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深爵和幾人寒喧幾句,和衆人一起到了二樓。
二樓多功能廳光線很暗,在一掛被彩燈染上絢爛彩色的水簾之後,一穿着雪色長裙的女子正坐在白色的三角架鋼琴前彈奏他最喜歡的《不可觸及》。
那是丁夏茗。
紀深爵眉頭皺了皺,慢步走到一邊坐下。
“丁小姐多才多藝啊,又會譜曲作曲,又會唱歌,還會演戲。”徐秘書在他身邊坐下,笑呵呵地說道。
“嗯。”紀深爵不露聲色地收回視線夥。
“聽說她是您的義妹。”徐秘書偏過頭,在他耳邊小聲說:“這些年你沒少砸錢捧她,她有兩部賣座的電影您都有投資吧。”
“消息挺靈通。”紀深爵淡淡地說道。
“哈,我還知道,她非常喜歡你呢。可惜妾有情,流水無意。”徐秘書搖搖頭,感嘆道:“她這些年唯一的緋聞就是你,真情真意,可見一斑。”
“徐秘書,很愛作詩。”紀深爵掃他一眼,眸色清冷。
徐秘書乾巴巴地笑了幾聲,站了起來,“您先在這裡聽聽歌,我去和他們打聲招呼,人來齊了就出發。”
紀深爵沒理會他,他擰了擰眉,一臉不悅地走開了。
“三哥。”丁夏茗彈完了琴,起身一扭頭,看到了紀深爵。她一臉愕然的打了招呼,小聲問:“你怎麼會來這裡呢?”
“你爲什麼?”紀深爵反問。
丁夏茗在他身邊坐下,小聲說:“公司安排的,總是推託也不行。”
“你一個人?”紀深爵面無表情地問道。
“不是,助理,還有化妝師。等下唱兩首歌,我就能上去休息了。”丁夏茗輕聲說道。
紀深爵點點頭,“去吧。”
“三哥……”丁夏茗猶豫了一下,輕聲問道:“晚上……能做我男伴嗎,我有點害怕。”
“害怕你還來。”紀深爵眸色沉了沉,不悅地說道。
“求求你了。”丁夏茗抿抿脣,搖着他的袖子撒嬌。
“沒空。”紀深爵推開她的手指,盯着她的臉說:“你不是小孩子了,在這行也做了五年整,什麼場合能來,什麼人可以接觸,不必別人教你。你現在下船回去,明天我還能和你談。不然,以後沒人可以幫你。”
丁夏茗抿了抿脣,委屈地說道:“三哥,怎麼能這樣說我?”
“好話聽不進,就只有聽惡言惡語。演戲是工作,你如果真的喜歡演戲唱歌,能不能維持高人氣,能不能賺錢,都不在你的考慮之列,公司要不要封殺雪藏你,不在你出不出來陪人唱歌。丁夏茗,作踐自己,沒有人會同情你。”紀深爵盯了她一眼,起身走開。
“三哥,你真生氣了?我聽說你會來,所以……”丁夏茗跳起來,快步跑過去,沮喪地說道:“我就是想和你多呆呆。”
“呆什麼?你和我從小到大呆了多少年,說多少回才能明白呢?離開這裡。”紀深爵盯着她,冷峻地說道。
“都開了,怎麼走啊?游回去啊?”丁夏茗跺腳,不滿地瞪他,“三哥,你現在無情無義的。”
“那就游回去,用不用我幫你一把,把你丟下去?”紀深爵問她。
丁夏茗眼眶紅了,垂着頭,輕輕地說道:“我知道沒什麼希望,我也不指望你能對我有別的什麼感情。我就是想多看看你……多看看也不行嗎?現在真的很難得見到你一面。你也說了,我們一起長大,在一個院子裡住了十七年。大哥,二哥,三哥,你們三個人一直保護我,疼愛我。要怪就怪你不是我親哥,要怪就怪咱們不應該在一起住了十七年。這感情不是我能說剪掉就剪掉的,我只是想看看你……你現在有了陸漫漫,我也認命了。我看你一眼,你會掉一塊肉?我讓你當我男伴,你就能被她給殺了?”
“現在看到了,我也不想當你男伴,趕緊游回去。”紀深爵的語氣稍微溫和了一點,但仍不退步。
“河那麼長,那麼寬,那我淹死了怎麼辦。”丁夏茗擡起紅通通的眼睛看他。
“那就不要讓自己淹死,使勁遊,游到一個願意拉着你去岸邊的男人那裡去。”紀深爵緩緩說道。
“你的心腸和你的臉一樣的,冰塊做的。”丁夏茗抿抿脣,飛快掃了他一眼,轉身就走。
她的助理看了看紀深爵,抱着丁夏茗的衣服和包包,快步追了過去。
男人們都進來了。
一共十九人,晚上的負責人作了個簡單的開場白,客套話說完了,話鋒一轉。
“論壇明天正式開始,來的都是自家人,今晚大家好好放鬆,盡情放鬆。”
紀深爵很明白,這是姓丁的想拉攏自己的人脈,讓這些人出錢給他鋪平仕途之路。像這種雞鳴狗盜的場合,丁夏茗居然也一頭扎進來,他沒當場把她丟下去,已經是剋制住了自己的脾氣。
“徐秘書呢?”有個男人大聲問道。
“哦,他在底
下做安排呢。”主持人笑呵呵地說道:“現在已經開|船了,既然是放鬆嘛,那就要找點樂子。這裡分爲三個廳,有不同的遊戲,大家可以找自己喜歡的。”
他拍拍手,穿着兔女郎衣服的女孩子們列隊進來了,不過每個人身上都戴了面具,擋住了臉,身上都彆着號碼牌,等着他們挑選。
衆人也不客氣,開始議論誰的身材好。
突然紀深爵的眸色一沉,視線落到了最後一名女子的身上。那女孩子看上去步子有些搖搖晃晃,像是隨時都會倒下去的樣子。
“紀總喜歡哪個?”紀深爵身邊的男人笑着問他。
“最好的那個。”紀深爵站了起來,大步走向那名女孩子,猛地揭開了她臉上的面具。
幸好,不是他想像中的那個人!
女孩子的嘴脣都是白的,一雙大眼睛裡蓄滿了眼睛,可憐兮兮地看着他。
“這個最好嗎?小白兔啊。紀總這樣迫不及待,原來是喜歡這樣類型的。”身後的男人們大笑起來。
“對啊,這樣戴着面具,怎麼挑啊。”男人們扭頭看主持人。
“好說,她們身上都有號碼牌。我會給大家發飛鏢,你們比賽,射中誰的號碼牌,那女孩子就陪誰。如果一個也沒有中,那就自己陪自己嘍。”主持人走過去,從紀深爵手裡接過面具,給女孩子戴上。
“唷,手上功夫得厲害啊。”男子們站了起來,躍躍欲試。
紀深爵眯了眯眼睛,四周都有攝像頭,這裡的場景都拍了進去。他能感覺到,有隻攝像頭是專門跟着他走的。
穿着海軍服的少女拿着箭筒過來,挑逗地朝他笑了笑。
紀深爵接過箭筒,在手裡掂了掂,手一揮,箭直直地飛向主持人,正中他的額頭。
“啊。”主持人楞了一下,飛快地把箭從額上拔下來。這是吸盤式的,能吸穩他油乎乎的額頭,也算紀深爵的這一箭扔得又準又穩。
“紀總這愛好也太特殊了。”衆人鬨堂大笑。
紀深爵笑了笑,又拿了一支箭,丟向那名臉色蒼白的少女。
很準!
“紀總眼睛完全好了嗎?”有人好奇地問道。
“光線太差的時候看不到東西,你們的臉也看不太清。”紀深爵平靜地說道。
“不過,從眼睛上看不出來。”有人伸出五指,在他的眼前晃了晃。
“呵,要不要看到無所謂。”紀深爵淡然笑道。
“也是,就憑紀總現在的身份地位,多的是人願意爬來伺候你。”大家說了幾句恭維話,注意力回到了那些妙齡少女身上。
女孩子們站在二十步以外,而這些吸盤箭很難剛剛好射到女孩子們戴在小腹上的號碼牌上。男人們滿頭大汗,也只中了幾箭而已。
而紀深爵,只要出手,必中。
不一會兒,十九個女孩子裡,有十個都到了紀深爵身邊。
“紀總,你一個人,吃得消嗎?”一羣人看着他,滿臉羨慕嫉妒恨。
“面具摘掉。”紀深爵長指揮了揮。
女孩子們聽話地拿掉了面具,乖巧地圍在他的身邊。
“這個……喂,主持人,這怎麼玩哪?”有人開始不滿了。
“紀總,您看……”主持人也很尷尬,他沒想到紀深爵箭法這麼準,一人抓走了一半美人兒。
“遊戲規則,願賭服輸。你們可以互相搭夥。”紀深爵笑笑,絲毫沒有要讓出去的意思。
“算了。”有幾個對他不滿的人,互相看了看,跑去一邊喝酒。
熱鬧的場面被紀深爵一個人攪得冷了場。主持人朝一名女孩子遞了個眼色,賠着笑臉去找那幾個一無所獲的人說話。
女孩子們圍着紀深爵坐下來,有大膽的已經嘗試去拉他的領帶,往他的身上靠。軟綿綿的小手帶來濃郁的香味,拂過他的鼻尖。他拉住了被那女孩子拉高的領帶,脣角揚了揚,笑得有點兒邪氣縱生。
遊艇頂層,大屏幕上正在放廳裡發生的事。
湛昱梵握着高腳酒杯,冷冷地看着大屏幕。
“酒裡和茶裡都放了料,現在陸漫漫上來了。”徐秘書快步過來,在他耳邊小聲說道。
“安排好,要讓他有苦說不出。”湛昱梵陰森森地笑了笑,把高腳杯往桌子上重重一頓,“敢惹,我就讓他改名死得快,死得慘。”
“那我先下去了,我留在這裡不太好。這回千萬做得好一點,我可是瞞着丁市長幫你安排的。你千萬別把我給坑了。”徐秘書小聲說道。
“放心,下去吧。”湛昱梵一仰脖子,豔紅的酒汁在他脣上染出如血一般的顏色,有兩滴還順着脣角滑了下來,配上他微微扭曲的神情,活像剛剛咬過了活雞脖子的吸血鬼。
陸漫漫和趙科長緊趕慢趕,還是晚了。舉辦方安排了一艘快艇,送她追上了遊船。
她扶着舷梯,小心地往大船上面爬。
“路易絲小心啊,我就不上去了,早上還要開會。”趙科長在快艇上衝她揮手。
陸漫漫都不敢低頭看,黑黝黝的河水,像藏了魚怪,隨時會竄出來咬掉她的腳。保安把她拉了上去,照例收走了她的手機和手錶,帶她往大廳裡走。
笑聲從廳裡傳出來,陸漫漫立刻感覺有些不對勁。精英論壇,怎麼會有這麼多女孩子在這裡?而且,都是兔子裝,這也太誇張了吧?是不是追錯了船了?
她退回到了船舷邊,叫過保安問他。
“這是黎水精英論壇的船?”
“對。”保安面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轉開了頭。
“精英論壇?”陸漫漫重複了一遍問題。
“是的,請進。”保安伸手做了個請的運作。
“是不是還有另外的活動在這裡舉行?”陸漫漫又問。
“沒有,只有精英論壇。”保安搖了搖頭,面上現出一些不耐煩。
這可是官|方舉辦的活動,是趙科長親自接她過來的。會有錯嗎?
陸漫漫看着那些晃着兔子尾巴從眼前走過去的女孩子,百思不得其解。
“是官|方舉行的嗎?”她還是不肯進去,繼續問道。
“不知道,我們只是保安。”保安揮了揮手,催着她進去。
陸漫漫拿不定主意,但已經沒辦法跳下船了。她慢吞吞走進了大門,差點沒被眼前看到的一幕給嚇死……那個穿着皮褲的女孩子,她在做什麼?她上面的衣服呢?
紀深爵那枚精英,不會淪陷了吧?
她撫額,心裡暗暗叫苦。千萬別給她也準備一個猛|男,她不好這一口!
“路易絲女士,您的房間在樓上,丁夏茗女士也在上面。”這時來了一名服務員,笑眯眯地請她進去。
可能,剛剛她看到的,只是某些個別的人的特殊愛好,真正的會場真的安排在樓上?
陸漫漫打起精神,跟着服務員往樓上走。轉彎的時候,光亮的窗子上映出了女服務員脣角得意的笑容。陸漫漫的精神又消失了……
真的很不對勁!一切都不對勁。沒有想像中的高雅的音樂,沒有談笑風聲的精英人士,也沒有讓她耳目一新的活動安排。
她放緩腳步,擠出一抹笑容,“請問紀深爵在什麼地方?”
“紀總正在開會呢,樓下是幾位總裁喝醉了,我們不好意思阻止,所以把會場改到了樓上。”服務員笑着回答。
哈哈……還能這樣離譜?哪家官|方組織的活動敢這樣離譜的?如果是男人們在這裡尋|歡作|樂,那把她叫來幹什麼?強力圍|觀?趙科長也不知道是不是知道內情,若她也不知道,是誰在上面做了安排?
反正,此時陸漫漫的心裡有數了,今兒晚上根本就不是什麼論壇。把她找來也沒什麼好事。紀先生若沒發覺,這時候一杯酒下肚,很有可能已經栽倒在哪位女子的肚皮上了……
她擰擰眉,拍拍服務員的肩,“洗手間在哪裡?我忍不住了。”
“房間裡有。”服務員扭頭看她,眼睛裡有掩不住的不耐煩。
陸漫漫笑了笑,點頭,“那我們快點走吧。”
服務員推開了走廊上的大門,正要說話,陸漫漫突然一把捂住了她的嘴,飛快地從衣袋裡拿出了電擊棒……死了一回的人,習慣了帶上防身武器。口紅大小的電擊棒,是她晚歸時必備的好物,能照明,能打人。
服務員直接暈了過去。
陸漫漫把她拖到拐角樓梯下面,換上了她的衣服,大搖大擺地往回走。
每個廳裡都有男人和女人,她覺得自己明天一定要去醫院好好洗眼睛,這兩天看了太多不健康的畫面了。她甚至覺得自己要對這事兒有心理陰影了。應該是挺美好,挺舒服的一件事嗎,怎麼一個個弄得跟春|天裡跑來的一羣狗似的。
紀深爵呢,紀精英到底在哪裡?
她腦子裡嗡嗡地響,臉越來越紅。從長長的甲板走過去後,她再也沒辦法繼續找下去了。
小動作片她看過。愛情動作戰,她親歷過。但是,這眼前的這一切真的太挑戰她的極限了!她面紅耳赤地躲進了員工休息室,捂了捂臉頰,開始想對策。
不過,這裡也不是清靜之地,她還沒能安靜兩分鐘,突然有人重重地撞了一下門,緊接着就是嗯啊的聲音頑強地突破了厚厚的門板,闖入她的耳中。
陸漫漫塞緊耳朵,快步往窗邊走。
咔…攖…
門開了。
陸漫漫嚇了一跳,千萬別是這兩個人衝進來了吧償!
腳步和笑聲一起進來了,是兩個女孩子。她們走過來,一面倒水喝,一面興奮地議論。
“今晚一定賺很多錢。”“競州的潘總最大方,一出手就是幾萬。”
“我看慧子最有錢,她負責頂樓的事。那裡都不讓我們上去呢,她一個人吃獨食。”
她們終於看向了陸漫漫,驚訝地問:“你是誰?怎麼沒見過你?”
“少人,臨時把我叫來的。”陸漫漫扭頭看了看,不動聲色地號牌取了下來,塞進了桌子。這號牌上的名字,正是慧子。
“你叫什麼?你號牌呢?”女孩子走過來,狐疑地看着她的臉。
“我的名字不能說。”陸漫漫笑了笑,神秘兮兮地指樓上,“我和慧子服務頂樓,他們要求保密。”
“切……”兩個人嫉妒地瞪着她,不情願地走開了。
“把你們的名字告訴我,等下如果上面要加人,我就叫你們。”陸漫漫故意說道。
兩人樂了,連忙把名字和號牌都告訴了陸漫漫。
“我的妝有點花了,化妝包掉到快艇上了,借我用用行嗎?”陸漫漫皺皺鼻子,裝可憐。
“拿去。”其中一個很大方,痛快地把自己的化妝包給了陸漫漫。
陸漫漫看了看她們的臉,學着畫了個大濃妝。眼影有多少層就抹多少層,眼線怎麼畫像狐狸就怎麼畫,高高地揚着,眼波橫來,媚意盈盈。這種妝就合適這種暗暗的燈光,若放在白天,冷不丁地一打開門,會以爲來了個外星人,要不然睫毛能長這麼長嗎?
化妝的時候,那兩個女孩子已經出去抓緊掙錢了,走之前千叮囑萬囑咐,有好事一定要叫她們。
陸漫漫已經徹底冷靜了,她盯着身上的衣服思索對策。其實穿着慧子的衣服四處行走,這是很冒險的事,慧子既然是被特許上頂樓的人,那肯定有人認識她。而且她上了遊艇,卻沒準時被帶進房間,對方應該察覺了,現在一定在找穿着工作服的她!
怎麼辦?
這房間裡就有兔子裝,都是沒拆封的。看樣子舉辦方知道會毀掉很多兔子裝,所以提前備了很多。
但是,這兔子裝,她沒勇氣穿,太誇張了!
她糾結了半天,心一橫換上!
總比被拎去痛打一頓好吧?還不知道她會被怎麼對待呢?沉河?呵,她已經被關了一次索道車,再讓她沉一次河,她這人生簡直太“圓滿刺激”了!
兔子裝有對應的面具,她戴上面具,往鏡子裡一看。這下爹媽都不認識她了吧,看這兩條大長月退,看這細細的腰,看這微翹的臀……
嘖嘖,她自己都要愛上自己了。
三秒鐘自戀完畢,她把慧子的衣服捲起來,塞進了那一大箱兔子裝的最底下,鼓足勇氣踏出了房門。
風涼涼地吹過來,白皙修長的月退上立刻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先前在走廊上大戰的兩個男女看樣子戰況很猛,兔子尾巴掉在門邊,角落還有一個號牌。陸漫漫飛快地撿起來,把號牌別在了身上,繼續往前走。
“喂,你過來。”有男人瞄到了她,大聲叫她。
“潘總叫我過去呢。”她埋頭狂奔。
“媽
的,老潘那東西,一個人要吃幾餐?”男人在她身後罵。
死在這裡最好,這樣的男人留在世上幹嗎啊?陸漫漫在心裡把這些男人剁了個粉碎。當他們的老婆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在外面這樣花天酒地,不把家裡的老婆當人,也不把這些姑娘當人。
走着走着,陸漫漫突然有些沮喪了。如果紀深爵這時候真的已經在別的女人的肚皮上了,她怎麼辦?她真的能忍受親眼看到那一幕的時候嗎?
嘩啦啦,水幕的聲音傳入了耳中。
她扭頭看,只見廳裡光線昏暗,水簾後是一架白色鋼琴。廳中有幾名保安匆匆出來,和她撞了個正着。
她心一緊,下意識地退了兩步,緊緊地靠着牆站着。
幾個男人的線從她的大長月退一直往上,停在她的月匈口上,最後掃了一眼她的工作號牌,回了視線。
“她穿着慧子的工作服,戴着慧子的號牌。趕緊找,每個角落都不能放過。”
“媽
的,都是整晚不能睡,他們在這裡快活,我們卻得幹活。”有個男人的視線又回到陸漫漫的身上了,吞口水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陸漫漫握了握手裡的口紅電擊棒,緊張地看着他。小小的筆,不知道還能放倒幾個人……
“行了,你小子少眼饞,壞了今晚的事,鷹哥廢了你。等辦完了正事,少不了你的好處。這些別人輪爛的爛
貨,我看都不想多看一眼。”前面那個人退回來,用力往後面的人腦袋上拍。
“媽……的……”男人罵了一句,快步往前跑。
陸漫漫輕舒一口氣,不行,她得趕緊離開這裡。原來是鷹哥在搗鬼,說不定還佈置了什麼陰險的陷阱!
十步之外,又來了幾個穿着兔女郎衣服的女孩子,有一個指着她尖叫,“小芙,你快點過來,就差你了。”
陸漫漫叫苦不迭,這場面也太混亂了,簡直沒辦法月兌身。
幾個女孩子連推帶拽,把她推進了剛剛經過的水簾鋼琴大廳。鋼琴後面還有一道門,進到了更幽暗的一個小廳。
這裡放着一個斯
諾克球檯,球檯邊站着三個男人,球檯上不是球,是女人。正扭動腰肢,跳舞。
紀深爵就在這裡。
他袖子高挽,領帶早不知所蹤,領釦敞着,性
感的喉結微微一沉,眸子跟着轉了過來。
陸漫漫站在一羣兔女郎裡,前面還擋着幾個男人,只能從兩個男人之間的縫隙看到他,但人擠不過去。
不過,還好,他衣服還在。
但是,他上來這麼久了,誰知道是不是已經瘋狂過了,衣服重新回到身上了呢?
“把小芙叫過來了。”帶着陸漫漫進來的女人快步跑到了靠在臺桌前的男人身邊,嬌滴滴地笑道。
“怎麼着,我還請不動你?”男人扭頭看陸漫漫,黑着臉問道。
陸漫漫揉鼻子,不動,不出聲。
щшш ▲тTk án ▲℃O
“過來。”男人抓起球杆點陸漫漫的肩。
陸漫漫第一下躲開了,第二下抓住了球杆,往自己這邊用力一拽。
姓潘的男人沒想到陸漫漫會出手,球杆月兌手,砸在他自己的腳尖上。
“哎呀,你這臭丫頭。”男人臉色大變,大步往陸漫漫身邊撲過來。
陸漫漫拔月退就跑,直接衝進了旁邊的小房間。姓潘的追進來了,陸漫漫當機立斷,摁了開關,直接用口紅筆電中了他的脖子。
他滑下去,重重地摔到了地毯上。
“好用啊!”陸漫漫都想大力開發這種產品了,簡直太好用了。
電量不多了,她不能再亂用了。她把男人的褲子拽到腳踝處,再用皮帶給他摁緊了,另一頭綁在桌子月退上。這一串動作下來,衣背都汗溼了。
這時外面有人影晃了晃,她警覺地站了起來,用力地搖了半天椅子,再啊啊地大叫了幾聲。
外面的影子走過去了,她累得坐下去,腦子裡亂成一片。
把她和紀深爵都哄進來,是不是想把他們一起殺了,再剁吧剁吧丟進河裡去?這時候衝過去相認,會不會給了對方機會,把他們一起抓起來?
難纏啊!怎麼通知他呢?
大廳裡,紀深爵手指撣了撣,雪茄灰輕飄飄地往下落。
這裡到處都燃着麝香,那味道衝進鼻腔裡,讓人血液發燙。他太知道再發展下去會有什麼事了。做爲商人來說,這種事就算暴出去,對他們的作用也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