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一場 071
……
葉畫舞蹈學院的工作辦了停薪留職，整個人清閒下來，滿心期待着肚子裡的孩子能安全落地。
陸少臣照顧懷孕的葉畫，用一個詞來形容，那就是無微不至。
這樣說吧，陸少臣已經把一個男人能想到的都想到了，能做到的，幾乎也都做到了！
每天睜開眼的第一件事，陸少臣就是要求葉畫穿防輻射服，陸少臣總說：“現在電子產品太多，手機有輻射，電視有輻射，電腦有輻射……到處都是輻射，光想想就覺得不安全。防輻射服記着每天都要穿着，不許脫下來。”
葉畫每次都得跟陸少臣彆扭一番：“不想穿這個，陸少臣，防輻射服其實都是騙人的。你看，以前沒有防輻射服，生出來的孩子還不是個個都好好的。”
陸少臣說：“不行，以前是以前，以前想穿還沒有呢！防輻射服一定要穿，穿着心安，小心點總沒錯。”
葉畫拗不過，只好穿上！
等到吃飯的時候，陸少臣的“事兒”又來了，太甜的葉畫不許吃，太油膩的葉畫不許吃，垃圾食品也不許吃，冰的東西更是不許吃……
而且，他還大肆購買嬰兒用品，堆得房間裡滿滿的，例如奶瓶就有無數個，什麼喝奶用的、喝水用的、喝果汁用的……
甚至陸少臣還在看育兒知識大全……
很多時候，葉畫會有種錯覺：懷孕生孩子的人該是陸少臣纔對。
葉畫就這樣安全度過了前三個月，去醫院檢查，一切正常。
葉畫開心，陸少臣也開心。
可開心之餘，依舊的提心吊膽，因爲太過正常有時候會更讓人害怕，女人的孕期是九個月零十天，葉畫這才完成了三分之一。
天氣雖然已經進入五月份，可窗外此時正飄着雨，風一吹，也是颯颯的，略微有些涼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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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少臣關上窗戶，走回到沙發旁，把葉畫蓋着的毯子往上面替她拉了拉，“孕婦維生素，你今天吃了沒有？”
“嗯？”看電視的葉畫後背瞬間脫離沙發，責怪着自己，“哎呀，真實的，我怎麼又忘了？”然後，葉畫向茶几探過去，伸手就想把裝着孕婦維生素的瓶子拿過來。
“我來我來，你躺着別動。”看到葉畫起身的大動作，陸少臣就害怕，生怕她有什麼閃失。他都恨不得讓葉畫一天二十四個小時都躺在牀上不動，可楊麗娟偏偏說，孕婦要適當的運動，成天躺着最要不得。
陸少臣拿了維生素瓶子，取出來兩粒，然後放到葉畫的手裡，“別整天丟三落四的。維生素每天兩粒，要記得堅持吃。”
葉畫笑了笑，然後把維生素吃了。她也不知道怎麼了，這些日子，記性好像變差了，什麼事兒都得要陸少臣來提醒。
陸少臣收拾着茶几上的小食品，嘴裡還嘮叨着：“這個蛋糕別吃了，昨天買的，放到今天都不新鮮了，扔了，一會我去給你買新的。哎，薯條誰買的？我不記得我買啊，告訴你多少回了垃圾食品別吃。還有那個話梅，花朵，你感覺自己噁心不舒服的時候，可以適當的吃一點，但是不許多吃，話梅這種乾貨髒，一點都不衛生。還有……”
“我想吃牛肉麪！”葉畫突然說。
“呃。”陸少臣低低的叫了一聲，坐到葉畫身邊，捂住額頭，哭笑不得，每天葉畫想吃的東西都不一樣，昨天是涼皮，今天是牛肉麪。而且還都是些不適合孕婦吃的東西。
“牛肉麪太硬了，不好消化……”
“陸少臣——”葉畫拉長聲音，脖子一梗，“我要吃最正宗的蘭州牛肉麪！”
只要一想熱騰騰騰的牛肉麪，上面再灑些紅辣椒油，那香氣肯定直衝鼻子……葉畫嚥了一口唾沫，都饞死了，恨不得馬上就能吃上。
最終，陸少臣也沒能拗過葉畫，兩個人去了容城一家最正宗的蘭州牛肉麪館。
找了個位置坐過去，陸少臣對服務員說：“小碗的。”
“我要大碗的。”葉畫及時糾正，語氣不滿。
陸少臣揉了一下眉心，無奈的咧咧嘴，說，“大碗！”
沒多久，牛肉麪就上來了！
葉畫雙手摩挲了下盛着牛肉麪的大白碗，又吞了次口水，這面可真香！
撒了些辣椒油，紅彤彤的一片浮在湯上，葉畫拿起筷子拌了拌，吃了幾口面，覺得還不是很辣，便又放了些辣椒油進去。
陸少臣看着那碗牛油麪上紅彤彤的辣椒油湯，頓時覺得他自己的胃都發抽抽。
“少擱點辣椒油！”
“辣椒多了纔好吃嘛！”說完，葉畫低頭開始吃麪，還端起碗喝了幾口湯，辛辣的感覺刺激的喉嚨熱乎乎的，吃到肚子裡更是異常的舒服。
陸少臣咂舌看着，老人都說，酸兒辣女，葉畫這麼愛吃辣，莫非肚子裡懷的是個小公主！
於是，陸少臣的腦子裡立時出現了一個粉妝玉琢的小女娃娃，渾身軟綿綿，肉嘟嘟。他若是把這個小肉娃娃抱在懷裡，想必定是溫暖至極的。
“陸少臣！”
“陸少臣！”
正在想象中發怔的陸少臣被葉畫的喊聲給驚醒了。
“怎麼了，花朵？”陸少臣慌忙問。
葉畫指了指陸少臣搭在椅子上的外套，“你手機響了，有電話！”
陸少臣這才反應過來，還真是他的手機在響。
拿出手機，看了看，陸少臣皺了皺眉，卻沒接聽。
葉畫一口一口地吃着面，陸少臣的手機嗡嗡的響了一遍又一遍。
葉畫不由得擡頭，奇怪的看着陸少臣，“怎麼不接電話？”
陸少臣把手機調成震動後，才說話，“我現在只想看着你吃牛肉麪，你吃完了，我再接！”
葉畫挑起一側眉毛，盯了陸少臣，沒說話，默默的幾秒後，她低下頭，繼續吃麪。
一碗麪吃得見了底，陸少臣才把掌心中一直振動的手機，按了接聽，只是他始終沒有說話，靜靜捧着手機聽。
葉畫不知道，電話是溫嵐的，約了陸少臣見面。
……
溫嵐約陸少臣見面的咖啡廳叫“米色”，實屬容城最具靈感的地角。
屋頂的燈光灑在鏡面做成的咖啡桌上，又被鏡面反射回去，形成更多的光，晶瑩地將咖啡廳的空間充滿，實實在在地充滿。
看着對面的陸少臣，溫嵐右手支在咖啡桌上，尾指時不時輕划着自己的脖頸，“少臣，這家咖啡廳倒是沒多大變化，還是以前的老樣子。”
陸少臣“嗯”了聲，端起跟前的杯子，喝了口咖啡，然後，他狠狠皺了下眉，一臉的嫌棄的把咖啡放回到了桌子上。
咖啡，總是一股苦藥湯子味，加多少糖他也不愛喝。
溫嵐看着陸少臣這個“痛苦”的表情，不由得吃吃低笑起來，“怎麼，還喝不慣咖啡？”
陸少臣把那杯咖啡推得更遠了一些，“我只喝茶！”
溫嵐挑眉，“而且還是隻喝六安瓜片。”
陸少臣瞥了她一眼，沒應腔。
“偏不讓你喝！”溫嵐歪頭，眨眨眼睛，咖啡桌下的腳更是不輕不重的踢了陸少臣一下，“陸少臣，我偏就讓你陪着我和咖啡，不行啊。”
陸少臣再次瞥了溫嵐一眼，她的這個表情、這個動作，對男人來說，不折不扣充滿了誘惑。
要說溫嵐，也算稱得上是個有風情的女人。
打小就驕傲，總覺得自己優越於她人，更是不把她人放在眼裡。
見陸少臣沒說話，溫嵐伸手指，在陸少臣放到桌子上的手上彈了一下。
“哎，想什麼呢？說句話！”
“說什麼？”陸少臣隨性的往椅子後背上一靠，整個人透着慵懶。“你開個頭吧！”
溫嵐手臂支着自己的腦袋，想了一會兒，說：“少臣，知道我這次回來，莫名其妙總在想什麼嗎？”
陸少臣只是看着她。
溫嵐完全是自問自答的模式，她說：“我剛進舞蹈學院，大一的時候，和幾個同學去隔壁的A大看籃球比賽，然後我們一幫同學，都迷上了穿着白色球服的六號，要說，六號打球可真帥，速度快，扣球準，我似乎都能聽到他手裡的籃球”嘭嘭“撞擊水泥地面的聲音……最後的比賽結果，當然是白色六號他們那個隊獲勝，幾乎是全場歡呼啊，我莫名其妙的跳起來，也跟着興奮……”
說到這裡，溫嵐的眼睛裡閃着光，璀璨映人。
陸少臣表情柔和，整個人也似乎是沉浸在一種思緒裡。
溫嵐眨了眨眼，下意識的緩了緩自己的情緒，“當時，六號將籃球單手抱在身側，也不知道從那搞來一個話筒，他說：大家靜一靜！然後，大家真的就安靜了，再然後，他的眼睛看了看臺下看比賽的座位，還數了數，然後，他的目光在某一個方向定住，他說：五排十七座的那位長頭髮女同學，我陸少臣喜歡你，請你站起來！”
陸少臣臉上的柔和的光，似乎是收斂了一點又一點。
心裡有股難言的滋味，很輕微，卻很綿長。
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是因爲什麼。
而此時溫嵐，笑靨如花，再開心不過。
她捂着自己的心口說：“當時，我捂着心口，真怕一不小心裡面那顆心在蹦出來，砰砰跳得太快……因爲有人告訴我，我就是五排十七座！”
溫嵐眨了幾下眼睛，聲音越來越輕，“於是，我們戀愛了，非常快，屬於我們兩個人的幸福，似乎是從第一眼開始就排山倒海般沒了邊際，那個秋天，你經常開着摩托車帶我去野外兜風，我們都喜歡那種猶如在在空中飛馳的感覺……”
陸少臣只覺呼吸一滯。
“溫嵐，”陸少臣面無表情的叫停溫嵐，“痛快點，你想跟我說什麼，直接說出來！”
溫嵐看着陸少臣，眼睛裡突然就有些起霧。
閉了下眼睛，安靜了好一會兒，溫嵐才輕聲說：“如果，那年學校保送去英國學習的是葉畫，而不是我，少臣，結果是不是就不是現在這個樣子？”
面色從容淡定的陸少臣抓了抓自己頭髮，“我再說一遍，溫嵐你到底想說什麼？”
溫嵐望着陸少臣的眼睛，“陸少臣，跟你說實話，除了你，其他人概不入我眼。”
“葉畫懷孕了！”陸少臣想都沒想直接就扔了幾個字出來。
“……”溫嵐張了張嘴，似乎是想說什麼，可又咽了回去，再開口改成：“我後天早上回英國。”
“一路順風！”陸少臣說。
溫嵐咬咬脣，“過兩三個月我還會回來，而且還要帶……一個人回來。”
陸少臣瞥了溫嵐一眼，不是老婆！回不回，帶誰回，都不需要他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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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嵐猶豫着還想說什麼，可陸少臣不想再聽，他站起來，說：“有空電話聯繫，溫嵐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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