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柔的話語一出,司徒謙和莫二相視一眼,噗哧一笑。不約而同瞄向喬小北,輕笑搖頭。
始作俑者東方瀾隔岸觀火,眉不挑,目不轉,十指輕釦桌面,發出規則的輕微響聲。果然與他不相干,只坐等相親完去領結婚證。
“你……”碰了個軟釘子,東方瀾的母親洛玉秋名門夫人不跟市井女孩一般見識。移開不悅的目光,可一看東方瀾置之事外的樣子,氣打不過一塊兒,竟端起酒杯就喝酒。
一口喝下,洛玉秋皺眉:“啤酒?”
變了臉色,倒是東方家的家長東方壽林一手壓在了妻子手背,平靜地力挽僵局:“只要這姑娘身體健康,能替東方家添男孫。別的都是小事。瀾是大男人了,知道適合自己的是什麼。”
“如人飲水,冷暖自知。爸,乾杯!”東方瀾高舉起酒杯,與每個人手中的杯使勁一碰,然後一飲而盡。
“怎麼是啤酒?”東方壽林也皺眉。
“爸,等下我們還要跑長途。”東方瀾隨意回答着。
“恭喜恭喜!”司徒謙和莫二一齊向東方瀾敬酒,轉過身來又朝喬小北敬。
一杯下腹,喬小北嗆出了聲。惹得司徒謙和莫二輕笑出聲,看着她鎮定自若的樣子交相使了個眼色,然後朝東方瀾做鬼臉。
東方瀾冷眼旁觀,斜斜地瞄了一眼端莊的小女人,向來幽深的黑瞳如斯清亮,其間流動的眸光似喜非喜,引人無限猜測。
吃過飯,各方告辭。
東方瀾的父母看上去對準兒媳多少有點不滿意,但看着東方瀾志在必得的神情。二老也是見過世面的人,知趣地沒有再說煞風景的話。
“什麼時候操辦婚禮?”東方壽林提起。
“等會兒莫二幫忙去下聘。我和小北下午就去領結婚證。”東方瀾言簡意賅。
“這麼快?”洛玉秋修成的長眉縮成了一團。臉上的粉掉了好些。
“那麼,再等一年?”東方瀾冷語相問。頓時那種冰山之感撲面而來。
喬小北一直低調行事,這會兒也止不住驚愕看着突然變臉的男人。
“不等了,不等了。”孰知洛玉秋急忙罷手,如見鬼魅,退後三尺,“就今天領證。”
“今天領證也行。”東方壽林神情較嚴肅,“但婚禮還是要好好舉辦。這樣吧,等迎風小苑裝修好就辦。”
東方瀾的語氣微微回暖:“就依爸的。”
他話一說出,東方二老不約而同地看着喬小北,眸子裡的意味濃濃。
靈透如她,知道這兩夫妻的意思。抿脣看了東方瀾一眼,這男人還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的樣子。
她緩緩上前一步:“爸!媽!”
“好孩子,以後和東方好好相處。”東方壽林倒是好好地囑咐了句。洛玉秋一臉平靜,看不出喜悅,也沒把不悅掛在臉上讓人看到。她轉身去找領班,不一會兒大步回來。塞給喬小北兩個厚厚的紅包:“算是見面禮吧!”
“媽,這不太好……”喬小北要拒絕。
“這是禮數,接着纔對。”東方壽林站起來,“我們先回家了。婚禮慢慢籌劃。”
“明白。”東方瀾淡淡點頭。
喬小北只好接過兩個紅包,和東方瀾一起送二老到門口。
洛玉秋走了出去,還在搖頭,外加一聲嘆息。
“我們談談契約。”東方瀾帶她上了總統套房,另外兩個大男人留在飯桌上。
原來契約已擬好,共八條,只等她喬小北簽字。她看着看着,微微地皺眉,把那張薄薄的紙竟雙手捧着了來看。一臉的認真,有着微微的滑稽之感。
“不同意?”東方瀾揚眉問。
他這語氣又謙和多了,讓人覺得他本來並不真是冰山,根本不像剛剛在四樓似的冷淡。喬小北蹙眉看了看他,咕噥了聲。
沒聽清楚,他追問:“什麼?”
“《二十一條》。”她咬牙相告。又從頭到尾看了遍。有些激動的秀臉漸趨平靜。
“《二十一條》?”東方瀾黑瞳如星,笑意漸濃,“如此屈辱?”
她點頭,卻輕輕撿起桌上的簽字筆,挺有氣派地大筆一揮,在契約上漂亮地簽下自己的大名:喬小北於X年X月X日。
“《二十一條》你也籤?”大老闆面對這一紙籤契約,有着莫名的得意。
“在你面前,我不正是百年前的清朝政府?”她慧黠地反問,輕易道破她處於劣勢之鐵錚錚事實。
冰冷如他,第一次露出了大大的笑容:“好,痛快!現在把你的條件寫在下面。”
喬小北二話不說在下面加了八個字。
東方瀾看着八個娟秀黑字,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亦一式兩份的契約上留下大名,龍飛鳳舞的筆跡讓喬小北愣了愣。寫得這手字的人必是大氣豪放之人,不像一介銅臭商人的手法。
簽完,各人一份。
女婿正式登門拜見岳父岳母。司徒謙果然是媒人,莫二跑腿,不知兩人在搞些什麼,趙如慶半點也沒反對。
杜心心在外找工作沒在,東方瀾獨自一人去她的閨房看了看。她的閨房如人,簡潔,大方。
喬小北轉身走進了弟弟的房間。打開紅包,每個八千,兩個一萬六,喬小北全交給了弟弟:“這是學費。剩的一千塊先用作生活費。子傑,姐以後只會提供你學費,生活費必須自理。”
喬子傑看着姐姐嚴肅的神情,不由自主也挺直了腰,成了男子漢:“姐,我明白。”
帶上證件,她默默跟在了東方瀾身後離開了家。他揚揚眉主動放慢腳步,讓她緊緊跟在旁邊。一雙銳利鷹目,時不時掃過那張過於素雅的小臉兒。
淡淡的。似笑非笑。
坐上出租車時,她輕輕地說了聲:“謝謝!”
他幽深的黑瞳此時燦若星辰:“謝謝我的《二十一條》?”
她悶哼。纖細的雙臂緊緊地抱住了膝蓋,下巴疊在上面,眼睛微眯:“不,謝謝你爸媽的紅包。”
“那我呢?”冷傲的東方瀾忽地逼近她,身子傾在她上方,邪魅的冰臉幽深莫明。
這男人營造的壓力立即充斥了車內。
換了個姿勢,一張秀氣的臉仰視着他,雲淡風清地:“東方先生期待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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