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害怕,所以我跟老公說讓他近段時間帶着孩子出去玩兒。其實我真怕是我要遭遇不測,怕連累了他們。
老公是個好人,他能養大兩個孩子幫我照顧父母,也會幫我好好的撫養外甥女。
就算這些我都放心,我是害怕,還是不想死。我還年輕啊,夏一涵,你能放過我嗎?
夏一涵深吸了一口氣,隨後皺着眉搖頭:“假的,全是假的!這不可能是真的!簡直就是胡說,根本就沒有的事,完全是被捏造出來的!這一定不是宋姐寫的,這太莫名其妙了,她不可能會這麼無中生有。”
“你不必激動,是假的,不會被說成真的,是真的也不會被說成是假的。我們會有人做筆記鑑定,是不是她本人的筆跡一鑑定就立即有結果了。”警察冷淡地說。
他的話讓夏一涵稍稍平靜了些,是啊,她應該相信,只要她確實沒有做過,這麼重大的事不可能栽贓到她身上的。
“這是現場的照片,你看看。”警察又把幾張照片拿給她看,廚房裡地面上鮮血四處飛濺,宋姐倒在血泊當中。
看來犯罪分子是一定要要她的命的,脖子都差點砍斷了,估計當時就沒氣了。
夏一涵看到那些照片,心早就被緊緊地揪住了,她不忍直視,看了一眼就轉開了目光。
太殘忍了!不管是誰想要嫁禍她,這麼對待一個鮮活的生命都太殘忍了。
警察在仔細觀察她的表情,隨後又對她說:“我們在兇器上提取了指紋,現在請你配合採集你的指紋。”
夏一涵的心涼了半截,宋姐是死在廚房裡,而她幫她切過菜,她懷疑兇器極可能就是那把菜刀。當然能夠採集到指紋啊!
可是事情到了這一步,她也不可能不配合對方採集指紋,但她還是非常想要解釋清楚。
待警察採集走了她的指紋,她纔對警察說:“警察同志,我的確是到過宋姐家裡,她留我在她家吃飯。因爲我說急着走,她說怕耽誤了我的時間,請我幫她的忙切菜。我就幫她了,如果兇器是菜刀的話,上面的確是有我指紋的。”
警察嘲諷地看着她,似乎在說,你的解釋都是掩飾,還真能給自己的犯罪找藉口。
“這些我們會做筆錄的。”警察只是這樣說。
警察隨後又問:“你是幾點鐘到死者家裡的?”
“大概六點鐘。”夏一涵據實回答。
“你去死者家裡是去做什麼?”警察又問。
“我已經說過了,葉子墨,也就是我未婚夫曾經幫過宋姐的外甥女大鳳到一中就讀。昨天宋姐找到我說,說要感謝我,她拿了很多農產品給我,說是大鳳自己在鄉下親自種的。她說是她外甥女的心意,要我收下。而且她還說她騎電動車帶來這麼多東西不容易,在路上還掉下去兩次。如果天黑以後再帶這麼多東西回家,會很危險,而且不方便。正好我有車,就不想讓她這麼爲難,所以我就收下了。”
“也就是說你昨天就和死者接觸過?”
“對。”
“繼續說,今天你去死者家裡和你所說的昨天發生的事有什麼聯繫?”
“我因爲要去未來婆婆家裡吃飯,想着這些東西適合老人吃,就把一大袋的東西都放到她那裡去了。飯後我接到婆婆電話,說她給的東西里面藏了一萬元錢。我猜想這是她要感謝我幫她外甥女特意拿給我的吧,我當時就對婆婆說不能拿她的錢。因爲公公的身份比較特殊,我們都怕連累他的名譽,所以婆婆提醒我不要在公司裡面把錢還給她,怕人看見了不好。正好宋姐也沒有上班,我就去了她家裡。就是當面還錢的!”
夏一涵一邊說,有女警在旁不停的做筆錄。
“你離開死者家裡大概幾點鐘?”警察毫無感情地問。
“差不多有六點半,當時宋姐接了一個電話說她父親昏倒了,不方便再請我吃飯,我就離開了。”
“你離開時具體是幾點鐘記得嗎?”
“不記得,我沒有看時間,不過……我手機上應該有通話記錄,我接到了母親的電話,隨後我就離開了。”
警察停了停以後又問:“離開時有什麼人看見你嗎?”
“有兩名鄰居,還有走到樓下要上車的時候看到了宋姐的外甥女大鳳。她還留我吃飯來着,我記得她手上拿着滷菜。我告訴她她外公暈倒的事,她急匆匆的就跑上樓了。後來我就回了我母親家裡。”夏一涵又如實回答道。
“就是她的外甥女報案的,你們碰面以後她上樓就見到她姨媽,也就是死者倒在地上了。從這點來看,你完全具備作案時間,而且我們到現場以後測量了屍溫,死亡時間就在你離開之前。”
“另外,你再看一下日記的另一頁。”警察提醒她。
夏一涵這才注意到日記是被翻開的,她開始看到的是其中一頁,旁邊還有另一頁也看得到。時間顯示的是昨天晚上,日記上是這麼寫的:今天夏一涵忽然問我,是不是我外甥女是農村的,家裡會不會種很多農作物,比如紅薯什麼的,這個季節有沒有。我弄不清她到底要幹什麼,不過想着如果聽她的話她可能會放過我,我還是如實說我外甥女家裡是弄錯的,而且這個時候田地裡也有紅薯,還有馬蹄。
她就跟我說讓我帶一些給她,還要我多帶些,我不知道她的目的是什麼,我心都是亂的,就只好聽她的了。
正好大鳳回來時拿了一大袋吃的給我,我就把那些都給夏一涵送過去了。
在公司門口我把這些給她的時候,她又假裝不要,因爲她幫過我的忙,所以我就說了很多感謝她的話,說非要讓她手下,她才收下了。
回到家裡我更加害怕,我想,明天我不能去上班了,感覺見到她都有危險。
我打算在家休息兩天就辭職,希望我辭職了以後夏一涵不會覺得我對她有威脅了,慢慢能把我忘記。
夏一涵靜靜的看着,她已經沒有剛開始那麼激動了。
種種跡象已經再次說明了,對方毫無懸念的是想要把這件事嫁禍到她頭上。
作案時間,作案工具上有她的指紋,還有那一疊一萬塊的人民幣上也有她最新留下的指紋。這兩篇日記大概就是想要說明她有作案動機,這麼想來,她想洗脫冤情真是難上加難。
怎麼辦?有誰能幫她?
這件事又是誰主使的?難道是雅惠公主被放出來了,是她設計的?又沒有聽到這方面的消息。而且葉子墨曾經說過,他派了人留在凡萊了,王室的動靜他都會第一時間得知。
那會是誰?
她父親鍾於泉?
從今天她一出事鍾於泉就第一時間趕來的細節看,的確有可能有他的參與。只是……他設計冤枉自己女兒是殺人犯,對他到底能有什麼好處呢?
上次宋婉婷被救,再有那些記者還有鍾雲裳的出現都讓夏一涵領會到一件事,那就是她的親生父親好像每時每刻都在想着怎麼對付葉家。
他的目的很明顯,她就是再不懂政治也明白,他是想要往上走一步。葉理事長比他的名譽好,政績也非常優秀,他們是競爭對手。難道他真會爲了上位,冤枉他女兒殺人?
他是不是想要拿還她清白做交換條件,迫使葉子墨和葉浩然屈服?
她越想越覺得有這種可能性,並且可能性還很大。
她當然也早聽說過鍾於泉這個人手段毒辣,而且也不會多真心的爲民謀福利。如果他和葉理事長兩個人只能選擇一個人進中央,爲百姓造福,夏一涵覺得那個人應該是葉理事長,纔不會辜負人民羣衆的希望。
她想,就算指紋什麼的都指明瞭是她的,還有宋姐寫下的日記,如果筆跡鑑定結果日記不是她寫的,還是不能斷定是她做的。
再有如果人想要認定人就是她殺的,她看到現場的照片上鮮血四濺,而她的衣服卻是乾乾淨淨的,這一點應該也可以還她清白吧?
只要是假的,就算做的再逼真,總會有漏洞。
她和莫小軍從來都是清清白白的,她相信葉子墨會相信她。難道她是第一次,她那麼生澀,他會感覺不到嗎?
夏一涵沉默着,想着現在的葉子墨和她已經同生共死過,應該會信任她。可是從前的葉子墨呢?
他也曾處處懷疑過她,尤其是對她和莫小軍的感情始終耿耿於懷。想到這些,她心裡又在上演一場辯論。
沉默了一會兒,她纔想到這些事情其實已經不是她能左右的。他們要栽贓就會把事情弄的像真的,葉子墨會不會信任她,她連他的面可能都見不到,根本就沒有解釋的機會。
現在她想的再多,也是於事無補,想到這裡,她的心虛又重新恢復了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