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恩雅怡然自得的不停在炫耀,海惠無心裝聽,只覺得很吵。
不知道是因爲藍恩雅的吵聲,還是因爲自身問題,海惠腹部突然傳來一陣一陣的劇痛。
在首次產檢時,醫生就特別吩咐海惠要極度小心,不能太過操勞,不能做運動,何謂運動,那就是大到搬搬擡擡,小到擦桌、掃地。當時,海惠就覺得醫生說的太誇張,她又不是第一次懷孕,再怎麼說她也算是個有經驗的人,懷孕該注意的事項她還是曉得滴,那有醫生說得那麼嬌弱與矜貴。
可是現在想想,她會腹痛是不是因爲太過操勞的原因?或是運動太多的結果。
“海恩,媽咪帶你上去睡覺好不好?”雖然是長輩,但海惠做什麼事之前都會詢問海恩的意見。不管最後是否會聽海恩的,但事先詢問那是對海恩的尊重。
別以爲小孩子不懂什麼是自尊,其實小孩子的自尊心比大人還要來得強烈,只不過是有些父母沒發現到罷了。
“嗯,今晚我要跟媽咪睡。”
“好,那走吧。”海惠牽起海恩的手,直徑走到喬慶芳的面前,禮貌的打聲招呼:“媽,我跟海恩先去睡了。”
至於其他人,就彼此無視之吧,反正他們也不會把彼此放在心上。
海惠牽着海恩移步往前,去路卻被藍恩雅堵住:“海惠,知道我懷的是兒子,你是不是很不開心啊?”藍恩雅語氣充滿了不滿,但臉上卻寫滿了笑意。
她宣佈這個喜訊後,家裡的人都笑臉迎人,替她感到高興。唯獨海惠是最無表情的一個,不悲不喜,不愁也不笑,她真心看不穿海惠的心裡在想什麼。
不過不開心那也是很正常的事,她不就是想看到海惠不開心嘛。她的快樂就是建立在海惠的痛苦上,只有海惠痛苦,她纔會快樂。
“與我無關。”海惠淡淡回答,臉上依舊無表情。
“你怎麼可以這樣說呀,再怎麼說,你也是這個家的一份子啊。”藍恩雅大驚小怪,唯恐天下不亂:“海惠,我可是把你當好姐妹的,你樣說太讓我無地自容了。”藍恩雅瞬間哭喪了臉,這變臉的技術可說是比變戲法還來得快。
趁現在尤烈對海惠的惡劣態度,她一定要在尤烈的面前加倍擡高自己,貶低海惠,只有這樣,尤烈纔會徹底對海惠死心。
藍恩雅在心裡默默想到。
“明人面前何必說暗話呢,說真一句,你真的有把我當成是這家裡的一份子?”海
惠本想忍着。但她實在看不過藍恩雅那張虛假的嘴臉。
這世上能不帶這麼虛僞、做作的人麼,這女人還真把生活當作戲劇中的舞臺啊,她又不是導演,不需要隨時隨地在她的面前展示演技。
藍恩雅欲哭無淚的模樣又出來了,委屈的看向尤烈,嬌滴道:“烈,你聽聽她說的是什麼話?你也不說說她。”
發嗲裝媚向來都是藍恩雅最厲害的武器,她撒嬌起來的那個嫵媚,恐怕很少男人能抵擋的住吧。
只可惜尤烈是另類,他一向對藍恩雅的撒嬌都會做無視處理。
坐在沙發上的尤烈一直保持沉默。眼看海惠被藍恩雅刻意刁難,他卻不插口,只爲了那該死的面子。
誰也不知道此刻的他心有多難受,像似被幾塊大石頭壓着喘不過氣來。
海惠一再上前,一再被藍恩雅攔駕。
她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老虎不發威就把她當作貓了是吧。若不是礙於在海恩的面前,海惠早就要發飈了。
去它的什麼退一步海闊天空,這是毫無根據的說法。她若再退,只怕等待她的不是海闊天空,而是寒冷無人的街頭小巷。
在海惠欲要反駁時,喬慶芳臉上閃過不悅,盯着藍恩雅嚴厲道:“恩雅,你這是在幹什麼。”藍恩雅嬌橫的個性是她最不能接受的,別以爲懷了尤家的男孫就可以在這裡爲所欲爲。
撇開她們的身份不說,要說是母憑子貴的話,那海惠也有海恩,海恩可是尤家的長孫,而藍恩雅肚子裡的只是次孫,藍恩雅又何需這樣沾沾自喜,處處不饒人。
喬慶芳真搞不懂藍恩雅有什麼好炫耀的,是在得瑟她的兒子比海惠的小麼。
“哎喲,媽,好事就得要與別人分享嘛,看海惠不開心,我總要關心一下呀。”藍恩雅很自以爲是的說道。
“我沒有不開心。”海惠出言否定藍恩雅的說詞。
她不是竇娥,所以她不會受這冤氣。藍恩雅休想冤枉她。
“你若不是不開心,幹嘛不笑?也不恭喜我?”
海惠沉默,心裡強忍。她一再思考,她是否該繼續這樣退讓,這是種極度懦弱的行爲,就連她自己都快瞧不起自己了。
看向一旁的海恩,海惠握緊海恩的小手:算了吧,爲了海恩,有什麼氣她是咽不下去的。
她不想在海恩的面前與別人發生口角,尤其是像藍恩雅這種蠻不講理的野蠻人。
“怎麼?你
是口是心非,還是說不出口?”藍恩雅氣勢逼人,貌似從海惠嘴裡說出來的恭喜是一字值千金似的,一再逼迫海惠。
海惠擡眸,瞪着沙發上的尤烈,雙眸含着絕望:尤烈,你就是這樣愛我的嗎,任由這個囂張的女人來爲難我,你也不開口阻止一句。如果這就是你對我的愛,那我一點也不希罕。
“恭喜你們,我祝你們白頭到老,永浴愛河。”海惠一字一頓的大聲說道。
“呵呵……謝謝你的祈福,我們會白頭到老的。”藍恩雅喜笑顏開,接着摸摸海恩的頭:“海恩,你很快就多一個弟弟了,開心嗎?”
“不開心!”海恩生氣的撥開藍恩雅的手,拔腿往前跑去。
海恩年紀尚小,雖然看不懂海惠與藍恩雅之間有什麼恩怨,但他能看的出來藍恩雅在欺負他最愛的媽咪。
眼睜睜的看着海惠被人欺負,他卻幫不上忙,海恩氣自己,更氣藍恩雅。巫婆就是巫婆,巫婆不會變成善良的白雪公主,巫婆只會使壞。
見海恩跑開,海惠心一揪,快速追上前,把海恩摟在懷裡:“海恩,都是媽咪不好,傷了海恩的心。”海惠萬般慚愧,爲什麼她就不能再忍忍,如果她能心平氣和的與藍恩雅說話,也許藍恩雅態度就不會那樣激烈,海恩也不會受傷。
海惠壓根就不知道,藍恩雅那是在拿着雞毛當令箭,沒事挑事。
“媽咪,我不喜歡她,她是白雪公主裡面的那個巫婆皇后。”海恩抽咽道。
聽了海恩的話,藍恩雅正想開罵。但看到朝她走來的尤烈,她識相的閉上了嘴。
“藍恩雅,你別太過分了。”一直在強忍的尤烈終於開口說話了。他走到藍恩雅的面前怒瞪了藍恩雅一眼,低吼道。
尤烈承認他是故意縱容藍恩雅去刁難海惠,因爲他還在生海惠的氣,他氣海惠對他不真誠,氣海惠時刻想着離開他,更氣海惠不屑與他同牀共枕。
看到自己疼愛的小海恩哭得那麼傷心,尤烈的心就像被針紮了一下,疼得清醒過來。
即使海惠有錯,但海恩是無辜的,他不該讓她們在海恩面前針鋒相對,畢竟海恩還小,理解不到大人們的複雜心理。
“海恩乖,不哭了。”海惠臉色蒼白,額頭冒着冷汗,摟着海恩的右手不由得滑落:“海恩……”視覺也變得越來越模糊,腹中傳來的劇痛使她說話都使不上力。“啊……”海惠受不了的倒在地上,雙腿間溜下了鮮紅的血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