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的夜已經有了涼意,黑暗裡,沐小言看不清男人的臉,他身上有很濃的酒味,帶着熟悉與狂卷的氣息直逼而來。
他吻得很粗魯,在沐小言的記憶裡從來沒有過。
“顧浩南,我們……”趁着換氣,沐小言從牙縫裡擠出一絲柔弱的懇求聲。
她此刻被男人死命的禁錮在牀上無法動彈,而他卻看不到她的無助與慌亂。
而在剛纔,男人在吻她的時候,沐小言還是沒能狠心的將他推開。
她承認自己同樣的想念他,不可置否。
男人火熱的脣抵在女人耳邊,他手掌熟練的穿插過去落在沐小言後腦勺,龐大的力氣幾乎要把嬌弱的她擠得窒息,也成功的斷絕了她哽在喉間的後半句話。
他伸手開了牆壁燈,臥室裡光線柔和,沐小言不適的眯了下眼,視線聚焦,男人盈滿怒氣的臉暴露在她眼球。
“顧……”沐小言瞪大雙目。
一個字纔剛出口,男人一把鉗住她弧度完美的下頜,沐小言那張小巧的臉頓時被他捏得變了形。
他的臉跟着湊上去,一說話,濃郁的酒氣散開,撲在她臉上,“沐小言……”
沐小言忍着下頜的痛,他的這聲稱呼讓她驀然紅了眼眶。
她想念這種感覺太久,過分貪念他的溫度多年,以至於讓她在一年的今天都還沉醉在他的柔情裡無法自拔。
他說過,永遠只會把滿腔的寵溺和柔情給她一個人。
六七年的感情,怎能說忘就忘?
然而——
也就僅僅一瞬間,顧浩南驀然變了臉,他手裡的力道加重,眼神變得鋒利無比,甚至帶着一種鄙視,“沐小言,你媽跟了我爸,還不如你跟我,畢竟我爸已經老了,現在的顧家都是我說了算!”
沐小言臉色慘白,陌生的望着眼前俊美如斯的男人。
顧浩南嘲諷的扯了扯嘴角,說出的話句句帶刺,“說不定你把我伺候開心了,我腦子一抽,什麼都給你。”
“滾!”沐小言胸口劇烈起伏,一個字彷彿用盡了她所有的力氣。
“裝什麼裝!”
男人單手捏住她的臉,眼裡的輕蔑刺痛了沐小言的眼,他語氣輕薄,“嘖嘖,你這麼嫩,當初我是怎麼忍住的。
沐小言擡腿踢向他,卻被顧浩南閃身躲過,她急的朝他瞪眼,怒喝,“顧浩南,你給我滾!”
顧浩南眼底染了笑意,他俯身在她耳畔親吻,“這是我家,你讓我滾哪兒?”
“顧浩南!”沐小言貝齒死死咬住血色盡褪的脣瓣,眼底的怒氣一點一點的聚集。
“沐小言,你知道我有多恨你。”顧浩南將沐小言強行從牀上拽了起來,而後扯到自己跟前,“既然你選擇了,那麼就要有能力承受。”
嘶!疼。
他的力氣太大,沐小言的手臂彷彿快要被折斷了一般。
沐小言忍着眼淚,秀眉緊緊擰着,眼巴巴的望着昔日的戀人。
他看着,心軟了,卻沒有鬆手,也沒有再下狠手去折磨她。
今天他喝了不少酒,也是下定決心想要她的。
他們真的沒路可走了麼?
男人的臉黯然下去,拽着她的手臂竟有些不知所措。
兩個人,兩顆心似乎都嚐到了撕心裂肺的痛感。
“你弄疼我了。”良久,沐小言低聲開口。
感受到她的顫抖,顧浩南的手掌不聽使喚的鬆開,好像已經養成了一種習慣,她說疼,他便不忍心了。
顧浩南煩躁的喘了口氣,他擡手戳了戳沐小言的心口,“這裡恢復得怎麼樣了?”
“你走!”沐小言垂着頭痛苦的呢喃,連嘶吼的力氣都沒了,也不敢再去看他一眼。
似乎在一年前,他們彼此看一眼都是痛的。
顧浩南清醒了不少,他想上前看看她的心口,卻聽見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呼喚聲。
“少爺,少爺。”
該死!
顧浩南咒罵,他朝沐小言看了眼,再三猶豫之下沉着臉走出她的房間。
臥室裡瞬間恢復寧靜,沐小言蜷縮着身子坐在牀上,呆愣的望着被摔碎的手機。
他走了,他的氣息還在。
沐小言深吸口氣,有些貪念的閉上雙目,也就那麼一下子,他的溫度就褪去了。
她確定顧浩南已經離開後伸手解開胸前的鈕釦,心口處,一道獰猙的傷疤呈現出來,沐小言垂眸,只覺得渾身冰涼。
二樓挑空的陽臺,顧承恩的助理見顧浩南從某個房間出來,迎上去,“少爺。”
顧浩南單手揉着突跳不止的太陽穴,不耐煩的開口,“什麼事?”
“董事長說讓您下去吃宵夜。”
顧浩南冷冷扯出一抹笑,“不吃!”
而後轉身,大步朝自己房間走去。
砰!
劇烈一聲響,房門被關上,隔絕了鬧騰的夜晚。
樓下餐廳,只有顧承恩一人在用宵夜,菜色不算特別豐盛,倒也花樣頗多。
“董事長,您這樣不是……”助理從樓上下來,對顧承恩的意思不解。
顧承恩擡眸看了眼恢復寧靜的二樓,嘴角抿出一個沉冷的弧度。
今天冷秋琴身體不太舒服,早早就睡下了,也方便顧承恩辦某些事情。
“聽過一句話嗎?”
助理:“……”
顧承恩抽出紙巾擦了擦嘴角,他根本沒有吃宵夜的習慣,這些年身體發福利厲害,有時候他連晚飯都省了,以水果爲主。
他讓人做宵夜就是想和兒子談談心,那個混賬卻依然惦記那個女人,對他這個父親恨之入骨。
“放在身邊才最放心。”顧承恩說完站起身離開。
不然照這樣下去,放任他們兩個在外面,遲早會發生身體上的關係。
他的這個兒子他最瞭解,哪怕再愛那個女人,心裡也是有了疙瘩的,他們還能回到從前麼?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