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裡!”傲兒在葉念墨身後大聲喊,葉念墨不管不顧的攔下計程車,靈巧的鑽了進去。
計程車司機看到葉念墨,樂了,大大咧咧的說道:“娃娃,這坐車是需要錢的,你有嗎?”
葉念墨面無表情的從自己的零錢包裡掏出幾張百元大鈔看着司機,司機吐掉嘴裡的煙大大咧咧的說道:“現在幾歲的娃娃都已經那麼有錢了,嘖嘖,坐好啊!”
葉念墨沒有去學校很快就被學校的老師知道,一通電話打到了葉家,管家也拿不定主意,把還在睡覺的夏一涵叫醒。
“念墨不見了!”夏一涵驚得立刻從牀上驚醒,接過電話和老師說了幾聲才掛斷電話。
“是不是到了卓軒那裡?”管家提醒夏一涵,夏一涵想着覺得很有可能,匆匆起牀朝旁邊院子跑去,海志軒和林菱就住在夏一涵的隔壁。
隔壁院子裡,葉念墨果然站在院子裡上下左右的看着。“念墨!”夏一涵邊跑邊喊。
葉念墨指了指窗口說道:“我剛纔明明看到海卓軒在那裡出現過,可是他不肯出來。”
夏一涵敲海家大門,保姆走了出來抱歉的說道:“海少爺說誰都不見,這已經一天沒有吃喝了,夫人一直在忙老爺的事情根本就沒有回過家。”
“這怎麼可以!”夏一涵忙讓保姆去準備牛奶和蛋糕,帶着葉念墨就上了二樓,二樓的門已經被上鎖,夏一涵拍了拍門:“卓軒,出來吃一點食物好不好?”
房間裡靜悄悄的,夏一涵着急得直打轉,葉念墨突然跑向旁邊的書房,夏一涵愣了一下急忙追過去,書房和海卓軒的房間之間連接着一個花圃,花圃裡種着蘭花。
葉念墨搬來椅子,攀着花圃朝旁邊的房間裡爬去。“念墨!”夏一涵急促的喊了一聲,擔心讓葉念墨分心又急忙的捂住了嘴巴。
夏一涵看見葉念墨小小的身軀險險的從花圃裡面爬過去,落地的時候還朝自己笑了笑,最後消失在了落地窗裡。
落地窗內,海卓軒坐在牀上抱着膝蓋呆呆的看着葉念墨,詫異的問道:“你怎麼進來的?”
葉念墨不客氣的用受傷的手搭在海卓軒的肩膀上,揚着頭說道:“我的手受傷了,沒辦法抄筆記,所以還需要你的幫助。”
海卓軒低着頭看着海志軒的照片,低聲說道:“不,現在你不需要我的幫助,我誰都幫不了。”
葉念墨挑眉,沒受傷的手霍的一下子拿走海卓軒手裡的照片,海卓軒大怒,一把推開葉念墨,伸手就要去拿照片,“還給我,別逼我打你!”
葉念墨晃着手裡的照片,沉穩的臉上難得表現出一絲狡黠,看着海卓軒說道:“你可以來試一試。”
話音剛落,海卓軒已經朝葉念墨的臉頰處打去,葉念墨重心不穩的摔倒在地上,很快又爬了起來,伸出受傷的手臂就要打海卓軒,海卓軒看着葉念墨打着繃帶的手頓了頓,下一秒被葉念墨用腿踹了一腳。
“葉念墨!你!”海卓軒被打得齜牙咧嘴,爬起來衝上去和葉念墨撕打在一起,房間裡不斷響起拼拼乓乓的聲音,陽臺上保姆擔心的問道:“我要不要去拿鑰匙開門,這要是受傷了怎麼辦。”
夏一涵搖搖頭,眼淚又忍不住流了出來,哽咽道:“念墨只是想找個渠道讓卓軒宣泄出來而已。”
保姆湊耳聽了聽,疑惑道:“好像已經沒有聲音了耶,夏夫人您幹什麼!摔下去怎麼辦!”
保姆急匆匆的想要上前阻止夏一涵,夏一涵把餐盤放到隔壁陽臺,攀住陽臺一躍而過,朝保姆搖搖手示意保姆不要出聲。
房間裡靜悄悄的,夏一涵透過玻璃伸出頭看着房間裡的情況,房間裡,葉念墨和海卓軒並排躺在地上大喘着氣,兩個人身上臉上都掛了彩。
葉念墨把照片放到海卓軒的身邊,看着天花板輕輕的說:“媽咪說過,有一些人活在心裡,並不會永遠消失,只要我們想着他,他就會在我們的身邊。”
海卓軒怔怔的看着照片不知道在想什麼,窗口傳來“咚咚咚”的響聲,夏一涵敲了敲窗戶,貓着腰走了進來,把牛奶和蛋糕放在海卓軒面前。
“打累了吧?喝點牛奶補充一下能量。”夏一涵溫柔的說道。
海卓軒怔怔的拿起蛋糕,眼淚沒有預兆的落了下來,滴進了牛奶裡,哽咽的把蛋糕往嘴裡塞,海卓軒放聲大哭起來:
“爸爸!我好想你!”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葉子墨拿鑰匙打開門把眼睛都紅得像兔子的三個人拎起來。保姆急忙帶着葉念墨和海卓軒去飯廳吃飯,葉子墨走到夏一涵面前,低頭看着眼睛已經腫成一條線的夏一涵。
“哭夠了?”葉子墨問道。
夏一涵點點頭,葉子墨把手伸到夏一涵面前,夏一涵抓住,爬起來的一瞬間又癱倒了下去,夏一涵又痛得飆淚:“腳好像麻了。”
葉子墨嘆了口氣,蹲下用雙手幫夏一涵輕輕揉捏着,兩人都沒有發現,海卓軒站在門口看着夏一涵和葉子墨。看着兩人的互動,海卓軒心裡十分難受,以前他的爹地媽咪也像他們一樣,可是以後再也看不到爹地和媽咪在一起場面了。
海卓軒黯然的想着,直到葉念墨在樓下喊自己才急忙的跑下樓,過了一會兒,夏一涵在葉子墨的攙扶下走了下來,兩個人的攙扶的樣子刺痛的海卓軒的眼睛,海卓軒轉過頭,把頭埋進飯裡再也不肯擡頭。
葉子墨帶着夏一涵走到兩個孩子面前,摸了摸葉念墨和海卓軒的頭,海卓軒被突然溫暖的觸感嚇了一跳,擡頭愣怔的看着葉子墨。
葉子墨一貫的神情更加嚴肅,看着海卓軒說道:“以後卓軒就是家裡的大人了,能照顧好媽媽嗎?”
海卓軒用力的點了點頭,再次將臉埋進碗裡,豆大的淚珠不斷的掉在飯上。葉子墨嘆了口氣帶着夏一涵離開。
回到葉家後,夏一涵強制性的被葉子墨趕去泡了一個澡,強制被帶到牀上去睡覺,半夜,睡得不踏實的夏一涵被窗外的悶雷驚醒,身邊空蕩蕩的,夏一涵起身循着虛掩的門走到書房裡。
書房沒有關緊,昏暗的落地燈裡,葉子墨獨自坐在辦公桌前,背對着夏一涵,刺鼻的煙味讓夏一涵皺眉,伸頭一看,桌上的菸灰缸已經滿滿的都是菸蒂。
原本坐着的葉子墨把手裡的菸蒂在菸灰缸捻熄,嘆了一口氣,手放在了自己的眼睛上久久都沒有動作。
夏一涵靜靜的看着在黑暗裡獨自流淚的葉子墨,她知道葉子墨不想現在有人打擾,對於這個男人來說,在黑夜裡靜靜的緬懷自己的好友已經成爲最好的祭奠,而明天開始,這個男人又會成爲葉子墨。
第二天,天陰沉沉的,夏一涵穿着黑色的紗裙透過客廳的落地窗看着窗戶外面,隔壁駛來一輛黑色的林肯,夏一涵看到林菱的側臉一閃而過,想要站起來奔出去,只來得及看到車的尾燈。
“走吧。”葉子墨牽着夏一涵的手走出葉家,管家在一旁幫着夏一涵撐傘,夏一涵搖搖頭,就着雨跑進了車裡。
葉子墨知道夏一涵心裡難受,朝着想要追出去的管家搖了搖頭,上車。車子一路疾馳到陵園,天空不斷捲起烏雲,陰冷的雨打在陵園裡零零散散穿着黑衣服的人羣身上。
海志軒葬禮來的人並不多,在林菱的授意下,只有一些特別熟悉的朋友到場。海卓軒牽着林菱的手,看到葉念墨下車後因爲鞋帶沒有繫好,葉子墨親自半蹲下來幫葉念墨繫鞋帶,而一旁的夏一涵幫兩人打傘。
海卓軒看着葉念墨一家三口和諧的場面,牽住林菱的手猛然縮緊,林菱察覺,轉頭看着葉子墨一家,眼睛裡有濃得化不開的傷痛。
一旁的吵鬧聲吸引了衆人,“別捆啊,我自己會走的!”操着粵語口音的男人和另一個身板瘦小的男人被張豐毅狠狠的拖到海志軒的墓碑旁。
林菱臉色一冷,放開海卓軒走到兩個男人面前伸手就是一人一巴掌,兩個男人愣了一下就要反擊,被張豐毅一腳踹在了地上。
葉子墨走上前冷冷的看着兩人說道:“把嘴給我封上,不要讓他們擾亂了現場。”葉子墨剛說完兩個男人的嘴巴就被張豐毅拿着布條堵上。
兩個男人嗚咽的趴在張豐毅的墓碑旁,天氣越來越陰冷,林菱死死拉着海卓軒的手,淡淡的看着海志軒的棺木漸漸的被泥土掩蓋,夏一涵嗚咽着靠在葉子墨身上,半個小時後葬禮結束,稀稀拉拉的人圍着林菱問候着。
海卓軒走到兩個男人面前冷冷的看着,伸手拿掉了其中一個男人嘴裡的布條,問道:“你也有開槍對嗎?”
操着粵語口音的男人不屑的說道:“就你這個小娃娃一邊去,要不你把我們放了我就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