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人之中,唯獨文濯是沒有喝酒的,他這會兒神色難看至極,不過迎上段亦陽的時候卻是從容不迫的,姿態冷靜,讓人覺得這個男人心思很冷:“段亦陽,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跟小越已經離婚了,都已經是過去式了,憑什麼管她現在的進行時。”
這句話的意思很明顯,在嘲諷他放棄了童越這麼好的女人,段亦陽從來不認爲自己是一個脾氣易怒的人,他因爲身體的緣故,向來冷靜自持,可是他覺得最近他失敗了。
無論是朋友,還是合作伙伴,就連申遠都說他最近大姨夫不正常了。
他知道,這是因爲童越,他沒有談過戀愛,哪怕當初對秦羽,他們是從小到大的未婚妻,他雖然不喜歡秦羽,可是對她卻是極好的,百依百順的。
娶了童越是他這輩子最大的意外,可是有了她,也讓他知道,原來自己還是可以幸福的。
可是地獄和天堂往往在一念之間,他卻被她親手推入了地獄裡。
不知道別的男人經歷這樣的事情會做什麼樣的選擇,可是他容忍不了,容忍不了自己的太太給自己戴了一頂綠油油的小綠帽子,彷彿他走在哪裡,都被人嘲笑一般。
他說了離婚,可是最痛苦的還是自己,這幾天,他一直出差在外,可是他日日夜夜想的卻是童越的臉,如果不是自己的身休已經走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
說真的,他並不想放童越自由,可是事情走到了這一步,他已經放了手,可是看到文濯跟童越在一起的時候,他感覺到自己的嫉妒。
對,他是嫉妒的,就像從前一般,知道文濯跟童越有一段過往的時候,他嫉妒他們兩個相識的太早,而他認識童越太晚,可是命運這般無力的事情,他亦豪無辦法。
他曾說,就是這個人了,這個人就是他這輩子的伴侶,一生一世,永遠不離不棄。
可是發生那種事,當秦羽那天給自己打電話的時候,他覺得自己要瘋了,從來沒有嘗過那麼痛徹心扉的一件事情,因爲童越,他真真切切的嚐到了什麼叫心如死灰。
他恨童越,爲什麼要背叛他,爲什麼明明嫁給他,心裡還想着別人。
那時候,他想過,殺了童越,在自己躺在手術室裡半睡半醒的時候,他是有過這樣一個念頭,他不想跟童越離婚,哪怕是死,他也要跟她死磕一輩子。
可是,他捨不得她死,而自己在聽瘋子說了那些話之後,沒辦法做了離婚的決定。
“文先生,你也別忘了,我們只是簽了離婚協議書,我們還沒有辦離婚證,只要我們沒有辦證一天,她就是我段亦陽的段太太,而你,是不是可以滾遠一點兒了!”段亦陽喝了酒,不多,但是這些酒卻在他血液裡燒得噼裡啪啦的,咯咯作響。
文濯聽秦羽說過,段亦陽已經跟童越離婚了,所以這纔敢來找童越,他太清楚,段亦陽跟童越在一起,根本不是喜歡她,這個男人,從頭到尾對她只
有利用,所以他不甘心童越一直在他身邊受苦,如果能早點擺脫他,他不願意讓童越在她身邊多呆一秒。
五年前他是對不起童越,負了她,讓她絕望,讓她悲傷,這些內疚,歉意,讓他在國外五年生不如死,痛不欲生,沒人知道那五年,他是怎麼熬過來的。
他回來後,也曾想跟童越在一起,可是沒有查清楚當年的事情,他沒有辦法安心跟她在一起,他太虧欠童越,如果不能查清楚當年的真相,他覺得不好意思回到她身邊。
這也是爲什麼,他當初會同意回段家,段家他並不稀罕,文家的一切,已經足夠他下半生衣食無憂,更何況,他的能力也決定了他並非等閒之輩。
如果不是爲了童越,他永遠不可能回段家,可是他卻沒有想過,因爲自己要回段家,把他跟童越的關係推向了死地。
如果當初,他回國後,沒有直接進天陽國際,而是回到她身邊,他們還會不會這樣錯過?
可惜,這個世界上沒有結果,他永遠不知道後退一步是什麼樣的境地。
“你們明明離婚了,段亦陽,你不要唬弄我,你別以爲我不知道童越現在已經跟你分居了!她已經沒跟你在一起了!”文濯是相信秦羽的,雖然這個女人有什麼做事沒讓他那麼痛快,可是畢竟是一條線上的螞蚱,他又怎麼可能這個時候跟她鬧翻臉。
“呵!”段亦陽輕蔑一笑,森涼的眸子有些嚇人:“就憑這個,你就斷定我跟童越離婚了,文濯,說真的,你是不是有點兒異想天開了,還是說,我玩弄過的女人,你就那麼稀罕!”
最後一句話,刺得童越清醒了些許,她像是沒有聽明白段亦陽說了什麼,眼睛瞪得大大的,可是裡面卻沒有光,只剩下一層薄薄的霧,籠罩在裡面。
文濯一個拳頭就朝段亦陽揮了過去:“你閉嘴,你不準這麼說她!”
“我的太太,我想怎麼說,就怎麼說,姓文的,你沒資格在這裡指手劃腳!”段亦陽雖然喝多了,可是動作卻一點兒沒有含糊,在捱了一拳之後,下一瞬間反應過來就朝他臉上招呼過去,這樣一來,兩個身份顯貴的男人就在酒店門口打開了。
童越渾身透着一股子涼,根本沒有辦法說話,是因爲疼得太厲害。
事實上,她跟段亦陽離婚之後,搬出段家之後,她覺得自己的天塌了,可是天塌了,日子還要過,她麻木不仁的生活着,可是覺得自己像是行屍走肉一般。
原來,她已經愛這個男人這麼深,可是,他不要她,這真是一件沒有辦法的事情。
可是他的話,卻讓她痛,因爲痛,所以在乎,她太在乎她了,向晚曾經說過,你不能在乎一個男人,比自己的命還重要,如果你沒了自尊去愛他,你就不是你自己了。
她想,她已經變得不是自己的,不然,又怎麼會這麼卑微的乞求他回心轉意。
不然,她又怎麼可能這麼賤的把自己的心捧在
他面前,讓他踐踏。
那些話,明明聲音不大,卻像是針一般鑽到了她耳朵眼子裡,疼得她渾身一顫,酒徹底醒了,她想,她不應該喝醉,無論喝醉與否,始終都是那麼疼,不是嗎?
兩人被酒店的保安連同司機分開之後,把段亦陽塞進車子裡面之後,又把童越也塞了進去,然後司機趕緊開車離開了事發現場。
而文濯一臉血氣還沒有散,那會兒,他真恨不得千刀萬剮了這個畜生!
童越一直沒有說話,段亦陽也喝的差不多,雖然打了一架,人清醒了一些,可到底還是有幾分醉意的,他看了童越一眼,輕蔑一笑,帶着嘲弄:“怎麼,心疼了?”
童越這才恍過神來,看着段亦陽的樣子,他嘴角擦破了皮,蹭出了血,可是卻無損他半分美貌,可是他涼薄嘲弄的樣子卻是那般可惡至極:“我心疼於否,與你何干,段亦陽,你別忘了,我跟你已經離婚了?”
“童越,你也別忘了,我們只要沒有領離婚證,還是名符其實的夫妻,對了,下次別讓我看到你跟姓文的有什麼牽扯,不然我弄死他!”對於文濯,他向來不會藏着掖着。
討厭就是討厭,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在公司他跟他針鋒相對,哪怕是文濯的身份沒有曝光,他利用職權進行打壓同樣不客氣,更別提,他其實真的想弄死他。
看到他就好象看到一根刺,扎入了自己的眼裡,沒有辦法冷靜,只要想到他跟自己骨子裡流了一樣的血液,他就覺得噁心的慌,明明該是親兄弟,怎麼就那麼討厭,生生不息。
童越笑了,笑的極美,極豔,她本來就是一個相當漂亮的女人,不然在寒夜的時候,不會那麼多人對她驚豔,她的五官雖然不是最漂亮的,可是配合在一起,卻總是有一種讓人過目不忘的驚豔,讓人覺得衝擊得慌:“段亦陽,我們還是夫妻嗎?”
段亦陽不明白她爲什麼會這麼說,只覺得她笑得太過悲涼。
“我們早已經不是夫妻了,我配不上你,而你,同樣也配不上我,段亦陽,不要以爲你自己有幾個臭錢,就可以隨意踐踏我的自尊,我童越,不是你說不要就不要的玩物!”童越是真生氣,不然她也不會難過成這樣,也不會對段亦陽說出這樣的話。
段亦陽深吸了一口氣,笑意點在眉尖,是傾城的顏色:“童越,你確實配不上我,你有這個自知之明就好,至於配不配得上你,呵,你覺得你配跟我說這個問題嗎?”
童越渾身一顫,脣抖了抖:“有沒有人告訴你,你真的很討厭!”
“沒有,目前來說,你是第一個!”段亦陽不緊不慢的說了一句。
司機把車子停在樓下,童越發泄似的甩上車門,直裡面走去,可是眼睛脹得生疼,段亦陽,你這個大混蛋,你如果不愛我,爲什麼這麼糟蹋我!
她走得很慢,邊走邊抹眼淚,可是還沒有進小區的時候,突然被人從後面一把抱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