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8 他陸成灝甘願自我毀滅!
今天果果玩的很盡興。
從櫻花城堡裡面出來,就在車裡裡面睡着了。
車子直接行使去了瑞安醫院發。
容靳修已經過來了慶。
從外面買了一些食材回來,正一個人在廚房裡面忙活。
果果和小元寶進了醫院以後已經醒了。
晚上的時候,果果打針吃藥都非常配合,因爲陸成灝答應她,只要她乖乖聽話,一週會帶她去一次櫻花城堡。
陸成灝來了以後,蘇櫻倒像是鬆了一口氣一樣。
因爲他總有辦法哄得果果乖乖吃飯打針。
蘇櫻似乎看到了一絲明亮的曙光。
也許血緣的確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魔力。
陸成灝的配型結果終於出來。
蘇櫻記得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
容靳修拿着報告過來的時候,蘇櫻正抱着果果在陽臺上曬太陽。
報告提前了一天。
蘇櫻並不知道,但是容靳修已經知道了結果。
容靳修的臉上並沒有什麼變化。
蘇櫻放下果果,叫小元寶帶着果果去房間。
空氣彷彿都已經凝固了下來。
蘇櫻定定的看着容靳修,想從他平靜的表情背後讀出一絲蛛絲馬跡。
心臟撲通撲通的開始跳了起來。
蘇櫻的頭頂上似乎就懸着一把刀,很有很能下一秒就會落下來。
容靳修緩緩走了過來。
蘇櫻終於聽見了自己的聲音:“結果怎麼樣?”
容靳修沒有說話,只是搖了搖頭。
蘇櫻似乎聽到自己心臟被凝固成冰,然後一點一點的碎掉。
怎麼會這樣?
連陸成灝都不行嗎?
這些天來,蘇櫻的心情一直很好,就是靠着這份還沒有出結果的檢查報告書。
她將自己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上面。
就像是一個賭徒。
可是現在,她卻輸掉了所有。
蘇櫻怔怔的站在原地。
萬箭穿心卻面無表情。
她轉過身去,看着今天晴朗的太陽。
溫暖,此刻卻是有些刺眼。
老天爺,爲什麼,爲什麼要這樣殘忍的對待一個五歲的孩子?
給了她希望,爲什麼又要這樣殘忍的剝奪。
蘇櫻只覺得腳步虛軟。
容靳修將她摟進懷裡:“沒關係,這個不行我們再想其他辦法,總會找到合適的骨髓,一定會找到的。”
蘇櫻沒有流淚,甚至笑了,努力給自己打氣:“你說的對,還有希望,一定能找到。”
蘇櫻將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消失無蹤的周小魚身上。
周小魚最喜歡環遊世界,但是卻不知道她現在究竟在哪裡。
沒有任何通訊工具。
也許現在她正在橫渡撒哈拉沙漠,也有可能在北極看極光。
這些事情都是她曾經做過的。
蘇櫻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利用所有的人脈和資源盡全力去尋找周小魚。
果果的病情蘇櫻如實告訴了厲先生。
厲先生很快就出現在瑞安醫院。
蘇櫻心裡還是很感激的。
因爲蘇櫻知道厲先生也動用了所有的資源開始尋找周小魚。
但是蘇櫻也知道現在陸成灝和厲先生的關係非常糟糕。
他們兩個人的關係已經決裂,早已經不是原來的兄弟。
如何共處一室成爲蘇櫻比較頭疼的問題。
厲先生過來的時候給果果帶了澳洲那邊,她的小島上特產的沙蟹醬。
果果在澳洲的時候,每頓飯都離不開這種醬,就着飯能吃一大碗。
蘇櫻特地諮詢了王醫生。
這種特殊的沙蟹不僅能提高果果的食慾還能增強她的免疫力,倒是一個好東西。
果果很開心,第一天就吃了一碗米飯。
她已經很久沒有吃這麼多了。
蘇櫻覺得很感激。
厲先生同陸成灝一直沒有說話,也並沒有衝突。
但是蘇櫻也不敢讓兩個人單獨呆在一起。
早上的時候,容靳修回家收拾一些東西。
蘇櫻起晚了,便要出去買早餐。
陸成灝要帶着果果去掛血小板。
果果中途突然想喝水。
陸成灝便去房間拿她專用的水杯。
而那個時候,厲先生正好就在果果的房間裡面。
這是兩天以來,兩個男人第一次在沒有旁人的情況下共處一室。
厲先生站在落地的窗戶邊,陽光闖了進來,在他高大的輪廓上灑下一片光影。
看到門口有聲響,便回過頭來。
陸成灝看到厲先生也沒有說話,兀自的去果果的牀頭拿了水杯便要走。
厲先生突然出聲:“老六,別來無恙!”
陸成灝停住腳步,卻並沒有轉身:“託大哥的福,還活着。”
厲先生面容平靜,倒是和以前的森冷不大相同了,儘管他還是拄着一副黑的發冷的手杖。
厲先生說:“聽說前陣子你被前妻的情人整的夠嗆。”
陸成灝的聲音也是淡淡的:“謝謝大哥關心。”
一時沉默。
“果果是你和七妹的孩子,你知道嗎?”
厲先生平平淡淡的一句話,像是扔出了一個重磅炸彈。
陸成灝終於轉身,幾步走到厲先生的旁邊,面容陰沉:“你早就知道。”
厲先生的聲音一向沒有波瀾起伏,淡淡道:“你也猜到了吧,蘇櫻也同我說了,你們發現柯善美並不是果果的生母。”
陸成灝的眉頭越皺越緊:“所以說,你一早就知道。”
厲先生說:“可能我是唯一一個知道這件事情的人。”
陸成灝的一隻拳頭捏緊:“到底是怎麼回事?”
厲先生道:“五年之前,你讓七妹給你做試管嬰兒的時候,我就猜到了,七妹並沒有將這件事情告訴我,只是後來,我買通了七妹的一個助手,才確定了,七妹所做的試管嬰兒用的是自己的卵子,七妹實在太喜歡你,喜歡到希望用一個孩子來留住你,這是七妹的籌碼。”
陸成灝只覺得耳朵有些轟鳴,太陽穴突突的跳。
厲先生繼續說:“其實我早就猜到了你創造這個試管嬰兒的目的,表面是因爲柯善美因爲你不能生育而歉疚,她想要一個你同他的孩子,你答應了,你不過是給你自己找了一個理由,你一開始,就打着將這個孩子生出來作爲爭奪蘇櫻的籌碼,我想這個注意,很早之前就在你大腦裡面形成了。”
厲先生雖是推理,確實肯定的語氣。
陸成灝的臉上有一層被戳穿的難堪。
他速來知道一向不善言辭的大哥其實有一雙洞悉世事的雙眼。
他的眼光就像是一把利劍,穿透人性,直入陸成灝心底最陰暗的一面。
厲先生說:“陸成灝,你是個很會算計的陰謀家,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你算計別人的同時,也許正有人用同樣的辦法算計你,在你剛產生這樣念頭的時候,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將這件事情交給七妹,而七妹也一定不會放棄這次機會。”
陸成灝聲音很低,像是暴風雨前的低氣壓:“所以,你一早就知道我一定會將這個孩子放在蘇櫻的身邊,一早就知道這個孩子是我和小七的孩子,可是你爲什麼不說,爲什麼眼睜睜的看着事情變成今天這個地步,大哥,你纔是最冷酷的那一個。”
厲先生說:“那時候,我只知道你深愛這那個女人,那個在豪華遊艇上大着肚子的女人,但是我也沒有料想到那個女人有一天會救了我的命,同我住在同一個屋檐下面,你水到渠成的就能夠完成你的計劃,其實當我把果果交給蘇櫻的那一天,我似乎都預料到了事情一定會有爆發的一日,只是那時候,果果不僅會成爲你爭奪蘇櫻的籌碼,也會成爲七妹爭奪你的武器,當時我只是想看看,你們兩個各自算計,究竟誰技高一籌。”
“大哥,你只是爲了看場戲嗎?”
“並不是,我知道我阻止也是沒有用的,我疼愛七妹,但是她對你走火入魔,實在愛的癡狂,不管我是否阻止,事情都會一步一步的發展下去,我想你們兩個,至少會有一個人會從這場算計中學到一些東西,不過七妹並沒有利用這個孩子來爭奪你,甚至幫助你爭奪蘇櫻,七妹愛你,也許已經超過了我的想象……”
陸成灝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絲掩飾不住的慍怒:“這根本就是一場悲劇,小七根本就是創造了一場悲劇。”
厲先生卻是冷冷的笑了:“老六我知道你現在非常的憤怒,可是你有沒有想過,爲什麼當你知道這個孩子是小七同你的孩子的時候,你覺得是一場悲劇,而當初你認爲果果是柯善美同你的孩子的時候,你卻能將她當做籌碼,老六,你蒙心自問,這裡面的差別究竟在哪裡?”
陸成灝咬緊了牙關,沒有出聲。
厲先生說:“如果你真的一點都不在乎小七,現在得知真相的你根本不會這樣憤怒,不過是一個試管嬰兒,她的母親是誰你怎麼會在意,你之所以生氣,是因爲你覺得現在,因爲這個孩子,你同小七之間有了一種不可分割的聯繫,這種聯繫叫你恐慌,叫你無所適從,可是你更應該想想,爲什麼你會恐慌?”
陸成灝驀然開口:“別說了,我不可能會愛小七。”
厲先生嘴角淡淡的一抹諷刺叫陸成灝看的十分刺眼。
他說:“老六,你就是太執着,有時候滄海已經變成了桑田,但是,終究你還是在尋那片滄海。”
陸成灝說:“大哥,你不必在這裡當說客,我這次回來只是爲了治好果果的病,我不會再掀起腥風血雨,所以你根本不必擔心蘇櫻,我知道在你心裡,這一點纔是最重要的。”
厲先生的微微轉了身子,再次面對窗外。
陽光像是一把鋒利的刀斧,刻畫着他的輪廓,刀刀分明,像是一尊雕塑。
他的聲音悠悠的,像是從很遠的地方飄過來。
“老六,這麼多年,蘇櫻是你唯一的執念,但是於我來說,卻不是……她是我唯一的善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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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房間走出來以後。
這句話便一直在陸成灝的大腦裡面迴響。
蘇櫻是你唯一的執念,卻是我唯一的善念……
陸成灝似乎明白了一些什麼。
爲什麼江湖上一向冷麪無情的鬼面毒蠍會突然金盆洗手。
他一直以爲他是厭倦了,原來並不是。
而是因爲蘇櫻。
厲先生一向自視甚高,冰冷異常。
這種冰冷在陸成灝第一次見到這個男人的時候就已經感受到了。
他的冰冷源於他對一切事物的凌駕,他身上有一種氣質,一種洞悉一切卻又不屑的矛盾。
他就像是一個下凡的神,正因爲天生高人一等,所以瞧不上任何東西。
莫名的,這種氣質在蘇櫻和容靳修的孩子,小元寶身上似乎也體現了一點。
其實,也是,小元寶身上有着同厲先生一樣的清冷和不屑。
高處不勝寒叫厲先生變得更加的陰冷,然後漠然,最後便是心狠手辣。
這才成就了他令人聞風散膽的鬼面毒蠍的稱號。
但是或許是因爲蘇櫻的出現,激化了他心底最初的溫暖。
他說,那是他心底唯一的善念。
所以,他放棄了所有,選擇了一種溫暖的生活。
厲先生終究是略勝他一籌。
因爲,他給
自己找了一條出路。
陸成灝的嘴角溢出一絲苦笑。
他也決心放手了。
但是這種放手同厲先生不一樣。
他對容靳修說,是看破世事,懂得了生活。
只有自己清楚,那也不過是一場自欺欺人。
他依舊沒有找到出口,他只是將自己封閉在一個黑暗的屋子裡面,將自己的心生生的挖出來。
一刀一刀的捅着。
叫自己痛着,痛到死心,便也不得不放手了。
厲先生的放手是一種新生,而他陸成灝,心甘情願的自我毀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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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成灝給果果倒了水,掛完血小板以後就帶着她回去。
蘇櫻正好買了早餐回來。
厲先生已經離開了。
走之前給蘇櫻打過電話,說一定會竭盡全力儘快找到周小魚。
蘇櫻倒是有些失落,說:“至少應該吃了早餐再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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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厲先生是真的很有辦法。
周小魚是三天之後出現的。
再次見到周小魚的時候,蘇櫻也是一臉的驚訝。
因爲她現在同以前簡直變了一個人。
長長的像海藻一樣的頭髮已經剪短,皮膚被曬的黝黑。
除了那精緻的五官依稀辨認,否則蘇櫻根本就不會相信眼前的這個人是曾經紅極一時,被無數公子哥仰慕的天后美人魚。
周小魚揹着一個行李挎包,顯然是急急的趕過來的。
周小魚的變化太大叫蘇櫻都不免有些擔心,上前一步就問:“小魚,你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了?怎麼又黑又瘦?”
周小魚對她一笑:“我前陣子加入了聯合國組織的非洲兒童醫療救援隊,在東非索馬里的一個貧瘠的醫療站,那裡沒有通訊,是三哥用了衛星定位技術才找到我的……”
周小魚說道這裡頓了頓:“聽到果果生病了,我就立刻回來了,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蘇櫻說:“急性淋巴性白血病,但是找不到合適的骨髓配型,陸成灝的也不行,小魚,你告訴我,果果的生母到底是誰,我知道不是柯善美,這也許是果果唯一的希望了。”
也就在這個時候,病房的門被打開。
陸成灝出現在門口。
他是聽說小魚回來了,就趕過來了。
可能因爲腳步太快,心跳竟然有些急速。
看到周小魚的那一眼,卻是微微皺了眉頭。
周小魚面色一變,但是隨即卻露出了一個笑臉,很自然的打招呼:“六哥,好久沒見了。”
周小魚的聲音輕快。
不僅是陸成灝,連蘇櫻都微微的怔住了。
周小魚同以前不一樣了。
她的皮膚被陽光曬的黝黑,但是身上卻多了一股陽光的味道。
她看着陸成灝的表情並不像以前那樣炙熱或者說迷戀,而是多了一些坦然。
這些天她經歷了些什麼?
她對陸成灝已經釋懷了嗎?
陸成灝微微皺着眉頭走了過來,上下打量了一下週小魚,沉聲,卻還是一副哥哥的語氣:“怎麼變成這副模樣。”
周小魚聳了聳肩,甩了甩肩膀上的大挎包:“在非洲呆了一段日子,那裡的孩子很可愛,挺好的。”
陸成灝忽然轉身對蘇櫻說:“小櫻,能否先出去,我有一些話要問她。”
蘇櫻自然知道陸成灝要問的是什麼。
當初周小魚將陸成灝的孩子偷龍換鳳,至今爲止還不知道生母是誰。
儘管這些天,他沒有表現出來,但是陸成灝平生最恨別人的欺騙和背叛。
他的心底一定是怒不可遏吧……
陸成灝的神情有些
果果非常盡興,最後兩個孩子都累得睡着了。
陸成灝一個肩膀扛着一個,樣子有些滑稽。
蘇櫻想將小元寶接了過來,陸成灝卻說:“讓我抱着,很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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