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醫生並沒有走遠,接到總裁的電話,就想到可能出事了,讓司機掉過頭,加了速度趕過去。
推開門,何梓遇站在窗前,渾身散發的凌厲之氣讓人望而生畏。秦醫生走了進來,對着總裁的背影鞠躬,然後走向牀邊縮作一團的人兒。他走了過去,發現頭上的傷口都沒有浸出血,那她,是傷到哪裡了呢?
“小姐,請問……”
“擡起頭來讓他看。”何梓遇再次出現在秦醫生身後,聲音冷冽而毋庸置疑。膽大的秦醫生背後又涼了一片,第一次感覺到這世界上有比鬼魂更可怕的東西,那就是何總。
“乖,擡起頭,我看看。”秦醫生溫柔的聲音響起,池踏雪微微動了動,還是將頭擡了起來。
何梓遇站在秦醫生身後,幽深的墨眸裡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情緒。
她微微將頭擡起,露出脖頸上五根深深地手指印。秦醫生睜大眼睛,驚訝地往旁邊看了一眼。這樣的力道,再多幾秒鐘,她就永遠醒不來了。她這是犯了什麼錯,才讓他下這樣重的手?
“哎!”秦醫生無奈嘆了口氣,被何梓遇捕捉到。
“你嘆什麼氣?她怎麼樣了?”何梓遇坐在沙發上,雲淡風輕的口氣如同與他談論天氣一般。
秦醫生保持着彬彬有禮的態度,不急不躁地對何梓遇說:“何總,她已經沒事了,但是需要幾個月的時間休養才能完全康復,這段期間不能讓她吃辛辣的食物,冰的也不行,最好是清粥一類,味淡的。”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何梓遇揮揮手,不耐煩地道,“既然已經處理好了,那你就回去吧。我明天回國,你把這邊的事情處理好後,想回來就回來吧。”
“是,何總。”秦醫生知道他在趕人,也不好再多停留,將藥箱收好,眉間染了些許喜色,向何梓遇鞠了一躬,轉身走了。
這一年他本是何梓遇調到法國整頓法國這區公司內部的,畢竟何梓遇擔任何氏公司總裁不久,地位不牢靠,很多人難免會對他有所不服。經過這一年,也算是功德圓滿了,但他卻遲遲
收不到來自中國來的消息,所以就一直沒有回國。
上大學的時候,他本是學醫,醫術在國內也算得上是頂尖的。但是後來卻出了一個意外,有個病人被他醫死了。原本那人的手術很成功,卻不知爲何第二天就死了。於是從那以後,再沒一家醫院敢要他,他也對醫失去了興趣,重新來巴黎修學,也是在這裡他認識了何梓遇,從此成爲了他的左右手。
雖然在巴黎待過這麼多年了,但是還是想回國看看,思鄉之情,也只有他這種遊子才懂吧。
秦醫生話雖說得重,面上卻依舊是雲淡風輕的。何梓遇心裡一緊,像是一根玄被撥動快要斷了的樣子。
看着秦風離去時嘴角掩蓋不住的喜悅,何梓遇面上也只是淡淡的。想當初他們一起在學校的時候,也是意氣風發指點江山糞土諸侯的情懷,只是後來,畫似水的離開讓他沉痛一擊,變成了現在這樣無情殘暴。
第二天清晨,天才微亮,整座城市還在暗黃的燈光中沉睡,池踏雪便被身邊的嗜血一般的男人一把拎起,扔進車裡,趕往機場。
她坐在車的裡面,他從另一面打開車門坐了進來,前面的司機就踩了油門,朝機場馳去。
一路上她不敢發出一點聲音,甚至都不敢動,低下頭,任頭髮遮住她的臉,只想這樣把自己當成空氣,不要讓他感覺到她的存在就行。
直到了機場,何梓遇都沒有看她一眼,下車一樣沒等她開門,他就跑到另一邊將她拎了出來,提小雞崽兒似的提上了飛機,都沒讓人家喘口氣。
回到國內下了飛機,池踏雪的心裡才稍稍安穩了一點。何梓遇將她扔給了一個司機,然後關上車門,讓司機先帶她走。
車子啓動後,池踏雪忍不住好奇向後看去,正好看到一個紅衣女子,穿着緊身的紅色長裙,性感而妖嬈地向他走去,然後如水蛇一般攀附在他身上。
好像不是在巴黎看到的那個呢。
車開遠了,身後的人也看不到了,池踏雪低下頭,水眸裡一片暗淡和嘲諷。她不該有所期待的,過會兒想辦
法用那一千萬把翩若救回來後,再安安靜靜的待在他身邊三年,守好本分,做他的妻子。
池踏雪嘴角溢出一抹苦笑,作爲一個現代文明養大了二十年的知識女青年,她居然被逼迫得要如古代妻妾那般了,曾經的什麼抱負,什麼理想,在現實面前脆弱的不堪一擊。原以爲抓住了稻草,卻不知是上了賊船,賠上了自己寶貴的一生,何其可笑,何其悲哀。
車子平穩的駛入了一幢別墅,進門,是一片浩瀚的綠草地,周圍沒有看到過幾個人,草地上的草卻被剪得很整齊,微微還泛着青草的清香。
大概行駛了幾百米,車子右轉,旁邊是一排整齊的青柏樹,再走了幾百米,車子停了下來,有人爲她打開了門,恭敬地低頭彎腰,很紳士地請她出來。
池踏雪走出車,心裡有點打鼓,這是個什麼地方,好像從剛剛進門開始,這裡就只是一戶人家在住,是何梓遇家?這未免也太大了吧,車子進門了都還要開好久才停下來。
微微擦了擦汗,池踏雪平靜了一下自己不安地心跳。真希望進來了還能夠出去,翩若還等着她去救呢,何梓遇該不會把她關在這裡的某一處不讓她出去吧,這個報警了估計警察都得找好幾天呢。
“小姐,請隨我來。”剛剛爲她開門的管家輕喚了一聲,終於把池踏雪給喚回了神。
“哦,哦。”池踏雪有些小緊張,跟在管家身後有些走不穩。眼前的管家是個年過七十的老頭,收拾得很乾淨,話不多,看上去很親和。他估計是知道池踏雪心裡的一點兒小緊張,於是也放慢了腳步。
“小姐,我聽少爺說了,您以後會在這裡常住。我是這裡的管家,您以後就叫我曹伯吧,以後您要是有什麼事,可以直接找我。少爺很久沒來這個園子住了,家裡目前就我一個管家和幾個傭人。”老管家邊走邊說,聲音蒼老而平和。
“嗯,我知道了,謝謝。”池踏雪朝他說了一句,感覺這個老人很親和,心裡的緊張感也少了一點。舒一口氣,池踏雪跟着老管家走了一會兒,才終於到了別墅室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