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惠,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喬慶芳不敢相信,海惠肚子裡的孩子會不是尤烈的。
就像尤烈說的那樣:難道是不是自己播的種,自己會不知道?
喬慶芳有些懵了,一邊是她的兒子,一邊是她視爲親生的女兒,她到底該相信誰?她很想相信海惠,可尤烈的話也不全錯,如果尤烈真的沒有與海惠同過房,那海惠肚子裡的孩子是打哪來的?
“媽,什麼也別說,什麼也別問了,回去陪海恩吧,我擔心他一個人在家會害怕。”海惠無力的說道。
她傷心欲絕的心早已千瘡百孔,爲了讓喬慶芳走的放心,她極力忍住在眼眶裡打轉的淚珠,勉強扯出一抹悽美的苦笑。
海惠本來就是個不擅長爲自己解釋的人,當她心存絕望的時候,即使她受了多大的冤屈,她也不會吭半句。
對於尤烈她算是絕望透頂了。她想:世上最大的冤屈也莫過於此了。
喬慶芳遲疑了會兒,最終還是悄然離去。
在家的海恩需要她,而此刻的海惠需要靜養跟安靜,也許她先離開會好一些。
四處好安靜,海惠看着白皙的牆,右手不由得撫摸平坦的小腹,孩子只在她的肚子裡呆了一個月就這樣跟她永別了。
自從知道懷孕後,海惠時常會憧憬她生的是個女兒,和海恩加起來剛好是一個好字。然而她就可以幫她打扮的像公主一樣美麗、跟她一起逛街買衣服,跟她窩在被窩裡講心事……只可惜這已經成爲最美好的夢。
醫院的夜死寂一片,失去孩子的海惠心裡不止空虛還很無助,此時此刻她真的很想尤烈能陪在她的身邊。只是,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他始終沒有及時出現過。
想起流掉的孩子,想起尤烈那冷若冰霜的模樣,海惠像被寒冰緊裹似的,全身發冷,讓她很自然的綣縮進被窩裡,貌似被單是她唯一的依靠似的,雙手死死的抓着,這種寒冰刺骨的感覺是她從來沒有過的。
接受了流產的事實,海惠的心繃着的疼。孩子沒了,而尤烈也不相信她。在雙重打擊下,海惠快要崩潰了。
這一刻,海惠的眼淚再也忍不住的奪眶而出,淚水嘩啦啦的掉落……
在寧靜的大半夜裡,海惠的哭聲顯得特別清晰,哭聲裡充滿了悲哀,讓人寒心無比。
第二天、第三天過去,海惠住院兩天過
去了,在期間沒有人來看望過她,她曾強烈要求過要出院,可院方就是不準。而事實上是她的身體太過虛弱,連走路都成問題,就算她想不顧醫生的反對要強行出院,她也沒有那個力氣走出醫院的大門。
海惠很納悶,心裡也帶着恐慌。尤烈不來看她那是不足爲奇,可爲何連喬慶芳跟海恩都沒來看過她,他們可是她在這個世上最親的人。
難道在他們的心裡想法也跟尤烈一樣,把她想成不貞的女人了?
支撐着身體,海惠緩慢下牀。別人說的一點都沒錯,流產就像坐小月子,不能忽視。
躺在病牀上整整兩天,海惠這兩天都是在昏睡中渡過,今天恢復了一些體力,總算是可以下牀走動了。
海惠走到窗前,落在窗邊的太陽光線直射到海惠的身上。
理順了情緒,海惠做了個深呼吸,重新拾起她那顆支離破碎的心。
只要想到海恩,海惠的內心就會無比的強大。不管發生什麼事,不管她失去了什麼,但她還有海恩,海恩就是她的精神支柱。只要有海恩陪在她的身邊,她便會知足常樂。
孩子沒了,也許是因爲與她無緣,又或者這是上天對她的另一種安排。
孩子是尤烈的,多一個孩子就會多一份牽扯,以她跟尤烈目前的關係來看,他們的結局只不過是擦肩而過的陌生人而已。
按例查房,幾位醫生跟護士來到海惠的病房,海惠心急的開口道:“醫生,我想出院,讓我出院吧。”之前因爲她下不了牀的原故她沒轍,但現在她可以下牀走動了,那就表示她可以出院了。
“以你現在的情況,我建議你最好在醫院多觀察幾天。”
“不,我想出院。”海惠一再堅持。
“你身體還很虛弱,若你堅持要出院,那就請你籤一份自願離院書,然後通知你的家人來接你吧。”
“好,我簽字就是了。至於讓家人來接那就不必了,我自己可以回去。”
“這怎麼行呢?你身體還這麼虛,一定要有家人的陪同下才可以出院。”
“家人?”海惠黯然神傷。她的家人一個太小,一個太老,是兩個需要別人去照顧的老人與小孩。她哪來年輕力壯的家人可以接她出院?
醫生跟護士用異樣的眼光上下打量着海惠,都一至認爲海惠是個沒有家人的可憐孤兒,不禁對海惠投去
同情的眸色。
“我是她的家人,我來接她出院的。”帶有磁性的聲音響起,陳少軒走進病房,出現在海惠的面前。
見到陳少軒,海惠內心一陣感動。他總是出現得這麼及時,一次又一次把她那顆失去溫度的心給溫暖起來。
醫生跟護士看見陳少軒便沒多說什麼的走出了病房。
“你怎麼會來?”海惠困惑,陳少軒怎麼會知道她住院,又怎麼會知道她在這個醫院?
“你都已經淪落到連家人都沒有了,我怎麼能不來?”陳少軒反問。
其實陳少軒是接到喬慶芳的電話,喬慶芳在電話裡只告訴他醫院的地址,託他照顧海惠。就這樣簡單的兩句話後,接着電話就掛斷了。
“誰說我沒有家人的,我還有海恩。”說到這點,海惠不甘示弱。就算她窮到一無所有,那她也還有海恩,海恩永遠都是她最寶貴的財富。
“難不成你想讓海恩來接你嗎?”陳少軒忍不住小打擊一下海惠。讓一個只有幾歲大的小孩來接她出院,那肯定會變成醫院的一大奇景。
海惠詞窮,找不到反駁陳少軒的話。
陳少軒心中嘆息:這個刀子嘴的女人,她越是逞強,他就越是心疼她。明明心裡難受,明明就很落魄,但她還要倔強的撐着。
也許他就是被她這股不肯服輸的氣息給吸引住的。
如今的海惠雖然是失憶了,但有一點她還是跟當年的藍瀾很像,那就是倔強不服輸的個性,不管遇到什麼困難,她們都不會被打倒,只會迎刃而上。
“走吧,我們回家!”陳少軒無奈道。
陳少軒曾在心裡暗許過幾百次要把海惠忘掉,重新開始。本以爲與海惠斷絕來往後,他真的可以做到不戀、不想。但當他接到喬慶芳的電話時,他的心依舊爲海惠緊張的跳動着,馬不停蹄的趕來醫院,直到看見海惠平安無事,他懸在半空的心才放了下來。
原來付出去的感情不是說割捨就能割捨的掉,那根深蒂固印在心裡的感情是無法根除的。
海惠眼睛微紅,此刻說謝謝那隻會顯得她更可悲。她不敢去想象,陳少軒爲何再次向她伸出援手,不管是同情還是故念昔日的舊情,那都會刺痛她的心。
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擁有陳少軒這麼好的朋友,要是失去了這個朋友,那將會是她這輩子最大的過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