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去吧。”她毫不留情地下逐客令。
何梓遇眼角微抽,這女人,她竟然敢趕自己走,好,很好,好極了!
“出來給我用嘴!”他暴躁地威脅她,一甩門,發出一陣巨響,嚇得她心臟顫了一顫,再看他時,他人已經氣勢洶洶地走了出去。
池踏雪在浴室裡磨蹭了很久,看着鏡子裡面臉色略顯蒼白的自己。回來後,她的身體已經恢復了很多,但是卻常常嗜睡。
一定是老婦人給她下的毒藥還未清除乾淨,那些鷹給的解藥又苦又澀,她卻不能不每天按時喝一大碗。
還有何梓遇身上的傷,他一直說自己已經恢復了,但是每次和她親密的時候,她偶爾碰到他身體的某一處,他就會疼得倒抽一口氣。
爲了不讓她擔心,他一直隱藏的很好,可是再如何隱藏,她不會發現不了。
他不說,她就假裝不知道,可是彼此心裡其實都明瞭。
想起今晚的葬禮,何辰風和他母親的背後插刀,寧溪浮對他們的怨毒的恨意,還有他曾經的摯愛……
她的心一陣陣緊揪,不知道未來會迎接什麼樣的挑戰,也不知道他們的明天會是什麼樣子的。
天已經很晚了,她在浴室待了很久,感慨了半天,傷感了一陣,轉頭去開浴室的門,手握在門把上時,她腦海裡突然響起了他離開時說的一句什麼話——
出來給我用嘴!
池踏雪的手,沒有再進行下一步,堪堪停在了門把上動不了了。
臉瞬間燒紅起來,雖然他們做過那樣的事已經很多次了,而且什麼樣的姿勢都有,可是,她今天不方便,他竟然……讓她用嘴!
正糾結猶豫着要不要出去,浴室的門就被從外面打開了。
池踏雪猝不及防,被他用門推到了門背後。
“怎麼還不出來!”他的話音未落,看向浴室時,裡面並沒有她的身影。
他俊眉一皺,走進來幾步,把門往後一關,就看到雙手遮住臉站在門背後的小女人。
“
你在這裡幹什麼?”他臉上的沉鬱之色並沒有褪去。
池踏雪雙手從臉上慢慢滑下,睜開眼膽怯地看着他,聲音小得不能再小,“是你把我推到這裡來的。”
男人不解,瞥一眼他身後關上的門後,明白了過來。
他的臉上終於多雲轉晴了一些,長臂一勾,將她從門角拉了出來。
“出去。”他幾乎是半摟半拉地將她推出了浴室。
池踏雪一臉的不樂意,可是男人的力氣太大,再說她現在一點兒也不敢惹他,萬一他發起火來,也不管她家親戚是否還在,直接把她給要了那可怎麼辦。
回到臥室後,池踏雪才發現,桌子上竟然放着一杯熱水,旁邊還有緩減痛~經的藥。
池踏雪站在原地,看着那熱水杯上還冒着熱氣,心裡頓時暖暖的。
“過來。”
男人往前走去,大手往後一伸,就輕而易舉地牽住了她的小手,然後將她往熱水的那邊帶。
池踏雪亦步亦趨地跟着他,坐了下去。
“趁熱喝。”他把熱水遞給了她,然後去撕開藥的包裝。
池踏雪雙手捧着他給的熱水杯,熱氣嫋嫋而上,將她乾燥的眼睛漸漸蘊得一片潤溼。
她望着他好看的側臉,他正在認真滴給她數要吃幾顆藥,高大的身軀站在她的面前,讓她無比的心安。
“看着我幹嘛!”他突然轉過臉來看着她,她還來不及抽回落在他側臉上的視線,就被他捉到了。
池踏雪移開視線,吐吐舌頭,爲了緩減尷尬,她試圖去喝她手中的熱水。
水的溫度並不高,剛剛好,喝在肚子里正好暖暖的。原本有些冰涼抽搐的肚子現在都溫暖了起來。
“還燙嗎?”他將手中的藥遞給她,從後面拉了一張椅子坐在她面前。
池踏雪搖搖頭,“不燙,剛剛好。”
她的聲音很柔軟,還有淺淺淡淡的沙啞。喉嚨裡微不可見的哽咽被她生生嚥了下去,但是還是被眼尖的他發現了。
心中,不是
沒有觸動。
他漆黑的眼眸久久地注視着她,直到她將手裡的藥並着水一起喝下,鼓鼓的嘴慢慢將藥吞下去後,她眼圈的那一圈溼紅讓他的心一下子軟得一發不可收拾。
他起身,高大的身體一下子擋住了她面前的光線,她被他籠罩在一片陰影裡。
才零點幾毫秒的時間,他坐到了她旁邊的牀上,大手一撈,把她擁入了自己懷中。
“還疼嗎?”他問的,不僅是她的肚子,還有她受創的那顆心。
是他,沒有保護好她,才讓她一次次陷入危險的漩渦中。
池踏雪雙手迴應地從他雙臂下穿過去往上扣住他的肩膀,但是他是在太壯了,她根本扣不住。
她點頭,眼淚一下子就出來了,“疼,很疼。”
她柔軟的聲音,迴盪在安靜的房間裡,輕飄飄地,卻讓他的心,像被一把把鋒利的小刀片,一齊劃破一般,血涌不停。
“對不起。”這是他第幾次對她說對不起了?她自己也不記得了。
可是,她想要的,不是他的對不起。
“何梓遇。”她輕輕地出聲,聲音還有一些啞澀。
何梓遇把頭靠住了她的,輕輕地“嗯”了一聲。
“你愛我嗎?”這是她第一次,鼓起勇氣問他。
儘管他已經說過了答案,但是此時此刻,她想聽他說,用心地,坦誠的,毫無隱瞞地將他心裡所想的一切,告訴她,她很想知道。
女人,總是喜歡患得患失,總是感覺沒有安全感。所以總比逼問男人是否愛自己,不是爲了要一個承諾,也不是希望他陪自己天長地久。
她們想要的,不過是你當下的這顆心,對她是否真誠,對她是否純情的愛戀着,正如她對你的那樣。
何梓遇並沒有立即回答,他的面部很認真的呃在想,在思考。
池踏雪卻很緊張,緊張得閉上了眼睛,緊張得抓住他後背衣衫的手掌都出了細細的汗。
她在等待,既希望他說是,又害怕他說自己也不清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