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一場 005
……
蘇衛南和於鳳凰的婚禮是純西式的。
首先是伴郎與伴娘在音樂聲中手挽手穿並肩走過婚禮甬道,伴郎着深色西裝,伴娘着粉紅拖地長裙,捧粉紅色玫瑰。
然後,便是兩個戒童入場,戒童手捧兩個紅色托盤,上面放結婚證書和戒指。
在後面,纔是新郎新娘入場,新郎新娘前行的時候,兩個花童拿着裝滿花瓣的花籃,一路把花瓣撒在新娘將要經過的紅地毯上。
到了婚禮臺前,伴郎與伴娘站一側,花童和戒童站一側。
新郎爲新娘揭開面紗,擁抱,親吻,婚禮儀式正式開始……
牧師問蘇衛南。
“蘇衛南先生,你是否願意娶於鳳小姐作爲你的妻子?你是否願意無論是順境或逆境,富裕或貧窮,健康或疾病,快樂或憂愁,你都將毫無保留地愛她,對她忠誠直到永遠?”
蘇衛南轉頭,看着於鳳凰,並沒立時迴應。
“蘇衛南先生,你是否願意?”牧師再次追問。
“我願意。”蘇衛南清楚明白地回答。
牧師轉向於鳳凰。
“於鳳小姐,你是否願意嫁給蘇衛南先生?作爲他的妻子,你是否願意無論是順境或逆境,富裕或貧窮,健康或疾病,快樂或憂愁,你都將毫無保留地愛他,對他忠誠直到永遠?”
於鳳低下頭,羞澀狀,“我願意。”
後面便是交換戒指和親吻的場面……
林沫沫微微仰了頭,眼睛盯着屋頂,咧着嘴巴,笑,露出的牙齒在大廳的燈光下熠熠生輝。
有什麼?蘇衛南只不過是她生命中一個不起眼的過客而已。
葉畫看着,心裡鈍鈍的疼。
簡直就是自找堵心!
真的不該來!
葉畫很後悔,爲什麼就沒阻止林沫沫來酒店觀禮?
伸手,葉畫攥了攥林沫沫的手,沫沫的手指寒冰一樣的涼,葉畫有些受不住。
“沫沫,笑不出來,就別勉強。”
林沫沫沒說話,轉臉看葉畫,還是笑,笑得跟春天裡的百合花兒一樣,燦爛!
“我們走吧,不看了!” 葉畫說。
林沫沫卻搖頭。
“不!”沒什麼大不了的!
葉畫咬脣,無奈,只得陪着!
林沫沫就那樣笑着,看完了整個婚禮現場!
婚禮結束,酒宴開席!
大廳內是喜慶舒緩的音樂,會場中間的顯示屏上播放的是新郎新娘甜蜜影集。
葉畫端着茶杯,食不下咽,根本沒心思吃東西。胃部就彷彿是塞着一塊硬物,堵得難受,還一個勁兒的往下墜。
林沫沫卻吃得很從容,幾乎每一樣菜都夾了一點。
而且,林沫沫的用餐儀態非常的好!沒有聲息,一口一口,細嚼慢嚥,她吃的很慢,吃的很文雅!
真的是,極其標準的用餐禮儀!
只是,這個時候,大廳裡的音樂聲也不知道怎麼突然就斷了,酒桌上,推杯換盞的聲音一下子清晰了許多,再然後,林沫沫的耳朵竟然聽到了女人妖嬈的嬌吟聲,其中還夾雜着男人粗重的喘氣聲……
這聲音……那畫面……
大廳裡瞬間寂靜!
無數雙眼睛看着會場中心的顯示屏……
天啊。
神啊。
佛祖啊。
怎麼會有如此讓人心旌盪漾的……高清……視頻……
從沙發到地板、從地板到牀上……
神色是那麼妖嬈,動作是那麼的動情!
潮潮的一股熱,鑽進很多人的心裡,瞬時躁動不安。
一雙雙眼睛唰唰地閃在林沫沫身上,赤果果的,一個個快發狂,都恨不得把林沫沫的衣服給扒了。
葉畫呆呆盯着屏幕,眼前一陣陣發黑。
會場中央的屏幕上播放的竟然是林沫沫和男人歡愛的視頻。
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會這樣?
葉畫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沫沫!”
林沫沫許久不曾改變姿勢,全身麻痹的幾乎動彈不得。她張開嘴,可是卻吸不進一點空氣,彷彿是有一口濁氣堵在胸口,堵得她連呼吸都要停止了。
那視頻,正是她和陸朗第一次在水月洞天,被下了藥,糾纏在一起畫面。
只是視頻中的陸朗被打了馬賽克,而她林沫沫的一張臉,卻妖嬈到不能再妖嬈,清晰到不能再清晰。
大庭廣衆之下,居然,他們是這樣的對付她!
此時此刻,林沫沫的整個世界已經徹底粉碎了。
從此後,林沫沫這個人,聲名狼藉了!
林沫沫只覺得一口鮮血涌上了胸口,腥味就在鼻端,那種氣急、惱怒無可言喻。
她的眼睛幾乎是本能的就去尋害她的人。
蘇衛南半張着嘴,一張臉灰白灰白的。
而於鳳凰卻笑得跟吃了老鼠藥的千年老妖一樣,看着林沫沫,眼裡那是惡毒的得意,那神情就是再說:林沫沫,你完了,此後,徹底再也無法翻身。
林沫沫眼睛已血紅,她咬着壓,那絲痛恨往骨裡去。
哪怕是頭破血流、腦髓崩裂!她也要拼了!
人一下子就竄了出去。
“沫沫……”
葉畫伸手,就想拉林沫沫,可是林沫沫力氣太大,葉畫沒拉住。
林沫沫對着十幾米處的人就撲過去了……
突然有人跨過來,緊緊抓住她,死死扣住她的手腕。
“放手!”林沫沫拼命扭動,她不知道該怎麼樣才能消除掉心中憤恨,咬牙切齒,整個人已經語無倫次了,“我殺了他們!大不了最後我和她們同歸於盡,我要拿刀砍死他們!”
陸朗死死抓着林沫沫,這一刻,他終於理解爲什麼有些人會在衝動之下殺人。
那是因爲,如果手裡有刀,而害她的人就在跟前,憤怒發狂之下,幾乎都會毫不猶豫砍過去。
“安靜,不要衝動,!”陸朗用力氣牢牢抱着林沫沫,聲音啞得不行了,“聽到沒有,給我安靜!”
林沫沫支撐自己的那股勁兒沒有發泄出去,碰到緊緊地懷抱,瞬間無力,把頭靠在陸朗的肩膀上,林沫沫臉上癢酥酥的,似有什麼涼涼的東西爬過她的臉頰。
林沫沫死死咬着脣,不讓自己出一點啜泣的聲音。
陸朗撫着林沫沫顫抖的後背,“有我呢,男人來解決!”
酒店偌大的大廳,除了陸朗的安撫聲,沒一點聲息,死寂一般沉!
陸朗抱着林沫沫,看了蘇衛南和於鳳凰一眼,緊繃繃的一張臉,冷冰冰的雕塑一樣,沒有不屑沒有漠視,也沒又憤怒,有的只是駭人冷酷。
陸朗扯了扯嘴角,“既然敢放這個東西,爲什麼還要把我的臉遮住?”
“啊?”於鳳凰有點反應不過來,她真的沒想到陸朗站出來。
雖然她知道,和林沫沫顛鸞倒鳳的是陸朗,但是,以她和陸朗這麼些年的交情,以她對陸朗的瞭解和認知程度,他不應該這樣。
陸朗依舊緊繃着臉,就沒鬆懈過一分一毫,“我跟林沫沫早已經領證結婚了,偷拍我們夫妻的情趣隱私,不想混了是不是?偷拍不說,今天,還放這個東西……”
蘇衛南腦袋嗡的一聲,大了好幾圈!
領證結婚了?夫妻?
陸朗盯着着他們,聲音鏗鏘有力:“這屬於違法行爲,早已經觸犯了法律。人證物證今天都在着,於鳳凰,蘇衛南,你們要爲你們今天的所作所爲付出代價!我會起訴,至於判幾年,那就看你們的造化了。”
涼意從腳底開始往上傳,於鳳凰漸漸就覺得自己的頭腦清醒下了。
鬼迷了心竅,爲了一口惡氣,她發現她自己竟然做了一件異常愚蠢的事情!
頭冒白汗,嘴脣有點兒發乾,於鳳凰舔了一下,她的脣色居然開始泛白……
陸朗掏出一張名片,手指一彈,彈到蘇衛南的懷裡,“這是我律師的電話,有什麼跟他談!”
然後,陸朗低下頭,對着懷裡的林沫沫說:“沫沫我們走!”
林沫沫始終沒吭聲。
陸朗緊拉着林沫沫的手,邁步子就走。
“沫沫,”蘇衛南緊跟上來,嘴裡辯解着,“對不起,都是我造成的,但是沫沫,給我個解釋的機會,你聽我說……”
陸朗回了下頭,直截了當,“不給你電話了嗎?跟律師去談!”
蘇衛南只好頓住。
陸少臣那邊一直看着,見陸朗和林沫沫出了大廳。
陸少臣對着陸少卿挑挑眉,說:“砸!招呼人,把婚宴都給我砸零碎了。”
陸少卿點了下頭,現在還不是他去想七叔和林沫沫是怎麼回事兒的時候。
動手砸吧!敢站在老陸家腦袋上拉屎,不砸還等什麼?
反正,陸家有的是錢賠!
陸少卿抄起個凳子對着酒桌就揮過去了……陸家有的是兄弟,有的是人,呼啦啦動起手來,碎玻璃瓦片滿處飛濺……不大的功夫兒,就是一片狼藉……
陸少臣把葉畫拉到家落裡,拿身子擋住她,就怕葉畫一不小心被碎玻璃濺到。
“活土匪!”葉畫還是小聲的的嘟囔了三字。
陸少臣只是笑。“感覺爽就行了!”
……
蘇衛南黑着臉,對着於鳳凰,有點咬牙切齒的。
“於鳳,這到底怎麼回事?你倒是說啊!於鳳凰,你沒想到你這麼愚蠢,做事情都不跟我商量一下,我告訴你,陸朗要告你的話,夠你喝一壺的了,你就等着蹲監獄吧!”
“蘇衛南,你他媽的給我閉嘴!”於鳳凰更火了!好好的一個婚宴變成了這樣,她能不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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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RIS(劉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