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麗突然覺得好笑,“你騙我,你喜歡的分明是踏雪,你喜歡的是她,你根本不喜歡我,你別想騙我,你這個騙子。”
她慢慢地縮到地上,將頭深深地埋在膝蓋之間,瘦小的肩膀抽動着,看着讓人無比的心疼。
身後的醫生站在一排看着她,誰也沒有上前,不敢再刺激她。
蔣雲將頭轉向另一處,臉上的淚卻沒有停止過。
吳鑫柏也蹲了,雙手輕輕捧住她瘦小的肩膀。
“小麗,你聽我說,我愛上你了,如果你不信,我可以和你一起進入手術檯,如果手術成功了,我就娶你,如果沒有成功,我就讓醫生把我的心挖出來給你,讓它時時刻刻守護你好不好?”
小麗擡眸,慢慢地看向他的眼睛,“你說的,是真的嗎?你真的會陪我進手術室嗎?”
看着她懇切期待的眼神,吳鑫柏心裡狠狠一抽,握住她的手也進了幾分。他擡頭,看向她身後的醫生們。
進行手術的醫生猶豫了幾秒鐘,最終還是點頭同意了。
蔣雲望着他們臉上的喜悅,壓抑的心也有了暫且的舒解。長呼一口氣,和吳鑫柏一起將小麗扶了起來。
“你看,主刀醫生都同意了。相信我,好嗎?”
吳鑫柏始終注視着她的眼睛,深黑的眼眸裡沉靜喜悅着,循循善誘。
小麗也望着他,最終點頭同意了。
手術室偌大的門緊緊關上,蔣雲站在外面看着。寂寥的醫院走廊裡,空空的沒有別人,只有她孤身一個人,矗立在原地。
眼中的淚水似乎已經疲憊得停止了,身體也彷彿受過重創般頹然倒在地上,身上所有的力都發散了,連同她心裡的那份愛戀,一起隨着手術室門的關上而戛然而止。
……
今天週五,池踏雪站在巨大的穿衣鏡前,久久地凝視着鏡子裡那個妝容精緻的女人,她還是那麼美,隨便換紅色裹身裙就能將她窈窕婀娜的身段完美的展現出來。踩着高高的黑色高跟鞋,頭髮被簡單的盤在
腦後,既大方又莊重。
陸淮然就站在門口,看了看手腕上精貴的手錶,時間已經不早了,於是他出聲催喊道:“雪兒,該走了。”
池踏雪回過神,隨意地答了一聲“好”,便開門走了出去。
關上門,回頭,站在門前的陸淮然竟然驚豔地看着她。
“怎麼了?”他炙熱的注視讓她微微有些害羞,低下頭,胸前露出了一片潔白。本來她不想穿這條裙子的,上面太露,下面太短。
可陸淮然說這條裙子最適合她,而且她皮膚本就白皙,穿上只能是錦上添花,仙氣十足。池踏雪說不過他,只好都依他了。
“沒什麼,就是……”他一時竟找不到合適的詞語來形容這個女人,仙氣?不,妖豔要多一些。嫵媚?不,好像更顯清純。思索了半晌,才察覺這世上根本沒有一個詞,能夠形容她的美。暗自感嘆了一聲,才繼續開口,“就是,被你驚豔到了而已。”
池踏雪被他說得一愣,繼而也微笑起來。
陸淮然這幾天還是第一次見她笑,不由得心裡更加喜悅起來。
他想起了以前上學的時候,他很喜歡穿白色的衣服,而她喜歡穿紅色的裙子。他總是一個人站在教學樓前的大樹下,偶爾見到她從他身邊走過,他都會裝作沒看見,等她走遠了,他才轉過臉,一直默默地目送她消失在他的視野。
高中,他從國外回來,就是想她了。他只能回來一個月,因爲父親讓他在國外學習,直到大學畢業,所以他懇求父親很久,他才准許他回來一個月,只是因爲想她了,想見見她。
他們從小到大,相處得就像親兄妹一樣,他很疼愛她,她也很依賴他,但是他知道,自己對她的感情不僅僅於此。
高中回來那一個月,他看到有男生向她表白,他忍不住錯手打傷了那個男孩的另一個夥伴,當他鼓起勇氣跟她告白的時候,她卻只是氣鼓鼓地看着他,說:“陸淮然,你怎麼可以打同學,你太暴力了!”然後她轉身,走遠了。
陸淮然
與池踏雪並肩坐進一輛黑色卡宴,想起那些往事,不覺嘴角向上微微彎起。
“你笑什麼?”
“沒什麼,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情。”他的語色淡淡的,清潤的,像潺潺的流水。
池踏雪看着英俊的側臉,那鼻子如同刀刻的一般堅毅挺拔,臉部線條明朗溫和,眼眉俊朗,倒是他一貫的溫潤公子的模樣,原來這麼多年他也沒變。
池踏雪也輕輕笑了起來,陸淮然側眸看她,“你又笑什麼?”
“你猜!”池踏雪沒說話,陸淮然也跟着笑了起來。
“你還是以前那樣,什麼都要我猜,我一個男人,哪裡懂你們女人的心思。”
池踏雪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夜色朦朧,華燈初上,整個城市色彩斑斕的霓虹之中,天空中,不知何時開始下起了小雪。
池踏雪將頭轉向車窗外,心裡一片寂靜。
“沒想到這天說下雪就下雪了。”陸淮然溫潤的嗓音在旁邊響起,池踏雪才轉過頭,他便往她身上加了件絨毛大衣。
“天氣冷了,彆着涼。”他看着她,眼角眉梢全是濃濃的笑意。
池踏雪低頭看了一眼身上穿着的黑色絨毛大衣,原本有些涼意的身體此刻也變得暖融融的。
她擡起頭,對着他很溫和地一笑,“謝謝。”
陸淮然的一隻手繞過她的後背,仿似無意地搭在她的肩上,“不用對我說謝謝,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
池踏雪被他突然的一搭,心裡突然有些不自在,臉微微發燙,想要挪開離他遠一點,但是他的手掌卻將她緊緊地鉗固在懷裡。
“那個……”她的臉露出了些許紅暈,話還沒說完就被陸淮然打斷。
“到那兒之後,你不必緊張,像以前那樣就行了。跟在我的身後,不要走丟了。”他的臉突然靠得好近,池踏雪甚至能看到他長長的眼睫毛,還有他臉上細微的絨毛。他的呼吸噴灑在她的側臉上,熱熱的,癢癢的,池踏雪的耳根都不自覺紅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