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芷若像是沒有看到聶曉丹，高傲地揚起下巴，“顧萌，我過來跟你談一下當初那個策劃案的事情。”
聶曉丹白了一張臉，慌忙低下頭去。想了想，悄無聲息地退出辦公室。
顧萌頭也沒擡，手指翻過文件，“我已經完成了我應該做的部分。”
“可是我對你寫出來的策劃案不是很滿意。”
顧芷若隨手給自己倒了杯水，又到沙發邊上坐下，“什麼時候改好給我？”
顧萌輕笑一聲，反問道：“我什麼時候說過要改？”
“你寫的東西有問題，難道不用改？”
“我只答應寫一份給你，可沒有說過要保證你滿意。”
相比較顧芷若，顧萌更顯得雲淡風輕。這裡是她的辦公室，顧芷若不過是個外來者，又怎麼可能壓得住她？
顧芷若的臉色冷厲下來，眉眼間閃過一絲厭惡，“顧萌，你不要欺人太甚。”
顧萌總算放下手中文件，平淡地一眼掃過去，“不改策劃案就是欺人太甚？那小三上位趕走原配呢？”
這裡沒有外人，顧萌也沒有那麼多顧慮，索性將話挑明瞭。
“你少胡說八道！”顧芷若臉色一變，低聲怒斥：“分明你媽纔是小三！”
“哦？我媽纔是小三，這句話你有本事當着所有人的面說嗎？”顧萌脣角掛着一絲淺淡的笑意，“顧唯跟杜婉秋是二婚吧？如果我媽是小三，那爲什麼他要先跟我媽結婚？”
顧芷若眸中閃過一絲痛色，憤憤道：“那你解釋一下，爲什麼我比你先出生？”
顧萌一愣，這件事情她還真的沒有辦法解釋。
可是片刻之後，她就笑了，一邊笑一邊搖頭，“顧芷若，你爲什麼比我先出生，應該去問你那個好媽媽啊！”
“你問問她，爲什麼她會在我母親之前懷孕並且遠走他鄉，再說說五年前又爲什麼要忽然回來？如果她是原配，當初不一早就開始維護自己的地位呢？”
這一齣戲，分明是小三在有了把握只有纔回來上位！真虧這對母女想得出來，到現在還一絲愧疚都沒有！
“她們是閨蜜！你媽鳩佔鵲巢這麼多年，怎麼？還想徹底取而代之？”顧芷若憤然道：“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我勸你趁早打消這個念頭。”
“我覺得你說得對，五年了，是該全部還回來。”顧萌臉上帶着淺淡的笑意，卻怎麼看都讓人遍體生寒。
那是一種冷漠到了極致的笑，如同鏡花水月，撕開之後才能看到其內是如何的驚濤駭浪。
這邊波濤暗涌，上面總裁辦公室裡面也沒有好到什麼地方去。
顧老爺子等了半天都沒有等到自己心心念唸的孫女，反倒是顧唯，越問越覺得不對。
“萌萌這段時間有沒有正常吃飯？”
他觀察着兒子的神色，一絲一毫也不放過。果然，顧唯臉上閃過一瞬間的尷尬，囁喏着道：“有……她又不是小孩子，還會不知道正常吃飯？”
“爸，公司裡面不談這些，你今天是來視察的，不是看她。”
“那我就改成看她。你現在把人給我叫過來。”
老爺子板着臉，眉頭緊皺。他好久沒有來視察了，今天忽然過來，還以爲這個兒子知道他的目的。結果人家完全就是在阻攔！
顧唯沉默了一瞬，伸手用內線打給自己的助理，“把顧萌叫過來。”
話音剛落，助理還沒有回話，老爺子就拍着桌子怒吼，“你就不能打給萌萌？還要喊外人去叫？”
助理戰戰兢兢更加不敢說話，只等着自家老闆的下一條指令。
顧唯揉着眉心，不耐地問：“她的內線號碼是多少？”
老爺子差點一口氣提不上來，用手指着他，渾身都在發抖。
知道了她的內線電話，顧唯果然直接打過去，只說了一句“來我辦公室”，就掛斷了。
老爺子捂着胸口坐在椅子上大喘氣，好長時間才緩過來。看到桌上有個水杯，隨手抓起來就我那個兒子身上砸，“你個不孝子！她來公司這麼久，你就沒有找過她？”
分明是父女，偏要相處得跟陌生人一樣？
顧唯任由水杯砸在自己肩膀上，隨即落在地上碎成一片。他皺着眉，“她來的時候，我在外地出差。”
“回來也不看她？”
“……今天剛回來。”
顧唯蹲下身子撿起地面的碎片，“公司很忙，她是個成年人，有自己的生活模式，我不應該去打擾她。”
“是不應該打擾還是不敢去找她？你做的虧心事，偏要應驗到我孫女身上？”
老爺子更加生氣，對這個兒子更是失望透頂。
“你孫女？”顧唯嗤笑一聲，“她可不一定是誰的孫女。”
“你少胡說八道！她就是我老頭子的孫女！唯一的孫女！你別以爲自己隨便領個什麼人回，我就得承認她們的身份！我告訴你，我兒媳只有蘭靜儀，我孫女只有顧萌！”
顧唯不想與他爭辯，正好門外傳來腳步聲，隨後顧萌和顧芷若一起出現在門口。
“爸，爺爺。”
顧芷若走進來，親暱地喊了一聲就看見地上沒有撿乾淨的瓷杯碎片，不由目露擔憂，“這是怎麼了？爸，你平時不要老惹爺爺生氣，爺爺會傷心的。”
顧唯感到溫馨了點，笑了笑道：“沒有的事兒。”
目光觸及顧萌，神色又變得冰冷起來，“萌萌，還不過來跟你爺爺打招呼？”
顧萌握緊雙手，分明早就已經做好一輩子不認面前這個人的準備，但是此時依舊會覺得痛心。
她身上流的，爲什麼會是這個人的血？她一個婚生子，在他心目中的重要性竟然還比不過顧芷若一個私生女？
“萌萌！可算見着你了，快過來給爺爺看看。”
顧老爺子朝顧萌招招手，笑得一臉和藹，“怎麼瘦了？是不是沒有萌萌吃飯？”
關懷的話語讓顧萌一瞬間心軟，神色有片刻的怔楞。她笑了笑，迎上前去，“爺爺看錯了吧？我覺得我最近胖了好多，衣服都穿不上了！”
“哈哈！那就趕緊買新的，我的孫女，一定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老爺子說話間，從包裡摸出來一張卡來，“先拿去花着，爺爺給你的零花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