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沉默了片刻,好似才從震驚中回過神。
“我能看出來,晴姨很想你,安安,不要把自己困在過去。”齊瑾之半天沒有聽到夏安的回答,只以爲她是不願意面對。
“好。”
咖啡廳裡。
“晴姨,安安就快來了,你別急。”
齊瑾之和薛晴坐在靠窗的位置,齊瑾之知道,薛晴此時心裡一定是有些焦慮的,不過還好,安安願意來見她。
當她聽到夏安在電話那頭輕輕的說出那個“好”的時候,心裡突然有一陣輕鬆。
突然,咖啡廳的門開了,因爲是上班時間,咖啡廳里人並不多,所以只要有一點聲響也會格外清晰。
看到推開門的那雙手,繼而露出了夏安的臉,一身淺藍色半袖連衣裙,搭配了半截乳白色外搭,酒杯跟的鞋子踩在地板上也是“嗒嗒”的聲響,就那樣一步步走了過來。
薛晴嚯地起身,目不轉睛地看着夏安慢慢靠近,她的女兒和以前不一樣了,學會了打扮,不再是以前那個不知天南地北的小姑娘了。
欣慰地笑了,夏安比起五年前更加削瘦,臉上的嬰兒肥也不那麼明顯了,卻依舊紅潤。
夏安走到薛晴面前,眼眶有淚水在打轉,顫抖着開口,“媽,我回來了……”
任憑夏安再堅強,在薛晴面前,她也不過是她的女兒罷了,會像以前一樣撒嬌,會像以前一樣親切的喊着她。
薛晴的眼淚也是唰的就落下了,什麼也沒說,上前一步,緊緊地抱着夏安。
齊瑾之看着這一幕,欣慰地笑了笑,離開了她們之間,給了她們空間。
“安安,這些年你過得好麼?”鬆開夏安,薛晴示意夏安坐下,她們之間還有許多要說的話。
夏安略微頓了頓,“挺好的,媽你呢?”
薛晴嘆了口氣,沒有回答。
“安安,當初媽媽說的都是氣話,可是沒想到,你會一走就是五年,我還以爲……以爲……”薛晴不想繼續說下去,但夏安也明白她的想法。
消失了五年還毫無音訊,所有人都找不到她,他們自然都以爲她已經死了。
可是薛晴的這番話卻讓夏安的臉色漸漸變得蒼白無力,想起了當初薛晴對夏安的指責,“是你害的夏氏敗落,我沒有你這樣的女兒!”就是這樣一句話,讓當時的夏安心疼到極致,卻也不敢說出一句道歉的話。
但是如今夏安知道,那些都過去了,給薛晴投去一個會心的笑,“我知道的,您說的沒錯,的確是我的錯。”
若不是她錯信了鍾菱雨,錯信了陸譽,怎麼會落得如此境地!
薛晴皺着眉,看到夏安這樣自責,反而有一種難過的情緒,動了動脣,還是沒有說出一句安慰的話。
“媽,您現在住在哪裡,不如,搬過來跟我一起?”
“我在夏家以前的房子住着,我過得挺好的,瑾之也時常來看我,而且……”
“以前的房子?”夏安打斷了薛晴的話,皺起了眉頭,覺得很是奇怪。“那個房子,當初夏氏破產的時候,不是賣掉了麼,怎麼會……”
夏安疑惑不已,當初他們家在夏氏破產時抵押出去了,因爲夏氏負債太多,所以這是沒辦法的事,可薛晴說還住在那裡,又是爲什麼?
薛晴點點頭,“對,當時的確賣掉了,但是當時買下夏宅的,是陸譽。你走之後,他來找過我,要把房子還給我。但是我拒絕了,不過因爲那裡的回憶太多,所以我還是舍不下,就住了進去。”
回憶着當年的事,薛晴說出了事情的真相。
“陸譽?媽,當年夏氏的事和他脫不了干係,
你怎麼能相信他的話?”夏安一聽到陸譽的名字,就忍不住激動起來。
眼中帶着怒火,陸譽是什麼意思?
和鍾菱雨合一起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呵,還想讓我們對他感恩戴德麼?虛僞!
薛晴看着夏安如此激動的模樣,嘆口氣安撫道,“安安,這些年我一個人,我想開了許多,過去的事就過去吧,我想你爸也不會希望你活得這麼累。”頓了頓,繼續道,“而且,這件事如果真的和陸譽有關,他也不會再對我這麼關注,這些年他對我,也挺好的。”
夏安聽了這話,被氣笑了,一臉的不屑,“他那時假裝好人,媽,您別被他矇騙了!”
“安安,陸譽這孩子是我看着長大的,他的好我看在眼裡,你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夏安都沒多想,直接脫口而出,“沒有誤會!”
誤會麼?可能麼,他對自己越來越冷漠的態度,是看在眼裡的,怎麼可能有誤會?
“好了好了,不說這個了。安安,跟我回夏家看一看吧,這麼久沒回來,你的房間每天都打掃。”薛晴知道夏安接受不了她說的話,所以轉移了話題。
夏安淡淡的笑着,“好。”
來到夏宅前,還是和以前一樣的花園,一樣的階梯,望向二樓的小窗,那是自己的房間。
曾經從那個窗口,夏安每晚都會向外望着,只因爲旁邊那座房子是陸譽的家,只隔着兩個窗戶,她就能看見陸譽。
夏安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可能是因爲太久沒有過家的感覺了,無論是在美國,還是現在住的公寓。
薛晴帶着夏安進去,“安安,這裡是不是還和以前一樣,我一個人在這裡住了五年,就盼着有一天……沒想到,真的等到了。”
夏安也帶着笑,心裡很安慰,“媽,我不會再這樣不聲不響的離開了。”
“那安安,你不如就搬回來吧?”薛晴高興地說着,她是真的不想再和夏安分開了。
夏安突然怔住了,皺了皺眉頭,爲難地開口,“媽,我還有些事要處理,等我處理好了,就回來陪您。而且……”突然夏安的眼神變的堅定,還帶了一絲憤然,“我會等到把房子贖回來,再堂堂正正地搬回來!”
薛晴不免一陣唏噓,卻也不好說什麼。
一直到晚間,夏安和薛晴母女兩個說了很久,晚上薛晴做了夏安最喜歡的菜,久違的味道,讓夏安不免食指大動。
及至九點多,夏安纔不捨得離開,“媽,我明天再來看您!”畢竟明天還要去公司,今天已經放鬆了一天了,夏安不能再這樣鬆懈了。
“沒事,你要是太忙了就不要來回跑,別累着自己!”
夏安略略笑了,“媽,再忙我也不會忘記您的,那我就先走了!”最後給了薛晴一個擁抱,夏安就轉身離開了。
“安安……”在夏安上車之前,薛晴叫住了夏安,語氣裡帶着一絲猶豫。
“昨天的事,是怎麼回事?”終究還是問了出來。
夏安垂了眸子,“沒什麼,媽你不要多想。”
“安安吶,你高中畢業的時候你們就訂了婚,婚約也是在就存在的,不如……”
“媽,這些事你就別操心了,我們是不可能的,就算是爲了爸爸。”夏安的聲音顯得有些低落,在這樣漆黑的夜裡,沉寂着。
最終薛晴還是沒有再開口勸說,夏安也開車離開了夏宅。
儘管見了薛晴,心裡的結也少了一個,但是夏安的心裡還是說不出的煩躁。
薛晴的話在她的腦海裡縈繞了一天,陸譽的臉也時不時出現,真是陰魂不散!
夏安找出鑰匙,正準備開門的時候,腰上一緊,一下子被帶進一個懷抱,鑰匙也掉到了地上。
緊靠着身後寬大的胸膛,夏安聞到了一絲熟悉的味道,心口有些灼熱,“陸譽,你放開!”帶着不耐煩的語氣。
陸譽的嘴臉揚起了一個弧度,把夏安的身子轉了過來,面對面地看着,“不錯,都能猜到是我了,難道……你心裡其實一直在想着我?”
夏安心裡“咯噔”一聲,她能知道是陸譽,是因爲她聞到了陸譽身上特有的味道,古龍水裡混着淡淡的竹葉香。
皺了皺眉,夏安語氣不善,“你少自作多情,就算是想着你,我是想着什麼時候能夠報復你,奪回屬於我的東西!”
“無所謂,只要你想着我就夠了!”陸譽在夏安耳邊輕輕呼着氣,讓夏安難受極了。
“再說一遍,放開……唔……”
還不等夏安說完,陸譽的脣就壓了下來,敷在夏安的脣瓣上,雙手鉗住了夏安的手,陸譽的脣帶了一絲冰冷的氣質,不斷地吸取夏安口中的味道。
夏安反抗不得,只好緊閉牙關,沒料到陸譽輕咬夏安的紅脣,夏安不忍吃痛張開了嘴。
陸譽的舌靈活地在夏安的口中亂竄,奪取她的呼吸,夏安的呼吸都有些急促,漸漸的,鼻息間全是陸譽獨特的味道,久久不散。
片刻,陸譽才放開夏安,卻還是緊緊箍着她,不願意放手。
“怎麼樣,我的未婚妻?”陸譽戲弄的語氣響起,讓夏安厭惡至極。
一聽到“未婚妻”三個字,夏安就氣不打一出來,更讓人生氣的,她竟然對剛纔的那個吻,有些眷戀,這個認識讓夏安很不安。
“過一陣子我就會召開記者發佈會,我們兩個所謂的婚約也會被解除,我就當作你今天是爲了幫助我,但是我不會拿我的一輩子當兒戲!”夏安眼神堅定,認真的說着。
陸譽的笑容消失不見,卻而代之的是滿臉的冷意,在黑暗的夜晚讓人不禁心顫。
“解除婚約?”陸譽冷漠地開口,“呵,夏安你不會這麼天真吧?這場婚約既然由我開始了,除了我,就沒有人能夠阻止!”
“你究竟要怎樣?你如果只是爲了厭惡我,爲了鍾菱雨報復我,那也沒有必要賭上一輩子,你這樣做,考慮過鍾菱雨的感受麼?”夏安惱羞成怒,她沒有想到,陸譽竟然會爲了讓她不好受而做到這個地步。
陸譽勾起了一抹冷笑,“隨便你怎麼想,總之婚約是不可能會作廢的,我相信在樺市,沒有人會爲了你,來得罪我!”
夏安沉眸,陸譽說的對,在樺市是不會有人願意得罪陸譽的。
忽地,陸譽放開了夏安,看着她此時無可奈何的樣子,陸譽的笑意更深。
彎腰撿起夏安掉落在地上的鑰匙,放在她的懷裡,“我的未婚妻,準備好與我對抗了麼?”
夏安沒有說話,陸譽俊眉一挑,轉身準備離開。
“無論怎樣,你要怎麼對我都可以,我只有一個請求。”聽到夏安的話,陸譽停下了腳步,等着夏安的話。
“把夏宅還給我,無論多少錢,我要贖回夏宅!”夏安清冷的聲音在陸譽背後響起。
還不等陸譽說什麼,夏安接着道,“我今天見了媽媽,我知道現在夏宅在你手裡,所以……”
陸譽心裡升起一抹苦笑,轉過身全是滿臉的冷意,“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有什麼資格跟我在這裡大言不慚?”
“好啊,你說要贖回夏宅,你應該知道,我陸譽最不缺的就是錢,如果想我放手,那就拿我最想要的來換!”陸譽的話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聽在夏安耳中也滿是冷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