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ero體內麻醉藥有些影響他的日常行動,這種麻醉藥的效果要一點點的恢復,要恢復到完全需要半個月的時間,而且沒有解藥可以化解這種麻醉藥,緋墨爵不想因此而誤了他研究藥劑的時間,便決定帶着凝纓,和zero、緋嫺幾人一同前往佛羅倫薩,讓黑手黨的醫療團隊一同協助zero儘快將藥劑研究出來。
自從黑手黨的中心轉移到佛羅倫薩,黑手黨便由zero管理,而zero又是研製藥物的高手,他身爲醫療團隊的領導者,所以這個頂尖的醫療團隊便也隨之轉移到了佛羅倫薩。
而之前因爲車禍成爲了植物人的蘇璨之,也一直在這裡治療着。
除了負責蘇璨之的幾個腦科醫生,其她的醫護人員都被命令協助zero完全抗病毒藥劑的研究,這個病毒不同於之前的蘇若蕪所中的病毒,其中的細菌變化讓zero感覺極爲的棘手,全天都將自己關在研究室內研究着,無心再去管其他的事情。
來到佛羅倫薩後的第三天,緋墨爵纔在緋嫺的提醒下去看了費爾和薇婭。
薇婭的情況還是一直這樣,有些糊塗和呆滯,看到緋墨爵會開心的像小孩子一樣,可是有時候也會突然間想到關於凝纓的事情,偶爾失控對着緋墨爵吼幾句,說一些不允許他們在一起的話,緋墨爵便會選擇遠離她,以免自己的堅持傷害到了母親的心。
費爾知道這一切都難以改變,所以一直都保持着沉默沒有再說過什麼。
Zero和他帶領的醫療小組日夜鑽研着藥劑,凝纓的情況也一直沒有好過,發作的頻率越來越嚴重。
這一晚,凝纓犯病的時候,緋墨爵正好去看zero那邊研究的進程,神經錯亂之中的凝纓,不斷地砸着房間裡的東西,甚至是拿那些可以傷害自己的利器,盲目地揮舞着,總是劃傷了自己的身體。
她一犯病,就讓亞希等人頭痛不已,緋墨爵飛奔回來的時候,凝纓正好被幾個看護抓着,試圖將她的雙手綁在牀前,以免她再度傷害自己。
“住手!”緋墨爵開口,阻止看護將她綁住。
凝纓又不安分的揮舞起雙手,不斷的喊叫,“放開我……放開我……不要抓着我……有鬼,有鬼啊……”
一聽到凝纓尖銳沙啞的聲音,緋墨爵就覺得頭皮發麻,他腳步凌亂的朝她走過去,看着她淚水飛濺的樣子十分心痛,挽起衣袖,露出了結實的手臂湊到她嘴邊,低聲的吼道,“凝纓,咬住我,別怕,別怕……”
失去了理智的凝纓根本就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麼,看到他的手臂湊過來,便毫不猶豫的張嘴,重重的咬上了他的手臂。
霎那間,淡淡的血腥味從她的口腔裡化開,她絲毫沒有反應,用力的咬着不放。
亞希和幾個看護有些於心不忍的看着這一幕,這些天來,只要凝纓小姐一發作,大少就將手主動遞過去給她咬,以免她瘋狂的嘶喊大叫,傷到了聲帶。
大少捨不得她受一點點的傷,卻不顧自己的手臂,已經被她咬的多了好幾個牙齒的疤痕。
鮮血的血液沿着她的脣瓣慢慢的逸出,他完全沒有一點的感覺,就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只是目光疼惜的看着她。
如果這樣能讓她安靜下來,他寧願她一直這樣咬着不放。
都是他不好,不僅沒有保護好她,還將她親自推入了火坑裡,被風祭蓮注射了病毒,現在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半月,她也被病毒折磨了那麼久,他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他伸出另一隻手,輕輕地撫摸着她柔軟的秀髮,嗓音低啞而沉痛,“對不起,凝纓,對不起,是我讓你受苦了……你放心,我一定會治好你的,一定……”
他的話似乎是傳入了凝纓的耳中,凝纓忽然就放鬆了牙關的力道,淚水朦朧的雙眼恍惚不已,身體一僵,猛地倒向了另一邊,乾嘔了起來。
“嘔——”
“凝纓!”緋墨爵雙眸一緊,不顧手臂上的傷口,將她抱了起來,打量着她的情況。
因爲口中的血腥味,讓凝纓的胃部一陣翻滾,她不停地乾嘔着,這些日子以來她都沒有怎麼進食過,就算是偶爾吃進一點的米粥,也會很快就吐出來,所以只能靠注射營養針維持着體力。
而此刻,她嘔出來的,也只是苦水而已。
緋墨爵一點都不怕骯髒,將凝纓小心翼翼的抱進懷裡,讓她趴在自己的胸膛前,任由她嘔出來的苦水弄髒了自己的襯衫,他一點都不在意。
他一手輕拍着她的背部,一邊吩咐旁邊的看護倒一杯水過來。
“凝纓,乖,喝點水……”等她消停了一下,緋墨爵拿着水杯湊到了她的脣邊,輕聲哄着她喝水。
淡淡的血腥味洋溢在她的脣邊,凝纓看到那透明純淨的水,立刻捧着水杯咕嚕咕嚕的將所有的睡喝進了肚子裡。
口腔裡令人作嘔的血腥味已經被水沖淡,而凝纓做完這一切的動作,整個人的力氣也彷彿被抽掉,瞬間無力的攤在了緋墨爵的懷裡。
緋墨爵拿了紙巾將她嘴角的水漬擦拭乾淨,心疼的看着她憔悴的樣子。
凝纓的微闔的雙眸不斷地顫動着,纖長的睫羽溼潤成片,宛如破碎的雨蝶那般。
她的呼吸凌亂,靠着男人的胸膛,整個人就像是在雨中打了一場戰那般的疲倦,渾身都被汗水給溼透了。
這一刻的她,也不知道到底是清醒着,還是陷入了迷茫之中,無力的揪着男人髒兮兮的襯衫,她微微蠕動蒼白的脣瓣,發出了一聲沙啞的低語——
“我想……洗澡……”
抱着她的男人微微一僵,呼吸在瞬間就重了幾分。
轉頭看了旁邊的看護一眼,看護立刻會意去浴室裡準備洗澡水,而亞希走了過來,輕聲的對緋墨爵說道,“大少,凝纓小姐交給看護帶去洗澡就行了,我來幫您把手臂上的傷口包紮一下吧。”
緋墨爵沒有回答,只是抱着凝纓,輕輕的拍打着她微顫的背部。
不一會兒,看護從浴室裡出來,告訴緋墨爵洗浴工具都準備好了,緋墨爵抱起凝纓,徑自的走進浴室。
原本他只是想將凝纓抱進浴室放進浴缸裡就出去的,可是凝纓一雙手緊緊的抱着他,不肯放。
看護看到這個情況,低着頭退到了門前,等待着緋墨爵。
緋墨爵雙眸微沉,他低頭看向懷中的凝纓,凝纓的雙眸微闔,那投影在眼窩處的一片青灰之色讓他頗爲憐惜,捨不得鬆開她的手,他輕撫着她已經瘦下去的臉頰,轉頭輕聲的對看護說道,“你們出去吧,我來就好了。”
“是……”兩個看護立刻退了出去,並關上了浴室門。
輕暖的浴室內,只剩下緋墨爵和凝纓,潺潺流動的水流聲宛如一手輕揚的樂曲,跳躍在溼潤暖熱的空氣中,緋墨爵抱着凝纓坐在浴缸邊,一隻手遲疑的探向她的領口,喉嚨微澀的問道,“凝纓,我幫你脫衣服洗澡,好不好?”
凝纓依舊闔着眼眸沒動,表情像是睡着了一般,可是她那顫抖的睫羽,卻是泄漏了她還醒着的事實。
等待了片刻,緋墨爵都沒有得到她的迴應,他深吸一口氣,微蹙的手指觸碰到她領口上的鈕釦,輕輕地解了開來。
雪白的肌膚,順着他輕解鈕釦的動作,慢慢的躍進他微沉的視線之中,而那道支離破碎的蝴蝶和新添上去的粉色傷疤,也同時出現在了他的視線裡。
緋墨爵眼神微閃,心底驀地一疼,這一切的痛苦,都起源於這個破碎的蝴蝶傷疤。
壓住眸底的暗涌,他的視線不帶一點的輕佻和慾望,將她的衣裙解下,然後抱着她將她放進了盛滿了熱水的浴缸裡。
紅色的玫瑰花瓣,飄蕩在溫熱的水中,輕暖的霧氣混合着淡淡的香氣撲面而來,包裹着她雪白纖細的酮體,他的眸底流過一絲的讚歎,純帶欣賞,小心翼翼的拿過毛巾替她擦拭起來。
從她雪白的脖子,到她圓潤的肩膀,他一絲不苟的替她清洗着,就連熱水濺到了他的身上他也毫無知覺,溫柔的幽藍眼眸裡,盛滿的都是她美麗而嬌弱的樣子。
就在這時候,一個沙啞的聲音,卻是從他的頭頂響起,讓他手中的動作停頓了下來——
“爲什麼……你要這樣對我……”
緋墨爵驚愕的擡起眼眸,正好撞入了她迷濛溼潤的眼底,宛如墨染的黑夜,深不見底,卻又微微跳躍着一絲小小的光濯。
他喉嚨微堵,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凝纓的目光似是有些發痛,不住的閃爍着,看着他沉靜深邃的容顏,看着他手臂上那幾道被她咬的血肉模糊還滲着鮮血的牙印傷口,她的眼眶一片火熱,不知道是因爲心中的痛,還是因爲周圍的水汽太過滾燙。
眼淚,霎那間就從眼角滑落,沿着她尖瘦的下巴,墜落在鋪滿玫瑰花瓣的熱水之中。
“你以爲,你對我好……我就會原諒你了嗎?”
她突然鬧起了脾氣,重重地拍打着水面,水花四濺,濺到了他沉靜的面容上,水珠凝聚在他倨傲的下巴,流轉着一絲璀璨的光芒。
他毫無動靜,一雙深邃的幽藍眼眸,帶着無限的疼愛,執着不已的看着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