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想不到會在洛杉磯再見到她的一刻開始,他的心,就完全地落到她的身上。此生,不再轉移。
入夜。
“你們兩個到底要不要好好睡覺?”蕭曦曦看着兩個孩子儘管穿了睡衣,還是依舊不管不顧地坐在牀上不肯入睡,今天不知道怎麼了,他們兩個的精神頭實在是太足實。
小爵和小蕙如同商量好了一樣擡眼盯着她,搖了搖頭:“媽咪,不困。”
蕭曦曦輕嘆了口氣,有些沒辦法,從晚飯之後,遛彎回來,兩個孩子就略顯得有些什麼小心事一樣。這種想法和猜疑聽着很奇怪,但座位媽咪的她,很肯定地能感覺到兩個孩子的不同。
小蕙抱着心愛的玩具,晶亮的瞳裡閃爍着話語,但是又在蕭曦曦看到她的時候,轉過眼神,不迴應。
越是這樣,蕭曦曦的心頭越覺得有些不對勁。拿着童話書,兩個孩子被她強要求躺下卻硬是不睡的樣子,顯露着再明顯不過的小心事。
“你們有什麼話要對媽咪說嗎?”蕭曦曦按捺不住,像對兩個成人一樣開口問詢。
“沒有。”小爵毫不猶豫地回答。
而小蕙卻抿着嘴脣,看了看小爵,又看了看蕭曦曦,不說話。這樣子的她,蕭曦曦很瞭然地找到了突破口。
“小蕙,告訴媽咪,爲什麼...今天不想睡?”蕭曦曦輕柔地開了口,倍感壓力,兩個孩子儘管才三歲,卻大有凌駕於她的想法之上的感覺。
小蕙顯然動搖了,遲疑了一下剛要開口,小爵卻一隻小手擡起來捂住她的嘴,嘴裡發出“噓”的聲音。
“小,,爵,,”蕭曦曦明白了,兩個孩子肯定是有什麼商議在先。不過,會是什麼呢?疑惑,無語,鬱悶,無奈...種種複雜的感覺同時涌上心頭。自己這個做媽咪的,竟然都被兩個孩子唬住了。
“媽咪,我們沒事。現在就睡...”小爵用一種很聽話的語氣,試圖把蕭曦曦的感覺壓下去,卻適得其反。畢竟是小孩子,哪裡哄得了大人。
他口中稚嫩地講了話,眼睛卻眨巴着怎麼也不肯閉上。
蕭曦曦陷入了半沉思的狀態,沒有緣由的,兩個孩子忽然這樣。現在,這個問題必須正視起來。她輕緩地發問:“你們告訴媽咪,沒有關係的...小爵,你爲什麼不讓妹妹說話?”
縱使有些憂慮,她還是儘量保持了情緒的平穩。帶孩子這三年,無論多麼磨人的時刻,也都是被她忍受過來了。所以,這一刻又是鍛鍊她耐性的時候之一。
“沒有,媽咪,”小爵倒是很正視地回答了她的話,深諳的烏瞳裡閃着光芒看向蕭曦曦,“,,爹地,爲什麼不能...和我們一起住?”
問題拋給蕭曦曦,幾歲孩子的他是不太懂大人們之間的事,嬰兒時期對於“爹地”的概念,是嚴睿。而現在,終於有了那個天神一般英雄氣概的司徒雷焰出現,他卻有些不懂了。
蕭曦曦怔住了,她整個人都有些木木的,沒想到,孩子掩飾不住的,居然是那種呼之即出的對父親的依賴。
骨子裡的小苦澀輕易地飄了出來,她看了看小蕙,她也很認真地等着自己的回答。一時間,她有些口舌打結,訕笑着:“...爹地怎麼了?,,有媽咪,不就很好了嗎?”
兩個孩子純淨得不含一絲雜質的目光聚焦在自己臉上,她卻很害怕自己會辜負這種期冀。沒錯,她的確是不能立即給他們一個爹地出來。
要怎麼辦?
她好想問一下別人。孩子越來越大,隨着司徒雷焰冒出來的機會越來越多,和他交往的程度越來越深,對“爹地”的感覺,看來也愈發深厚了。
“有媽咪是很好,”小蕙不顧小爵之前叮囑自己的,還是開了口,“可是,別人都有爹地,爲什麼我們沒有?今天,John說他的爹地...”
“不用說了,媽咪是不會給我們把爹地找來的。”小爵帶着一肚子的小火氣蹙了眉頭,好像對於蕭曦曦的反應已經瞭然於心,更對於小蕙的反應表示不悅。
他反轉了身,不願意理會兩個女人一樣。
這種態度,蕭曦曦更是莫名。,,這是,第一次,,孩子們會爲了要父親給自己臉色看。不知道受了什麼蠱惑,又或者說,是對於其他孩子白天的接觸,從而對父親太過期待了吧。
剋制不住疚意,蕭曦曦的雙眸都有些泛潮。孩子是單純得不太懂,然而,這種自然而然的態度,讓她實在是有些強人所難之感。
一邊,是對於孩子的愧疚,另一邊,是自己不願意主動去招惹司徒雷焰的性格使然。
“叮-咚!”門外,戛然響起了門鈴聲。
蕭曦曦有些錯然,入夜的時候,難道...沒等她再想下去,兩個孩子倒是迅速地爬了起來,坐在牀上,表情是掩飾不住的喜悅:“媽咪!,,是爹地!是爹地!”
是...他?!
蕭曦曦正遲疑着,門鈴又開始響起來。她從半蹲在牀邊站起來,帶着疑惑往門口走去。從門孔看了眼,不再有任何反應地打開了門:“你怎麼來了?”
依照她看來,入夜以後才來,不是這麼多天以來司徒雷焰的習慣。
“想你們了,過來看看。”司徒雷焰的聲音暗啞低沉,卻噙着一種暖意。當他踏門進來的時候,整個房間的氛圍,都是一種家的溫和適宜。
“爹地!”
“,,爹地!”
還沒等蕭曦曦關門,臥室裡已經傳來驚喜過度的稚嫩的喊聲。不用問,兩個孩子對於司徒雷焰傳奇地出現了,必然是形容不出的興奮。她忍不住都有些心涼,微翹了脣角,她隨着司徒雷焰走到臥室,看着兩個孩子正站在牀上蹦跳不已。
“你們...”她剛要佯裝怒氣,然而,兩個孩子卻根本是一種無視的不理睬態度,霎時間讓她的額頭都彷彿畫了三道豎線。
“爹地想你們了,過來陪你們睡。”司徒雷焰的眼神掠到兩個孩子身上,根本掩飾不住十足的喜愛,心裡也像是有了底一樣,張開兩隻雙臂,走到牀頭,攬了兩個小小的身影。
“你們...真是讓我無可奈何。”蕭曦曦輕嘆了口氣,想繼續慍怒,卻反而也不禁淺笑起來,看着一大兩小相處熱絡的樣子,心頭也有些無形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