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了以後,蘇青卿勉強着的站直,穩了穩身形,向外走去。蘇青卿在走廊上走着,不覺之間,從來都未曾醉過的她,覺得這樣的感覺很是有意思,一個人在空蕩的走廊上傻傻的笑着。
被酒染紅了的臉,像是塗了紅粉的胭脂。
這時候,蘇青卿的眼裡也帶了很深醉意,即使是被海風次過後,稍輕醒了一些,可是腳底下還是沒有什麼根基。她想要去扶欄杆,可是,手劃拉了一下,抓住的卻是一個人的袖子,她不明所已的轉身回頭去看,只見一個極黑的人影佇在她的面前的不遠處的黑暗裡,感覺像是有那麼一分的熟悉,莫名的一種感覺在心底涌了上來,她感覺好笑,晃着腦袋,她想看清楚眼前被她揪住了的人。
“你是誰?”
也許是醉得過了,蘇青卿的左腳絆着麻花似的明明是想向後走,偏偏向前邁了一步,正巧就踩到了這個站在她的面前的人影的皮鞋。
那人沒有出聲,可是,明顯不是什麼鬼一類的東西,因爲,蘇青卿的手扶之處,能夠感覺到隔着一件襯衣的有力的心跳。
“噢,是個人。”
蘇青卿笑了笑,鬆開抓着的右手,晃着身體向後,直到她的腰靠在了甲板上,才勉強的穩住了自己的身體。
“對不起。”
重重的點了一下頭,雖然這裡沒有什麼光亮,右面的燈也明顯的是壞了,讓她看不清楚眼前人的模樣,可是,蘇青卿還是極認真的低頭,彎了彎腰,認真的道歉。
轉身,她纔要走,知後那個人影,卻冷冷的說了一句。
“蘇青卿!”
這人說話的聲音讓蘇青卿感覺有些熟悉,卻想不起來是誰?
蘇青卿再次回頭,藉着甲板上映着地毯的小射燈的光,各前走了一步,扯着那人影的衣襟,直覺的想要把這個人拉到燈下。
她晃着腦袋,明顯是短路了的視線,根本湊不起這時候眼前的人的樣子。
不住的搖着頭,蘇青卿還不忘伸手叫指眼前的人。
“你站過來。”
樑惟成有點後悔。剛纔他下來的時候,不過就是看到蘇青卿搖搖晃晃的從裡面走出來,不大的腦袋差一點撞到門框上。看她踉蹌的走在甲板上,竟然像是有隨時掉到海里的危險,可是,就是這時候,他也僅僅是站在原地,動也沒動。
一開始樑惟成只是想等着她走過去,他再過去。原因只是因爲,這個過道很窄,僅能容兩個人半肩的走過去,所以,樑惟成才停住了腳。
可是,沒想到蘇青卿沒站穩,先是抓了他的衣襟,然後有一身酒氣的衝着他低頭哈腰的認錯,然後,再看着她晃得像是個鐘擺似的往前走。
他的襯衫看來是毀了,他已經感覺到蘇青卿的手上肯定是沾了紅酒,然後間接的也就抹到了他的襯衣上。
樑惟成也不過是想讓蘇青卿看清楚,她到底做了什麼,卻沒想到,這個女人敢拉扯他的衣服,而且,這時候他和她抵得很近,他的脣已經捱上她的額頭了,這個醉鬼竟然還不知道,一味的用着蠻勁,想要把他拉到燈下。
樑惟成用一種極陌生的目光審視着蘇青卿。
“你把我的襯衣弄髒了。”
樑惟成眼裡的視線比之前更是複雜,落在蘇青卿那張只算得上清秀的臉上,讓人一時之間很難弄清楚他在想的是什麼。
樑惟成想要看蘇青卿的那雙顯然被酒汁浸着的醉人的眼,可是,蘇青卿這時候卻垂下了頭,像是醉得極厲害了,竟然還沒有認出來。
當樑惟成下意識的伸出了手,並且手已經馬上要觸到蘇青卿的下巴的時候,蘇青卿忽然間向後退了一步,神色慌張的擡頭。
“你……”
“我怎麼?”
顯然這個醉鬼是認出了他,樑惟成很滿意蘇青卿眼裡露出的驚恐,並且對這種害怕感覺很符合他要的。
“你在害怕?”
這不是上司對下屬的口吻,也不是愛人或是朋友間的語氣,有些綿綿不清的感情在裡面,讓蘇青卿一時間無法定義,也覺得她像是看不清楚這個和自己面對着面,站在她咫尺之內的男人的表情。
蘇青卿這時候就是再看不清楚,也藉着反射的月光朦朦的看清楚了這個和她近在忙咫尺的男人。樑惟成的手已經按壓在了蘇青卿帶着酒漬的脣瓣。
空氣分外的稀薄,連呼吸都那麼的困難,以至於蘇青卿當即就醒了一大半的酒勁,試着退開,蘇青卿磕磕拌拌的想說對不起。
“我……我…沒……”
樑惟成很喜歡這種控制和把握一切的感覺,尤其是當他看到蘇青卿的眼裡,全然沒有了之前他曾見過的層層的防備和盔甲,單純而且淺白的帶着惶恐恐。
樑惟成的懷抱裡很冷,帶着冷風的刺骨,並不見一星半點的溫暖的氣氛,甚至他的身體硬的讓蘇青卿的額角在碰到樑惟成的肩頭的時候,也被磕痛了。
可是,這都不是重要的,抵在她的脣上的那瓣冰冷的脣,讓蘇青卿的意識混亂到了極至。
樑惟成是什麼人!對蘇青卿而言,坐擁數百億資產的老闆!從見到這個神秘莫測的男人的第一眼前,她就直覺的感覺害怕。而且除了害怕以外,再也沒有什麼其它任何一絲一毫的想法。
如今的這些混亂,又算做是什麼?
付建吻過蘇青卿,可是,比起這個人充滿了霸道,強悍的吻,那隻能算得上孩子一般的親吻罷了。
醉了,亂了,慌了。
被一個男人如此絕對的強勢的摁在懷抱裡,蘇青卿感覺到了讓她窒息一般的緊張,而且,除了緊張還是緊張。樑惟成與其說是在全心的吻懷裡的嬌軟,不如說他在滿意的品嚐她脣裡混雜着的那些酒汁。甚至是他很滿意,他的脣舌嚐到的那些酒汁仍保持着原本的味道,甚至比原酒多了一分的甘甜。
縱然,樑惟成在蘇青卿意識恍惚間已經放開了她,可是,此時他嘴裡的味道和濡溼的痕跡還留在她的脣上,瀰漫着的帶着蠱惑的力量。
“怎麼?”
樑惟成覺得奇怪,雖然,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會突然間的想要去親這樣一張面孔只算得上清秀的女人的脣,而且,
蘇青卿的脣在樑惟成的眼裡,着實算不上入眼。
她的脣很薄,下脣只有一線的粉紅的顏色,因爲沒有塗脣彩,甚至是在他碰觸到了蘇青卿的脣的時候,當即就感覺有些乾澀,只有那酒的味道還算是可口。
雙手扶着蘇青卿的肩頭,看着眼前的女人抖得愈發厲害的身體,樑惟成面容依舊,神色也沒有什麼變化。
坐到了總裁的位置,他早已經能夠把自己面部的表情控制得極是穩妥。也許是因爲病了很長的時間的緣故,至今在蘇青卿的臉上的顏色也見有半分的紅潤。
蘇青卿的身上穿的是一件樣式和做工都極普通的羊絨毛衣,把她原本瘦削的身體,裹得略顯臃腫。幾乎看不出來任何身形特徵了。
雖然,這是在冬天,可是,樑惟成早就習慣了身邊的女人在任何的時候都穿得極是性感,單薄,所以,他這時候看蘇青卿未免更加的不滿意。
再往下看去,蘇青卿的腳上踩着的一雙平底的黑皮靴子,原比平時在辦公室的時候見到她時,更要捱上一分。
所以,這些種種的加之在一起,在樑惟成的眼裡,蘇青卿的穿着幾近隨便到了不堪入目的地步。
這讓他覺得不喜歡,他從來都要求屬下,任何事情都要做到完美,見蘇青卿這樣,樑惟成甚至覺得,她穿成這樣,真是給他丟臉。
而且,樑惟成感覺在自己面前的女人的體重太輕了,不要說抱在懷裡沒感覺,恐怕是海風再大一些,就會把她吹跑了。
樑惟成見蘇青卿瞪着眼睛的看他,以爲她已經醒了酒了。“酒醒了?”
“你憑什麼吻我?”
蘇青卿仍舊晃着,卻又故作出一副清醒的樣子,一板一眼的說話的語氣,讓樑惟成一口氣吊在嗓子處,上不來也下不去。
問完了以後,蘇青卿撐着最後的一點勇氣和清醒,恨恨的又罵。
“色鬼!”
說完,蘇青卿伸手推開樑惟成,晃晃悠悠的往她的房間的方向伸一腳淺一腳的走去。
回到了船艙後,蘇青卿把自己丟到了炕上後,原本就已經混沌了思緒,根本就不容許她想清楚什麼。剛剛的事情,對蘇青卿而言,虛假的不像是存在過。
而對於在船上碰到蘇青卿的事情,樑惟成沒有和高曉鬆說,也沒有和蘇青卿的直接上司石惟成說。
而且接下來的一天,不出他的所想,無論他出現在郵輪的任何的地方,都沒有再見到蘇青卿的人影。
如果不是特意問過船長,確定這艘僅載了一千三百多人的郵輪並沒有任何人下過船的話,樑惟成倒真不確定昨天晚上的荒唐了。
他並不糾結於爲什麼在衝動之下,染指了自己的下屬。雖然,在這種事情上,他一向也算是潔身自好的。也曾有過投懷送抱的,照着他一貫的行事風格無論是做什麼職位的,都被清出了梁氏。他也不過是處理了三兩個以後,身邊也就清靜了。
只是,這個蘇青卿像是讓他有了些興致,至於因爲什麼而起,那對於一向是隻看準了目標和結果的樑惟成來說,並不重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