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的d·s分部大廈上，一片漆黑。
杭寧黛咬着吸管，疑惑道，“嗯，我們家公司福利很好啊！現在這個時間，一個加班的都沒有哎……燈全部是關着的。”
“嗯。”韓希朗一聽，笑眯眯的看着寧黛……我們家，這個自覺性值得表揚。
忍不住伸出手來，捧着杭寧黛的臉頰，什麼話也不說、就那麼看着她。
杭寧黛被他這麼看着渾身不自在，“你這麼看我幹什麼啊？怪怪的。”
“可愛啊！”韓希朗毫不避諱的誇讚，眼睛裡都是亮的。
“……”杭寧黛微怔，臉頰上一陣發燙，低聲嗔到，“肉麻……”
韓希朗並不覺得什麼，捧着她的臉移向窗外，“看，還有更肉麻的……”
杭寧黛怔怔的看着窗外，對面一片漆黑的d·s大廈突然亮了。倏地，一盞盞燈點起，像是蓄謀已久。
“這是什麼？”
“噓……好好看。”
最後一盞燈亮起，杭寧黛不由站了起來，擡起手順着燈亮的軌跡比劃着……那些亮着的燈，比劃起來就是……bell、long，這是她和韓希朗的英文名字。
在兩個名字中間，是一大一小握住的手。
“……”
杭寧黛激動的捂住脣瓣，眼底一股熱流往上涌動。
身後，韓希朗靠上來，把人擁住。低沉的嗓音在她耳邊細細詢問，“喜歡嗎？”
“嗯……”杭寧黛的聲音有些哽咽。
“對不起。”韓希朗低下頭，輕輕靠在寧黛的頸窩裡，“蜜月被我搞砸了，讓你受這麼大的委屈……你這麼乖，都沒有怪我，你的好我都記在心裡，我會加倍對你好。”
“……”
杭寧黛轉過身，撲進他懷裡。
“這是你說的！不許再欺負我！”
韓希朗輕撫着她的長髮，點點頭，“是，老婆。”
“你！”杭寧黛突然擡頭瞪着他，眼睛紅紅的，有點兇。
“怎麼了？”韓希朗縮縮脖子，眨眨眼，“別發火啊！”
“我要收回剛纔的話！”杭寧黛嘟着嘴，義憤填膺的樣子。
韓希朗茫然，“哪句啊？”
“公司福利一點也不好！”杭寧黛呵斥道，“這麼晚了，你還讓人留着開燈……你就是個萬惡的資本家！”
“……”韓希朗愣了會兒，隨即大笑，“哈哈……是是是，你說的都對！我就是個萬惡的資本家！哈哈……”
恰到好處的光線，襯托着浪漫的氛圍，櫻桃木小桌上，紅酒盛在高腳杯裡……
通面玻璃牆，外面是光怪陸離、絢爛繽紛的夜景。那些光，映照在杭寧黛素顏的臉上，年輕的肌膚折射出健康的光澤。
韓希朗將杭寧黛籠罩住，灼熱的雙眸泄露他的心思，他是在極力忍着某些渴望。
“還會怕嗎？”
杭寧黛腦袋昏昏，聽到這問題，簡直哭笑不得，“你……問什麼傻問題！韓希朗，你行不行？”
“嗯？”韓希朗眼珠子一瞪，佯怒道，“我不行？讓你好好嚐嚐我的厲害！”
“哎呀，輕點……”
“韓希朗，你沒完了！”
……
終於是抽出時間來見mblue的設計師。
一場時裝週，杭寧黛不可能只有一套行頭。今天約的幾個，都是和樂雪薇私交比較好的知名設計師，韓家的私服一般都是他們負責的。這次介紹給杭寧黛，自然也是樂雪薇照拂他們的意思。
其中，就有參與杭寧黛婚紗禮服的設計師在。
“少奶奶氣色很好啊！”
那位設計師邊給杭寧黛比劃樣本，邊笑着誇讚。
“都說女人結過婚之後，會不一樣……少奶奶是典型的結過婚後更加明媚的那一型。”
這話並不是單單的恭維，杭寧黛現在的確是在青澀中夾了幾分女人味，並不妖嬈，端的是恰到好處。
“謝謝。”杭寧黛抿嘴輕笑，舉止落落大方。
擡眸看過去，韓希朗正坐在外間的沙發上，手裡拿着平板翻看着，耳朵上帶着耳機，不時說點什麼。他是趁着這個間隙工作，微微蹙眉的樣子，別有一番魅力。
設計師也看到了，“大少爺很耐心啊，男人能像他這樣等着也不容易……來我這裡的人多了，先生陪着的，可不多。”
“嗯。”杭寧黛莞爾輕笑，心裡是滿足的。
“來，少奶奶，進去試穿一下……感覺您的腰身又細了……”
“好。”
外面，韓希朗確實是在工作。雖然有父親在，但這麼多年了，他都習慣了，也不能完全放下不問。處理了一些事，掛了電話，往裡看看……寧黛估計還要一會兒。
想了想，給樑雋邦撥了個號碼。
“喂，希朗。”
韓希朗輕笑，“忙呢？”
“是啊！都是託希茗的福，這個時候復職，得趕在婚禮前把事情都捋順了。”樑雋邦多精明一人？接着就問，“有事啊？你這會兒抱着大嫂，沒事肯定不能找我。”
“嗯。”
韓希朗猶豫了片刻，還是決定問問樑雋邦。
樑雋邦復職之後，晉升上將，帝都四十二所由他掌管。通俗點形容，帝都有什麼風吹草動，都逃不過樑雋邦。
“呃……”韓希朗撫了撫眉，“孫楚楚和孫健康……”
“哎。”樑雋邦嘆道，“孫健康已經鑑定過了，沒有發現可疑……那他就是真可憐了！智商有問題，還被人利用了這麼多年，親姐姐現在也沒了。我和希茗商量過，給他安置在系統療養院，免他牢獄之苦。”
“嗯。”韓希朗點點頭，鬆了口氣，“那……”
“孫楚楚……”樑雋邦頓了頓，“海里盡數打撈了，海警也盡力了，不過只有一部分，想要齊全是不可能了……”
死後……不齊全……
韓希朗眉峰聳動，心頭涌上一股難言的感覺。
“既然這樣，我們只能把她火化了。”樑雋邦猜到韓希朗心裡肯定不好受，勸到，“你也別難過，這不能怪你……災禍是不幸，可她選擇了錯誤的路，責任是她自己的。”
事到如今，追究這些已經毫無意義。
韓希朗舒了口氣，問到，“那……有葬禮嗎？”
“葬禮？”樑雋邦驚訝，“這哪兒能有？孫健康畢竟是罪犯，他們也沒有別的親人了……火化完了，往墓地一放，就算仁至義盡了。”
這樣潦草的方式……
韓希朗蹙眉，終究不忍，“雋邦，幫我個忙吧！”
“你……”樑雋邦不用他詳說，也猜到了，“希朗，你是要……”
“逝者已矣，送她最後一程吧！讓孫健康也去送送他姐姐。”
“……”樑雋邦思忖了片刻，嘆道，“哎……你始終是覺得愧對孫家。”
“方便嗎？”韓希朗追問。
樑雋邦笑了，“大舅子吩咐，能不方便嗎？不過，你在y．城，能來嗎？”
從帝都到y．城，飛機不過半個小時，如果那邊準備的好，兩個小時的時間足夠了。韓希朗往裡面看了一眼，這幾天寧黛都要忙於mblue的事情，他多半就是個陪襯。
趁着寧黛忙的時候，他抽出兩個小時，並不困難。
“你安排，我抽時間過去……好歹送送她。”
“行，那我安排了。”
掛了電話，韓希朗心情有些沉重。想起孫楚楚，以她的資質，是可以有個好未來的，終究是……可惜了。
“希朗！”
裡面簾子拉開，杭寧黛換了衣服出來了。
她在相貌上或許輸給妹妹早早一籌，但身材確實不錯，170公分出頭，再踩上恨天高，加上通身細膩雪白的肌膚，絲毫不會遜色於那些專業行走t臺的模特。
“好看嗎？”
杭寧黛轉了個圈，手搭在腰間。
“不好看。”韓希朗一本正經的搖搖頭。
“嗯？”杭寧黛一瞪眼，“你說什麼？”
韓希朗舉起大拇指，“簡直太美了。”
“……”杭寧黛怔住，臉上立即臊起來。
一旁的幾位設計師都忍不住笑了，“大少爺、大少奶奶感情真好。”
身後那位設計師替杭寧黛整理着腰間，“腰身果然細了，還好試了，要改一改，效果更好。”
“大少奶奶，先換下來吧！還有好幾套，我們幾個的……您可不能厚此薄彼啊！”
杭寧黛莞爾，點頭答應，“怎麼會呢？我這就去換啊。”
“老婆，先喝口水。”韓希朗慌忙拿過輩子，遞到杭寧黛嘴邊。
“嗯！”杭寧黛猛灌了幾口，“真渴了……不過，這個是你喝過的吧？”
“啊？”韓希朗怔忪，“怎麼知道的？”
“哼！”杭寧黛歪着腦袋瞪他，“我還不知道你的味道？”
說着轉身走了，“不說了，忙着呢！”
韓希朗扶額輕笑，一直這樣……就很好。
裡面，杭寧黛脫下禮服，想先上個洗手間。
“喂、喂……”
走到門口，聽到有人這樣喊着。
杭寧黛扭着腦袋四處看了看，“誰？”
“這兒啊！”
角落裡，有個女孩在朝她招手。杭寧黛皺了皺眉，想起來了，這不是那天在機場攔住她的那個女孩嗎？
杭寧黛走過去看着她，“是你？”
女孩一驚，閃了出來，“您還認識我呢！我真是太榮幸了。”
杭寧黛聽她這口氣，不由搖頭，“你不用一口一個‘您’的，我好像……沒有你年長，我聽着彆扭。”
“呵呵。”女孩一愣，咧開嘴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齒，笑容乾淨清澈，“韓大少奶奶性格溫順、好親近，果然是名不虛傳，我叫榮佳人……能交個朋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