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於羅馬南部的某一片住宅區,這裡是羅馬富人區的所在的高級別墅區。
顏家在幾十年前就已經躋身於羅馬的上流社會主要家族之一,而顏家的別墅,便是在這一片最豪華的區域內。
一棟灰白色系爲主的大別墅,二樓的一個主臥內,不斷的傳來玻璃器具被砸碎的聲音。
“哐啷——”,一聲又一聲,十分刺耳。
房門口外,一羣戰戰兢兢的傭人正橫排站在外面,都不敢亂動,甚至不敢去敲門。
誰敢呢,誰都知道輕素小姐的脾氣向來不好,尤其是沒有緋總裁在的時候,她的脾氣更是暴躁,如果在她心情不好的時候上前多說一句話,那一定就會捱打。
而這段時間,輕素小姐的脾氣更是不穩定了,一天24個小時,幾乎有一半的時間都是在發脾氣亂砸東西的。
她房間裡的東西,都已經換過了一套又一套,每次換新,過不了兩天,就又全都被破壞了。
全部人都無可奈何,包括夫人和老太爺他們,都對此毫無辦法。
這時,有兩個年過四十卻依舊保養得宜的夫婦,一臉焦急的從另一邊走了過來。
“老爺,夫人。”傭人們紛紛開口,十分的恭敬。
夫婦兩人的心思全在了房裡在摔東西的女兒身上,聽到裡面傳來的巨響,身爲顏輕素母親的顏曼一襲白色的套裝,走到門前,擡手敲了敲門。
“滾開!你們都滾開啊!”
裡面的人聽到敲門聲,立即就怒吼了起來,伴隨着越來越瘋狂的摔東西的聲音。
“乖女兒,是媽媽,你先把門打開,有什麼事情好好的跟媽媽說好不好?”顏曼心裡雖然擔心,但是表面依舊還是保持着冷靜,對於一位千金大小姐出身的她來說,早就已經練就了一副臨危不亂的本領。
這一次他們本來是要去和一家公司談判的,但是沒想到傭人卻在中途打電話給他們,說輕素又在鬧脾氣了,沒辦法他們只好趕了回來。
“不想說!別管我!”顏輕素手裡拿着一隻花瓶,雙眸猩紅的瞪着緊閉的房門。
“如果你再這樣媽媽也幫不了你了!”顏曼的聲音提高了些,有些嚴肅的說道,“是不是你和爵吵架了?如果是這樣,那我就馬上讓他過來,讓他好好的跟你道歉!”
“不!我不想見他!你不許叫他過來!”顏輕素激動的大吼,可是心中卻泛着難以承受的痛苦。
明明想見的,可是……卻還在逞強。
因爲,她不想只有她主動,爲什麼自從那天之後,他都沒有聯繫過她,也沒有來看過她,甚至連一個電話都沒有給她。
單是這樣想着,她就痛苦的幾乎要死掉。
“都這麼多天了,你們都沒有見過面,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顏曼不依不饒的問道,“如果你不肯說,那我就直接找他問去!”
“不,媽媽,求你別管,我不想讓他更恨我……”顏輕素痛苦的捂住胸口,猩紅的眼眸閃爍着點點淚光,神情扭曲,似乎是痛的厲害。
“你先把門打開,讓媽媽進去。”
“不……”顏輕素搖了搖頭,聽着外面的人不斷的發問,喉嚨裡發出哽咽的聲音,呆呆的望着那一地的碎片,眸光空洞沒有絲毫的焦距。
這麼多天了,他都沒有來找她,他真的是不要她了嗎?
爲什麼,爲什麼那個女人能令他如此?她是有好,纔會讓他不顧家族的反對,不顧她這個未婚妻,都要那個女人留下來?
顏輕素突然癡癡的笑了起來,冰涼的眼角,帶着一抹晶瑩的淚水。
她的目光觸及地下的玻璃碎片,恍惚了一下,像是不受控制那般,彎腰撿起了一塊尖銳的玻璃片。
在淺淡的光線中,手中的玻璃片泛着一片令人心驚的寒光,如同刺進了她的眼睛一眼,讓她不由地眯
了起來。
她轉過頭,看向落地窗外那凜冽的冬日,孤寂的身影,在微弱的溫暖之中,顯得特別的孤寂憂傷。
七年了,她在他的身邊,做他的未婚妻,七年了,這七年的時間,她從一個十三歲的小女生,慢慢的在他的關心和注視之下長成一個二十歲的大人,她的青春裡的第一次,他都參與了,成爲了她生活中最重要的一部分,再也無法割捨。
可是,這一切,卻都因爲那個女人,而慢慢的消失了。
是她不夠成熟有魅力,不夠懂事善良,所以她抵不過那個女人嗎?
細碎的陽光,傾灑在她的身上,暈開一抹淡淡的光芒,而她美麗的眉宇間,卻是凝着化不開的陰鬱。
不管她怎麼愛他,怎麼挽留他,他還是無法回頭了嗎?
既然如此,那這七年來,他對她的疼愛,他對她的親吻,還有那小心翼翼的擁抱,算什麼?
非她不娶的誓言,又算什麼?
顏輕素的臉色豁然變的蒼白悽楚了起來,心裡不斷翻滾着的愁緒,剎那間糾纏着心臟,讓她的心臟收縮的極爲痛苦。
“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她輕聲呢喃,目光恍然。
幽幽的擡起了左手,那泛着冷光的玻璃片,慢慢的靠近了白皙的手腕處。
清晰可見的血管,那血液流動的聲音,似乎在這一刻聽的極爲清楚。
她狠狠的瞪大眼眸,冰冷的玻璃碰到手腕處的肌膚時,身子微微震了一下,似是有些猶豫。
可是,下一秒,她猩紅的眸光中射出一道絕然的寒光,猛地一用力,尖銳冰冷的玻璃片,刺入嬌嫩的肌膚,剎那間,殷紅的血液,如同打開了閘門的洪水,奔騰而出。
詭異的血液,順着她的手腕緩緩地流下,低落在她潔白的裙襬上,盛開一朵朵暗紅色的鬼魅紅梅。
空氣中,淡淡的血腥味在她的鼻尖流動,她眼神模糊的看着那不斷流下的殷紅獻血,如同蚯蚓一樣蔓延,幾乎染紅了她的眼眸。
蒼白的脣邊,幽幽的揚起一抹詭異的微笑,森冷而令人髮指。
大腦開始暈眩,她的視線也已經開始模糊,直到她閉上眼睛之前,她只是輕輕的呢喃了一句,“爵,我知道,你會來的……”
“啊!輕素!”
陷入黑暗的同時,遺留在她意識裡最後的聲音,便是母親顏曼那刺耳的尖叫聲。
接下來,她的世界,瞬間落入一片漆黑之中……
初冬的夜,蕭瑟而迷離。
凝纓靜靜的坐在落地窗前的躺椅上,身上只穿着一件厚厚的白色浴袍,腰間蓋着一條薄毛毯,正躺在那捧着一本書看着。
她身上的浴袍,明顯有些過大,鬆鬆垮垮的在她身上掛着,卻意外的凸顯出她那姣好的身材曲線,渾身透出一種慵懶誘惑的魅力。
不過一會,落地窗外忽然響起了雨滴拍打玻璃的聲音,她聞聲望去,只見那透明的玻璃上,雨滴正在上面緩緩地滴落,映襯着窗外迷離的黑暗夜色,形成了一道道美麗的風景線。
她的身影倒影在染開了雨水的玻璃上,就像是平靜的湖面蕩起了漣漪,讓她的身影都微微碎裂了開來。
她似乎是在等待着什麼,呆呆的望着玻璃上的雨滴,沒有任何的反應。
從來沒有想過,她也會有這種心態去等待什麼,白天的時候,除了妮可偶爾會來給她送吃的,她幾乎都是一個人在這裡,等到他晚上下班回來。
而每一天晚上,他洗過澡之後,就會花一些時間去做完沒有完成的工作,到了十一點的時候,便準時過來抱着她一起睡覺。
雖然,有時候慾望強烈的他會激烈的對她索取,但是他動作溫柔入骨,每一次纏綿都是顧及她的感受,而這種溫柔的快樂,讓她也漸漸沉迷,就像是上了癮那般,不再像以前那樣排斥。
兩人的相擁而眠,彼此溫暖着對方的身體,對於不開心的事情,兩人都會選擇自動忽略不說,所以每一天,她都過的很知足。
怎麼說呢,大概這就是她期待的平淡的幸福吧。
雖然很虛幻,可是,她卻有這樣的感覺,感覺……就好像真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一般的幸福……
“叮咚—”房間那邊的電梯門猛地打開,隨機,一陣沉穩的腳步聲傳了過來。
凝纓沒有起身,也沒有回頭去看,在這個時候,通常都會是他回來了。
而且,專屬於他的那抹清涼的雪松木氣息,已經透過空氣漸漸的襲進了她的鼻尖,她微微闔上眼眸,深呼吸了一下,感覺着他的靠近。
等到腳步聲在她的身邊停下,凝纓睜開了眼睛,徐徐的擡頭望向來人。
瀲灩目光微轉,似是流動過一抹淡淡的悸動。
“你回來了……”看着上方那沉穩完美的容顏,她的脣角泛開一抹溫柔的笑意,輕聲細語。
緋墨爵微微一愣,她的笑容讓他頓時感到心動,彎腰將她抱了起來,然後轉身往大牀走去。
“你……”
凝纓差異的看着他抱着自己走向大牀,還沒有說什麼,緋墨爵就已經將她放在了中央,然後俯身在她的身側,低下頭,迫不及待的吻上了她甜美紅潤的脣瓣。
凝纓低吟了一聲,卻沒有阻止他,只是在他急切的吻裡,慢慢的迴應着他的動作。
伸手抱住他的脖頸,凝纓下意識的往他懷裡縮了縮,想要更加的靠近他的溫暖。
緋墨爵悉悉索索的脫着衣服,手腕處那顆獨一無二的意大利高訂的鑽石袖釦在她的目光下熠熠生輝,卻也及時的拉回了她的一絲理智。
“你還沒有洗澡。”她驚詫於他今晚的急切。
“之後再洗也是一樣的。”緋墨爵挑眉,好整似暇的看着她略顯尷尬的臉色,幽藍的眸光裡,明顯有着一抹無法壓抑的慾望火花。
“不行,你先去洗澡。”凝纓堅決反對他打破常規,撐着兩手就要往另一邊逃去。
誰知道緋墨爵一把將她拉住,重新鎖回了自己的懷抱,低頭吻了吻她柔嫩的雙脣,氣息迷離的問道,“我想你。”
聽到他那麼明顯的話語,凝纓的耳根子猛地一熱,有些羞赧的推了推他的胸膛,炙熱的肌膚讓她的手心微微泛汗,不敢迎視他熱烈的目光。
“忙了一天,你先去洗個澡。”凝纓咬脣,安靜的依偎着他的懷抱。
怎麼辦纔好呢,她真的越來越依戀他了。
緋墨爵早決定過不會勉強她這件事,所以也沒有用強的,只是鍥而不捨的誘惑着她,說着自己此刻最想的事情。
“等一下再洗好不好?兩人一起怎麼樣?”這樣的決定多好,可惜每一次他提起,都會被凝纓給反駁回去。
當然,這一次也是不例外,凝纓幾乎是立即就反對了。
“不要,你現在就去洗,不然臭燻燻的,我纔不要……”她說着嫌棄的話語,可是眼睛裡卻是盛滿了笑意。
緋墨爵寵溺的笑着,深邃的眼眸裡,帶着無法掩藏的愉悅,即使沒有得到,卻也是極爲的幸福的感覺。
“嗯,那你告訴我,今天有沒有想我?”他故意在她的脖頸裡輕輕吹氣,炙熱而延綿的呼吸,將她的白皙肌膚暈染的羞紅不已。
“……”凝纓的心裡有些癢癢的,好像有隻手在不停的給她瘙癢,越瘙就越癢,無法控制。
“想你……”她低聲的說出,表情溫婉柔順。
“想了多久?”他笑着調侃她,心情愉悅。
“你想多久就多久。”凝纓的手指輕撫過他結實的胸膛,調皮的笑了起來。
“真是敷衍的回答。”他沒有生氣,說話的時候,還在她的脖子上面重重的印上了一個懲罰性的吻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