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烈在大廳已等候海惠多時,見海惠從金瑩瑩的房間裡出來,尤烈馬上迎了上去:“抱歉,又讓你受傷了。”尤烈伸手碰觸海惠那發紅的臉,心疼道。
“我沒事。”海惠拿下尤烈的手。
此刻她的心很亂,根本不想多說什麼。雖然她答應了金瑩瑩留下來,但她的內心深處卻是反意見的。她不想每天都生活在競爭裡,她只想平靜的過日子。
“我們明天就搬出去吧。”尤烈心意已決。生活在這樣一個複雜的大家庭裡,難過的不止是海惠,他也不好過。
男人最苦的事莫過於夾在兩個女人的中間,進退不是,裡外不是人。他不能再這樣拖泥帶水,這件事不徹底解決,他是無法過上和睦的日子。
“真的可以搬嗎?”海惠臉上沒有絲毫的喜悅。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爲什麼還要那樣說。
在他的內心深處,他真的能撇下藍恩雅跟金瑩瑩?她們一個懷着他的孩子,一個則是爲了他才失去雙腿的妹妹。還是他爲了她,真的就那樣不顧一切了。
“沒什麼不可以的,只要你想,我們就搬出去。”尤烈堅定道。雖然他以前極度憎恨過海惠,但那都是由愛生恨,他有多恨她就有多愛她。
海惠爲他生下海恩,獨自拉扯大,尤烈每每一想到這些,他就覺得愧對海惠。所以,他不能再讓海惠委曲求全的生活在這個大家庭裡。他要給她新的開始,新的生活,他要他們的家只有他們真正的一家人,沒有外人的干擾,每天過得自在而快樂。
“可是我已經答應了瑩瑩,繼續留在這裡。”海惠勉強擠出一抹苦笑。
“瑩瑩?”尤烈沉思。
在尤烈的眼裡,不管他做什麼決定,金瑩瑩都會是支持他的一個。因爲,金瑩瑩從來沒有違背過他的意思,永遠都是他的支持者。
“別說了,她也只是爲了你好。我先上樓休息了,有什麼明天再說吧。”海惠擡腳往前走去。留下愣在原地不動的尤烈。
若真爲他好,就應該支持他的做法,不應該勸海惠留下。
海惠上到二樓並沒有進自己的房間,而是往喬慶芳的房間走去。聽見裡面沒有動靜,海惠輕輕地推開房門,看見喬慶芳正在爲睡着的海恩蓋上被子。
“上來沒一會兒就睡着了,可能是今天太累了。”瞥見海惠,喬慶芳笑着說道。
海惠看向睡得正香的海恩,不由得展開了笑臉:小孩真好,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上一秒還在哭鼻子,下一秒卻能呼呼大睡。
能這樣無憂無慮的活着,那也是一種福氣。
“媽,來我房間,陪我聊聊天吧。”
喬慶芳點了點頭,正好,她也有話要跟海惠說。
婆媳倆坐在小型的沙發上,喬慶芳輕嘆一聲:“孩子,你又受苦了。”
打在兒身,痛在娘心,喬慶芳早已把海惠視爲自己的女兒,看到海惠被打,她又怎麼會不心疼呢。
“不礙事,只是小事而已,你也別放在心上。”一巴掌對海惠來說確實是小事一樁,肉體上的痛最多也就是痛個一兩天就會消失,而內心的痛卻是很難康復。
她真正的痛不是在臉上,而是在心裡。只要一想到以後有可能會跟別的女人共享一個男人,她的心就會隱隱作痛起來。
她只是一個需要關愛的小女人罷了,她的肚量沒那麼大,看到尤烈身邊有其她女人,她會生氣、會吃醋,甚至會傷心、難過。所以,她真的好想搬離這裡,去一個只有他們一家人的地方。可是,她也是個耳根子軟的人,只要被別人哄幾句,哀求幾聲,哪怕自己不願意,她也會失常的答應下來。
“海惠,藍恩雅的意見那麼大,你看我們是不是……”喬慶芳本想說是不是遲一些日子再搬出去。
喬慶芳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海惠搶先打斷道:“媽,我們還是留下來吧。”
聽了海惠的話,喬慶芳先是一怔,接着握着海惠的手:“孩子,真是難爲你了。”喬慶芳感到慶幸尤家能有一個這麼善解人意的好媳婦。
看藍恩雅目前的反應,他們要想搬出去,可真不是件容易的事。然而喬慶芳也很瞭解尤烈,只要海惠想搬,不管用什麼辦法,尤烈都會搬出去。這樣一來,尤烈跟藍恩雅一定會鬧得不可開交,最後糟炴的只會是藍恩雅肚子裡面的孩子。即使那個不是尤家的子孫,喬慶芳也不忍心這樣對待一個未出世的孩子。
喬慶芳已領教過藍恩雅的狠心,在藍恩雅使勁拍打她的肚子時,着實驚嚇到了喬慶芳:這個女人太可怕了。所謂虎毒不食子,難不成母毒就能傷子了嗎。
在喬慶芳心裡覺得:不管結局如何,也要等到把小孩生下來才能做決定。
“媽,別這麼說,我真的沒事。”海惠雖然嘴角帶笑,但雙眸卻盡是無奈。愛上這樣的男人,她還能怎麼辦?
藍恩雅現在有孕在身,若真鬧起來,搞不好真會一屍兩命。而金瑩瑩看似平靜,可那過分的平靜反而讓人更加害怕,說不定她鬧起來比藍恩雅還要可怕。
“媽代尤烈
謝謝你,媽希望你能多爲尤烈想想,他也不容易。”
畢竟藍恩雅懷的是尤烈的孩子,儘管尤烈不愛藍恩雅,但孩子他還是深愛着的。若不是愛海惠至深,尤烈也不會做得那麼堅決。
“媽看的出來,尤烈真的很愛你,他是捨不得你受半點委屈,所以纔會急於搬離這裡。”喬慶芳不禁在心裡嘆息:他們一家都是愛情的瘋子,她跟尤劍威是這樣,尤烈也是如此。
當年喬慶芳爲了愛情可以拋夫棄子,離家出走。尤劍威爲了守住內心的那份摯愛,始終鍾情於喬慶芳,那麼多年過去了都沒有過要再娶的念頭。而尤烈就更不用說了,不管是愛還是恨,海惠永遠都是他心中的唯一。
這是典型的一家三口,他們可以爲了愛情而不顧一切,他們爲愛而生,爲愛而死。
話說,愛情的基因跟概念也可以遺傳的咩?
“我知道!”海惠從一開始就知道尤烈是愛她的,只是她不願意承認罷了:“可是媽,這麼久了他都不肯喊你一聲,你不怨他嗎?”
在尤烈面前,海惠曾爲喬慶芳說了很多好話,可是脾氣倔得跟牛一樣的尤烈只回應了海惠一句話:“什麼事我都可以聽你的,唯獨這件不可以。”
“怨啊,但我更怨我自己,是我對不起他在先,沒有盡到做母親的責任,他不肯叫我,那是我活該。”喬慶芳苦笑。有好幾次她都從夢中笑醒,醒來回憶剛剛的那個夢,原來是她夢到尤烈終於肯開口喊她一聲媽了。
“我相信總有一天他會諒解你,會重新接納你這個媽媽的。”
“其實只是一個稱呼而已,我並不在乎,我真正在乎的是他過得快不快樂。尤烈只有跟你在一起的時候,那笑容纔是真實的。所以海惠,媽請求你一定要好好陪在他的身邊。”
知子莫若母,尤烈的心思,喬慶芳看得太透徹了。
“嗯!我會的。”海惠肯定道。
不管以後的路有多難走,她都會陪着他走下去。
喬慶芳與海惠的對話全都落入了本想上來找海惠的尤烈的耳中。
尤烈黯然離去,這樣讓他揪心的話,他不想再聽下去。
其實早在更早的時候,尤烈的心裡面就已經原諒了喬慶芳,只是他不願明說而已。他不止原諒還對喬慶芳抱着感激,他感謝喬慶芳救下他這輩子最深愛的女人。
如果說是喬慶芳給了他生命,那麼這一次,喬慶芳便給了他無盡的快樂。只要有海惠陪伴的日子裡,他的快樂纔會是無盡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