食,你也不急,一邊唱着歌兒一邊喂他們……你給他們講故事,講的是三毛流浪記……”
南溪有些囧,這件事情她都快忘得差不多了,但現在被陸寅初提起,她還是有點印象的。
其實南溪真的不太會講故事,兩個孩子比較難纏,就是不願意吃飯,她沒辦法,才一會兒唱歌一會兒講故事的……
沒想到,這一切,全部被陸寅初悉數收進眼眸!
只是陸寅初,是那個時候喜歡上她的?不太可能吧!
大街上的女孩子多得是,喂孩子吃飯的自願者也多得是,陸寅初這樣的男人,應該不會就這麼膚淺的對一個人產生情愫,不會的!
陸寅初的指腹輕輕撩動,摩擦着她的臉頰,淡笑,他說,“慶幸有那兩個小時,也慶幸你在那兩個小時出現在我的視線裡,我猜想,那個牽引我去順道一看的力量,大概就是你……南溪!”
“……”南溪一時之間有些尷尬,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清咳一聲道,“那時候,我只是個普通的自願者……罷了!”
意思是,一見鍾情的戲碼太假,他真的不太相信,況且陸寅初的心底不是有個喜歡的女人嗎?
那個女人在她心中不是已經……八年了嗎?
陸寅初薄脣始終淡淡的笑着,黑眸沉沉的鎖定她,未曾有過一絲一毫的離開,他說:
“是啊,你只是個普通的自願者,但是這個世界上那麼多的人,當時前去當志願者的女孩子那麼多,我爲什麼偏偏遇到了你……
更不可思議的是,時隔近兩年後的現在,我又再次遇到你……南溪,你不覺得這是一種緣分嗎?”
南溪睫毛一顫,不知道如何回話。陸寅初看着她嬌俏的臉頰,忍不住低頭吻她,她的身子後退,卻沒能躲開。
他的脣貼在她的脣上,彼此都睜着眼睛,睫毛幾乎貼在一起……
南溪怔了一下,連忙想要扭開臉,但是陸寅初卻制止了她,“南溪,知道嗎?我現在很想問你一句話……”
南溪咬着脣,默不作聲。
陸寅初笑,“不想知道是什麼話嗎?”
南溪:“……那你說,什麼話?”
陸寅初嘆了口氣,眼眸微微瑟縮了一下,彼此離着這麼近的距離,她依舊無法從他的五官中找出任何的瑕疵。
如果一定有,那就是他的眸子……太過涼寒了,讓人看着心底發慫,不敢與他對視……
“我想問你,如果……我是說如果,上天安排我倆兩年後的再次相遇時,你沒有相戀多年的男朋友,只是一個普通的即將畢業的大學生,你遇到了一個男人,他叫陸寅初!
他很優秀,長得很帥,很迷人,也很懂你,他跟你有許多相似的地方,他包容你,體諒你,爲你想好一切,打算好一切,鋪墊好一切……”
南溪聽着,皺了眉:居然有人這麼誇讚自己,這個男人,到底是有多自戀!
但是同時,心底也有些悲涼:陸寅初說如果,可是人生沒有如果,我們所有人都在努力的向前,不停的上前……
不管這個向前的過程中你遇到了什麼,你所能做的,也只能硬着頭皮往前走,所謂的回頭,最終都只能是假設性的“如果”……
他問,“……那麼南溪,你還會如今天這般的拒絕我嗎?你會考慮……接受我嗎?”
南溪咬了咬脣,許久,纔開口,她說,“這個問題,我無法回答,也不會回答,因爲沒有任何意義!”
陸寅初凝眉,“爲什麼?”
“因爲,如果沒有我的男朋友,我就不會出現在這個城市,不會在兩年前給孩子說故事被你看到,更不會在兩個多月前代替我表姐給你傳話,更更不會有之前跟你的種種牽扯……這樣的情況下,我又該怎麼去回答你?”
她的意思很明顯,李渭歡,是那個對她影響最大的人,沒有他,就不會有她現在的人生!
而讓他覺得諷刺的是:她卻是那個對他影響最大的人!報應嗎?或許!
陸寅初坐回自己的位置,深吸一口氣,似乎在極力壓抑着內心的怒氣,他說,“南溪,你知道麼?我很嫉妒你的男友,我嫉妒他,搶走了本該屬於我和你的六年時光!我甚至有些怪他,不,不是有些,事實上,我很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