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妻子,尤歌
清晨第一縷晨曦透過窗簾的紗幔鑽了進來,漸漸的天色亮了,耳邊依稀能聽到有鳥兒的鳴叫,柔嫩的呢儂,是大自然最真實的聲音,讓四周顯得更加寧靜了。
有鳥兒出沒的地方,環境和空氣當然是極好的,不然這海邊住宅也不會是天價了。
尤歌早早的醒來,揉揉惺忪的睡眼,混沌的意識回籠之後,看清楚了這陌生的房間,想起自己不是在隆青市,而是在香港的容家。
這房間裡的裝潢色調以象牙白、卡其色以及咖啡色爲主,現代簡約風格,看似簡單,可是卻處處透着精緻與奢華,一看就知道主人肯定是個很懂品位注重細節的人。
當然就是睡在她身邊的男人了……尤歌轉頭看着眼前的俊臉,他睡覺的時候就像個純真無害的大男孩,只是,今天與平時不同的是,他的臉色蒼白,嘴脣也不是粉紅的了,這就更讓尤歌感到揪心,他要什麼時候才能恢復健康呢?
尤歌的眼神變得很柔和,她自己卻不知道。她靜靜地凝視着他,想到昨晚在面對容家的人時,他的態度分明是在維護她?
當時她並無所覺,可事後想想就越發覺得像是那麼回事。但她心底對於以前的種種,依舊有着陰影,特別是感情方面,她像鴕鳥把自己的真心都藏起來了,她始終無法認定容析元對她究竟是什麼。
但無可否認,被他呵護的感覺真的很溫暖,就像幾年前她有一次被人罵“傻子”,也是他站出來保護她的。
往事總是有那麼一些難以割捨的畫面還深深鐫刻在腦子裡,尤歌喜歡的是那個溫暖溫柔的大叔,痛心的是後來被欺騙……可這都是容析元啊,她內心就被矛盾地分成了兩半,一半在回憶曾經的美好,一半卻泡在痛苦中。
尤歌愣愣地看着他出神,忽地發現他在踢被子,她心裡一動,想都不想地伸手爲他蓋上。
“真是的,腳幹嘛亂動啊,本來就身體不適……”尤歌小聲嘟噥着,可這看似嫌棄實際上卻是關心的話,正泄露了她的心事。
尤歌輕輕掀開被子想要下去,無意中瞥見被子中央的某處支起了小帳篷,下意識地把頭伸進被子裡一看……
“睡着了都不老實,大清早的還一柱擎天,難道是做了什麼*夢?”尤歌自言自語地低喃,但耳根在發燙……這麼直勾勾地盯着他那某處,她還是會不由自主地臉紅心跳,面露羞赧。
寂靜的空氣裡飄來沙啞的男聲:“對於你的福利,你還滿意麼?”
男人戲謔而又*的話,赤果果的誘.惑啊。
尤歌趕緊從被子裡鑽出來,皺着小鼻子一臉不屑地哼哼:“滿意談不上,馬馬虎虎吧。”
這本來是尤歌隨口一說,多少是違心的啊,她可是清楚他有多強悍,但她就是不會親口承認的。
“什麼?馬馬虎虎?”男人瞪着兩隻眼睛,臉色黑了,頗有一種想要教訓人的前兆。
尤歌不知道男人在那方面的自尊心有多強,99%的男人是受不了這種近似貶義的說法。
尤歌靈動的大眼眨巴一下,感到危險的氣息了,她也聰明地往後縮,可是她低估了男人在早晨時的精力。
容析元及時抓住了這個想要跑掉的小女人,摟着她纖細的腰肢,他的大手肆意地遊弋,瞬間越過了她平坦的小腹……
“你住手……別……”尤歌羞囧的表情含着幾分憤懣:“你又想幹嘛?昨天沒聽醫生說的話,說你要好好休息,不能太激烈的運動。”
容析元此刻正在興頭上,深沉的俊臉都染上了邪魅,熊熊燃燒的欲.望在雙眼中蔓延。
“我是可以休息,你運動就行了。”
“你……想得美!我不幹!”尤歌的臉都要滴血了,這傢伙也太熱衷那種事了吧。
容析元凝視着懷中這秀色可餐的小人兒,貪婪地嗅着她頭髮上的清香,嘴脣在她柔滑的香肩移動着,輕柔地吻着,享受着這花瓣般的肌膚帶來的絕佳觸感,他怎麼還能淡定得了?
“你看看我現在的狀況,都快要爆炸了,如果不解決,很可能又要發燒。知道這叫什麼嗎?退火。”他略顯粗重的呼吸都充滿了索求的氣息。
“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只知道你臉皮實在太厚了!”
“噓……”他輕輕地撫摸着她的頸脖,深邃惑人的眸子與她對視着,猶如宇宙黑洞般的雙眼有着讓人*的危險。
尤歌微微一怔忡,還沒反應過來之極,身子已經被他抱起來緊接着又坐下去……
“乖……我現在需要你主動點。”
“不要,沒有t……”
“我枕頭邊上有。”
“你……你還隨時都放着這種東西在家?”
“不是,是昨晚才從車裡拿上來的。”
“……”
清新的早晨就這樣被渲染成了濃濃的粉紅色,一室的春.風盪漾,盡情纏.綿,沉浸在這短暫的溫情中,不去想別的,只有這一刻的交融才能讓心真正充實起來。
不得不說這容析元的體力非一般的強,昨天發燒那麼虛弱,經過一晚的休息已經恢復了大半,早上這番激戰之後他又睡了一會兒。
再醒來時,他恢復到了平時的精神狀態,好像昨晚那個病倒的人不是他。
容析元是個對自己相當嚴苛的人,當他病倒,極短的時間裡,他會允許自己藉着生病的名義享受着尤歌的伺候,可是才過了一天,他就又變回到了野狼般的自己。
尤歌從浴室出來,看到的就是已經穿好衣服的容析元。
“什麼?現在就走?你不是應該休息嗎?”尤歌嬌豔欲滴的臉頰還有激.情後的餘韻,純美中顯出的絲絲嫵媚讓她看起來真像個正在熱戀的女人。
容析元一邊在扣着袖子上的鈕釦,一邊目不斜視地說:“我休息夠了,現在是該繼續工作的時間,你忘了展銷會還沒結束嗎?”
尤歌無語,是啊,展銷會纔不過剛開始,容析元怎麼可能真的在家休息。
“可是也用不着這麼早就走吧,你不吃點東西再走?本來身體就不舒服,你還不注意營養的話……”
“現在才九點鐘,我帶你出去喝早茶。”容析元果斷的口吻,預示着他的決定不可更改。
尤歌清澈的大眼亮了亮,腦子裡立刻幻化出各種精美點心的圖片……香港早茶,那可是舉世聞名啊!
不再有異議了,尤歌也趕緊地穿好,肚子這時還很配合地叫了幾聲。
容析元做事向來都是有着自己的理由,就像現在,他很久沒來這宅子了,才住一晚就趕着走,最主要的原因是他不想尤歌跟容家的人多接觸。只有這樣才能避免尤歌知道容家與尤家的恩怨。
早走早清靜,反正這容家的人誰都沒有將他看作自己人,在這裡,他感受不到親情,他只感受到冷漠與嫉恨。
連他都不喜歡的生活氛圍,他更不希望尤歌在這裡待着。
早茶,是粵港地區的一大特色,其歷史悠久已經形成了固定的文化模式,是生活在這裡的人們最熱衷的餐飲方式之一。
早茶的點心品種繁複多樣,能滿足不同口味的人挑剔的需求。尤歌不挑食,加上胃口好,吃了還不容易發胖,所以她這樣的人是有口福的。來到香港,不去試試早茶,那就是行程中的美中不足了。
桌上擺滿了點心,尤歌面前還有一碗魚片粥,只見她一邊吃一邊露出滿足的表情,鼓鼓的粉腮洋溢着喜悅,自然不做作的吃相,即使是看着她,也會覺得胃口大開。
尤歌平時在容析元面前有時會表現得很平靜淡定,可在美食麪前是完全沒有免疫力啊,一不小心就會表現出最真實的自己……在她內心,依舊有着孩童的一面。
“唔……這個奶黃包好好吃,你不嚐嚐?”
“豆豉蒸排骨,這個也好吃……真嫩……”
“水晶蝦餃……太好了……鮮美啊……”
尤歌大口大口地吃着,表情豐富,生動而又純真,而坐在她對面的容析元則是好像想到了什麼,有點走神。
他想起了幾年前那時候再商場遇到尤歌,她發病跑出來,他追上她,她對着他說:“大叔,我餓了。”
當時她那種可憐又無辜的眼神,至今他都沒忘記過。
容析元的嘴角不自覺地上揚着,噙着淡淡的微笑……看到她吃得這麼開心,他的心情也會無形中好很多。
尤歌不會知道他在想什麼,只是覺得他怪怪的,怎麼都不吃。
“哎呀,我吃太飽了,這個粥……我喝不完……”尤歌皺着小臉,有點可惜的樣子,這麼美味的粥,她才吃了一半,多浪費啊。
容析元忽地將裝着粥的碗拿過去,在尤歌驚訝的目光中自顧自地吃起來。
“這是我吃剩的……”尤歌忍不住嘀咕,實在難以置信,他居然會吃她吃過的剩飯?
容析元低垂着眼簾,彷彿沒聽到,吃得津津有味的。
尤歌尷尬地拿起杯子喝水,藉此掩飾她狂跳不止的內心……怎麼辦呢,她竟然覺得這一幕好親切,好像與他之間的距離又近了。
尤歌偷瞄着他,確定他真的全都吃下去了,她這心裡咋就會滋生出一股甜呢。還有啊,瞧瞧他的吃相,優雅好看,不像她那麼大快朵頤的。
這男人到底怎麼長的呢,無論什麼時候都這麼養眼,不管是生病還是吃飯睡覺,他就沒有過不好看的時候……
咬着下脣,尤歌發呆了幾秒,然後趕緊地掐一把自己的腿,暗暗告誡着:“沒出息,他不就是吃點剩飯嘛,我至於要感動麼?”
越是想守住自己的心,卻越是有種搖搖欲墜的感覺,尤歌是在走鋼絲,一旦心房失守,她內心積壓的情感只怕再也藏不住了,那時又將是怎樣的熱烈與爆發呢。
“發什麼呆,剛剛我說話你沒聽到嗎?”
“啊?你剛纔說什麼?”尤歌略顯茫然,她是真的沒留意。
容析元被她這水汪汪的眸子所注視着,不由得心裡一動,順手拉過她,在她額頭上輕輕一吻:“今天跟我一起,你不是很在意寶瑞在展銷會的表現嗎,我現在要去檢查一下今晚展出的所有貨品。”
這蜻蜓點水的一吻,沒有任何愛.欲的成分,只有那一絲絲令人心顫的溫暖,讓尤歌的大腦出現了短暫的空白。
但尤歌立刻恢復了神志,明眸依舊清澈,沒有忘乎所以。
“我跟你一起去?這樣好嗎?我現在不是寶瑞的人,檢驗貨品,這種事,不適合我在場,萬一又出個什麼紕漏,我豈不是說不清?”尤歌不但聰明瞭,還變得比以前更懂得隱忍,思維成熟多了。
容析元聞言,深眸裡露出點點精光,如同一個敦敦教導的師長:“你不是成天想着要奪回公司麼?現在我給你機會了解寶瑞的內部現狀,你難道不想把握這個機會?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這麼簡單的道理還需要我講?”
他說得雲淡風輕,可尤歌就驚詫了。怎麼聽起來他像是在幫助她?不可能的……在奪回公司這件事上,她和他應該是站在對立面的。
尤歌疑惑,看不透這男人究竟在想什麼。但如今的尤歌已經不是懵懂膽小的人了,她此刻心思百轉,很清楚容析元的提議意味着什麼。確實,她需要了解寶瑞,迫切地需要!
尤歌笑了,笑得明媚動人,眼裡流動着俏皮的神采:“好啊,不過你還記得嗎,以前我在寶瑞的製作部裡拿走過黑珍珠,你就不怕我今天也犯同樣的錯?”
容析元濃眉一掀,倨傲地說:“你覺得能在我眼皮子底下拿走任何一件東西嗎?”
這話,無疑是激起了尤歌心底的倔犟和不服輸的氣勢,突然心血來潮地冒出一句:“行啊,那我們打賭,如果我今天能在你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覺地拿走一件屬於寶瑞的東西,那你就要答應我一件事。”
“可以,但除了立刻叫我把公司還給你。”容析元也不笨啊。
尤歌扁嘴,投給他一個大白眼:“就知道你沒那麼好對付!”
這也等於默認了他所說的,因爲她知道,要拿回公司,不是一朝一夕能達成的目標。
“就這麼說定,我提前祝你成功。”
“哼,我一定會!”
尤歌沒發現他眼底藏着的一抹欣喜。他喜歡這樣充滿樂趣的生活,跟她在一起,他永遠都不會沉悶,總是能不斷地發覺驚喜。
容析元和尤歌是走得瀟灑,可容家就沒那麼平靜了。
在這夫妻倆走之後,容老爺子得知消息,氣得不輕,但又無可奈何,放眼整個家族,容析元是最叛逆的一個,脾氣像極了當年他老爸。
蔚藍色的游泳池裡,容老爺子戴着泳帽從池子裡上來,批上毛巾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喝着鐵觀音,聞着那有安神效果的薰香,本該是一件很愜意的事情,但他的臉色卻不怎麼好看。
管家容檣在老爺子身邊伺候着,衣着整齊,頭髮光亮,面帶笑容,略顯小心地問:“老爺,您又遊了一圈,是該消消氣了,別再遊了,醫生說你每天晨泳最多半小時,今天已經超過兩分鐘了。”
“消氣?那混小子成心氣我的,他巴不得把我氣死纔好!”容老爺子這火爆脾氣還是一如當年啊。
“老爺,其實您不覺得元少爺很像您年輕的時候?您不是時常說,只有這樣足夠果斷的人才能成爲博凱的繼承者嗎,所以現在您就彆氣了。”
容老爺子一愣,隨即一聲嘆息:“話是沒錯,但他是爲了維護尤歌,那是尤兆龍的女兒!”
這纔是重點!容老爺子無法接受尤歌的存在,主要原因就是兩家的恩怨。
容檣這回是暗暗叫苦,勸說,是個技術活啊。
容檣跟着容老爺子多年,可他都不知道爲什麼容老爺子會同意容析元娶尤歌,一定是當中有着很特別的原因,也一定是容老爺子極不情願的,否則就不會這麼排斥尤歌了。
最關鍵就是容析元結婚前容老爺子親自去隆青市見孫子,後來容析元當晚回到香港,發生了什麼事,或是爺孫之間有什麼樣的協定,興許在沒有第三個人知道了,這一直就是個不爲人知的秘密。
展銷會晚上開始,這是第二天。但由於昨天出了那樣的事,所以容析元纔會在白天先檢查一次貨品,以防萬一。沈兆在加緊調查昨晚展銷會上出的狀況,而容析元則是要做到避免再次發生意外。
寶瑞除了做珠寶,還有包包、鞋子、手錶,全都要檢查一遍,這是個繁瑣的工程,只靠容析元一個人還不行。
當尤歌被容析元帶到公司時,看到的就是寶瑞的設計師在場,還有幾位高層,包括鄭皓月。
這是博凱總部大樓裡的陳列室,桌上擺放的全都是今晚要在展銷會亮相的精品,可謂是滿室的璀璨啊。更值得一提的是,還放着幾份報紙和雜誌,全都是今天的,而寶瑞就成爲了火熱的關注對象。
大家都很興奮,臉上有光啊,這回,寶瑞算是表現突出,更上一層樓了!
但這種熱烈的氣氛,在容析元和尤歌到來時,頓時陷入尷尬。
鄭皓月的涵養,在外人面前一向挺好,可眼下她也無法淡定了,想不到容析元居然會帶着尤歌前來。
其餘的人面面相覷,每個人都知道尤歌的身份,因此也會禮貌地打招呼,但鄭皓月就抓狂了。
“如果我沒記錯,這是寶瑞內部的事務,她來做什麼?”鄭皓月橫眉豎眼,眼底那藏不住的妒火旺盛。
只有鄭皓月才這麼囂張,別的高管都沒人敢這麼跟容析元說話。
尤歌本來想低調的,可鄭皓月的態度太過份了,不管怎樣,寶瑞實際應該是屬於誰的?而現在,她的親人啊,卻像是對待一條擅闖的狗一般!
不發威,你還真以爲人家是病貓麼!
尤歌清冷的眼神睥睨着鄭皓月,一隻手挽着容析元的胳膊,從容大方地說:“鄭皓月,你現在是總裁吧?可容析元是寶瑞的董事長,怎麼他帶人來,還需要你發表意見?喧賓奪主可不太好。”
鄭皓月臉都綠了,姣好的面容氣得好像扭曲,尤歌當面挽着容析元的手,這大大地刺激了鄭皓月,她嫉妒得發瘋!
高管中也有跟鄭皓月一條戰線的,見狀,硬着頭皮說:“展銷會如此重要,現在似乎不適合外人來……”
既然又有人質疑了,容析元覺得自己必須說點什麼,他自然知道問題出在哪裡……除了鄭皓月,在場的高管都不知道尤歌已經跟他結婚了。
沒有最勁爆,只有更勁爆!容析元輕拍一下尤歌的手背,衝着眼前的衆人說:“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妻子,尤歌。”
duang——!!容析元的話,猶如巨石入水,激起好大一波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