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8.388一種被命運報復的無力感
蘇櫻心裡咯噔一下。
容靳修的意思很明顯。
他臉上的不悅也很明顯跖。
他就是不想自己去找陸成灝拗。
蘇櫻近乎哀求的語氣:“我怕他一個人會出事,他身體又不好,說不定又在喝酒,我必須要將他找回來。”
容靳修沒有在說什麼。
但是蘇櫻卻感受到了他眼底濃濃的失望情緒。
蘇櫻也心痛。
最終還是咬着牙離開了。
她不是不擔心果果的病情。
但是,陸成灝現在的狀況更是不容樂觀。
如果他胃出血了還喝酒,也許會出人命的。
現在的陸成灝,更像是一個叫人操心的孩子。
蘇櫻走了。
容靳修眼裡涌出了深深的疲憊和失望。
對於蘇櫻,對於陸成灝,他真的也是無能爲力、
蘇櫻就像是一頭牛,執拗的往一個巷子裡面鑽。
陸成灝那樣的男人,絕對不是一個需要外人操心的人。
何況,如果他真的決心離開,蘇櫻是絕對不可能找到的。
蘇櫻走後,容靳修便起身去看果果。
果果和小元寶都睡了。
兩個孩子依舊睡在一張大牀上。
果果抱着小元寶的胳膊像是抱着她最心愛的毛絨兔子,一臉的安心。
俯身的時候,她的燒已經退了。
果果這幾天病情一直反覆,叫容靳修的一顆心也是七上八下。
門口傳來聲響。
是一個護士,對容靳修說:“容先生,果果的化驗結果已經出來了,王醫生叫你去他的辦公室一趟。”
已經接近十點。
所有的人都在等這份報告,兒童科的幾位主治醫師都沒有下班。
容靳修走進去的時候,幾個人都在,似乎在探討這什麼。
看到容靳修進來,一時間都噤了聲。
幾個醫生又同王醫師說了幾句話,便也打了招呼就出去了。
辦公室裡面只剩下容靳修同王醫生兩個人。
王醫生深吸一口氣,拿起桌子上的一個文件夾,對容靳修說:“容先生,已經確定了。”
就算容靳修平日裡泰山崩於前面不改色,此時此刻,也不由得楞了一下。
像是一顆石頭狠狠的砸在心上。
一顆心像是墜入一顆深不見底的井裡,越來越沉。
良久,容靳修才吐出幾個字,聲音竟然微微有些發顫:“果真確定了嗎?”
王醫生說:“基本是百分之百了,淋巴性急性白血病。”
容靳修第二次感受到一種五雷轟頂的感覺。
第一次有這種感覺還是蘇櫻腦袋裡面長了一顆小黃豆的時候。
不過,他也只是空白了一會兒,便問:“接下來要怎樣治療,治癒率是多少。”
王醫生深吸了一口氣:“這種病倒也常見,孩子的發病機率比較高,一般治癒率在百分之八十左右,不過……”
容靳修還算鎮定:“王醫生,有話直說。”
王醫生拿了一份報告給容靳修:“不過你孩子的問題要嚴重的多,我們給她做了染色體檢查,發現她的6號染色體先天異常,這導致她的hla同普通人也並不一樣,在醫學界,這是十分罕見的現象。”
容靳修問:“我想知道問題在哪裡?”
王醫師說:“目前爲止有兩個困難,一則,這個病並不好治,孩子會很受苦,在治療的過程中復發的可能性也很大,若要痊癒就必須骨髓移植。”
容靳修斬釘截鐵:“那就骨髓移植。”
王醫生嘆了一口氣:“第二個困難就在這裡,由於您孩子的白
細胞抗原異常,會導致她的配型會非常困難。”
容靳修站在旁邊一句話也不說,似乎在思考什麼。
王醫生看他的樣子,也不禁安慰起來:“其實,容先生,你也不要太過於擔心,希望小並不代表沒有希望,首先明天您和您的太太明天先去配個型,如果不行,果果不是還有一個哥哥,兄弟姐妹之間配型成功的機率是百分之二十五,已經算是相當大的了。”
醫生這樣說,容靳修的臉色卻更加沉了。
隨後,他又問了一句:“如果都不行呢?”
王醫生說:“那隻能去中華骨髓庫中找了,到時候我也會聯繫國外的骨髓庫,不過,由於您孩子的特殊性,這種機會比較渺茫,更重要的是,必須要在情況惡化之前找到,時間上也是緊迫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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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靳修從王醫生辦公室裡面走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凌晨。
他們探討了許多的可能性。
可是最大的可能性……
容靳修不敢想象。
從見到果果第一眼開始,他就喜歡上這個孩子、
蘇櫻當她是命根子,他從來也是將她當做自己的孩子。
連蘇櫻都覺得他也許是愛屋及烏。
但只有容靳修自己知道,並不是這個樣子。
他對這個孩子有一層複雜的情感。
那張與陸成灝七成相似的臉就好像生來一種羈絆。
對陸成灝,倒也不是愧疚,他們旗鼓相當,爲了自己的女人,大家也都做過算不上體面的事情。
陸成灝是個城府及深的陰謀家。
可是果果偏偏有一雙世界上最乾淨而空靈的眼睛。
那樣純潔無害,彷彿世界上沒有一絲雜質的水晶。
看一眼,便能洗淨心底的鉛華。
這個孩子便是有這樣叫人不得不喜歡的魔力,雖然偶爾也會任性。
也是就是這樣一個小天使,爲什麼要承受這樣的苦難?
他從來沒有想過。
容靳修不信命,但是此時此刻,他卻又一種被命運報復的無力感。
他幾乎什麼都擁有了。
財富,地位,權利,家庭。
可是終究還是有一些他無力掌控的東西。
回到果果的房間,他一直坐在牀頭看着那個熟睡的小丫頭。
直到天亮的時候,眼睛裡面佈滿了血絲。
元寶先醒了,看到容靳修的樣子,又看看旁邊的果果,便開口:“爸爸,妹妹到底是什麼病,她什麼時候可以出院?”
容靳修沒有回答,只是拍了拍小元寶的肩膀:“元寶,以後你要陪着妹妹一起撐下去。”
元寶便沒有在問。
看到容靳修這樣的表情,他心裡似乎也知道了一些。
至少知道果果的病肯定是非常的嚴重。
果果也醒了。
今天也沒有發燒,精神似乎也好了許多,惺忪的睜開眼睛,喚了一聲:“爸爸,早安。”
她的聲音似乎還帶着一股子的奶香氣,糯糯的,軟軟的。
容靳修吻了吻她的額頭:“寶貝,早安。”
果果也坐了起來。
現在她同小元寶都是自己穿衣服。
穿衣服的時候,果果忽然說:“爸爸,我想吃漢堡包。”
容靳修一向不肯孩子吃這些東西,只有蘇櫻偶爾會偷偷的帶着孩子去。
因爲孩子喜歡,他有時候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而現在,他卻微笑着摸了摸果果絨絨的頭髮:“好,過會兒帶你出去吃。”
果果開心極了,因爲從她住在醫院以後,就從來沒有出去過。
而且爸爸也從來沒有帶他去吃過漢堡包。
她還
以爲爸爸會一口拒絕。
果果高興在牀上跳起來。
然後開心的問:“爸爸,媽咪呢,我們四個人一起去,好不好?”
容靳修說:“媽咪有點事情,爸爸帶你和元寶哥哥去。”
果果雖然有一點小失望,但是能吃到漢堡包,還是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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