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季北迴來就告訴薛迷:“寶寶,明天你得起早跟我去一趟日本。
薛迷有些驚訝:“去日本幹什麼?”
“家裡有個長輩過世了。”
薛迷愣了愣。
季北那些親戚,薛迷確實沒怎麼見過。季北對季氏族人並不算很關心。但是季氏強勝了數百年,家族體系非常龐大,旁支是數都數不清。
薛迷道:“什麼長輩?”
季北溫和地看了她一眼,道:“雖然是遠親,但是我小時候受姨奶奶的控制的時候,他對我是不錯的。論輩分,我們應該叫太爺爺。”
叫是叫太爺爺,但其實只是季氏的一個旁支,在日本定居已經好幾代了。跟本家的關係也非常不親厚,基本上連逢年過節都不打招呼了。大家只是知道彼此是同根同源而已。
但是太爺爺那一代還不至於生疏成這樣,所以太爺爺還是會到米國走親戚。
當時季北還是受控制的繼承人。所有人都是對着姨奶奶恭恭敬敬,對他就比較敷衍了。季北從小也沒感受過什麼長輩愛,反而是那位老人,對他比較慈愛。
季北笑道:“如果不是他拉了我一把,我可能就不是現在這個樣子了。”
薛迷奇怪地道:“那會變成什麼樣子?”
“嗯,大概,會因爲精神太過壓抑,去做些什麼找刺激的事情吧。不過第一次玩冰粉的時候,就被太爺爺給捉住了。”
薛迷:“……”
季北竟然還有這種經歷!
不過,在上流圈子,玩毒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以前薛迷是覺得季北還算潔身自好,可沒想到他也是差點走了彎路。
“嗯,那明天起早,我們去日本看看。”
第二天一早薛迷就爬了起來,換了身樸素的長裙,帶着四喜跟着季北出了門。
四喜已經長了一嘴的牙,說話也很順溜,白白胖胖的很討喜。
保姆抱着她跟在媽媽身邊,她就問媽媽:“聽說我們要去參加葬禮?”
薛迷回過頭看了她一眼。
小孩子心目中,還沒有生死的概念,更不知道什麼是葬禮。
薛迷:“是的,參加葬禮。有一位很好的老爺爺,他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再也不會回來了。大家因爲思念他,所以爲他舉行了一個儀式。”
四喜似懂非懂的:“可是他走了啊。”
意思是,他都走了,爲他舉行的儀式還有意義嗎?
那些好吃的好玩的他都吃不到玩不到了啊。
薛迷輕聲道:“就是一羣他愛的人,在一起爲他祝福,然後享受美食,像他在的時候一樣。”
四喜扁了扁嘴,道:“四喜葬禮自己要參加。”
保姆頓時就變了臉色,連忙道:“呸呸呸,四喜小姐,這話可不能亂說!”
四喜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薛迷連忙笑道:“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反而是走在前面的季北,此時順手就把女兒抱了過去,笑道:“有什麼好緊張的,我們四喜不過是隨口說說而
已。四喜,媽媽真是個緊張鬼。”
四喜笑:“媽媽,緊張鬼。”
薛迷好氣又好笑。
雖然是去奔喪,可是因爲目的地有點敏感,薛迷還是免不了有點戒備。
上了飛機四喜很快就睡着了,薛迷問季北:“你怎麼就帶了這麼幾個人?”
好歹是去日本啊,櫻花姬的大本營啊。
結果他就帶了沈特助,蔣茉莉,一個保姆,另外四個保鏢。
薛迷也不喜歡前呼後擁一大堆,但是對於日本她本能的戒備,更何況這趟還帶着四喜呢。
季北笑道:“怎麼,害怕了啊?害怕就跟緊你老公。”
薛迷看他一副篤定的樣子,心裡卻直犯嘀咕。
直到到了東京,薛迷纔有一點明白,季北爲什麼不帶保全隊伍。
東京季氏遷過來的時候,正好趕上戰爭年代,他們毫不猶豫地選擇了避世。後來戰爭過去了,他們才漸漸出來活動,以豐厚的家底,很快就在東京站穩了腳。那時候百廢待興,如果不是因爲他們一直非常低調,現在會成爲日本首富也不一定。
飛機是直接降落在深山,然後展現在薛迷面前的是猶如宮殿一般的深山別墅羣。
季北下飛機之前告訴她:“如果給這支季氏一個定義,那他們就是日本的林奈達斯。”
幾乎現在日本所有排的上名號的企業,他們都佔有很大份額的股份。而且是直到近代開始,他們才逐漸和亞洲人通婚。
所以,當薛迷進入別墅羣的時候,看到的還大多數是歐洲人的面孔,和季北的長相差異很大,簡直就不能相信這是他的親戚。
這也是個上百年的建築羣了,透着一股日本傳統文化的氣息,雖然來來往往都是歐洲面孔,但是卻顯得一點都不違和。
在這樣的深山裡,要是沒有飛機,真是連爬都很難爬進來……而且和林奈達斯相似,東京季氏存在一定程度的封閉性,櫻花姬的人想動手恐怕都沒什麼機會。
迎接季北的是一位面容姣好的年輕女性,臉上帶着悲傷的笑容,看見季北和薛迷就直接叫了一聲:“叔叔,嬸嬸,你們來了。”
薛迷看着這位和自己差不多年紀的洋妞:“……”
洋妞道:“我是季媛。”
中國人的名字的洋妞……
看來是從第一代季氏和歐洲人通婚之後,就沒有再和亞洲人通過婚了吧。
季媛領着季北薛迷走在嫺雅的竹林小道上,有些歉意地道:“離大門還有一段距離,這段樓梯是大家都必須用走着上去的。這也是剛去世不久的曾太祖爺爺立下的家規。因爲這裡基本上沒有客人來,所以一般用來約束自家的子弟。”
季北點點頭表示理解:“我也是晚輩,應該守太爺爺的規矩。”
從走樓梯開始,他就親自抱着胖乎乎的四喜了。保安抱他不放心,幾個女性體力會跟不上,只能他親自動手了。
春日的陽光下,他把襯衫的袖子挽起來,露出線條紮實的手臂,然後讓女兒坐在他強壯的臂彎上,樣子真是非常性感。
薛迷都忍不住多看了他好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