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長夏出來,天色有些陰陰的。
阮丹寧擡手看了看腕錶,時間還早,做頭髮、化妝,時間足夠了。
“哎……”她皺着眉,癟了癟嘴,重重的嘆了口氣,沒想到她還是淪落到這個地步。正唉聲嘆氣,包裡手機響了。阮丹寧看都沒看,拿起來接了。
“媽……”
電話那頭,果然是她母親。
阮丹寧神色越發不耐,連聲答應,“我知道了、知道了,一定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現在正要出門做頭髮呢!不就是相親嗎?我又不是頭一次,有經驗了……行了行了,別囉嗦了!”
說不上兩句,她就把電話掛了。
母親說來說去,無非是那幾句話。年紀不小了,不要再挑了,有合適的就嫁了吧!阮丹寧嘆氣,是啊,快二十六了,已經是剩女了。雪薇都已經是三個孩子的母親,而她還是孑然一身。
這次相親,不單單是爲了敷衍母親,阮丹寧其實自己也是有這樣的想法的。
出了長夏,阮丹寧直接去了美容院。
‘秀’美容院裡,客人很多,即使天氣不好也完全影響不了這裡的生意。
阮丹寧推開門走進去,立即有小學徒迎上來,朝她微笑着,“小姐,裡邊請,有固定的老師嗎?”
阮丹寧想了想,上次給她做頭的那個髮型師叫做什麼來着?好像叫做leo。
她點點頭,笑道:“請問,leo在嗎?我想找他幫我,上次就是他做的。”
“呃?”小學徒楞了一會兒,隨即笑道,“這個,leo現在在忙,恐怕沒有時間,要不幫您選別的老師?我們店裡的老師都是很棒的。”
“那也行啊!謝謝。”阮丹寧倒是沒有堅持,只是做頭髮而已,誰做還不是一樣?
“那……小姐這邊請,請您出示一下我們的會員卡,我們前臺需要登記一下。”學徒一邊說,一邊領着阮丹寧往裡面走。
不過,阮丹寧的步子卻停下了,疑惑的看着小學徒,“會員卡?我沒有那個東西的,我直接付現金不行嗎?”
“……”
這下子,換學徒停下了,臉上的詫異在此刻更甚,“小姐,您是第一次來嗎?”
“嗯?”阮丹寧不解,搖搖頭,“不是啊,上次和朋友一起來的,覺得這裡做的不錯,所以我就……”
“噢。”學徒恍然,“那是這樣的,我跟您解釋一下,我們這家店是會員制度,只接受會員服務,不是會員的話,我們是不接受的,也就是說,您有現金也沒有用。這……真是抱歉了。”
“哈?”阮丹寧愕然,做個頭發而已,要不要這麼講究啊!而且上次……等等,上次……是杭安之帶她來的,那麼也就是說杭安之有會員卡。
早知道是這樣,她今天就不來了。
“那算了,我換一家吧!”
阮丹寧點點頭,轉身往外走。一轉身,看向門外,已經下起了大雨。
“糟糕!”阮丹寧懊惱,早知道出門時不應該偷懶的,雪薇都提醒了自己好幾次要帶傘,可是她偷懶還是沒有帶。這下好了,這麼大的雨,她怎麼走?
阮丹寧回頭想向店裡借把傘,可還沒開口,就看到他們放傘的地方,是上了密碼鎖的,不用問,這傘一定也是提供給會員的。沒辦法,她只好坐在門口的長椅上,想着等雨小一點了再走。
這個時候,‘秀’的樓上。
杭安之正平躺在牀上,一名長相中性的男子站在他頭側替他敷臉刮鬍子。
‘咚咚’,門被敲響了。
“進來。”
剛纔那位接待阮丹寧的小學徒走了進來,手上端着兩杯咖啡,送到茶几上。“leo、杭議員,咖啡送來了!”
“放那兒吧!”
小學徒猶豫了會兒,說到,“leo,剛纔有位小姐來做頭髮,點名了要你做,可是,她沒有會員卡,她還說上次就是你做的。”
“噢?”leo中性的眉毛一挑,魅惑的一笑,“我做的?”
聽到這話,一直躺着閉着眼的杭安之也睜開了眼。要知道,leo可不是一般的美容師,‘秀’作爲帝都首屈一指的美容連鎖店,leo是‘秀’的金牌美容師。
說句不誇張的話,可以讓leo親自動手的,在整個帝都也沒有幾位。
“女孩?”leo再次問了小學徒。
小學徒覺得奇怪,點了點頭,“是啊,是個女孩。”
leo別有深意的一笑,眸光瞥向杭安之。
杭安之眉心緊蹙,掏出手機來,翻出阮丹寧的照片,遞到小學徒跟前,“是她嗎?”
小學徒看了,忙不迭的點頭,“是是,是她!”
“噢……”leo抱着胳膊看好戲一樣看着杭安之,嘴角的笑意裡淨是戲謔,“我就說嘛,我都多久沒給雌性生物服務過了?原來是你的老婆!”
“去!”杭安之一臉的不悅,低吼着反駁,“少胡說八道,誰是我老婆?我單身,單身懂不懂?”
“懂!別激動!”leo故作害怕,“嚇死我了,單身有什麼可驕傲的?”
杭安之懶得理會leo,問着小學徒,“她人呢?”
“本來是要走的,不過,現在不是下大雨嗎?我剛上來的時候,看到她在門口的椅子上坐着,想是要等雨小了再走。”
杭安之一聽,視線重新回到leo身上,他也不說話,只是一味的盯着對方。
“哎……”leo嘆口氣,聳聳肩膀,無奈的樣子,“知道了!杭議員,您有話說話,我又不是您的下屬,哪能每次都猜透您的心思?我這就讓人把你老婆轟走!”
“你……”杭安之騰的一下站了起來,怒目圓睜,“你敢!外面下這麼大雨?她要是淋着了,我唯你是問!”
“嘿嘿!”leo笑的一臉不懷好意,“開玩笑、開玩笑而已,你怎麼這麼經不起詐?不過,杭議員,您究竟想怎麼樣啊?”
杭安之被他激的無語,吼道:“她要你給她做頭髮,你就去給她做,怎麼這麼多廢話?快去,做漂亮點!做的不漂亮,她要是不滿意,信不信我讓人吊銷你營業執照?”
“哎喲……知道了知道了,真是衝冠一怒爲紅顏!就這還嘴硬說不是老婆呢?”leo一邊說一邊出了門,留在這裡還不讓杭安之的怒火給燒成碳?
樓下,阮丹寧正在嘆息,嘀咕着:“這雨什麼時候才能停啊?”
“小姐。”院長leo站在了她面前,面帶微笑的看着她。
“哈?”阮丹寧疑惑的回過頭看着他,“……有事嗎?”
leo一挑眉,“你不是來找我做頭髮的嗎?我現在忙完了,跟我過來吧!我幫你做。”
“啊?”阮丹寧一頭霧水,“不是說……不是說只有會員纔可以……”
leo上前來搭住阮丹寧的肩膀往裡走,“我是院長,我說了算,我幫你做,不收錢,跟是不是會員沒關係……”
“這……”阮丹寧摸不着頭腦,可卻已經被leo強行摁在了椅子上。
阮丹寧的頭髮長長了,剛好到脖頸的位置,leo替她做了個梨花燙,她的臉小,這個髮型很合適,顯得她嬌俏可愛,稍稍染了些顏色,越發洋氣。
leo很滿意自己的作品,指尖扶着她的臉頰,笑嘻嘻的問道:“怎麼樣?喜歡嗎?”
阮丹寧笑眯眯的連連點頭,“喜歡,謝謝你啊!我還是給你錢吧!”
“不用!”leo搖頭,“這筆賬,回頭我找安之算,他爲你掏錢不是天經地義嗎?”
“……”一句話,說的阮丹寧不知道怎麼應對。
做完頭髮,雨還是沒有停,阮丹寧看看腕錶,離約定的時間沒剩多久了,看來要打車走了。她站在門口,準備攔車,可是雨太大,車子不好攔。
leo上了樓,杭安之拿着車鑰匙往樓下走。
“喲,要走啊!”leo戲謔的調侃他,“是不是怕誰被雨淋着?”
杭安之被戳中心事,沒好氣的低吼,“關你什麼事?”倏爾,他像是想到了什麼,凝眉瞪向leo,“我讓你做頭髮,沒讓你對她動手動腳的!你又是摟她肩膀、又是摸她的臉,你小子,兄弟的女人也動?”
“呃……”leo嘴巴大張,被口水噎住了,杭議員,你醋勁要不要這麼大?
“哼!下次被我看見你不規矩,我吊銷你執照!”杭安之橫他一眼,大跨步下了樓。
靠近阮丹寧時,杭安之心跳莫名的加快起來。這丫頭,今天弄成這樣,還真……像個女人!以前沒看出來,這不是女人味挺足的嗎?
“咳咳。”杭安之輕咳兩聲,在阮丹寧身邊站定。
“嗯?”阮丹寧擡頭看向身側。
只見杭安之一身黑色訂製制服,筆挺的站在那兒,純黑色的短髮撲向耳後,兩鬢修剪的很整齊,膚色偏白皙,不說話的時候,他的氣質其實很儒雅的。
阮丹寧癟癟嘴,他的本質就是個毒舌男,外表神馬的,都是唬人的。
有好一陣子沒有見過他了,換句話說,他們有很久沒吵過架了。他們只要一見面就吵架,阮丹寧覺得,她還是不要開口的好,以免又開戰。
“呀,好大的雨啊!”
門口,有人結伴衝了過來,阮丹寧躲閃不及,杭安之眼疾手快,伸手將她抱住閃到了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