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迷發現她根本就不需要擔心季北。
因爲一整天,事故發生地點都在直播。
記者的攝像頭始終是跟着季北轉的。
所以季北雖然不在家,可薛迷卻比他在家的時候更清楚他都做了什麼。
甚至季北也知道薛迷應該在電視機前面看着她。
因此當他蹲在地上吃盒飯,而記者進去採訪的時候……
記者問他:“夫人現在應該在看電視吧,您有什麼要和夫人說的嗎?”
季北擡起頭,眉眼溫柔:“乖啊,薛迷。”
電視機面前的薛迷頓時滿臉通紅。
傍晚來臨,直升機出現在上空,白宮來的人,終於到了。
在人羣歡呼的時候,季北脫下了手套,轉身鑽進了自己的車子裡。
沈霞濯憤憤地道:“這個時候他也只能退讓了。”
薛迷卻表現得很淡定:“這本來就不是他應該操心的事情。”
沈霞濯是一肚子氣,可是當着沈世榮的面,卻也不多說什麼。
在她看來這純粹就是一筆虧本的買賣。
填了錢,填了人,而且米國政府一定會不遺餘力地黑季北。
原因無他,只因爲他這次做的太到位了,存在感甚至超過了政府!
連名聲都不知道撈不撈得回來!
老吳現在已經倒下了,事情又牽扯到老吳的私生子。那麼當初那羣看起來微不足道的政敵,這個時候恨不得要把老吳生吞活剝了吧!
季北這個時候去出什麼風頭啊!
這個時候薛迷已經進了廚房,開始準備今晚的晚飯。
當然,她負責指定,僅存的一個小廚娘會負責操作。
一個多小時候後,季北到了家。
應該是直升機空降的時候,他就直接回了家,路上也沒有多做停留。
上樓的時候,他還順便遇到了幾個上樓送飯菜的女傭呢。
伸長脖子一看,嘿,竟然都是他愛吃的!
而這個時候,薛迷坐在房間裡,一隻手抱着孩子,另一隻手帶了耳機。
“喂?”
電話那頭卻沉默了很久,纔有一個熟悉,卻又陌生的女聲傳來:“嗨,薛老師,好久不見。”
薛迷愣住。
然後對方迅速掛了電話。
恰好這時候季北推開了門。
“怎麼了?”他脫下了髒兮兮的外套,一邊道。
薛迷皺眉,然後道:“我剛接到個電話,好像是……琳達崔。”
琳達崔。
自從上次在婚禮上出了亂子以後,崔家就把她流放到海外。
可是崔家自己也在林奈達斯之亂中徹底破產倒臺了,甚至還有不少族中的重要人士進了監獄。
相對來說,琳達崔被流放,日子反而好過一些。起碼她那部分財產已經被劃出去了,沒有被凍結。
只不過她現在突然回來了,是什麼意思?
復仇嗎?
季北對此嗤之以鼻。
等追蹤到琳達崔的號碼定位,發現她現在人在費城。
他對薛迷道:“她是想告訴你,她現在跟吳傑在一塊兒。”
當時他們剛吃完晚飯,薛迷已經把是給哄睡了。
她看了一眼搖籃裡的四喜,道:“不提她了,你呢,你今天怎麼樣?我剛在電視裡看到白宮來人了。”
“接下來我們要做的事情,就是捐款了。”
季北脫了上衣,一副打算進浴室的樣子。
薛迷抿了抿脣,道:“季北,你就甘心啊。”
“有什麼不甘心的,你不是已經做好了捐款的規劃方案嗎?”
季北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那意思就是,你跟我一起洗唄。
薛迷頓時紅了臉,又看了一眼小四喜,最終還是跟他一塊兒進了浴室。
季北把她抱進浴缸,深吸了一口氣。
“多久了,寶寶?”
他的意思是,薛迷多久沒跟他一起洗過澡了?
薛迷臉紅地道:“不知道。”
“可是你怎麼還那麼容易臉紅呢,薛迷。”季北有些取笑似的道。
薛迷支支吾吾了一會兒,道:“我臉皮沒有你這麼厚。不,你的臉皮厚,你的耳朵皮薄。”
季北:“……”
薛迷蜷縮在他懷裡,沒忍住偷偷笑了起來。
季北有些懊惱地道:“我的耳朵紅,那是因爲水太燙了。”
薛迷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對了,沈特助呢……”
“糟了,我把他給忘了!”
沈特助應該還在警察局……
昨天晚上沈特助那輛車在市區,超速,闖紅燈,又是非常時期,所以警察二話不說就把他當成恐怖分子給扣了。
季北現在想起自己的特助,也有點呆滯。
當下,他和薛迷的鴛鴦浴就毀了,匆匆忙忙清洗了一下,就從浴缸裡爬了出來,兩人收拾着衣服,打算親自跑一趟警察局。
本來這種事,也沒必要北少親自出馬。
可是他竟然把蒙冤的沈特助給忘了……
饒是季北臉皮這麼厚的人,也有些過意不去了。
所以總得做出個姿態來,也算是安撫一下沈特助不是?
可是這個時候,在警察局裡,沈特助面前卻已經坐了一個人。
那是個年輕的女人,穿着一身黑,包裹着她玲瓏的身段。
她毫不避諱地在沈特助面前抽着煙。
沈特助耷拉着眼皮,道:“你死心吧。”
琳達崔笑了笑,道:“我本來也沒打算一次性說服你。你有足夠的時間考慮。”
沈特助勉強一笑,道:“我過夠了那種生活,現在好不容易穩定下來,憑什麼要聽你的……”
“季北現在自己的處境也很微妙”,琳達崔打斷了他,道,“一旦,他的特助,被人發現,父親是當年幾乎令全球陷入混亂的恐怖分子頭目……你覺得,在面對那些質疑的時候,他會怎麼做?”
棄車保帥。
季北想要站住腳,必須要捨棄他。
到時候,他甚至連流亡的幸運都沒有了。
琳達崔:“我知道你對他一片忠心。可是抱歉,沈大哥,你對於他來說,並不是不可捨棄的。那不如提前跟我合作,起碼也算是給自己多留一條後路。畢竟,你的老婆孩子,可還在等着你回去啊。”
說着,琳達崔摁滅了菸頭,站了起來。
她很有信心,沈特助最終還是會屈服的。
因爲對於他來說,他在這個世界上,虧欠的最多的,反而是他最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