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早飯,薛迷跟着依然臭臉的季北出了門。
薛迷的心情是有點複雜的。
她從來就沒見過這樣的男人,把人圈在身邊“追”的。
明面上說着什麼我不強迫你,一切你自願,等你心甘情願。可問題是他圈着你啊你不鬆口他不放人啊
你要拒絕一個人,首先,你得跟他劃清界限。可問題是現在他們兩個人的生活已經攪和攪和差不多完全成了一鍋粥了。
她有一種遲早會跑不了的感覺
看了一眼男人的臉色,她心想,你還心情不好個屁啊,老孃才該鬱悶好不好
今天坐的是他那輛卡宴,強子開車,早早升好了玻璃隔開了後座和前座。
季北罕見的一身黑色正裝,坐在她身邊都讓她感覺到很大的壓力。
薛迷其實挺想安撫一下他的。
但問題是,她瞭解季北啊。只要她稍微鬆動一點,比如她現在輕輕握一下他的手,那以後“握手”就會變成他的專屬權益了。
她不敢輕舉妄動。不敢主動,更不敢拒絕。
現在的感覺有點養了一隻喜怒無常的大獅子,她什麼都不能做,安撫他會被舔一臉口水,拒絕他很可能會被他撕咬。只能等着他大爺心情自動陰轉晴。
而最大的問題是,這頭獅子是自己找上門來的,薛迷一點都不想養
最終在快到的時候,那頭獅子似乎理清楚了自己的思緒,轉過身果斷地撲向了薛迷。
薛迷只覺得眼前一黑,然後“咣噹”一聲腦袋就砸到了玻璃上。等反應過來之後發現一點都不疼,才發現男人的大手早早墊在了她的後腦勺。
“北少。”她看着他的眼神有那麼點驚恐。
“再叫我北少,我就弄死你。”
“”
季北低下頭,泄憤似的吻住了她的脣。
車子悄無聲息地停在了汽車集團分部門口。
季北迴來沒有驚動任何人,但是這輛卡宴在季氏上下誰不認識
很快,門口的保安立刻用對講機通知了前臺,前臺通知高層。
強子親自下了車,從車上走下了一身正裝的季北。
季氏旗下的汽車集團最近很不消停,人心惶惶。大股東紛紛從各國飛往國內倒罷了。財團主人季北的每一次親臨都會給這幢大廈造成一次震盪。因此他們格外緊張。
季北剛下車,精英打扮的男男女女就從門口迎了出來。
然而季北卻站在車旁沒動。
他背對着所有人,一手扶着車門,低頭看着車裡面,似乎在哄什麼人出來。
從薛迷的角度,就看到他的眼神,並不是那麼耐煩。
她盤腿坐在車上,一隻手揪着被撕了一個釦子的襯衫領口,抿着被吻腫的脣,有點暴躁地瞪着季北。
“下來。”
“你瘋了”
“我讓你下來”
“我說過我不想讓人知道我們的關係”
季北好整以暇地看了她一眼:“什麼關係不是沒關係嗎,怎麼怕人看”
薛迷噎了一下。
“快點下來。”他不耐煩地催促。
後面大羣人等着,他也不在意,就保持着這個姿勢,瞪着車裡的薛迷。
薛迷咬了咬牙,鬆開領口,露出雪白的溝:“我這個樣子怎麼下去”
“薛迷,咱倆也沒什麼關係,我不在乎你露什麼給別人看。現在,我得把那一攤子破事兒解決,你最好馬上下車。”
這叫什麼話
他是要把“沒關係”咬到死了是吧
薛迷心一橫,乾淨利落地就要下車。
季北隱隱咬了咬牙,最後還是鬆開了手。
很快,穿着襯衫鉛筆褲的女孩出現在衆人面前。
她身材高挑,雙腿尤其修長,腰細得好像一手就能掌握。雪白的襯衫尤其襯她,第一顆釦子沒扣,露出那一抹雪白,格外引人遐想。
很快,她跟在臉色陰沉的季北後面,進了大廈。
“北少”負責人跟上去想搭話,但是季北的臉色已經難看得刷了鍋底灰,負責人有點嚇住了。
老天作證,季北的氣場太過強大,他現在渾身緊繃,只想着要怎麼應付季北,一眼也沒往季北身邊的女人身上看
乍一看這打扮不就是個秘書嗎,就算是小情兒,人家北少帶個秘書兼小情兒,多正常的事情啊
然而就在他調整情緒想再度開口的時候,季北又不滿意了。
“滾。”
負責人:“”
他呆在原地,眼睜睜地看着季北帶着“秘書”遠去。
整體來說,季北還是一個非常有教養的人,對下屬他很少惡語相向。簡單地來說就是他們這種人的通病,雖然傲,但不會表現出來,怎麼着也得道貌岸然一下。
可是今天,竟然“滾”字都出來了
負責人停在原地,自然也就堵住了身後的大部隊。
“李,李總”身邊的銷售部總監遞上紙巾。
負責人接過來擦擦腦門上的汗,長出了一口氣:“米國那邊肯定又出問題了,羅董再槓下去也沒有好結果了。咱們得趕緊站好隊”
“怎麼站啊北少,羅董,這咱們一個也得罪不起啊。ss崔頭兩天還老是往這兒跑,今天也不來了”
話音剛落,高跟鞋落地的聲音傳來。
戴着黑邊眼鏡的琳達崔帶着團隊從正門進來。
“北少呢”
“剛上樓”
琳達崔這兩天在老羅手上也受了不少氣,今天帶着手下氣勢洶洶地趕過來,顯然是來打翻身之戰的。
集團上下,不約而同地感覺到了風雨欲來的緊迫感。
而這個時候,備受關注的季氏財團主人季北正在電梯裡,跟薛迷吵架
“把領子給我拉好”
“礙着你了,你不是說了嗎,我露哪兒給人看都跟你沒有任何關係”
“薛迷,我告訴過你別惹我。”
“相比起這個,你是不是應該反省一下你自己太過喜怒無常釦子不是你扯的,不是你讓我下車的”
“我再說一次,把領子給我拉好”
薛迷拉住衣襬在腰側打了個結,又把衣服往下拉了拉。雪白的半球和細腰簡直要亮瞎狂怒的獅子眼。
“好看吧”她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