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計大賽對外界公佈結果後,容清歌很準點的打電話過來。
此時,沐小言身邊還坐着墨少辰,兩人隨便找了家餐廳吃午餐。
“言姑娘,你竟然沒拿到名次?”
容清歌很激動,沐小言想,如果現在她在容清歌面前,那個女人可能會掐死她。
沐小言朝對面默默吃午餐的男人看了眼,她聲音故意壓低,“前三名哪裡有那麼好拿啊,都說了是你太擡舉我。”
“不不不,這不科學,肯定是評委的問題。”容清歌不認同她的說法,幫沐小言分析,“你說,會不會是那個沈念薇故意爲難你?”
沐小言的實力容清歌還是很清楚的,還沒有畢業就實地實踐過,還幫幾家酒店設計過工作服呢。
她都不能進前三,別人就更不可能了。
‘沈念薇’這個詞對於沐小言和墨少辰都是敏感的,沐小言把電話拿開了些,爲了被腹黑的某人聽到容清歌的吐槽她起身走到一邊接起電話。
墨少辰睨了她一眼,他放下手裡的餐具已然沒了胃口。
沐小言也不敢走太遠,她低聲道,“清歌,我等下去找你,現在不方便。”
這個時候的沐小言並沒有把比賽遲到的事告訴容清歌,免得她在電話裡尖叫說不清楚。
“和三少在一起?”容清歌也意識到了不對勁。
“嗯。”
話落,容清歌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她剛纔說的話不會被墨少辰聽去了吧。
三少的舌根可不是誰都能嚼的。
“哦,你先忙吧,我掛了。”
呼。
沐小言回到座位,見墨少辰漫不經心的翻着報紙,她開口道,“那個,我吃好了。”
“頭還疼嗎?”墨少辰擡眼看她。
沐小言搖頭,她就一點小感冒,其實根本沒有什麼大礙,用不着他這般關心。
男人收起報紙,叫來服務員買單,而後才道,“走吧。”
下午的天氣不是很好,天空陰沉的彷彿要滴出水來。
兩人上了車,沐小言突然覺得今天大爺挺閒的,從早晨醒來就看到他,確實不容易。
“你今天不去公司嗎?”
墨少辰表情淡淡,“誰規定老闆就得拼死拼活?”
呃,好吧。
沐小言發窘。她就是隨便問問,總不能太佔用大爺的時間。
“晚上會下大雪,去給你買點冬裝。”
沐小言聞言先是一愣,而後連連擺手,“不用了,櫃子裡的衣服已經夠多了。”
男人表情未變,像是什麼都理所當然,“那就放着好看。”
沐小言,“……”
墨少辰帶她逛街,等下她身上的回頭率……
沐小言不敢想,她不像以往那般排斥,反而有點小小的期待。
本來嘛,她纔是墨少辰的妻子,幹嘛要在背後躲躲藏藏呢。
然而半路里的一通電話徹底改變了他們最初的決定。
“嗯,放心,我會處理的。”
“……”
“我知道你盡力了,她是小丫頭,別往心裡去。”
“沒,我正準備帶她逛街呢。”
“……”
“先這樣了。”
沐小言坐在副駕駛上默默聽着,本就沉重的大腦有片刻的空白。
她聽得出來是沈念薇。
那個女人竟然做好人的讓墨少辰多安慰安慰她,難道她看上去是那麼脆弱的人嗎?
也是在這一刻沐小言明白,墨少辰帶她去逛街也只是爲了安慰她受傷的心靈。
她纔不需要,更不稀罕。
掛斷電話後的墨少辰並沒有提及此事。
沐小言實在難以忍受,問,“沈念薇的電話?”
“嗯,她很關心你,怕你……”
這話還沒說完,沐小言就聽不下去了,“墨少辰,她是巴不得我哭死。”
男人眯眼瞪着她,“你這是什麼話?”
他這樣的態度越發讓沐小言生氣,很快,她大聲的頂回去,“墨少辰,你用不着對我大吼大叫的,今天這事她明着是給我機會,實則是讓所有人都嘲笑我,什麼都沒有的準備下,你讓我交什麼。”
如果不是徐瑤,她今天是要出糗的。
這事沐小言不會善罷甘休,究竟是誰在背後操控,讓她的模特提前離開。
墨少辰抿着嘴,他同樣的在氣頭上,也沒考慮某些話合不合適,“沐小言,你不可理喻。”
不可理喻?
是嗎?
沐小言冷笑,半晌沒說話。
兩人之間的氣氛怪異,誰也沒有再提這件事。
沐小言頭枕着車窗,看向外面不斷倒退的建築物,心裡五味陳雜。
每次到關鍵時刻,她這個墨太太的身份連個外人也不如,她的困難墨少辰不幫忙解決也就算了,還要受外面女人的氣,這叫什麼事兒。
在這樣僵硬的氛圍裡,偏偏沈念薇再次打了電話過來。
“少辰,你什麼時候有時間?”
“怎麼了?”
墨少辰問,視若無睹的接起電話。
他的聲音不算溫柔,但也平和有力。
沐小言和他在一起這麼久,還鮮少見到他對女人如此說話。
沈念薇於他應該是很重要的人,尤其是在他們爲了這個女人鬧過彆扭之後,他還能心平氣和的和那個女人說話。
那麼她呢,她到底算什麼?
沐小言兩手交疊的放在大腿間,瘦弱的雙肩垂下,蒼白的面色滿是糾結。
“嗯,好的。”
也不知道他們聊了些什麼,墨少辰很久都沒有開口說話,只是默默的作爲一個旁聽者在給出某些意見,最後,她就聽到了這樣一句。
沐小言想着,那頭的女人應該是被墨少辰安撫下來了,他的口氣也沒有之前那麼緊張。
“停車。”等墨少辰掛斷電話後,沐小言瘋了似的大喊。
相較於她的激動,男人依然表現得很就平靜,“前面就是了。”
他們說好要一起去逛商場的,而且她還生着病,墨少辰不可能在這個時候扔下她。
沐小言卻執意大叫,“墨少辰,我讓你停車。”
呲。
汽車在路邊的某處停下,沐小言身子由於慣性的往前稍稍傾了點兒。
顯然,她的舉動也徹底惹惱了墨少辰。
男人如潭般深邃的眸子直直落在她身上,“沐小言,你到底在鬧什麼?”
沐小言也不矯情,她膈應沈念薇是多明顯的事,更不想藏着掖着,“墨少辰,我不知道沈念薇是怎麼想的,今天我把話放這兒了,如果你繼續縱容那個女人,不久的將來,她一定會破壞我和你。”
墨少辰睨着她姣好的側顏,聽着沐小言的這些話,驀然的就沒了脾氣。
她的心裡除了顧浩南,還有他們的未來麼?
但是,他又能給她什麼保證呢。
良久墨少辰才緩緩開口,整個人已經平靜了許多,“將來怎麼樣我們誰都無法預料,現在我是真心的想對你好,無論你相不相信。”
他的話不輕不重,卻清晰的砸進沐小言的心裡,泛起不平常的漣漪。
“但是我的好,你要明白,不可能因爲你放棄這個,放棄那個,你懂嗎?”墨少辰面對她似乎很有耐心,他何曾對一個女人如此解釋過,“我需要出去拼搏賺錢,需要養活我們的家,基本的交際,你都能理解嗎?”
她沒有理解嗎?
這番話也同樣的也讓沐小言沒了脾氣,墨少辰總是有這麼厲害的本事,三言兩語就把她給征服住了。
墨少辰可能也明白沈念薇的心思,但念在兩人是多年的朋友,他也不好把事情做的太絕。
這些她當然懂,說到底,沈念薇也沒做什麼過分的事,她哪裡有理由讓墨少辰給自己出頭?
而且,一切都是她自己在瞎想而已,一點證據都沒有。
就像墨少辰說的,他們只是普通的朋友,打兩個電話實屬正常。但她這心裡就是不舒服,恨不得扒了那個女人的皮。
這要怎麼辦呢。
沐小言不禁傻傻的想,如果有一天她和沈念薇同時遇到危險,墨少辰會先去救誰?
經過這一出,兩人的氣雖然都消了,沐小言卻沒了逛街的興致。
只因她和墨少辰無論幹什麼,沈念薇那個女人都一清二楚,彷彿她今天要和墨少辰去逛街,也是沈念薇授意的。
——
秦惠雅給顧承恩送去離婚協議書已經有幾天了,遲遲沒有消息。
既然決定離婚,她也不想去醫院遇到顧浩南,繼續糾纏不清。
在秦家待得煩了,她趁着秦父在樓上辦公,偷偷的給江逸軒打電話。
“逸軒。”
“怎麼了惠雅。”江逸軒似乎在忙,聲音喘着氣。
“你最近在忙什麼?”
“我要出差幾天。”
“出差?”秦惠雅不淡定了,“怎麼都沒聽你說過。”
出差這個東西,有時候就是一個理由,秦惠雅生怕他是爲了躲避自己才這樣做的,畢竟他們這幾次打電話,她每次都會提及讓他儘快離婚的事。
男人就是這樣,你不能太近,也不能太遠。
而此刻,秦惠雅才發現自己犯了一個不可原諒的錯誤,她太沖動把自己給江逸軒,那個男人已經不把她當回事了。
江逸軒一邊看報表一邊和秦惠雅說話,“嗯,剛剛決定的,公司在外面的項目出了點問題。”
“你什麼時候走啊。”秦惠雅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有種要跟上去的架勢。
不行。
她和江逸軒纔剛剛進入熱戀,這個時候不結婚,到最後他就不會有娶她的念頭了。
“晚上。”
“那我們見一面好麼?”
算起來,她和江逸軒已經三天沒見面了,和之前相比,他對她的熱情消減了不少。
秦惠雅不由擔心起來,這幾天一直在想辦法,應該怎麼讓江逸軒下定決心離婚。
江逸軒收好資料交給秘書,他沒了和她聊下去的興致,只是正常的解釋,“惠雅,我怕時間來不及,還得回家一趟,這邊的工作還需要我安排。”
回家一趟?
秦惠雅咬脣,徹底慌了。
他出差還需要回家麼?難道是給容清歌那個男人婆彙報?
“可是……”秦惠雅不知所措,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應對。
他出差安排的太快,她一點準備都沒有啊。
“逸軒,要不我和你一起去吧。”秦惠雅怕他拒絕,繼續開口,“你知道的,我這些日子都悶在秦家,都快生病了,正好可以跟着你散散心。”
“惠雅,我是去辦事的,壓根沒有時間陪你。”江逸軒略微煩躁起來。
他同樣的不喜歡女人糾纏不休,尤其是秦惠雅,之前給他的感覺是那種柔弱乖巧的,讓他若即若離,那種感覺真是一種折磨,當然更多的是讓他心癢難耐。
得不到的纔是最好的。
這句話一點沒錯,他現在和秦惠雅在一起,再也找不到那種感覺了。
“你放心逸軒,我絕不會耽誤你工作的,你晚上會回酒店的吧,我白天自己逛街,晚上我們……”
江逸軒已經沒有耐心聽她說下去,急急搶過話,“惠雅,先就這樣,有什麼事等我回來再說。”
嘟嘟嘟。
秦惠雅還意欲說什麼,江逸軒早已將電話掐斷。
從前他對她不是這樣的。
秦惠雅握着被掛斷的電話站在落地窗前,外面的寒風凜冽,天空像是染上了一層鉛,一如她此刻的心情,陰沉而憂鬱。
“惠雅,你怎麼了?”秦父從樓上下來,看到女兒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開口。
秦惠雅緩過神,她走過去問,“爸,顧家那邊怎麼還沒有消息。”
“放心吧,這事交給爸爸。”秦父倒是不擔心這個,他拉過秦惠雅的手,一臉心疼,“惠雅,離了婚你可就不值錢了。”
如果可能話,秦父寧願給顧家還添點錢進去,只要顧家能起死回生他也是願意犧牲的,只不過,秦惠雅死活不想和顧浩南過了,一心要離婚。
他這個做長輩的也沒有辦法。
從小到大秦惠雅都是被他捧在手心裡護着,哪裡捨得讓她受一丁點兒罪呢?自然是她想要什麼,他就給什麼。
他現在就擔心女兒太過於心高氣傲,到時候誰也看不上。
畢竟顧浩南在這個圈子裡算很優秀的,沒有幾個人能和他比,跟過顧浩南,她還能看的上別人嗎?
“惠雅,你聽爸爸說,到時候有人給你介紹,你別挑三揀四的,差不多就得了。”
秦惠雅噘嘴,她現在滿腦子都是江逸軒,“那總不能是個男人就嫁了吧。”
“說的什麼話,爸爸怎麼可能讓你那麼委屈。”
“爸,您知道江家嗎?”秦惠雅試探的問。
“當然知道,在圈子裡面我和江總的關係還算和睦。”
也就是說背地裡沒有什麼交情。
這就難辦了,江逸軒的媽媽到時候會不會嫌棄她是離過婚的呢。
“你問這個做什麼?”
秦惠雅不自在的扯了扯嘴角,“以前的一個學長,他是江家的小兒子,對我有那個意思。”
“江逸軒?”
“爸,您知道他?”
“他們家的家世確實不錯,但江太太在圈子裡的口碑不怎麼樣,惠雅……”
秦惠雅聽得煩,打斷,“爸,我就隨便問問,您說這麼多做什麼。”
秦父也不再開口,女兒的心思他能一眼看穿,最爲難的是,有些事明明知道她是飛蛾撲火,卻無法阻止。
江逸軒不是和容家的千金小姐聯姻了嗎,怎麼又和他女兒混到一起了?
這個檔口秦父也沒有時間把全部的心思放在秦惠雅身上,這些年,他一個人帶着兩個孩子,公司還需要他打理,着實不易。
“惠雅,你要聽爸爸的話,你和顧浩南的事沒辦妥之前,千萬別惹上別的男人。”
秦惠雅捂嘴打了個哈欠,“知道了。我去睡覺,困死了。”
上了樓回到房間,秦惠雅越想越生氣。
江逸軒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吃了想不認賬嗎?還是容清歌在故意折騰?
秦惠雅找同學問到容清歌的電話號碼,第一時間撥了過去。
“是我,容清歌,我們見一面吧。”
因爲怕容清歌不來,兩人約在了江家附近的咖啡廳。
秦惠雅性急,比容清歌早到了半個小時,咖啡都喝了大半。
容清歌穿着很寬鬆的駝色大衣,平底鞋,皮膚和秦惠雅比起來有點黑。
“喲,秦大小姐今兒個怎麼有空約我了?”容清歌拉開座椅坐下,找服務員要了一杯白開水。
秦惠雅盯着她,傲嬌道,“你和江逸軒什麼時候離婚?”
呵。
容清歌忍着給她一巴掌的衝動,冷笑道,“我們什麼時候離婚,或者離不離婚關你什麼事?”
“容清歌我告訴你,江逸軒他根本不愛你。”
“那他愛你?”
秦惠雅艱難的吞了口唾沫,這個時候周身已經有人注意到她們,她刻意壓低聲音,面貌卻因爲生氣而扭曲,“當然,這是他親口告訴我的。”
容清歌擡手,輕輕的梳理下散落下來的髮絲,不溫不火的道,“他愛你,爲什麼他娶的人不是你,當初你幹嘛去了啊?”
“容清歌,你少和我強詞奪理,早點把婚離了對我們都有好處。”
瞧瞧,這小三的氣勢!
她容清歌可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妥協的人,秦惠雅這個賤人,她早就想收拾她了。
“容清歌,我真不明白,你怎麼就沒有自知之明。”話說到這兒,秦惠雅輕蔑的看向她,“也不看看你自己長什麼樣兒,江逸軒會喜歡你麼?”
容清歌眯眼,她默默喝着白開水,手背的青筋凸起。
賤人!
也就在這個時候,容清歌突然起身,她指着對面的秦惠雅大喊道,“快來看啊,現在的小三橫行霸道,竟然讓我和丈夫離婚。”
“各位來幫我評評理,這位姑娘搶我的丈夫不說,還要我和丈夫離婚,威脅我。”
這話一出,咖啡廳裡所有人朝他們這邊看過來。
秦惠雅完全沒料到容清歌會來這一招,面對四面八方不友善的目光,她只想逃。
然而,容清歌並不準備罷休,她知道秦惠雅的心思,事先拉住了她,“你別走,你給我說清楚,爲什麼要勾引我老公,爲什麼?”
“我和我老公在大學的時候就認識了,都是她,這個女人……”
容清歌死死拉着秦惠雅,說的那叫一個可憐,“都是她啊,破壞我和老公的感情,嗚嗚……”
眼淚加上描述,感動了在場的每一個人。
秦惠雅意識到情況不妙,她試圖推開容清歌,奈何怎麼也掙脫不掉,她氣的不起,一時間忘了這事什麼場合,“容清歌,你這個賤人……”
“秦小姐,你放過我老公吧,他說過了,和你沒有半點關係,你要是真有本事,就讓他來娶你。”
“你!”秦惠雅臉色漲紅,周圍不堪的議論聲傳入耳。
誰也沒注意到,人羣的後面站着一個男人,他雙手環胸,沒了之前的放蕩不羈,瞬間像是變了一個人。
“現在的女人真不要臉。”
“是啊,還找上門來了,像是人家不知道她是小三一樣。”
“大家來評評理啊,這女人還說……”容清歌越說越激動,眼淚滾滾落下,逼真極了。
秦惠雅急的要命,“容清歌,你有完沒完?”
突然——
啊!
一聲尖叫傳遍了咖啡廳的每一個角落,讓原本就不平靜的咖啡廳更加混亂了。
滾燙的咖啡從秦惠雅頭頂冒下來,那一刻,她大腦停止了運轉,只覺得頭皮被燙的發麻,緊接着便是她撕心裂肺的求救聲,“啊,救命啊,救命……”
“讓你賤!”
“讓你勾引別人的老公,不要臉。”
“賤貨。”
至於罪魁禍首,容清歌並沒有看清楚,秦惠雅由於受不住疼痛,瘋了似的跑出去了咖啡廳。
衆人開始安慰容清歌,“這位小姐,你也別太往心裡去,說不定是這個賤女人勾引你老公,你千萬別上了狐狸精的當。”
“謝謝,謝謝大家。”容清歌擦着眼淚,吸着鼻子,那叫一個可憐。
事情解決,衆人散去。
駱向卿單手插兜的出現在她面前,容清歌臉上還掛着淚,看到他,不由吃了一驚,“你怎麼來了?”
駱向卿抿着脣,只是道,“我送你回去。”
所謂送她回去,他們現在的關係也只能送到別墅小區外。
容清歌默默跟在他身後,兩人上了車,駱向卿纔開口問她,“你不打算和江逸軒離婚?”
呃。
容清歌沉默了,也明白他是聽到了剛纔的話。
那隻不過是爲了氣秦惠雅才說的嘛,作爲正室,她總不能被小三欺負得死死的吧。
駱向卿發動引擎,汽車很快駛入車道。
“你以爲那些人憑什麼幫你?”
容清歌盯着他看,“……”
頭一次她覺得這個男人比較深沉。
“我付了錢的。”駱向卿說的不溫不火,卻成功驚到了容清歌。
原來如此,她就說現在的人咋這麼熱心呢,還給小三潑咖啡,都是駱向卿花了錢讓他們爲難秦惠雅。
她真是太笨了,看到駱向卿的第一眼就應該想到的嘛。
不過,不管是什麼原因,只要想到秦惠雅像條過街的老鼠到處逃竄,她這心裡就興奮的不行。
“你還沒回答我的話。”駱向卿表情嚴肅,側頭看向她。
不知爲何,她有點怕他了,良久才低低開口,“我還要再想想。”
駱向卿的臉咻的沉下去,加快了車速,一路上誰都沒有再說話,氣氛死沉沉的僵硬。
到了目的地,他舊話重提。
“你到底什麼時候離婚?”
容清歌汗顏,“我說了還要再想想。”
“你懷着我的兒子想,我不同意。”他說,霸道得不可一世。
我靠,她從前怎麼沒發現駱向卿這麼霸道。
姐可不是那麼容易妥協的人,容清歌起了逗弄他的心思。
“江逸軒不願意離婚。”
駱向卿飛快的接口,“我會讓他離的。”
“我……”容清歌突然覺得,自從駱向卿的身份變了,她再也不能和他開玩笑了。
特別是他嚴肅的樣子,好可怕啊。
“我不管,我已經決定要退婚了。”
駱向卿手掌落在她頭頂,整個人湊過去,“等我們倆在一起,清歌,報紙上你猜會怎麼寫。”
容清歌實在不習慣和他這樣子的相處,彷彿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
她懶得答。
“他們會寫,狗男女要結婚了。”
容清歌差點聽得吐血。
駱向卿,你怎麼不去死啊。
她還以爲他就是個老老實實的小助理呢,壓根就是一個腹黑的傢伙。
回到家,容清歌碰上江逸軒在收拾東西。
“我要出差幾天。”男人從衣帽間出來看到她自行解釋。
相較於之前,江逸軒的態度確實有所不同。
容清歌早就不關心這些,她默默想着駱向卿剛剛對她說的話,嘴角不自覺的揚起一抹弧度。
她和駱向卿要結婚,她怎麼一點都不排斥呢?
“你傻笑什麼?”江逸軒擋在電視機前,不滿的道。
容清歌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要收拾就去收拾,別擋着我看電視。”
江逸軒正想和她理論,卻在這個時候接到了秦惠雅的告狀電話。
“逸軒,嗚嗚……”
她哭,他還是稍稍有些緊張的,畢竟是他喜歡了兩年的女人,“惠雅,你怎麼了?”
“我被容清歌打了。”
“什麼?”江逸軒不可置信的看向依然樂不思蜀看電視的容清歌。
“她說我是小三,在那麼多人面前,她潑了咖啡在我身上。”秦惠雅哽咽着,即使隔着電話都能感受到她此刻的無助和心酸。
江逸軒安慰,“你別哭,我去找她。”
“喂,你幹嘛。”
臥室裡響起容清歌的抗議聲,只因江逸軒把電視關了。
男人站在她面前,“你去找秦惠雅了?”
容清歌懶得和他廢話解釋,準備起身離開卻一把被江逸軒拽住,“說,你對她做了什麼?”
“江逸軒,我警告你,最好管好你的女人,否則……”
江逸軒挑眉,問出的話徹底讓容清歌風中凌亂了,“你吃醋了?”
我去。
這是什麼情況。
“容清歌,你別否認。”說到這個,江逸軒不禁得意起來,“你喜歡我,這是不爭的事實。”
“那是以前。”容清歌想掙扎,江逸軒偏偏不讓。
“不管是以前還是今後,容清歌,喜歡就是喜歡。”
容清歌不屑的白了他一眼,“不要臉。”
江逸軒眯眼,“你說什麼?”
“我說你不要臉,光往自己臉上貼金。”
江逸軒忍着揍她一頓的衝動,道,“容清歌,我可以不離婚,不過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容清歌來了興致,她並不是在意離不離婚,而是想看看這個渣男自戀到什麼程度,又想從她身上得到什麼。
“什麼條件?”
江逸軒卻是走近她,在他伸過手來之前,容清歌很迅速的一個閃躲,成功的躲避了他的輕薄。
“有話說話,別動手動腳的。”
“我們都是夫妻了,之前你不是說我一直不碰你嗎?怎麼,現在矯情起來了?”
面對渣男的靠近,容清歌玩不下去了,她肚子裡還有孩子,不能開玩笑。
而且,她現在很噁心被江逸軒碰。
容清歌就不明白了,當初她是看上了江逸軒哪一點?
她現在最想做的事是,“江逸軒,你最好把離婚協議書籤了。”
“容清歌,女人應該柔軟一點。”
“你可以去找秦惠雅,她一向比較柔軟,你們男人都喜歡。”
“你說什麼?”很快,江逸軒捕捉到她話裡最重要的信息。
容清歌也不隱瞞,“難道你不知道,學校有很多男人喜歡她,她從來都不拒絕麼?”
“你胡說。”江逸軒不信。
她是他一直以來想要追求的女神,底細也調查過,和他想的差不多。
容清歌這麼說,無非是嫉妒。
對,就是嫉妒秦惠雅,就是喜歡他吃醋了。
容清歌趁江逸軒晃神的功夫將他推開,“不信,你可以自己去查。”
“江逸軒,你不簽字也可以,我會有辦法的。”
爲何她想要離婚的時候,會這麼難。
江逸軒沒有時間再和她鬧下去,他三下五除二弄好行李,出門之前破天荒的對容清歌交代,“等我回來。”
容清歌傻了,以爲他抽了風。
隨後想想,應該是她自己想歪了,江逸軒是讓她等他回來離婚吧。
其實,容清歌已經迫不及待了。
——
沈念薇在學校忙碌了一下午纔回去,路上,陳晚一直在爲她抱不平。
“沈老師,我不明白你爲什麼要得罪衆評委給沐小言那個機會?”
關鍵是到最後沐小言也無法取勝,沈念薇的這份情和用心,墨少辰會理解麼?
沈念薇坐在副駕駛上,她手裡拿着的是沐小言的設計圖。
這個女人確實有點本事,還是學生就能別出心裁,如果好好培養,將來必定能成大氣。
好好培養?
呵,不。
設計的這個圈子,除了她Daisy的大名,她不允許再出現第二個人。
“沈老師,三少真是太沒眼光了,那個女人明明很平庸嘛。”
沈念薇合上手裡的資料,“通常男人對女人的要求不是很高,他們看重的是你這個人,我和少辰能持續這麼多年,你以爲是因爲什麼。”
“……”
“信任。他信任我,而且我的能力他也從未懷疑過。”
沈念薇說的篤定,“即使他真的喜歡那個女人,他也不會動搖和我的這份友情。”
這場遊戲纔剛剛開始,她突然覺得很有趣,沐小言那個沒頭沒腦的女人真的是她的對手。
她和墨少辰這麼多年也不急,就看誰能笑到最後。
今天她送了沐小言一份情,墨少辰記着呢,有的是機會在一起。
回到別墅,沈家夫婦已經搬過來了。
沈念薇和他們打過招呼,沈父說要露一手,主動去了廚房幫忙,客廳裡只剩下沈媽媽和沈念薇兩人,母女倆談話也沒什麼拘謹。
“薇薇,我們住在你這兒,少辰會不會覺得麻煩啊。”
畢竟這房子是墨少辰送給沈念薇的,他們沒受到邀請就住進來,就怕墨少辰不高興。
當然,她也是想從沈念薇這裡試探出墨少辰的心思,還有沒有他們的地位所在。
“怎麼會,這裡是我的地方了。”
“那他這兩天都在忙什麼。”
他們過來的三天除了頭一天和墨少辰吃過一頓飯,後面連人都沒見着。
“我剛纔還見過他。”沈念薇剝了一個橘子給她,“媽,人家新婚呢,總得陪陪小妻子。”
沈媽媽苦着臉問,“念薇,你們真的沒有可能了。”
沈念薇反問,“媽,你覺得少辰會離婚麼?”
“我不知道,但是我和你爸認爲他應該不會愛上別人了。”
那是因爲你們對自己的女兒太自信了,沈念歆那麼優秀,是個男人都喜歡,包括墨少辰。
只是,你們的女兒再好已經不在了啊,想要留住墨少辰必須想別的辦法。
沈念薇不動聲色的淺眯了下眼,並沒有發表意見。
她心裡糾結的很,一方面她希望墨少辰不愛上別人,那麼她機會也會大一些,一方面她又難以忍受墨少辰心裡還想着姐姐。
要怎麼辦纔好呢。
“姐姐的忌日快到了吧。”沈念薇突然提起。
“嗯。”說起沈念歆,沈媽媽眼圈不自覺的發紅。
“我把手上的工作安排下,到時候陪你們一起回去。”
“我們還住那麼長時間?”
算起來,還有十多天呢。
“也沒多少天了,到時候少辰肯定也會過去。”
沈念薇用紙巾擦了下手,她說服的理由很強,“媽,你和爸反正也沒什麼事做,幹嘛老記掛着回去啊。”
“我們就是怕麻煩你。”沈媽媽客氣道,
“怎會,這裡也不用我收拾,等我下班回來就陪你們吃飯,多好啊。”
“那行,就住到你姐姐忌日之前。”
沈念薇笑,親熱的朝沈媽媽靠過去,“這就對了嘛。”
呵呵。
兩人看起來還真像一對母女呢。
吃完晚飯,沈念薇已經迫不及待的給墨少辰打電話。
“少辰,姐姐的忌日快到了,你會過去嗎?”
墨少辰幾乎沒有猶豫,“當然,我們一起。”
算起來,沈念歆已經離開這個世界四年了,他每一年都會過去,哪怕之前在國外也會特意回來看她。
“那你老婆呢,要一起帶着嗎,如果要,我讓媽媽打電話把那邊安排好。”
“不用了,還有幾天,到時候再說吧。”
和沈念薇打完電話回來,沐小言還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外面下起了大雪,天,很冷。
墨少辰坐在她旁邊,他伸手把女人摟進來,“過幾天我要出去一趟,你自己在家乖乖的。”
“嗯。”沐小言盯着電視屏幕。
“想好要去什麼地方,等我回來一起去旅行。”
“嗯。”她還是盯着電視。
“你就沒有什麼別的話要和我說?”
這話一出,沐小言總算看了他一眼,留下四個字,“一路順風。”
而後,起身上了樓。
墨少辰愣在原地,鼻翼間還殘留着她身上淡淡的體香,整個人透着濃濃的失落。
他走了,她不會想他,無論多久。
大概這就是不愛吧。
墨少辰不禁在想,這段婚姻沒有她的愛,到底能維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