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琛越聽,眉宇間的褶皺越深。
有關於他的事,這個助理會不會知道的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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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連他這個當事人知道的都不如他多。
“你出事那天,當得知少夫人被綁走了,連腿都發軟了,還是保鏢扶着你上車的。”蕭恆則是越往後說,聲音越小。
他不敢確定,陸少聽到這麼令他沒面子的事,會不會暴怒。
誰知,陸景琛只是平靜地說了句:
“你說的這樣,我很難想象,不過你應該沒那個膽量騙我。”
蕭恆偷偷舒了一口氣,怕他再追問什麼,趕緊說道:“陸少,如果沒其他事的話我先出去了。”
陸景琛點頭,在他轉身之際又忽然想到什麼,又低聲說道:“幫我轉告季向暖一聲,說晚上七點我會過去接她。”
“好。”蕭恆微怔一秒才迅速應了聲。
他心想陸少也真夠彆扭的,你自己的老婆自己約多好,還要他當中間人來通知。
而季向暖在接到這個通知以後,心中便暗自做下了決定。
她先是去到衣帽間,找出一套大方得體的衣服,然後靜靜等待着夜晚的到來。
遇到陸景琛,是她的幸運,也是命中的劫,如果不是他,到現在她還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在校大學生,過着最平凡簡單的日子,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每天大起大落,既要防備暗中的敵人,又要琢磨陸景琛的心意。
這樣的日子真的很累,她過夠了。
越是焦急等待,時間過得越慢。
一整天,季向暖都在反覆看錶,到了下午三點,坐立難安的她突然決定出門逛逛,沒有打車,就這麼沿着街道一直往前走。
沒有目的,也不知去向何方,悠閒地散着步那般。
綠化帶上的樹木已經早已落葉,陽光穿過空落落的枝椏,在地上留下斑駁的樹影,偶爾有一輛鳴着笛疾馳而過的名牌跑車,豔麗的色彩張揚到極致,車內播放的音樂迴盪在城市上空,打破了寂靜。
季向暖靜靜地往前走着,始終沒注意到身後有一輛車在悄悄地跟着她。
終於,在她轉過彎,步入另一條空曠的街道時,那輛車突然停住,接着車上飛快地衝下來一個人。
穿着高貴優雅的白色套裝裙,腳踩十幾公分的高跟鞋,步伐卻似風一樣,眨眼間就來到了她的身後。
季向暖盯向地面,這才恍然注意到她的身後覆蓋下一片陰影。
她驚慌地轉過頭,一記手刀卻劈在了她的脖子上。
第一下,季向暖沒暈過去,接着她又連劈了好幾下。
白歆苒之前特地練過防身術,所以她的功夫對付一個女人,還是綽綽有餘的。
季向暖被她弄暈過去,她拖着她塞進車的後座,緊接着,那輛低調的白色小轎車以最快速度朝前疾馳而去。
白歆苒此刻,眼中充斥着滿滿的怒意。
她恨季向暖,也恨陸景琛,爲什麼他明明都失憶了還是不肯接受她?
白歆苒越想越氣,瘋了一般用力地踩着油門。
而在白色小轎車的後面,一
輛黑色跑車不動聲色地跟了上去。
狄洌坐在車內,俊逸的臉上淤青遍佈,卻絲毫抵擋不住他渾身的張狂與帥氣。
他緊跟在那輛車的後面,眉宇間浮動着一抹嚴肅的凌厲。
這算不算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呢?
他想趕超那輛車,可惜前方的拐角處又突然闖出來一輛白色小轎車,而且這輛私家車還一直在攔着他的去路。
那位車主應該是位新手,開車的速度簡直比烏龜還慢,而且完全不按照直線。
這條路本就狹窄,被他這麼一阻攔,想超車比登天還要難。
狄洌氣得一拳砸在方向盤上,恨不得一槍崩了那個開車的人。
剛剛他開車準備去季向暖所居住的那座小區,然經過這裡的時候,卻看到一個女人拖着一位和她身形很像的女人上了車。
因爲只有短暫的一秒,所以他不確定那個女孩到底是不是季向暖,不過就算這樣,他還是立刻追了上去。
被前面那輛車一直擋道,狄洌氣得索性加大油門,讓他的車頭撞在了對方的車尾上。
這麼一來,對方果然停了下來。
狄洌大力地拉開車門下車,將前方那輛車的車主揪出來,狠揍了他一拳然後直接開着他的車朝前疾馳而去。
這種普通的車低調不乍眼,開在馬路上不會特別吸引到別人的注意。
只可惜,因爲剛剛停了會車,他突然跟丟了那輛白色小轎車。
前面是條十字路口,究竟是向左向右還是向前?
狄洌擰着眉頭,陷入了糾結之中。
他這個人有個很大的毛病,就是有選擇糾結症。
他閉上眼,仔細思考一番,突然想到右邊是通往玉峰山的路,那邊全是蜿蜒的山路。
狄洌的雙眸驟然放亮,隨之便漸漸縮緊,一股不詳的預感瞬間衝上心頭,他當即用力地踩下油門,毫不猶豫地朝右邊駛去。
莫名的直覺告訴她,被塞進車裡的那個女孩就是季向暖。
白歆苒是在駛向山間彎道的時候,才恍然注意到身後有輛車在一直跟着自己,她頓時緊張不已,連忙加快速度,提高到一百五十邁,這對於一輛小轎車來說,算是極限了。
她急於想把那輛那輛車甩掉,所以連看都沒看前方一眼,一直透過後視鏡往後觀察。
後面那輛車可能也是怕刺激到她,不覺中放緩了速度,很快消失在白歆苒的視野中,她這才長舒了一口氣,手心裡已是一片潮溼。
側頭望了眼一旁昏迷的季向暖,她的美眸中驟然劃過一絲狠戾。
她白歆苒得不到的東西,也不允許別人得到。
想着,她開着車猛地朝前方的懸崖絕壁闖去,然後鬆開雙手,拉過季向暖擋在了自己身前……
緊接着,只聽見一聲驚天動地般的爆炸聲和碎裂聲,車子熊熊地燃起了火。
季向暖被這劇烈的響聲震得恢復了意識,可當她睜開眼,眼前卻緩緩流淌下一陣血流,漸漸朦朧了她的視線。
那一刻的她看不到自己是頭破血流的,滿臉上被扎進了許多的玻
璃碎片。
她的眼皮漸漸變得沉重,兩隻手也無力地垂了下去。
她集中力氣脫掉手上的戒指,然後緊緊地攥在手心裡面。
這是他送給她的戒指,載有無窮的力量,而她想讓這股力量,支撐着自己堅持下去。
一切不過分秒之間,慢慢地,就在她的眼睛即將要合上的時候,好像隱約聽見了一聲撕心裂肺的吼叫:
“暖暖!”
她已經無法辨別這個聲音是來自於誰的,只知道,很熟悉很熟悉……
神經好像被撩拔了一般,突然緊繃起來,但終於還是閉上眼,陷入了沉沉的昏迷。
交叉的十指失去了力道,緊握的戒指也隨着她垂落的手掉了下去,順着斜坡慢慢滾落到一旁。
與此同時的另一邊。
陸景琛正俯身審閱着文件,手卻莫名其妙地一抖,筆尖在潔白的紙上劃出一道深深的痕跡。
他的心忽然間很慌很慌,他按住胸口的位置,想抑制住那股焦躁不安的感覺,可越壓效果越適得其反。
於是,他緩緩起身走到落地窗,拉開透明的白色紗簾,讓和煦溫暖的陽光照射進來,剎那,清朗冷峻的容顏被鍍上了一層柔和。
陸景琛享受地眯着眼,然而心裡卻空空的,令他很不舒服。
這究竟是怎麼了?
就好像有什麼東西要失去了一般。
——————
半小時後,一條新聞轟動整個V市,不,應該說是全國。
玉峰山險滑路段發生嚴重車禍,車上的乘客被燒得全部化爲灰燼,死者身份不明,具體車禍原因仍在調查之中。
陸景琛無暇去顧忌新聞,晚上六點就帶着自己未察覺的迫不及待出了公司。
車子以平緩的速度行駛到公寓的樓下,陸景琛對着鏡子仔細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裝,才拉開車門,踏上了地面。
仰頭看着那高高的樓層,他不禁在心底暗想,此刻她在做什麼呢?
原以爲,他決定搬出去這件事會刺激到她的神經,撕破她表面漠不在乎的僞裝,誰知她只是平靜地讓人傳了個信給他,想跟他好好的談一場。
推開門,陸景琛不疾不徐地走進去,目光掃着空蕩蕩的環境,並沒看到季向暖的身影。
他把每個房間的門都打開看了看,還是沒有。
陸景琛蹙起眉,立即撥通了蕭恆的電話。
“你確定你通知她了?”
那頭的蕭恆愣了一秒,連忙回答道:“已經通知過了。”
“原話是怎麼說的?”
“我說少夫人,陸少讓我轉告一聲,晚上七點會過來接你。”
聞言,陸景琛深邃的眼眸中劃過一抹深慮。
是她主動提出來要和他談談的,按理說不應該逃避纔對,難道是突然間反悔了?
不管怎樣,先找到她再說。
“迅速幫我查出季向暖去了哪裡。冷冷說完,陸景琛掛斷電話,整個人疲憊不堪地躺在了沙發上。
腦袋在疼,心也莫名其妙的疼,那是從未有過的感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