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2 果果真的會死掉嗎?
果果聽說幼兒園的孩子最近都春遊去了。
果果也非常想去。
這樣一來,倒正像是在野外野炊似得澉。
難得果果的心情像是今天的天氣一樣,晴空萬里瑪。
蘇櫻則和小沐的母親坐在不遠處的長椅上聊天。
“果果的氣色比昨天看到的時候要。
蘇櫻看了一眼那邊的孩子們,說:“小沐看上去也健康了許多,聽說小沐已經找到合適的骨髓配型了。”
小沐的母親臉上不自覺的綻出了一抹笑意:“是啊,前兩天剛打來電話,我簡直不敢相信。”
蘇櫻一方面爲她高興,但是看着那邊歡樂的果果,又有些神傷:“真好,不知道果果什麼時候能找到合適的。”
小沐的母親安慰蘇櫻:“容太太,你是個善良的人,你們一家人都是好人,好人有好報,果果一定會找到合適的骨髓捐贈者,然後健康起來。”
蘇櫻笑了笑:“謝謝,我也希望這樣。”
蘇櫻和沐沐的母親又聊了一會兒。
但是過了一會兒,果果忽然跑過來了。
臉上全是金豆子。
蘇櫻驚,問:“果果,你到底怎麼了?”
果果眼淚直直的往下掉:“媽咪,果果是不是得了白血病,果果是不是會死?”
果果的話將蘇櫻驚訝到了。
她忙將果果抱起來:“怎麼會呢,果果怎麼會死呢,我們果果不會死的。”
“是小沐告訴我的,說這裡的孩子都得了白血病,白白血病是會死掉的,媽咪,果果真的會死掉嗎?”
孩子的抽噎生叫蘇櫻心如刀絞。
小元寶剛剛去幫果果拿毛衣,從醫院裡面剛出來。
小沐的母親看着不遠處的小沐,便生氣的吼了一聲:“小沐,過來。”
小沐有些怯怯的走了過來,她似乎也知道自己做錯事情了,一直低着頭,絞着手指。
小沐的母親一下子將小沐拉了過來,呵斥道:“你剛剛和果果胡說八道什麼,快點向果果道歉。”
果果哭的不停,蘇櫻一直在安慰她。
小沐卻小聲的說:“小沐不是瞎說的,是小沐昨天偷偷的聽醫生伯伯和護士阿姨說的,小沐沒有說謊,媽媽說過好孩子不能說謊……”
小沐的母親看了一眼蘇櫻,又急又氣,直接將小沐拉了過來。
一下就打在了小沐的屁股上:“竟然還學會頂嘴了,讓你不聽話,快點給我道歉,快點!”
小沐沒憋住,然後也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這邊果果還沒有停,那邊小沐哭的更是驚天動地。
蘇櫻連忙又要去勸小沐的母親:“快被動手了,五歲的孩子童言無忌。”
小沐的母親一臉的惶恐和憂心。
一個勁兒的對蘇櫻說:“對不起,容太太,小沐實在太不懂事,真的對不起,我回去以後一定好好教訓小沐。”
蘇櫻說:“千萬別再苛責孩子了,小沐的身體不好,這件事你不用擔心,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蘇櫻抱着果果回病房了。
小元寶也沉默的跟在後面。
果果哭的撕心裂肺。
然後一整天都沒有說話。
容靳修晚上過來的時候,看到果果的眼睛腫的已經像是一個小核桃一樣。
蘇櫻也淚眼汪汪的坐在牀邊。
容靳修一下子將果果抱了起來:“我們果果小公主今天爲什麼不開心。”
果果低着頭,嘟着一張嘴不說話。
容靳修揉着她的頭髮:“果果不準備理爸爸了?”
果果擡起眼皮瞟了他一眼,然後說:“爸爸騙人,媽咪也騙人,果果討厭爸爸,也討厭媽咪。”
孩子的聲音雖然奶聲奶氣,空靈好聽,但是卻像是一把刀
tang子一樣紮在蘇櫻的心坎上。
容靳修說:“果果爲什麼討厭爸爸和媽媽,爸爸和媽媽最愛果果了。”
果果一邊說,一邊金豆子又掉了下來:“爸爸媽咪都騙果果,果果生了很嚴重的病,果果會死掉,果果不要死掉。”
容靳修的眉心一簇。
轉頭看了一眼蘇櫻。
蘇櫻抹了抹眼淚,想要從容靳修的手上接過果果,對容靳修說了一句:“是小沐告訴她的。”
果果趴在容靳修的肩膀上哭的泣不成聲,一邊說:“果果會死嗎?果果真的會死嗎?果果的病是不是再也治不好了,以後都要在這裡住下了嗎?果果不喜歡醫院,不喜歡這裡的味道,不喜歡打針,爸爸騙人,毛毛蟲根本就不能打針,小沐說給毛毛蟲打針,毛毛蟲就會死掉,就永遠不能變成蝴蝶,果果不要做毛毛蟲了,果果也不要打針,果果不要死掉……”
果果的話,一字一句像是密密麻麻的針一樣落在蘇櫻的身上,直直的***她的血脈之中,留下無數的針孔,疼的鑽心。
她轉過身去,竟是不敢再面對孩子的眼睛。
爲什麼,爲什麼孩子還這樣小,竟然要她面對這些殘酷的現實。
一直找不到和果果配型相同的骨髓,蘇櫻也是越來越絕望。
果果的病在不停地反覆。
說不定有一次,或者下一次就……
蘇櫻不敢再往下想。
她以前並不是個非常悲觀的人,哪怕在最艱苦的時候,也沒有像現在這樣絕望。
容靳修也心痛,他看着果果:“果果,你不會死的,爸爸不會讓你死的,你只是生病了,生病了就要打針吃藥,然後你就會康復起來,爸爸以後還要看着果果長大,上學,然後親手將果果交給一個像爸爸那樣愛你的男人,果果怎麼會死掉,果果以後還有很長很長的路要走。”
果果還是在哭:“可是果果生的不是一般的病,是白血病,好幾天沒有見到嘉嘉哥哥,小沐說嘉嘉哥哥已經死掉了,剛剛我去問了護士阿姨,他們說嘉嘉哥哥就是得了白血病死掉了。”
蘇櫻心驚。
原來剛剛果果支開她,自己偷偷的溜出去是問護士這件事情了。
嘉嘉也是果果住院以後的一個朋友,比果果和小沐要大兩歲。
在醫院已經住了一年半,也是因爲最後沒有找到合適的骨髓,小小的生命就這樣走到了盡頭。
蘇櫻真的非常的擔心,害怕果果的情況和嘉嘉一樣。
果果自己也是越說越傷心,抽噎着:“所以果果也會死掉是不是?果果會像嘉嘉哥哥一樣是不是?”
容靳修看着孩子這樣,心痛的無以復加。
但是,他知道現在不管他說什麼,都沒有辦法安慰這個孩子。
他將果果放在牀上,一本正經的問:“果果,你知道什麼是死嗎?”
“知道,就是要和爸爸媽媽還有元寶哥哥分開,就是再也不能和爸爸媽媽元寶哥哥住在一起,果果不要和爸爸媽媽,元寶哥哥分開,果果不想一個人住,果果真的會死嗎?真的要和你們分開嗎?以後就再也見不到面了嗎?果果以後就要一個人住了嗎?”
聽了這樣的質問,連容靳修都忍不住背過臉去。
容靳修將果果抱在懷裡:“不會,果果不會和爸爸媽媽元寶哥哥分開,爸爸跟你保證,果果會永遠和我們生活在一起。”
好不容易纔將果果哄得入睡。
蘇櫻一天下來也是精疲力盡。
這些天,原本就因爲找陸成灝的事情心力交瘁。
骨髓庫那邊始終沒有消息。
撒了那麼大的網,卻沒有一點蛛絲馬跡。
陸成灝,你到底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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