滂沱的大雨噼裡啪啦,真的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盯着窗外已經灌滿了雨水的泥土,蘇秋嬌的不安裹得她有些喘息不過來。
撫摸着肚子的手指有些顫抖,她在安慰着自己:“不要有事兒,千萬不要有事兒,放心吧,沒事兒,一定沒有事兒的。”
可是愈加地安慰自己,覺得愈加地不安,大雨滂沱裡,她的疼痛讓她皺緊了眉頭。
中午的時候,雨小了很多,但並沒有停下來,陰陰綿綿的,給人一種發黴的感覺,蘇秋嬌的眉頭早已皺緊,怎麼也鬆不開一般。
院子裡突然傳來了隆隆的汽車聲響,黑色的汽車,遠遠地看不見車牌,但蘇秋嬌能夠肯定,那是皇甫家漢的車。
眉頭舒展開來,嘴角落了笑容,她的皇甫家漢,但是臉頰的喜悅沒有維持兩秒,擔憂在心裡膨脹着。
這個時候,皇甫家漢不該來這裡的,他真的不該出來,他出現了,蔣建光一定不會放過他的。
擔憂讓心情緊張不安,嘩啦啦的眼淚,噼裡啪啦地掉落下來,就像是此時窗外的雨,陰陰綿綿的給人一種發黴的感覺。
汽車的隆隆聲熄滅不久後,房門口傳來了鐵鏈的聲響,那聲響就像是死亡的時鐘一般,鑽入耳朵之後,讓蘇秋嬌睜大了眼睛,眸子裡裹滿了驚懼不安。
她知道,房門口的人並不是來給她送午餐的,而是來帶她下樓接受懲罰的,她不害怕懲罰,但是害怕皇甫家漢受到傷害。
所以邁着腳步往門口走的時候,眉頭一直緊皺着,跟着僕人的腳步下樓,纔到樓梯就聽到了男人撕裂的聲音響亮着。
那是皇甫家漢的聲音,聲嘶力竭地裹滿了疼痛,不停地嚎叫着,聽上去痛楚不已。
蘇秋嬌停下腳步,爬到走廊的圍欄上,目光落向大廳,看見了兩個保鏢,不停地輪着拳頭直直地衝皇甫家漢砸了過去。
他的嘴角落滿鮮血,遠遠的,那鮮血的樣子觸目驚心,看着讓人痛楚不安,蘇秋嬌多想大聲地嘶吼多想衝蔣建光懇求:“不要打了,不要打了,要打就打我好了。”
可是她的孩子,她知道這個時候攙和進去的話,孩子會受到傷害
的。
就在她不安到要命的時候,僕人的聲音冷冷地砸了過來:“夫人下樓吧,老爺還在等着啦。”
她像塊木頭,眸子裡裹滿疼痛,盯着被打的皇甫家漢,怎麼也移不開目光,而不耐煩的僕人,已經走了她的面前,挽着她的胳膊,拽着她往樓下走着。
腳步往樓下移動,一步步地靠近着皇甫家漢,但眸子裡卻裹滿了疼痛,那疼痛,越來越濃重,越來越不安,她真的很想趕緊地去阻止那無情的保鏢。
但是卻沒有辦法不顧一切,因爲她還是一個孩子的媽,這個時候,她也不能夠掉落下眼淚來。
她的眼淚化成鮮血,一滴滴地掉落在心裡,半響地回不過神來,就在心痛到極致的時候,大門口的方向傳來了一抹女音。
那女音平時在蘇秋嬌的耳朵裡顯得尖銳而刺耳,而此時卻覺得優美極了,她從來就沒有覺得那女音有如此的優美。
那是蔣春華的聲音,裹滿聲嘶力竭的大吼,她衝那無情的保鏢嘶吼着:“放開皇甫家漢,給我放開皇甫家漢,趕快放開……”
但是她的聲音卻沒有用,保鏢依舊在無情地往皇甫家漢的身上砸着拳頭,他依舊在不停地大聲嚎叫着,眸子裡寫滿了疼痛。
在望向蘇秋嬌的時候卻顯得溫柔,那抹溫柔的目光,讓蘇秋嬌覺得心更加地疼痛。
如果當初她沒有去招惹皇甫家漢,或許就不會有今天這樣的事兒發生,如果沒有今天這樣的事兒發生,她就不用這樣疼痛,皇甫家漢就不會如此地受苦。
眼淚一直都隱藏在心裡,但是卻快要隱藏不住,眼睛已經緋紅了,下一秒眼淚就有要掉出來的可能。
但是蘇秋嬌卻忍住了,她衝不停輪着拳頭的保鏢吼了起來:“住手,要打就打我好了。”
雖然聲音不大,但是卻透着威懾力,話音落地,輪着拳頭的保鏢愣了一下,但蔣建光沒有下定,他們的拳頭依舊沒有停留下來。
看着不停在拳頭裡吐着鮮血的皇甫家漢,蘇秋嬌的心痛到了極致,她的手緩緩地撫摸上肚子,子啊心裡對肚子裡的孩子再一次地說:“對不起,寶貝。”
話音落
下,眸子裡的目光變得堅定,她堅定地往蔣建光的方向走了過去,徑直跪在蔣建光面前。
“求你,放了他,要做什麼都衝我來。”蘇秋嬌的聲音落滿懇求,也落滿疼痛。
坐在沙發上,表情冰冷的蔣建光一揮手,保鏢們收住了拳頭,重重地將皇甫家漢給砸向地板。
嘭的一聲,很大的聲響落地之後,響亮起來了蔣春華的聲音,句句都透着關切:“皇甫家漢,皇甫家漢,沒事兒吧,皇甫家漢,皇甫家漢……”
一聲聲地叫地蘇秋嬌心痛,都到了這個時候了,她似乎已經看到了自己的死亡即將來臨了。
但是卻還沒有得到,光明正大地關切皇甫家漢的機會,即使蔣建光知道了她曾經就和皇甫家漢認識的事兒,但是她卻不能夠如蔣春華那般,不顧一切地對皇甫家漢充滿關心。
只能夠跪在冰冷的地板上,聽着蔣春華關切的聲音,心痛不已。
“你願意爲這個男人死嗎?”蔣建光的目光落在蘇秋嬌的肚子上,一點憐憫之情都沒有,他的聲音冷冷的,像是來自於地獄一般,聽着就讓人腳底生寒。
死,蘇秋嬌不害怕,但是有所顧忌,她的手指輕柔地撫摸着肚子,疼痛的目光突然間充滿了愛憐。
“我的孩子,可不可以……”她撫摸着肚子,眸子裡充滿了懇求。
只是話語還沒有說完就被無情地打斷,面前男人的聲音冷極了,他說:“不可能。”
三個字,就像是給她下的死亡詔書,決定着她的生死,她眸子裡充滿的母性溫柔,在一瞬間消失不見。
鋪天蓋地的絕望一瞬間將她給襲擊,睜大眼睛,眸子裡灌滿了懼怕,她真的不怕失望,只是顧忌,充滿了顧忌。
“不,蔣建光,錯是我一個人的錯,孩子是無辜的,我的孩子是無辜的,求你,求你放孩子一馬,好嗎?”她跪着走到蔣建光的面前,抱住他的腳,用力極力。
就像是抱住救命稻草般,一點也不敢鬆懈,害怕一鬆手,救命稻草就會消失不見。
男人的臉色平靜,只是慘白地可怕,盯着腳邊不停懇求的女人,卻一句話都沒有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