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

夫妻一場 94

……

乾乾在掛水,溫度也緩緩的降了下去,

此刻,躺在病牀上,睡得正香甜!

液體一滴一滴輕緩而又很有規律地慢慢流淌着,在靜靜的病房中輕輕的響起。

溫嵐摸着乾乾掛水的手,她的眼角還帶着眼淚。

陸少臣看了她一眼,目光並不尖銳。

孩子受罪,做媽的心疼,這絕不是假的。

其實這些天,在乾乾生病之前,溫嵐沒少給他打電話,而且,每次溫嵐在電話裡都哭,想孩子,低聲下氣求着他。

陸少臣倚椅子,清了清嗓子。

“溫嵐,趁這個機會,我們該好好談談了。”

“好,”溫嵐應聲,擡頭,在陸少臣還沒開口說什麼之前,她先把自己的意思表達了出來,“陸少臣,我絕對不允許乾乾離開我。讓他一個人留在陸家,我不答應。”

“可以!”陸少臣點頭,一副心平氣和的樣子。

把乾乾搶走,留在陸家生長,本就不是他的主意,而且,他也未同意過。

“我答應你,我辦得到,但是……”陸少臣拉長了聲音,眼神裡立時迸射出幾分冷意,“但是,把孩子留給你,要有個前提條件。”

溫嵐屏住呼吸,足足沉默了一分鐘後,才說:“讓我離開,不許再打擾你?”

“是,”陸少臣幾乎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他的臉上沒有異樣,眼神也沒有躲避,他只是用很坦蕩的表情,很直接的語氣,他說,“下面的話我希望你聽進去。溫嵐,我對你沒想法,就算我跟葉畫有離婚的那麼一天,我也不會娶你。你總是沒完沒了的糾纏,只會搞的我不甚其煩,彼此都累。”

溫嵐眼眸低垂,陸少臣倒是很坦誠。

坦誠的,讓她很想罵娘!

看着地面好一會兒,溫嵐才緩緩擡起眼,抿了抿脣,喉間有些哽:“我只是想讓乾乾多享受點父愛,我這個媽不管多疼他愛他,總是代替不了父親。陸少臣,我代替不了你!”

陸少臣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安靜了好一會兒。

溫嵐也是沉默了半響,才說話。

“陸少臣,我也想明白了,對我最重要的是乾乾,只要讓乾乾在你身邊多呆些日子,只要你對乾乾好好的,讓他對你這個父親多些記憶,陸少臣,我不爲難你,兩三個月後,我會帶着他回英國。”溫嵐看着陸少臣,那表情十足真誠。

陸少臣看着溫嵐足足一分鐘,然後點頭,乾脆的只一個字,“好!”

溫嵐笑了笑,然後,又低下頭去。

以退爲進,以守爲攻。

只要孩子在自己懷裡,在陸少臣身邊。

時間一長,她相信那勝算還是她自己的!

……

黎市,陸朗的公寓!

林沫沫穿着新裙子,對着浴室的鏡子做着各種表情——哭,笑,生氣,憤怒,撒嬌……然後自拍。

拍滿意了,林沫沫才放下手機對着鏡子理了理碎髮,又抖了抖身上長裙子。

花色淡雅,很淑女的的長裙子,林沫沫還是第一次穿。

什麼都要嘗試嘛!

三十歲的女人,花朵最怒放燦爛的時候,現在不捯飭什麼時候捯飭?

林沫沫出了浴室,走到客廳,陸朗正坐在沙發上看財經新聞。

林沫沫在他面前轉了兩圈。

陸朗看了她兩眼,笑了笑,然後,又把視線停到電視屏幕上。

林沫沫嘟嘟嘴,視線一直在陸朗那裡,赤着腳,又在他跟前走了幾圈,甚至,她還故意將地板踩得咚咚響。

陸朗又看了看她,問,“總跺地板幹什麼?腳抽筋了?過來給你揉揉!”

林沫沫突然氣悶悶的很是憋屈。

陸朗這男人怎麼悶?真是不懂風情的傢伙,難得她穿得這麼斯文秀氣,竟然都沒人配合欣賞。

“陸七朗。”

“嗯。”陸朗看着她。

“陸七朗。”林沫沫抖着裙子,更大聲的喊他。

陸朗還是看她,似乎被她搞的很是莫名其妙,“什麼事?到底怎麼了?”

“我要做紅杏。”林沫沫突然跺腳大叫。

陸朗伸出手去碰了下林沫沫的額頭,看着她的眼睛,“沒發燒啊!”

林沫沫越來越不爽,被憋的幾乎要吐血了,“陸七朗,我要出牆!”

陸朗“撲哧”一聲笑出來,再也忍不住,伸手一把就將林沫沫按在他懷裡,低笑不止!

“我砌的牆高,你別再跳折了腿!”抱住林沫沫的腰身,陸朗壞壞的笑,咬着林沫沫的耳朵,低語,“裙子很漂亮,簡直閃瞎人眼,不過沫沫,我最喜歡的,還是你真空上陣!”

陸朗一席話,薰得林沫沫心騰地一下,神色頓時惱恨,“陸七朗,你丫故意的?”

陸朗抱着她,低低的笑。

林沫沫鬱悶不爽起來的樣子還是很好看。

他願意逗!

林沫沫趴在陸朗懷裡,好久一動不動!

據說理想中的愛情是這個樣子:小橋流水人家,晚飯有魚有蝦,空調WiFi西瓜,夕陽西下,你醜、沒事、我瞎……

恰巧,每次趴到陸朗的懷裡,林沫沫就是這麼一個感覺。

陸朗摸着林沫沫的頭髮,其實他也一樣。

他至今都無法解釋愛上林沫沫的過程,也許就是一瞬間吧,但是具體是哪一瞬間,他又想不出來。

他只知道,這輩子,若是錯過林沫沫這個女人,便再也不會有了,所以,他要死死抓住她。

兩個人就這樣靜靜的抱着呆了好久。

後來,陸朗的手機響,林沫沫才從他懷裡跑了出去。

陸朗講了幾句電話後,林沫沫就聽出來了,是陸川那個老頭。

至於,那老頭講啥,林沫沫沒興趣。

反正她自己的事兒,她自己做主,誰也干預不成。

陸朗掛了電話,沒多久,他就喊了林沫沫,“沫沫,”

“嗯?”林沫沫轉頭,看他。

“有個事兒,我想跟你說一下。”陸朗說這話的時候,臉上沒笑模樣。

見陸朗嚴肅的樣子,林沫沫忍不住捶了他兩下,“你出軌,外遇了?”

陸朗忍不住捏了捏她,“暫時,還沒有人比你更能折騰我。”

林沫沫歪着頭,等着他後面的話。

“是小畫和少臣的事兒。”陸朗說。

林沫沫眨了下眼。

陸朗繼續,“溫嵐給少臣生了一個兒子,那孩子現在已經讓老爺子留在陸家了。”

林沫沫先是愣了幾秒,幾秒後——

“我靠!”林沫沫瞬間變了臉,心裡驚得不行,怒不可遏,再也淡定不了,“陸少臣他丫什麼東西,混賬王八蛋。陸家還把野孩子養在家裡,簡直反了天了,明擺着,這不是在打小畫的臉麼?就沒這麼欺負人的。靠,我靠靠,陸家男人上下都是極品,沒一個好東西,老的少的都一樣,我瞧着就夠煩,虧得小畫在那個家裡也委屈得下去。”

陸朗尷尬地撓了下腦袋,不吭聲。

雖然,林沫沫這些話說得難堪,可他卻沒辦法反駁,都是事實,他說任何話都顯得多餘。

再說,他也知道的林沫沫的性子:哭起來暢快淋漓;笑起來隨心所欲;玩起來敞開胸懷;愛起來淋漓盡致。

現在林沫沫這種發泄方式,想罵就罵,哪怕是髒話,他也只能奉獻耳朵。

“真應該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陸少臣怎麼對小畫,小畫就怎麼對他。”林沫沫低吼着。

只要一想葉畫,她就心疼的不行。

疼得她不知怎麼辦好,只會在地上轉圈圈。

“葉畫那個傻瓜,我估計,有苦都不會往外倒,什麼都拉不下臉,平日裡又是給人一副好欺負的樣子,她委屈,她疼、她難過、她水深火熱,好不好只有自己知道,別人照樣每天樂呵呵的過舒坦日子……”

“還有,那個溫嵐可不是什麼善茬,不知廉恥,我從小就看她不地道,就會裝。現在有個兒子,可算給陸家繼承了香火,她還不得使出各種手段博上了位,別的不說,上了牀燈一熄,溫嵐光那叫聲就夠陸少臣硬一宿的……陸少臣,你個大王八蛋,衣冠禽獸,說你是畜生都侮辱了畜生,腦子灌屎了……”

林沫沫咬牙切齒地,心裡憤憤不平,身體裡的血液直往頭頂涌去。

如果陸少臣那混蛋在她跟前,她一定會先衝去,在他臉上狠狠的吐口痰,然後再把他大卸八塊,碎屍萬段,最後,扔他去填海。

“靠,我真想廢了陸少臣,偏長了個禍害人的玩意。”林沫沫恨恨地罵着。

陸朗知道林沫沫氣憤到了極點,可是也不能總讓她罵下去。

“沫沫……”

陸朗剛一開口,林沫沫突然就對了他去了,一把就掐住陸朗的脖子,眼神還兇巴巴。

“是不是男人都這樣?”

“都哪樣?”陸朗反問。

“吃着鍋裡,佔着碗裡,眼眉上還劃拉一個。”林沫沫瞪眼,手指也是使勁兒的掐着陸朗,“說,陸七朗,你丫是不是也這個德行?”

陸朗簡直是哭笑不得,怎麼把他也算進去了?

他覺得自己真是比竇娥還冤。

“有你一個,還不夠我受的?”陸朗把林沫沫的手在自己的脖子上拿下,伸手臂摟緊了她,說,“沫沫,再多找一個,我簡直就是作死,我還想長命百歲呢。”

陸朗聞言軟語,林沫沫突然一下子就流淚了。

抱着他,林沫沫在他懷裡蹭了蹭,“我現在要回蓉城,省的你們陸家欺負小畫!”

陸朗更是哭不得笑不得,林沫沫這丫頭,竟然真當自己是無敵鐵金剛,什麼都能解決!

不添亂就是好的了。

……

林沫沫見到葉畫的時候,是在醫院,葉勝利的病房裡。

“小畫,你和陸少臣……”

葉畫用狠勁兒攥了一下林沫沫的手,與此同時,葉畫還拿眼瞪了瞪林沫沫,林沫沫後面的話一下子就跟着唾沫強嚥回了喉嚨裡。

不用問,看葉畫的神色,林沫沫就懂了,陸少臣有個私生子,葉畫這傻瓜還沒跟葉家人透露,根本瞞着呢!

林沫沫鬱悶死了,葉畫真是傻,說出來讓家裡拿拿主意,幫着出出氣也是好的啊!

葉畫在給葉勝利削蘋果,拿牙籤扎着送到他的嘴邊,“爸,啊——”

葉勝利張嘴,嚼着蘋果,眉開眼笑,“嗯,甜,還是我閨女削得蘋果好吃!”

葉畫也笑,燦爛!

林沫沫看着,舔了舔有些乾澀的嘴脣,突然想哭。

葉勝利要睡覺,病房裡留沈梅一個人就夠了,得了空,葉畫這才拉着林沫沫出了病房。

長走廊裡,林沫沫看着葉畫,眉頭微微蹙起。

葉畫除了凸起的肚子,哪哪都瘦,也就一把骨頭。

林沫沫咬咬牙,無比憎恨着陸少臣。

葉畫眼中很平靜,那表情,讓人感覺,很木,“溫嵐給陸少臣生了個兒子,四歲了!這幾天,那孩子生病了,陸少臣幾乎天天守着。”

林沫沫伸手,輕輕撫摸着葉畫的背脊。

她以爲葉畫會哭,可沒有,葉畫沒有流下一滴眼淚。

葉畫明白林沫沫的意思,指着眼角,笑了笑,“得省着點淚,我眼總髮幹。”

林沫沫一聽,差點飄了淚,好半響才說:“想好了怎麼辦嗎?”

葉畫搖頭。

“過不下去就離吧!陸少臣算個蛋啊,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比陸少臣好的男人多得的是,小畫,別委屈自己!”林沫沫向來直接,心裡有什麼說什麼。

葉畫沒接林沫沫的話茬,而是轉向了另一個方向,而且,說話的時候,葉畫喉頭有些哽,“姐,這幾天,我老夢到我肚子裡的孩子沒生下來就……”

“別胡說!”林沫沫搶白了葉畫,不許她胡說八道,然後又阿彌陀佛了好幾聲,最後,林沫沫挺了挺胸膛,將葉畫的腦袋靠在自己肩膀上,林沫沫很男人的說,“姐是你堅強的後盾,等孩子生下來,姓葉,咱姐倆一起養着。”

“什麼叫你們姐倆一起養着?”

葉畫聽到聲音,回頭。

原來,沈家譯就在她後面站着,臉全黑了,眼睛正在看着她,那目光裡有生氣,有憤怒,有憐憫,有疼惜,總之各種摻雜在一起,都是葉畫不願看到的情緒。

“陸少臣真敢對不起你!”沈家譯咬牙切齒,沒有什麼鋪墊地的說了一句,“吭都不吭一聲,你當我們都是死人嗎?”

葉畫撇了撇頭,眼睛發酸,發疼,眼前漸漸模糊!

“沈家譯,你吼什麼?”林沫沫是真忍受不了有人吼叫葉畫,就算沈家譯那也不行。

沈家譯沒有說話,邁着步子就走,很急,很暴躁的樣子,可給人的感覺……卻好像要去炸碉堡的董存瑞。

葉畫突然就有不好的預感,小跑着追過去,“你去哪兒?”

“知道還問?”沈家譯咬着牙,對葉畫儘量壓着氣。

“家譯,”葉畫抓着沈家譯的一隻胳膊,死死地,煞白着臉,哽聲哀求,“別去!求你。”

沈家譯死咬着牙。

竟然弄出個私生子!

如果他手裡有槍,他想他一定會把陸少臣給突突了!

沈家譯壓着呼吸,“小畫……”

“我現在想吃冰激凌,吃冰激凌會讓人心情比較好,家譯,給我買!”葉畫的語速非常快,一下子就壓下了沈家譯後面的話。

沈家譯看着她,不語,不動。

“家譯……”葉畫拉長了聲音,她是瞭解沈家譯的,對她的要求,沈家譯從來拒絕不了。

林沫沫看着葉畫拉着沈家譯走遠,直翻白眼,嘴裡哀嚎,“哪個神把葉畫這個死丫頭收走吧,有點兒出息行不行?怎麼光顧着吃吃吃?裝草的腦袋啊……”

……

醫院的一樓,就有一家小超市。

“愛根達斯,香草味,多少錢?”

沈家譯的手和一個小手同時指向冰櫃。

葉畫不由得扭臉擡頭,看到陸少臣抱着乾乾,他的旁邊站着溫嵐。而和沈家譯的手指交疊在一起的小手爪恰巧是乾乾的。

“爸爸,愛根達斯,我要是香草味的。”乾乾似乎意識到沈家譯都和他相中同一種冰激凌,看向陸少臣的眼神倍兒堅決。“爸爸,買!”

溫嵐眯眯眼,暗歎,兒子給力!

陸少臣沒理懷裡的乾乾,他看了看葉畫,又瞅了瞅沈家譯,眼神複雜得很。

沈家譯感受到陸少臣目光的同時,拳頭就攥起來了,心裡的火嗖嗖的。

冤家路窄!

葉畫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只是悄無聲息的伸手過去,拉住了沈家譯。

不管心裡如何不是滋味,和陸少臣的那點爛事兒,葉畫真的不想任何人插手,包括沈家譯,兩個人的事兒,牽扯那麼多人進來做什麼?

“老闆,香草冰激凌多少錢?給我拿一個。”葉畫開口,只想買完了趕緊走。

“六十五,”超市收銀臺上的女人扒拉了幾下冰櫃裡面的冷品,“就還一個。”

“我要,爸爸,買!”乾乾晃着陸少臣的腦袋,小傢伙聰明得很,什麼意思聽明白了,冰激凌就一個。

“我買了!”沈家譯速度快得很,拿出一百塊就丟給了收銀臺上的女人。

“我給你三倍的價錢!拿來!”陸少臣毫不猶豫的向收銀臺上扔了兩張一百的鈔票。

超市的女人,看了看沈家譯,然後又看了看陸少臣。

沒有嫌掙錢多扎手的,收了陸少臣的兩百,找了五塊,然後把冰激凌遞給了陸少臣。

陸少臣的手捏着冰激凌,猶豫了好久,沒動。

“爸爸,爸爸……”乾乾嘴裡雀躍的喊着。

陸少臣小心翼翼看了眼葉畫的肚子,抿抿脣,然後,他把冰激凌遞到了乾乾手裡,“吃吧!”

葉畫瞬間低下頭,轉身就走。

陸少臣看着,覺得自己的心肺都要跳出來了,張張嘴,卻沒說出話來。

就在陸少臣愣神的這個功夫,腦袋旁邊一陣風,緊接着一隻拳頭狠狠地落在他臉上。

陸少臣一個趔趄,抱着乾乾晃了晃,差點沒跌倒。

乾乾哇的一聲就哭了。

“沈家譯,你幹什麼?”溫嵐尖叫,一臉見到鬼的表情,“一根冰激凌,你至於嗎?”

沈家譯也不說話,咬着牙。

是冰激凌的事兒嗎?啊?

他沒那麼偉大,沒辦法釋懷!

沈家譯全身的血液好像都於一瞬間涌上了頭頂,發泄一樣,完全不顧陸少臣懷裡還抱着個孩子,毫不留情,沈家譯的第二拳又到了……

陸少臣身子又晃了晃,嘴角血還是流出來了,乾乾哭的更大聲了,可陸少臣還是沒還手。

“沈家譯,你怎麼不講理……”溫嵐上前,揮胳膊拍打了沈家譯兩下。

沈家譯瞪了瞪眼,又想揮拳頭。

超市收銀臺上的女人慌忙跑了過來,不由分說連拉帶扯就把氣惱的沈家譯往超市外推,嘴裡還勸着,超市是做生意的,戰火一點就燃,若是大庭廣衆之下打成一團,人家生意沒法做了。

沈家譯攥着拳頭,氣恨恨的瞪了陸少臣一眼,後者沒表情。

咬牙,看了看跟前焦急的超市女人,沈家譯控制住情緒,出了超市,跑着追上葉畫。

葉畫一直低着頭,腳下急匆匆的走。

“小畫……”沈家譯湊到她跟前,拉了她一把,這才發現她早已淚流滿面……

葉畫的眼淚撲簌簌的落下來,一滴一滴,那麼的急,那麼的密。

沈家譯心被紮了,他從來沒有見葉畫哭得這麼傷心過,一個字不說,就這麼靜靜的,不受控制地嘩嘩的往下掉眼淚。

“小畫……”沈家譯擡起手,給葉畫擦眼淚。

疼……在心裡葉畫說了一個字,可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兒疼,好像哪哪都疼。

心痛啊!

當陸少臣把唯一的冰激凌遞到乾乾手裡時,葉畫心中瞬間綻開一朵稱之爲絕望的花兒,讓人窒息。

乾乾那個孩子,陸少臣終究還是愛的!

自己肚子裡算啥啊?生下來就被別的孩子搶去了一大半父愛。

她再也沒有容忍的力氣了!

葉畫哭着,“……家譯……我要離婚。”

把葉畫攬在懷裡,沈家譯喉嚨有些硬,連呼吸都很剋制,他說,“好,不管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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