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丁依依大喝,把手裡的麪包和水從窗戶邊丟出去,“麪包和水我都不會碰,要死的話大家一起死!”
夜晚,三樓房間,葉念墨摟着丁依依,“剛纔怎麼不要,現在肚子餓了吧。”
丁依依搖頭,側頭躺在他胸膛上聽着有力的心跳,“很餓啊,但也很開心,要是我一個人吃了的話,現在不僅是堵胃,而是堵心了。”
“睡吧。”葉念墨吻着她的發頂。
丁依依閉着眼睛,“沒有想到你還能記得那些記號,那些還是我和水墨的朋友學的,有一次在足球場·····對了,足球場。”
她爬起來,“你知道嗎?在天台的時候,我們看到遠處好像有一片綠色建築,應該是足球場。這裡這麼荒涼,可以那一片綠卻好像認爲栽種上去一樣。”
“明天去看看。”葉念墨又把人攬到胸前,輕輕拍着她的背哄着。
二樓,傲雪躺在牀上,嚴明耀坐在地上背對着她。
“知道你不想看到我,但是這裡很危險,我就坐在這裡,你安心睡。”
傲雪翻來覆去抱怨着,“這什麼牀硬得要命,睡在上面癢得要命,肯定有蝨子,還有這什麼破被子。”
嚴明耀苦笑,“你就忍耐忍耐,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傲雪仰面躺着,忽然道:“我這輩子就是壞女人,我也改不來,如果還有來世,你千萬不要遇到我這種人,就算遇到了,也要躲得遠遠的。”
嚴明耀始終背對着她,什麼話都沒有說。
一樓,薛兆麟悄悄推開門,就着月光仔仔細細的找着,看到被丟掉的麪包和水後欣喜若狂,撿起來就是一陣猛灌猛吃。
第二天,葉念墨和大家說了這件事,大家並沒有異議,畢竟現在司馬當成活馬醫。
按照丁依依的記憶,衆人七拐八拐終於走到足球場。
那天丁依依看到的綠色不是綠草,而是一塊又一塊草綠色的橡膠案板,不過這個地方確實和普通足球場一般大。
門是用鐵鏈鎖起來的,葉念墨拿着槍毫不猶豫的打開。
進到足球場後,丁依依看着旁邊觀衆席位上的椅子,伸手在椅子上抹了一下,“這裡好奇怪,其他地方都很髒,可是你們看這裡的椅子確實很乾淨的。”
其他人也照試了一下,果然灰塵的地方要比其他地方少得多。
“你們看,那個臺上有東西。”傲雪指着不遠處主席臺上黑色的一團。
衆人趕到的時候,發現那是一把槍,然後還有一句英語。
丁依依讀出聲,“拿起槍進行掃射,能夠活下來的人就能夠安全的走出這個地方。”
“我們怎麼可能做這種事,可惡,這些人到底藏在什麼地方!”嚴明耀朝朝四周瞭望。
一道身影慢慢的靠近主席臺,在衆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一把奪過槍,然後迅速後退。
“你想要幹什麼!你這樣子是中了那些人的奸計。”葉念墨冷聲說,剛向前跨了一步,對方立刻瘋狂的朝他喊,“不要過來!”
“好,我不過去,你放下來,你沒有射擊經驗,握槍的姿勢也不對,很容易傷害到別人和傷害到自己。”葉念墨又退回原來的位置,並把丁依依護在身後。
薛兆麟雙手舉着槍在幾人身上游離着,面對丁依依的時候還有幾分猶豫,但到最後也變得毫不遲疑。
“你的槍最開始的時候用掉了一顆子彈,在掉下天台的時候又用掉了一顆,現在只剩下三顆,你打不死我,就是我打死你們。”汗從頭髮裡滲透而出,薛兆麟拼命眨着眼睛,汗水流進眼裡也不敢去擦。
丁依依覺得他情緒不對,“我們不會做出這種自相殘殺的事情,你要相信我們,就算你殺了我們,他們也不會放你離開的。”
“依依,他們就是想要我們死,就算今天不這樣做,我們很快還是會餓死的。”薛兆麟顯然陷入了一種極度亢奮的狀態。
“葉念墨,我最看不慣的就是你這種天子驕子,憑什麼你一出生什麼都有了,如果我是你,我會做得比你更好!”
他學着葉念墨的樣子,手放在扳機上,最先瞄準葉念墨。
葉念墨朝他走去,傲雪和丁依依同時想要拉住他,卻怎麼都拉不住。
薛兆麟不斷後退,槍口對着他的胸口,“你別以爲我不敢。”
“我從來沒有懷疑你,你大可以試一試。”葉念墨不斷往前走,伸手握住手槍的一端,將槍口對準自己的胸口。
嚴明耀拉住拼命想跑過去的丁依依,“你別過去,危險。”
薛兆麟雙手顫抖,大吼一聲扣下了扳機。
丁依依心涼了半截,立刻癱軟跌坐在地上,眼睛怔怔的看着前方。
葉念墨把槍拿到自己手上,“要開槍首先槍要上膛。”
薛兆麟怔怔的看着他,眼神飄忽,剛纔扣下扳機的時候,他的靈魂也被抽走了,現在已經沒有任何勇氣。
“你需要好好睡一覺。”葉念墨一拳砸向他腹部,在他痛得彎腰的時候又毫不猶豫往人後頸一敲。
嚴明耀走到他身後,“你這手不是受傷了麼,沒事吧。”
“沒事。”察覺到什麼,葉念墨一驚,急忙轉身,卻晚了一步。
嚴明耀已經抽出她放在西裝後口袋的槍,退回到傲雪面前,“抱歉,如果只能活一個人的話,不是我,也不是你,一定是她。”
“你覺得我們倆死了,她能走得出去?”葉念墨把薛兆麟手裡拿着的槍上膛隨後也對準嚴明耀。
“你趕快住手!”傲雪嚴厲的呵斥嚴明耀,“你居然趕拿槍對着他,趕快給我放手!”
嚴明耀只是轉頭對她笑笑,無奈道:“不行啊,以他的脾氣,一定會讓丁依依離開的,最後你我都得死在這裡,我不忍心。”
傲雪說不出話,她是知道的,如果能夠走一個人,葉念墨一定會讓丁依依走的,如果現在阻止嚴明耀,那最後的結局一定能夠猜到。
“念墨,你的手已經受傷了,還能像以前那樣準嗎?”嚴明耀繃直了手臂,臉上卻是滿滿的痛苦。
丁依依跑到兩人中間,“你們怎麼和薛兆麟一樣糊塗,這說不定就是他們的目的,明明他們在暗處我們在明處,只要他們願意,我們都逃不過,但是爲什麼卻要用這種方式?這些你們都沒想過?”
“到我身後去。”葉念墨呵斥,丁依依從來沒有聽過他語氣如此嚴厲。
她只好走到他身後,默默祈禱着千萬不要發生她最不想看見的事。
“來吧。”葉念墨頷首示意。
傲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葉念墨,她不知道自己的內心。葉念墨死的話,她的心估計就也似了。可是隻能有一個人出去啊,只能有一個人,她有什麼辦法!
槍聲伴隨着兩具身體轟然倒塌的聲音,沒有誰贏了,兩個人都輸了。
丁依依撲在葉念墨身邊,哭得撕心裂肺,聲音淒涼。
傲雪怔怔站着,默默低頭看着倒在自己腳下的男人,然後彎腰撿起他手裡的手槍,低聲說:“最開始的時候用掉了一顆子彈,在掉下天台的時候又用掉了一顆,殺了葉念墨用了一顆,還有兩顆。”
她臉上的表情像哭又像笑,只是機械的舉着手慢慢朝丁依依走去。
丁依依擡起淚眼,跪坐在葉念墨身邊,沒有逃,只是默默的看着。
“你那麼喜歡他,他也那麼喜歡你,那你下去幫我好好照顧他,還有順便照顧一下嚴明耀,他這輩子找錯了女人。”
眼淚砸在手背上,握着槍支的手一直在顫抖,聲音也帶上了哭腔,“你是活不下去的,就去陪他吧!”
丁依依擦掉眼淚,從地上撿起另外一支槍,對着傲雪,淚水糊滿了面頰。
傲雪慢慢將食指放在扳機上,左手握着右手的手臂,以減少後座力,悲傷的情緒已經被想活下去的念頭佔據。
“你記得我說過,如果我們其中必須有人留在這裡,另外一個人一定要照顧好下淼和水墨麼?”
傲雪將槍對準她的胸膛,內心卻十分篤定,能夠活下來的人一定是她!
槍被丁依依丟在腳下,她一愣,“你要做什麼?”
丁依依重新坐回葉念墨身邊,嘆了口氣,“我對不起小淼和水墨,但你說得很對,我還是放不下他,就跟着他一起走吧,到那邊也會順便幫你看着明耀的。”
傲雪輕聲道:“謝謝。”瞄準,扣下扳機。
清脆的聲音讓兩人均是一愣,扣下扳機後,裡面傳來的是空洞洞的聲音。
“讓開。”躺倒在地的葉念墨忽然翻身而起,撿起被丁依依丟在地上的手槍,朝着某個家角落一陣射擊。
緊接着,球場一角爆炸了,濃密的煙從破口處飄出來。
有一個人從爆炸處跑出來,接着又是第二個人,第三個人。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丁依依怔怔的看着本來應該死去的人死而復生,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傲雪下意識去看嚴明耀,對方也爬起來了,身上哪裡有什麼傷口。
“走!”葉念墨拉着丁依依的手往破口處衝。
傲雪沒動,還怔怔的看着葉念墨的背影。
嚴明耀本來要追隨葉念墨而去,但是看到她這個樣子,最後選擇留在原地。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她還是不敢相信。
嚴明耀給她解釋,“從我們來到這裡後,無論做什麼對方都瞭如指掌,而且別說手機,就連機械手錶都全部失去了正常。所以念墨推測在這個地方一定時刻都有攝像頭,而且說不定還有干擾器干擾着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