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卓軒不知道葉念墨今天發的是什麼瘋,不過也不好放他一個人獨自在外面晃盪,便和葉初晴說了今天要晚點回去。
葉念墨帶他飈了一千多公里,凌晨兩點的時候來到臨近城市的一個地下拳擊場。
兩人到的時候戰況激烈,一個白人把另一個白人壓在身下狠狠的打着,眼看下方的人被打得鼻青臉腫,只剩下一口氣了,主持人才上前把兩人分開。
現場爆發出一陣高過一陣的叫好聲,等到主持人把兩人分開,衆人還不滿意的發出倒彩聲。
海卓軒以爲葉念墨只是來看拳擊,沒想到他直徑走到後臺。後面坐着一個男人,男人只有一隻眼睛,另外一隻眼睛是空的。
“打拳。”葉念墨沉聲說道。
男人背馱着,像狼一樣的視線掃着面前身穿奢侈西裝,面容帥氣的男人,“要幾級。”
地下拳擊場不同級別拿不同的錢。受最輕微的傷,那贏了錢就少,一級一級的往上遞增,最高一級相當於簽訂了生死狀,當然人們也最愛看。
“最高級。”葉念墨沉聲說。
海卓軒可不會任憑他這麼胡鬧,立刻上前要拉他走,“你發什麼瘋,你醉了,要不就去看拳,要不就去找個酒店睡覺!”
葉念墨扯開他的手,冷冷的看着男人,“打拳,最高級。”
男人笑了笑,露出層次不齊,又帶着黃色牙漬的牙齒,沒有眼珠的黑眼眶盯着面前男人。
“填寫一下表格。”
表格上當然沒有姓名,身份證這些東西,來這裡打拳的人,或者想要錢,或者只想要尋開心,還有一些想死。
“贏了得70萬,其中三萬給本家,剩下67萬歸你。”錢數乍聽下很多,但實際上不多,人都愛看死人。
死一個人才需要花幾十萬,但是一次頂級賽事,可以收將近百萬的利潤。
他只說了一遍,如果他猜得沒錯,面前這個男人根本就不在乎能夠得多少錢,那70萬,頂多就是他身上兩套西裝的價錢罷了。
葉念墨快速的簽字,“什麼時候能打。”
“下一場,更衣室在裡面。”男人眯着眼睛說。
海卓軒跟着葉念墨走進更衣室,“你到底在發什麼瘋,你這一上場生死難料,你想過你阿姨沒有,你想過依依沒有?”
“不要總用這些來束縛我!”葉念墨轉身逼近她,擒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胸膛上,“你知不知道,我這裡痛得快要死掉!”
他擒住他的手,拼命捶打着自己的胸膛,胸腔裡發出悶頓的聲音。
換好衣服,他直接往外面走,海卓軒沒辦法阻止他,又擔心出事,只好給丁依依打電話。
丁依依一直和段醫生守護在葉淼身邊,葉淼晚上又有點低燒,兩人一個晚上都沒有睡覺。
接到海卓軒的電話,她差點崩潰,一邊是正在發燒的孩子,一邊是在遠方放肆揮霍自己生命的丈夫。
“夫人,您去吧,我在這裡沒關係的。”段醫生寬慰她。
丁依依一直在看葉淼,內心糾結,葉淼和葉念墨都是她最重要的人,根本就沒辦法做出抉擇。
段醫生眼神複雜,“夫人,您別怪少爺,他這樣是有原因的,您趕快去。”他頓了頓,“小少爺這裡有我,您在這裡幫不上忙,但是少爺那裡,只有你能夠幫上忙。”
凌晨,地下拳莊進入了最嗨的時段,人們都從座位上站起來,看着一個亞洲男人與一個白人男人的對決。
亞洲男人身材很好,但是帥氣,甚至可以說有些豔麗的面容與五大三粗,看起來兇悍異常黑人的對決讓人熱血沸騰。
人們迫不及待的看面前這個男人被捶打在地上,揍得鮮血直流的場面。
身材傲人的舉牌女郎踩着恨天高走到場中,她朝那個帥氣的男人拋了一個媚眼,對方連視線都沒有給她,只是盯着面前的黑人。
“你很勇敢。”等鈴聲響了以後,黑人把自己的手指掰得嘎吱嘎吱響,高大的身軀充滿力量。
“來吧。”葉念墨冷聲道。
對方打了多年的黑拳,顯然是下了狠手,第一拳就狠狠打在葉念墨的下頜處。
現場爆發出倒彩聲,人們站起來,唏噓着一大舅倒的男人。
“我想很疼。”黑人笑着。
葉念墨抹掉脣角的淤血,眼睛如同狼一樣,伸拳快速的朝男人擊打而去。
男人顯然不把這樣的攻擊看在眼裡,他靜靜站着,等到人閃身到面前的時候,剛想伸手揍對方,下頜也結結實實的被打了一拳。
他的頭被打得偏過去,現場又是一陣歡呼聲,單方面捱打並沒有什麼意思,勢均力敵看得才酣暢。
看到葉念墨受傷的時候比對方多,海卓軒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開始後悔沒有直接把對方打暈。
葉念墨小時候受過專業的訓練,一般人近不了他的身,但是對方顯然就是專業人士,說不定還是僱傭兵。
他鬆了鬆拳頭,腹部痙攣,小腿部被狠狠擊打過,對方正在找機會讓他爬不起來。
丁依依趕到現場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半小時,現場進入白熱化階段,人們瘋狂的脫掉上衣,呼喊聲鼎沸,都快把房頂掀了。
葉念墨和黑人身上都掛了彩,兩人都不肯倒下,但是體力都耗費得差不多,面對專業的僱傭兵,重心在經商的葉念墨已經令人興奮。
汗水從他零毛孔的皮膚躺下,黑人又發動了一場攻擊,不過沒有討到什麼好處,他也很累了,以爲這次生意輕鬆,卻沒想到最難熬。
丁依依不敢喊,擔心一喊葉念墨就會分心,她拼命往前面擠着,打電話給海卓軒,對方也沒有接。
終於擠到最前面,葉念墨擒住對方的手襪,狠狠一敲,一聲淒厲的喊叫聲傳出。
黑人的手被掰斷了,他捧着自己的手腕滾在滾倒翻在地,“我不打了,趕快送我去醫院!”
他咆哮着,舉牌小姐都被嚇到了,人們呼喊着,朝場上丟衣服。
男人爬起來,朝場外跑去,兩人同時截住他的肩膀把他重新架回場地,獨眼男人出現了,沙啞的聲音裡帶着威脅,“錢不是那麼好賺的,你們玩得是終極版的。”
黑人咬牙,返回場上,汗水從他的額頭上流下,他嘶吼一聲,朝葉念墨揮拳。
恐懼是失敗的開始。葉念墨把對方揍得半死,直到剩下最後一口氣,對方已經爬不起來了。
主持人宣佈葉念墨勝利,兩個舉牌小姐擡着箱子,當着大家的面打開箱子,裡面有70萬。
“這些都是這位先生的了。”主持人握着話筒大聲喊着。
葉念墨彎腰,從裡面拿出一疊鈔票,所有人都在關注着他的動作。
有力的臂膀往空中一樣,鈔票飛向觀衆席,接着又有另外一卷鈔票被扔向觀衆席。
葉念墨冷冷的看着現場這些人如同野獸一樣瘋狂彎腰撿錢,所有人都在彎腰,嬌嫩的女人就顯露了出來。
他面色一緊,拉開彈簧欄杆,就往人羣裡跑。
要錢的人等於失去理智的人,丁依依被擠來擠去,一個人狠狠的推開她,撿起被她踩在腳上的美金。
“沒事吧!”海卓軒先抓住了他,現場的人都在彎腰撿錢,也有一些人被踩到,咒罵聲不絕如縷。
丁依依搖頭,還沒站穩,兩個人又被人羣衝開了。場地是階梯形狀的,她不斷往後退,踩到階梯邊緣,便往後跌去。
一隻手牢牢的拖住她的腰肢,那隻手滿是汗水,胸膛劇烈的浮動着。
葉念墨直接把人攔腰抱起,往後臺走去。
後臺比較安靜,獨眼男人看了他一眼,隨後又將視線隱入別處,他已經掙了很多錢,至於這個男人怎麼花他賺來的錢,他無所謂。
“傷到沒有。”他皺着眉頭打量她。
丁依依揮手給了他一巴掌,哭得撕心裂肺,“你到底在做什麼!”
葉念墨臉被打得偏過,他側着頭,沉默了一會,“抱歉。”
“葉淼發高燒,在家裡面沒有任何一個親人守護他,而你呢,在這裡耗費自己的生命。”她胸膛因爲氣憤而猛烈的震動着,“爲什麼!因爲那些錢嗎!”
葉念墨沉默的伸手,將顫抖的人攬入懷中,“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他吻了吻她的額頭,一直在道歉。門外海卓軒靜靜的站着,他有些想葉初晴和海子遇了,真希望趕快回去見那兩母子啊。
三人出地下拳場大門的時候,已經是黎明黎明時分,氣氛很沉重,丁依依很生氣,而葉念墨依舊不願意解釋爲什麼他要拋下生病的兒子如此瘋狂。
忽然,一個身影瘋狂的朝這邊衝來,手裡握着刀子。因爲肥胖,她的速度可算是自投羅網,海卓軒輕易的打掉她手裡的刀子,順便把人額雙手反剪到其胸後,“哪來的神經病?”
“葉念墨,你趕快放了少爺!”艾力喘着粗氣。
葉念墨不可一世的看着她,擡高下頜,面目無謂和鄙視。他拍了幾下手掌,笑着走到她面前,“找你很久了,很高興再次見到你。”
“念墨,這是怎麼回事?”海卓軒不明所以。
艾力的眼睛猛地看向丁依依,“丁小姐!他是你孩子的父親啊,你這樣孩子以後會恨你的,恨你縱容別人傷害他的爸爸!”
“啊!”她淒厲的喊起來,下巴已經被狠厲的卸掉了,她的嘴巴張大,下頜形成一個突出的怪異形狀,求助般看向丁依依,眼神恐懼。
“念··念墨。”丁依依想要問清楚這是怎麼回事,卻開一次口就打一個寒顫,看來她說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