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迷和季北匆匆趕回客棧,楊一鳴等人已經到了。
從櫃子裡放出蘇毓,小羅也已經被控制起來了。
“小梅在後山被發現了,只是暈過去了,受到了驚嚇,目前還在恢復階段。”楊一鳴道。
蘇毓捧着杯熱茶,臉色蒼白:“易天成呢?!”
楊一鳴有點難堪,人是在他眼皮子底下丟的。
“好像……是被什麼人帶走了。”
薛迷輕聲道:“小毓……”
“別叫我!如果易天成出事兒了,我和季北沒完!”
薛迷眸中閃過一絲受傷。
蘇毓對她是百分百的信任和支持,從小到大就沒用這種口氣跟她說過話。
她不由得擡頭,看了季北一眼。
季北的眉頭也緊緊皺着,反覆問了楊一鳴事情的經過。
據楊一鳴所說,雖然都是櫻花姬的殺手,可是這次來的人並不多,只有個。也不算精英。和上次的規模不能比。
“這就奇怪了,如果說是留着後手,總不會拿出這樣的人來。”季北皺了皺眉。
薛迷深吸了一口氣,道:“什麼意思?和上次不是同一撥?”
以她的想法,上次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還驚動了警方,換什麼人也該消停了。
畢竟現在是法治社會,就算是富可敵國的主,要搞個刺殺,也不能老這麼興師動衆的。更何況這裡還是景區啊,人多口雜着呢。這事兒都已經把全國各地的新聞都上了一遍了。
就算要再鋪一道手,不想引起大動靜,也不會拿個烏合之衆來湊數。
不然的話,躲在櫃子裡的蘇毓,根本就跑不了。
“我猜是這樣的。這批人,很可能不是衝着我來的,是衝着易天成來的。”季北想了想,道。
蘇毓不信,立刻道:“你別想撇清責任,這一路上,你屁股後頭跟着多少殺手?易天成一個律師,從哪兒招惹了這麼多人來刺殺。有沒有這麼巧啊,還都是櫻花姬的人!難道她們那個組織都不會互相溝通一下的嗎!剛吃了虧又來!”
她說的有道理。
櫻花姬的人失敗了一次,而且還上了各地新聞,怎麼可能會貿貿然又衝着易天成來一次?
薛迷看着季北。
季北的眉毛抽了抽,道:“只要他還活着,我就會把他帶回來。”
蘇毓聽了這話,心裡就“咯噔”了一下。
當時,易天成受了這麼重的傷……
薛迷輕聲道:“小毓,你放心,如果他真出了事,屍體總會讓我們看見。他們統共就個人,還要躲避保全的追殺,沒道理還帶着屍體上路……抓了易天成,肯定是有別的原因的。”
季北難得耐心地道:“麗江就這麼點大地方,我回來的時候已經報警了,封鎖了古城。總會找到人的。”
蘇毓深吸了一口氣,這個時候才冷靜了一些,道:“小迷,我不是懷疑你。”
薛迷愣了愣。
“可是,當時,他把我騙進櫃子裡,然後縮在裡面,自己出去了……我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你知道嗎?我什麼時候欠過人這麼大的人情啊。他救了我好幾次了……”蘇毓用手抹了一把臉,情緒有點崩潰,道,“如果他真的出事了,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薛迷心裡也說不出來是什麼滋味,只是輕撫着她的肩膀,道:“
會沒事的,你放心。既然是活捉,肯定是有目的的,如果是要錢,就容易了。”
蘇毓想了想,略略安心了一些。
哄了她回去休息,薛迷對着季北,那臉色就變了。
季北:“……”
“這事兒你得聽我解釋。”他道。
薛迷是很想發脾氣的。
但是現在人力都是季北的,要救人也都是季北說了算。救人才是第一要務,別的都得壓後說。
“嗯,你解釋。”雖然給自己做了心理建設,薛迷的臉色卻還是很難看。
“就像我剛纔說的,我懷疑那撥人不是衝我們來的。不然,我們出去玩了那麼多天,不會一點風聲都沒有。”
“然後呢?”
“總得先查。”季北輕咳了一聲,道。
薛迷擰了擰手,道:“儘快。”
“好。”
季北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他沒有問出口的是,薛迷,如果易天成真的回不來了,我們,是不是也就完了?
這些天,就像一個美麗的夢境那般,他享受着薛迷的依偎和溫存,也小心翼翼地不打破那種平衡。
只是沒有想到夢醒會這麼快。
有心想解釋,卻又不知道怎麼開口。
薛迷上樓去陪蘇毓了。
季北一個人留在樓下,瞬間滿院子的保全就感覺到他身上的低氣壓。
十二月的麗江,雖然沒有下雪,夜溫已經很低了。
楊一鳴等人都是見慣了大場面的,此時也覺得冰冷的空氣幾乎凝結成冰,呼吸都割得喉管痛。
“地毯式搜索。不惜一切代價,把人找出來。”
“是,北少。”
季北點了煙,深深吸了一口,才道:“我再說一遍,不惜一切代價。”
楊一鳴等人都震了震。
他懂季北的意思……
“明白了。”
季北把菸頭丟到地上,狠狠碾滅,轉了個身,上了樓。
走到樓道口的時候,季北接了個電話。
木頭房子隔音不好,薛迷聽見了,就從房間裡出來了。
隔着一點距離,她遠遠地看着他。
季北看了她一眼,迅速結束了這個電話。
“是易家人打來的。”季北道。
薛迷一驚,快步走上前:“怎麼說?”
“打電話回易家去敲詐了”,季北露出一絲意味莫名的笑容,“易家的老爺子,懷疑是內亂。”
“內亂?”
季北深吸了一口氣,突然變得悠閒起來,道:“對,內亂。”
薛迷還想仔細地問問呢。
季北突然轉過身,一邊道:“我說了,這波人不是我招來的。可你好像不信。”
薛迷愣了愣,連忙亦步亦趨地跟上他的腳步,道:“我現在知道了,可是……”
現在馬上就要真相大白,她也知道自己剛纔的態度,可能有點傷人。
季北的反應也讓她有點吃驚。
“你以前是這樣,現在也是。反正你心裡認定了我的罪狀,一句解釋都不會聽,也不屑跟我吵,只是在心裡打着要離開我的主意。”季北冷冷道。
薛迷:“……”
“死心吧,薛迷。你這輩子都別想離開我。”丟下這句話,季北走進了之前易天成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