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怎麼這麼晚纔來。”戚小小帶着幾分的埋怨說道，她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話語之中還有一點異樣。
冥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在戚小小的額上印下一吻，“抱歉，來遲了。”
“你放開我。”戚小小聲音有些悶，不過是一個簡單的吻，竟是就將她心頭的埋怨全都消散了，這個可不是一個好兆頭。
戚小小隻覺得難爲情，還有點心慌。
“冥，你終於來了！”祭九很是激動，幾乎是要撲過來，他變回了掌心的大小，落在冥的肩頭上。
不過早不來晚不來，偏偏是這個時候來，冥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好不容易纔將要將他扔到的念頭壓下來。
“你還沒死，神奇。”冥收回目光，說道。
祭九愣了愣，隨即有些明白了這到底是什麼意思，便是有些神傷，轉過身去，“爲了保護戚小姐，我還不能死。”
戚小小被他逗笑了，“好了，這些話等結束之後再說，現在可不是說話的時候。”
還有一隻厲鬼等待着他們來解決，哪裡有閒聊的時間？
但是等戚小小找到新鬼的時候，卻是暗暗吃驚，只見新鬼眼中帶着忌憚將冥盯着，渾身都是戒備，彷彿是在提防着冥在什麼時候會突襲過去。
而令戚小小最爲驚訝的則是，新鬼的身體正在發抖。
想了想，戚小小扭頭看向冥，發現冥也在看她，有些不自然移開目光。
“你對她做了什麼？”
冥脣邊露出淡淡的笑，“你猜我做了什麼。”
雖然這一句是詢問，但冥聽得出來只是尋常的詢問而是，而不是質問，再加上戚小小這樣羞怯的模樣可不是時時都能夠看得到，冥下意識緊緊盯着戚小小。
不過這個舉動導致了戚小小羞赧之下，直接將冥推開了，並且道：“不猜。”
“同爲厲鬼，我的力量比她強大許多，她就得匍匐在地。”冥輕聲說道，話語之中帶着傲然。
戚小小怔了怔，聽明白了。
原來是因爲同爲厲鬼的等級壓制，看來冥的力量對於這個初初成爲厲鬼的新鬼來說，還是泰國刺激了。
“走過去看看。”冥起了壞心，又將戚小小抱住，一同過去。
新鬼顯然更加慌亂，驚慌失措之下，就像是一隻走投無路的小動物一樣，亂闖亂撞。
戚小小看得有些不忍，皺眉道：“別嚇她。”
這個新鬼多少都有些不容易，戚小小看得反而是有些同情了起來，只不過冥並沒有這樣的好心，聽了戚小小的話倒是起了別的心思。
冥懶洋洋道：“小小，若是我晚一點趕來，她可是要將你撕碎了，對待敵人可不能這樣仁慈，不然她不知時候就反咬你一口。我可不能拿你的安危來開玩笑。”
也許是冥的話語有些嚴肅，令戚小小有種自己真的做錯了感覺，一時間竟是說不出話來。
祭九在這個時候倒是再次出來刷存在感了，他在冥的肩頭上探出腦袋來，“這個厲鬼的形成有些詭異，還是小心爲上，這四周不知道還有沒有埋伏。”
祭九這樣說了之後，戚小小也跟着點頭，“確實是有些詭異，她先前並不是厲鬼，但是來到這裡之後，不知道怎麼情緒就有些失控，就好像是有誰對她說了什麼，才導致變成了厲鬼。”
冥朝四周看了看，也發現了一點異樣，“這裡的陰氣的確是過於蹊蹺，這個小厲鬼還沒有能耐召喚這些陰氣。”
祭九也點頭應和，只不過得到的只是冥涼涼的神色，只得收回了脖子，不再說話。
戚小小點頭，“我也是這樣覺得的。”
但是一直到現在，藏在暗中的人還是沒有出現，這令戚小小多少有些懷疑自己的猜測。
“小小，你先在這裡等着，我去將她收拾掉。”冥鬆開了手，頗有些戀戀不捨。
戚小小立即皺眉，“你一個人去麼？太危險了，我跟你一起去。”
“你這樣擔心我，我很高興，不過這樣的危險，還是的自己來好了，別讓我擔心。”
冥的這句話徹底將戚小小想要一起行動的念頭打消了，整張臉都漲紅了，偏偏還要繼續裝作沒事人一樣。
冥看着眼中，直想將戚小小抱在懷中親個夠。
不過眼下還有需要解決的，冥纔將這種衝動壓下來，迅速來到新鬼的面前，一揮手就嚇得新鬼尖叫起來。冥冷笑一聲，半點同情心都沒有，他的身上冒出黑色的鬼氣，光是那威壓就將新鬼壓得喘不過氣來。
還真的像冥所說的，力量弱的新鬼只能夠匍匐在地，等待審判。
戚小小有些不忍，取出了一隻瓶子，“冥，先別殺了她。”
見到戚小小手中的瓶子，冥便是明白了戚小小想要做什麼，輕笑了一聲，“你還是老樣子。”
老樣子？戚小小臉上閃過一點茫然，很快明白過來，冥所說的老樣子，應當是千年之前的她，當即臉色就有些不好了。
“並沒有什麼老樣子，我不是她。”戚小小的語氣有些生硬，聽起來也沒有什麼情緒，但冥就是知道，戚小小有些生氣了。
至於爲什麼生氣，冥就不知道了，他說的話也沒有錯。
冥雖是很想將新鬼散魂，但一想到戚小小的要求，心頭一軟，用鬼氣將新鬼捆住，移到戚小小的面前。
“好了，這下滿意了吧。”冥就像是邀功一般，看着戚小小將新鬼收到瓶子之中。
戚小小小心翼翼將瓶子收好，“放心好了，我一定會將你的怨恨全都洗掉，最後讓你安心投胎的。”
“她投不了胎了。”冥忽然說道，“厲鬼都很難投胎。”
戚小小愣了愣，直愣愣看着冥。
她對冥界的事情並不清楚，只是一直以來她都做着自己覺得正確的事情，陰魂應該留着冥界而非陽間，所以她將陰魂送到冥界之中，在此之前她會先將陰魂所有的罪孽都洗掉。
然而看冥不像是開玩笑……
“你說的都是真的？”戚小小還是忍不住懷疑。
冥點點頭，“我不會騙你的。”
“那你，也是一樣？”戚小小下意識擡眼。
四目對視。
冥再次點點頭，“嗯。我也是一樣，真要說的話，我若是想要投胎，需要花費的時間與代價更加巨大。”
他是強大的厲鬼，已然是遊蕩在人間太久，就連冥界都很難進去，更別說是去投胎了。
鬼君曾不止一次勸他早點投胎，但是冥還是固執着要等待下去，他不想失去那一段回憶。
但是這一等就是將近千年之久。
這是冥始料未及的，而一醒過來就看到對自己出手的戚小小，冥心頭即是欣喜又是無奈，喜的是再次見到了她，無奈的是她當真是什麼都不記得了，甚至還對他出手。
而後的事情就不用多說了，戚小小也都全記着。
“那你，準備怎麼做？”戚小小開始考慮，若是冥想要去投胎的話，自己能不能幫上忙，畢竟她還是茅山弟子，幫助淨化還是可以做得到的，還有指引前方冥界。
冥神色有些鬆動，但只是淡笑着道：“我只想陪在你身邊。”
“咳咳……”這毫無預兆的告白，令戚小小既是不好意思又是糾結，“你看清楚了，我並不是千年之前的她。”
冥神色不變，“嗯，我知道。我沒有將你當做是她，從來都沒有。”
聞言，戚小小怔然。
沉默在他們之間蔓延。
“在這種時候談情說愛，真的好麼？”夏初雨從黑暗之中走出來，滿臉的厭惡與鄙視。
戚小小瞬間就回過神來，“師姐！你怎麼會在這裡？這裡很危險……”
夏初雨有些不耐煩，“戚小小，沒想到你當真是蠢到這個地步。你還沒有看清麼？你收的那隻鬼就是被 我控制，你是被的引到這裡來。”
戚小小慢慢安靜下來，就這樣靜靜看着夏初雨，神色恬靜。
“別用這副噁心的模樣看着我，戚小小也就只有你還是這樣的天真、愚昧。”夏初雨說道。
但下一瞬，冥的左手一動，夏初雨還沒來得及反抗，便被一道巨大的力量擊飛，驚叫之中，口中吐出鮮血來。
“師姐！”戚小小着急之下，竟是想要跑過去，冥自是將她攔下來。
“看清楚，她要害的人就是你，你過去就是送死。”冥很是冷靜，這種事情並不是第一次遇到。
夏初雨裂開嘴笑，滿嘴都是鮮血，“是啊，我是這個世界上最想讓戚小小消失的人，不是死，是永遠消失。”
冥的面色一寒，正要出手，但戚小小先一步出手製止，“別殺我師姐！”
夏初雨狠狠道：“戚小小，我早就不是你師姐了，別再喊這種噁心的稱謂！”
這一句話，無疑又像是一把刀刺在戚小小的心頭之上，她所珍視的所有，都被夏初雨否定了，就連過去也都被否定了。
冥一直都關注着戚小小，見她不好受，便輕輕抓住她的手，“你還有我。”
“不管發生什麼，我都會在你的身邊。”
戚小小有些恍惚，“真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