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回!”葉子墨冷冷說完,掛斷電話。
酒酒在旁邊急死了,趕忙問管家:“怎麼樣怎麼樣,葉先生是不是聽到她生病,立即要飛奔回來啊?”管家搖了搖頭,但看到夏一涵的表情似乎有些失落,就笑着說:“葉先生好像在開會。”
管家在說謊安慰她,夏一涵能看出來。他不回來看她,她不應該失落的。對他來說,她這次是過分了,所以他也許打算徹底的忘記她了。
葉子墨,你會忘了我嗎?假如你忘了我,是不是我也能夠忘了你?
你不是跟她上了牀嗎?是不是她壞你也不在乎,卻又爲什麼昨晚尚牀,今天又讓她離開?你的心,恐怕不會給任何女人吧?
可是爲什麼你這麼薄情,爲什麼你的愛來的快去的也快,我還是在這裡想你。
哪怕我親眼所見你跟她糾纏在一起,我心痛的時候,依然放不下你。
因爲發燒,夏一涵一整天都是渾渾噩噩的,醒了又睡,睡了又醒。哪怕她跟自己說了再多遍他不看她,太正常了,每當睜開眼,她還是會環顧四周,尋找他的身影。
酒酒心疼極了,氣不過就大罵葉子墨是個始亂終棄的大混蛋。
“一涵,咱們不跟他在一起了,好不好?你跟我跑了吧,到外面去找一個超級大帥哥,氣死他去!”
夏一涵強擠出一絲笑,說她:“你傻了?我能走嗎?小軍的仇沒報,我不會走,我必須留在他身邊。萬一小軍的仇報了,是他幫我報仇的,我一輩子都押給他了,也不能走。”
“那怎麼辦?你就這樣過一輩子?你就這麼卑微,這麼讓他欺負?太不公平了!太過分了他!”
夏一涵又是苦苦一笑。
“不會一輩子的,昨天他都跟宋婉婷那樣了。很快他就會覺得我可有可無,然後就把我放了,那時候我就有自由了。”爲了讓酒酒不爲她擔心,她還特意強調:“等到那一天,你就給我介紹帥哥好不好?”
“哪裡要我介紹,我看海先生就不錯,他還喜歡你。你到時候考慮他吧?也算是個型男啊,家庭地位高,什麼都好!”
“行!那就他吧!”夏一涵笑道。
“一涵,要不你刺激刺激他吧,你就說他對你不好,你就去找海先生,海先生也可以替你報仇啊!”
“行,等他回來,我就跟他說,還是海先生好。”
她卻一直都沒有見到他回來,夜很深了,也沒回來。
她已經退了燒,酒酒也被她趕回自己房間了。
凌晨時,有人坐在她牀邊看她,還伸手探她的額頭,她完全不知道。
“葉子墨,我沒騙你,葉子墨!”夢裡,她嚷着這句話,淚順着臉頰緩緩地往下流淌,葉子墨皺了皺眉,起身離開。
第二天醒來,房間裡似乎根本沒有男人來過的味道,只有酒酒笑容燦爛地坐在牀邊,笑着說:“美人醒了?新的一天開始了!你看,我都把我那個命定的天子給忘了,你要學習我!”
其實酒酒說謊了,昨晚她還夢見那個黑臉的傢伙,甚至在夢裡跟她說:“你來找我啊,我就在店裡等你。”
要不是夏一涵病了,她還真想再去看看絨絨,順便去看看那個混蛋回來了沒有。
“是啊,今天又是新的一天,我覺得好多了。”夏一涵笑了笑,她能看到酒酒的酒窩,應該要高興,小軍也會希望她高興的。
只是酒酒不在的時候,夏一涵才知道自己還是在僞裝,只要想起那個男人,心裡就全是痛。
連續幾天,葉子墨都只是在電話裡問管家夏一涵的情況,知道她身體沒什麼問題,他也沒有回過別墅。
並且每次問完了,他都會交代管家,叫他不要在夏一涵面前提起。
別墅裡很安靜,宋婉婷離開了,方麗娜被葉子墨罵了,也不敢找夏一涵的麻煩。
她每天除了見酒酒,就是見管家,只是她不知道,在她最平靜的時候,葉子墨那邊卻拿到了一個讓他根本沒有辦法平靜的結果。
那天上午,DNA的檢測報告出來了!
出乎意料,嚴青巖和葉子墨的鑑定結果,有親緣關係。
這是葉子墨和嚴青巖兩個人親自去的,一起抽的血,林大輝在兩人注視下親自去送的樣本。
看着那白紙黑字上寫着的數據,還有鑑定結論,葉子墨和嚴青巖相互注視了許久。
最後,兩個大男人,在鑑定中心緊緊擁抱在一起!
“小翰,我終於找到你了!媽可以欣慰了,她這麼多年來,看到一個討飯的就要追上去問,就像瘋了一樣。以後她不用再那樣了!我們一家人,從來都沒有忘記過你。找了這麼多年!到底把你找到了!”葉子墨動情地說。
“哥!我也是!我找了這麼多年的親人,終於找到了!”
不是假的,是真的,他們不用爲了騙父母而說謊了。
他把鑑定結果交給葉浩然,他激動的聲音都變了。付鳳儀更激動,差一點點就昏倒。
二十三年後,葉家迎來了第一次閤家團聚,在衆人舉杯的時刻,葉子墨卻滿腦子都是那個女人。
他團圓了,她呢?
她這個小孤女會不會有一天也能嚐到親人重聚的滋味?雖然今天結果出來,更說明她撒謊騙他,不知道爲什麼,他卻還是放不下她。
“哥,我敬你!”嚴青巖站起身對葉子墨說道。
“好!”葉子墨舉起酒杯,跟嚴青巖碰到一起。
葉浩然和付鳳儀相視而笑,這樣的笑容,久違了二十多年。
葉浩然舉起酒杯,對嚴青巖說道:“歡迎你回家!”
“謝謝爸爸!”
兩人喝完,葉浩然又舉杯對付鳳儀說:“鳳儀,我對不起你!讓你和孩子分開二十多年,是我這個做丈夫的失職!”
“別說了!我不怪你!”付鳳儀的眼淚,再也止不住。
多少年了,她愛這個男人,可他們自從葉子翰走失後,他們連手都沒有牽過。哪怕是這樣,她其實也知道他同樣愛着她,只要不開會,他總會第一時間回家。
“孩子回來了,我還有機會再娶你一次嗎?”葉浩然沉聲問付鳳儀。
付鳳儀竟像個情竇初開的少女,臉騰的一下紅了,很想點點頭,不過還是擔心葉子墨不高興。
“媽,我和小翰都希望看到爸爸媽媽再結婚一次,因爲第一次,我們沒參與。”葉子墨淡淡說道,葉浩然欣慰的鼻子直髮酸。
正在葉子墨一家暢飲之時,夏一涵接到孤兒院院長的電話。
“一涵啊,出了大事了!”院長有些激動,把夏一涵嚇了一跳。
“送錢的人又來了!我剛纔纔看到,不知道什麼時候放到我辦公桌抽屜裡的!你猜有多少?整整二十五萬啊!加上上次的,一共就是三十萬!你說這是什麼人啊?爲什麼總是偷偷來送錢?我是不是應該報警?上交啊?我要是隨便用了,算不算是犯罪啊?”
夏一涵也是吃了一驚,隨即安慰道:“您別擔心,您這麼多年一直做好事,沒有得罪過什麼人,也就不會有人處心積慮的害您。這件事,我懷疑就是某個從孤兒院裡出去的人,想要給孤兒院做些什麼,又不願出面。可能這錢來的不是正路,也可能……”
說到這裡,夏一涵不知道爲什麼,心忽然咯噔了一下,想到了她養父養母家丟的錢。
三十萬!正好是三十萬?他們那邊丟錢沒幾天,孤兒院裡就飛來了三十萬,世上會有那麼巧的事?
“也可能什麼啊,一涵?”院長在那頭焦急地問。
“沒什麼,沒什麼,我想說,也許是某個當官的,來孤兒院視察過,覺得條件簡陋,所以想要捐贈。但是您知道的,當官的人嘛,有些收入就不好公開了,所以這樣的事也不好大張旗鼓的做。應該是這樣的,您用吧,不會有事,有事就找我。上次葉先生說了,以後孤兒院的事就是他的事,您可能不知道他是誰,所以還擔心。他是葉理事長的兒子,所以您一定要相信我,您可以大膽的把這筆錢用在孤兒院的建設上,也可以給孩子們改善生活。就算真有什麼事,他也會保您沒事的。不過他的身份,您一定要替我保密,不要對任何人說。”
夏一涵勸上千句萬句,都沒有告訴院長葉子墨的身份更有用,院長的聲音果然不再顫抖了。
她真高興,這三十萬可以給孤兒院解決天大的問題了。
院長替孩子們對夏一涵千恩萬謝後才放下電話,夏一涵再次陷入了沉思。
這三十萬到底意味着什麼?什麼官員的,她只是隨便扯謊的,連她自己都不信。能輕易進入孤兒院的人而不被發現,並沒有那麼容易,非要非常熟悉裡面的情況不可。
假如這三十萬真的是莫家丟的三十萬,那麼那個人就既熟悉孤兒院,也熟悉莫家,那就只有一個人——莫小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