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一場 23
然後,陸朗這纔對着電話說:“你出來,我帶你去醫院做孕檢,這可是我陸朗的孩子,我不允許他有絲毫閃失,知道嗎?”
“……”林沫沫緊緊捏着手機,她說不出話來,似乎是有什麼東西堵在她喉嚨裡,梗的她難受。
陸朗沒聽到林沫沫的聲音,只有一聲沉過一聲的呼吸聲通過手機傳過來。
清清嗓子,陸朗小心翼翼的輕輕“喂”了一聲,說:“沫沫,你在聽嗎?”
林沫沫重重的喘息了下,半響才說,“……沒有孩子,根本沒有孩子,更沒有陸朗的孩子!”
陸朗身體僵硬了一下,心裡很不是滋味。
可仔細想想,林沫沫排斥也很正常。
隨即,陸朗整個人就放鬆了下來,對着手機好聲好氣的哄着:“別鬧!我們好好說話!沫沫,告訴我你現在在哪兒,我去找你!”
林沫沫揚起頭,努力地讓眼淚流回眼眶。
吸了吸鼻子,她平靜的說,“你要沒什麼事兒,我就……”
“林小姐,手術通知書上你還沒簽字呢!”林沫沫的話的沒說完,就被走過來的護士打斷了。
林沫沫扭了下臉,慌忙說,“好!”
這邊兒的動靜,通過手機,快速的傳到了另一頭。
陸朗聽着,心裡就是一慌。
一種不好的猜想瞬間就冒了出來。
“林沫沫,你給我聽着!”用力過大,聲音有點震耳欲聾的感覺。“兩個人的事情,我勢必要問問你,林沫沫,你願不願意嫁給我?”
首飾飾品專櫃的人並不少,聽到吼聲,一雙雙眼睛齊唰唰的都到了陸朗的身上。
竟然還有這樣求婚的?打電話吼叫着求!
“沫沫,別亂來,我娶你,我要孩子!”陸朗是真急了,說晚了,他怕出意外!
他現在必須要讓林沫沫清楚地知道,他的態度是什麼。
“說句話,行不行?沫沫別亂來……”
陸朗本還想說什麼,只是電話裡卻忽然發出一聲巨響,然後,電話就斷了。
怎麼回事?
陸朗抿抿脣,強迫讓自己鎮定下來,重新按鍵把電話撥了回去。
只是,很長時間,都沒人接聽。
陸朗顧不上了,一邊打電話,一邊就往外面跑。
“先生,你的戒指!”專櫃的售貨員,舉着首飾盒子在後面喊着。
陸朗回了下身,一把就在售貨員手裡奪過首飾盒,放到口袋了,又往外跑。
電話一次次的撥,終於被接了。
“……沫沫!”陸朗跑的都有些喘了。
只是電話裡卻不是林沫沫的聲音,“先生,你是林沫沫的男朋友,是嗎?”
“是!”陸朗應得很乾脆。
對方說,“她馬上做手術,你快點過來,你這男朋友也真是的,怎麼能讓女朋友一個人來醫院?”
陸朗幾乎要跳起來,“你是哪家醫院?”
“中心醫院!”對方說。
陸朗咬緊牙關。“不許給她做手術!”
“你這人……”
“我再說一遍,不許給她做手術!否則吃不了我讓你兜着走。”陸朗吼。
“……”那邊似乎是罵了一聲什麼,隨後,手機裡面卻傳出“嘟嘟”的忙音。
“靠!”陸朗也罵,人已經跑到了大馬路上,揚手截了出租車。“中心醫院!”
只是,出租車開出去沒多久,就堵了!
陸朗把腦袋從車玻璃裡面探了出去。
馬路上堵塞的車輛,喇叭聲響成一片,都擠成了疙瘩了。
陸朗按了按蹦蹦直跳的腦門,煩躁不安。
他從沒像現在這般討厭憎恨擁擠到水泄不通的車子。
……
林沫沫被推出了手術室,進了病房。
護士給打了點滴,交代了幾句後,便出了病房!
林沫沫頭髮有些凌亂,臉色很蒼白,連嘴脣也沒有什麼血色。她疲憊的緊閉上眼睛,有點迷糊,昏昏沉沉的睡!
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液體還沒打完!
林沫沫轉了轉頭,然後,就看到一個人站在她的牀邊!
陸朗!
一點表情都沒有,他的五官如同雕塑一樣僵硬冰冷。
他正看着她,眼珠一動不動。
林沫沫安靜的躺着,一臉平靜的由着他看。
房間裡很安靜!
只有液體一滴一滴輕緩而又很有規律響起,每一滴彷彿都敲在陸朗的心臟,讓他有一種鈍痛的感覺。
他的背脊僵硬的繃着,脖子筆直的挺着,拳頭握着,骨節僵硬,甚至都已經泛白。
容城很大,高峰期,到處堵車。
等不及,他幾乎是用了近兩個小時跑來的!
進了醫院,婦產科,他隨手抓了個護士,說,“林沫沫……是不是做流產了……告訴我,手術室在哪了?”
護士說:“已經做完了,39牀就是!”
他當場傻了,僵硬站着,他有多希望自己是聽錯了!他有多希望林沫沫還好好的,他的孩子還好好的!
可是,那也只是希望!
陸朗心裡一片空茫。
他願意負責任,可林沫沫不稀罕!
可就算再不稀罕,孩子,好歹跟他說一聲,行吧?
爲什麼就這麼一個人毫不猶豫的決定了?
“疼嗎?”好久,陸朗問着,嗓子啞的像是足足有半月沒喝過水了。
林沫沫瞬間閉上了眼睛,她很怕她自己的眼淚一不小心會奪眶而出。
“是疼的,是吧?”陸朗彎腰,伸手摸了摸林沫沫的臉,他覺得他胸腔都快爆炸了,可是他的聲音卻很輕,“沫沫,我告訴過你了,我娶你,我要孩子,我陸朗的孩子不允許有絲毫閃失,你爲什麼不聽話?”
林沫沫不語。
“你說,林沫沫你告訴我,爲什麼要流掉我孩子,爲什麼不經過我的同意就擅自做了決定,知不知道,沒有我你根本弄不出孩子。”
陸朗心底的那根弦終於蹦斷,整個人徹底爆發了。
他僵硬的手指幾乎要掐在林沫沫的脖子上。
“你是不是想說,忽然弄出來個孩子來,其實跟我無關,我只不過是提供了一粒精子而已,孩子在你肚子裡,輪不到我操心,你想怎麼處理,是保還是流,決定權都在你自己手裡,我無權干涉你!”
陸朗心尖的地方忽然傳來一陣刺痛,“林沫沫,我今天才發現,其實我比想象中更喜歡你,我比想象中更想要孩子,現在這樣,我也比想象中更恨你!”
陸朗瞪着林沫沫的眼睛裡充滿了恨意。
孩子也無所謂,他所有的一切,在林沫沫的眼裡終是不值一提。
他一遍又一遍地警告自己,她不在意他。
既然這樣,他爲什麼還要湊上熱臉去貼她的冷屁股?
“林沫沫,你根本就是一個自私而又懦弱的女人,我他媽竟然還準備戒指想求婚,想娶你?真他媽愚蠢!”憤怒之下,陸朗掏出口袋裡的首飾盒,對着牆壁就猛砸了過去,嘩啦一聲,首飾盒掉在地上,爛了,裡面的戒指滾了滾,沒入牀底下。
林沫沫的耳朵嗡嗡得響着。
這世界果然是瘋狂的!
他喜歡她?他想要孩子?多刺耳的話啊!她幾乎以爲自己聽錯了。
慢慢的知覺終於回到了林沫沫的身體裡,一些情緒從她的心底深處流瀉出來。着陸朗冷酷而憤怒的臉,林沫沫心裡開始憎恨着。
一字一句,林沫沫說得清楚,“你喜歡我?你想要孩子?那比你老婆蘇月呢?比你老婆沒能給你保住的那個孩子呢?陸朗,你扮情聖吶?”
林沫沫語落,病房裡,頓時安靜下來。
陸朗的心裡彷彿被什麼刺了一下,他不錯目的瞪着林沫沫。
林沫沫看起來是那樣的瘦弱無依,臉色很蒼白,頭髮有些凌亂,胳膊細細瘦瘦的,就連扎着針頭的手背上,都能清晰的看見青色的血管。
陸朗心疼!真的疼!
看着這樣的林沫沫,陸朗不由自主的想起她經常一身火紅的衣衫,神采奕奕,滿是燦爛妖嬈,風情萬種的樣子。
她的性格跟她喜愛的火紅顏色一樣,熱烈,不顧一切,更不會給人留退路。
林沫沫看着陸朗,一動不動的看。
“你小姨子找你說幾句,你就……”林沫沫呵呵笑了兩聲,一陣酸楚涌上心頭,她揚了揚下巴,說:“不起訴於鳳凰又算什麼?你老婆雖然是個已經不在了的人,但是,大概,只要冠上你老婆蘇月的名字,哪怕叫你上刀山下火海,恐怕你都會去的。”
陸朗張了一下嘴,似乎是想說什麼,可最終還是什麼也沒說。
他轉頭看向窗外,夜色已晚,漆黑一片。
他就知道,林沫沫一直耿耿於懷着他不起訴於鳳凰的事情,隨便也在意着蘇月。
把頭埋進被子裡,林沫沫的眼淚漸漸潤溼了被子。
從看明白的那一天。
她就開始認真的審視自己。
她承認,她是個小氣的人,別人的故事,她就一點也不想參與。
他說喜歡!
可是,交付給她的,不是一顆完整的心,要來何用?
深吸一口氣,林沫沫心有些疼,還有些壓抑,她一直都在忍着,不願對任何人說,因爲她感覺的自己很不堪,她始終找不到自己合適的位置。
她一直都在反思,她對陸朗來說是什麼?情人?炮友?還是其他什麼?
也許……
林沫沫用勁的咬着脣,說:“陸朗,你對我來說,我對你來講,到底是什麼?回頭一看,不過都是過客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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