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段亦陽始終沒有說話,這個點兒已經快中午了,正是吃午飯的時候,段亦陽卻沒有吃飯的意思,直到車子停到了天陽國際樓下,司機見他始終沒有說話,眼神空茫執着的盯着某一處,適時出聲提醒道:“段總,已經到了。”
“噢,到了啊。”他才恍過神來,望着莊嚴疊立的大廈,下了車,可是剛走幾步,他又折了回來,幸好司機還沒有離開:“段總,您還有什麼吩咐嗎?”
“車子給我,你去休息吧!”段亦陽突然說了這麼一句,等司機把車鑰匙交給他之後,他重新開着車子回到了民政局,正是午餐時間,他闖進去的時候並沒有幾個人。
但是正好看到了幫他們辦理離婚證的辦公人員,語氣全然沒有了平素的冷靜沉着:“小姐,請問我們今天上午的結婚證能不能給我,讓我留個紀念?”
“也不是不可以,不過現在已經下班了,先生,你如果需要的話請等下午上班的時間再過來吧!”大概是沒有遇見過這樣的人,離了婚還有折回來要結婚證的,所以辦公人員猶豫了一下,還是直爽的開口說道。
“你們幾點上班?”怕自己不清楚,段亦陽又重新問了一句。
“兩點。”那位姑娘說了這句話之後,就跟同事出去吃飯了,段亦陽站在大廳裡,好一會兒一句話都沒有說,最終,他想了想,重新回到車子裡。
直到時間過了兩點,他又重新折回了辦事大廳,等拿到了兩本紅色的結婚證的時候,他眸子裡竟然浮出了一抹難得的天真,似乎這樣,他跟童越還沒有離婚一樣。
似乎這樣,他們的結婚關係還在繼續維持一樣。
可是段亦陽啊,你和童越明明已經離婚了,你還執着這個證件做什麼?
童越是在中午十二點之前趕到了公司,雖然找個地方痛苦了一場,可是離婚了生活還要繼續,雖然段亦陽執着要給她一部分家產,甚至當初買房子都是在她的名下。
可是,她並不需要,這樁婚姻裡,她貪圖的不是段亦陽的錢財。
再說,當初他爲自己打官司已經花費了那麼多錢,幫她解決了跟喬家的牽扯,想到喬家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她愣了一下,可是身邊有同事喊她,她把這件事給忽略了。
“童秘書,你看起來不太好,是不是昨天晚上跟段總吵架了?”尤秋特意找了一個沒人的地方,關切的尋問了她一句。
“我沒事,可能是這幾天沒有睡好。”跟段亦陽已經離婚的事情,暫時還沒有公佈,她是一個相當被動的人,段亦陽沒有公佈,她不想把這件事情披露出來。
不然,到時候又是諸多同事的好奇八卦目光,她成爲段太太這件事沒有造成什麼影響,她也不希望她不是段太太了,造成什麼大的影響。
她不需要同情,也不需要憐憫,她只想平平安安的上班,安安生生的度過餘生。
“那你多注意點兒,最
近這段時間比較辛苦,等忙完了這陣子,你好好休個假,到時候出去玩玩,放鬆一下,可能會比較好一點!”尤秋倒是真心誠意的爲她着想。
其實尤秋待她並不是因爲她是段太太這一層身份,主要是因爲她喜歡童越這個人。
方淺同樣是股東之女,雖然同在秘書的位置上,但是尤秋對她都是公事公辦,極爲客氣,也沒有點頭哈腰一說,所以方淺也知道這一點,不敢在總經辦挑事兒。
“嗯,謝謝尤秘書!”童越點頭,道了謝之後,重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開始工作。
尤秋嘆了一口氣,被正巧經過的申遠聽到,申特助昨晚喝多了,帶着一張合欠求不滿的臉看着尤秋,覺得這女人真是永遠就是一個冰山臉,想看到她的笑,真難。
“尤秘書,在這裡感嘆啥呢,不會是覺得自己年紀大了,還沒有找到好歸宿比較着急吧?”申遠永遠嘴欠,所以見到尤秋的時候總是忍不住逗上一逗。
尤秋對他的話絲毫不感興趣,不過經過他身邊的時候,突然擡起高跟鞋在他腳尖上狠狠踩了一腳:“申特助,您多慮了,我會找到合適的結婚對象!”
申遠疼壞了,臥槽,這個女人真狠,天下最毒女人啊,蛇蠍心腸啊,不然對他怎麼會這麼狠呢,想到上次的事情,他覺得桔花一緊,臥槽,太虐了。
“尤秘書,被我說中了吧,如果是這樣的話,要不我幫你介紹一個唄!”申遠不死心的在後面又叫了一句,正巧尤秋轉過頭,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申特助,你很閒?”
“開個玩笑,你不會介意吧!”不知道爲什麼看到她的眼神,總有點兒毛骨悚然的味道。
“如果我說,我介意呢。”尤秋說完這句話,轉身離開,留下一頭霧水的申遠,這女人,是不是提前更年期到了,還是大姨媽來了,怎麼陰陽怪氣的啊?
中午的時候,因爲離婚了,童越一肚子苦水沒處到,所以又約了宋時玉一起吃午飯,兩個女人窩在小茶餐廳裡,童越一股惱兒把事情說給了宋時玉聽。
宋時玉的小火苗瞬間點燃了:“臥槽,不會吧,他怎麼能這麼對你!你同意了?”
“沒有,我怎麼可能同意,我跟文濯都那樣了,我怎麼還有臉面回去找他!”童越覺得段亦陽可能是一時的衝動,再說宋時玉都說了,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
他可能對她只是身體感興趣,並不是人,那時候被撩撥成那樣,他需要一個女人,而她需要一個男人,只是,她覺得這個人是誰,都不可以是段亦陽。
“哎,你說說你們,怎麼走到這一步,都是文濯那個王八蛋害的,如果不是他,你跟段總還甜甜蜜蜜,美美滿滿的。”宋時玉對文濯印象不好,所以罵起人來一點兒都不含糊。
“好了,都過去了。”多說無益,說多無益,不是嗎?
“對了,你知不知道文副總他……”宋時玉欲言
又止。
“他怎麼了,都跟我沒關係了,小玉,我曾經以爲我跟文濯還能做朋友,可是發生了那麼多事情之後,我覺得我跟他連朋友都做不了,你說是不是分手之後的情侶都做不了朋友啊!”童越不知道今天怎麼那麼多感嘆,這麼說了一句,眼睛又酸了。
“其實也不是這樣子的,主要是你們關係比較特殊!”宋時玉勸了一句。
最後兩人扯到了快上班的時間,宋時玉伸了一個懶腰:“得了,快走吧,不然上班又要遲到了,什麼時候,姐姐我也有一個鑽石王老五,帶鑲金邊的,就不用天天累得跟狗似的了!”
“那個莊局不是挺好的?”對於莊鳴的家族,童越略有耳聞,聽段亦陽粗略說過,在酈城也是一個難得的大家族,所以,如果宋時玉能跟他看對眼,其實也不錯。
而且她撞到過幾次,莊鳴似乎經常喜歡在宋時玉這裡蹭飯吃。
如果一個男人,真的不喜歡一個女人,他這樣的公子哥兒何必委屈其全自己。
“得,千萬別跟我提他,我跟他結了八輩子仇,這輩子沒完!”宋時玉罵罵咧咧的說道,一副你再跟我提姓莊的,我跟你絕交的架勢。
“好,你們沒完,這輩子肯定沒完!”童越故意順着她的話這麼說道。
宋時玉咬牙,要撲過去,童越嚇得趕緊跑開了。
兩人在公司大門口分開之後,宋時玉回了自己的人事部,而童越直接上了35樓,只是電梯剛停下來,門一打開,就看到見文濯的秘書和助理正準備進電梯,而兩人手裡還拿着文件,以及筆記本,另一個側着身子在跟其中一個交談,那語氣似乎帶了一絲嘆息:“真不知道文總是怎麼回事,都已經傷成那樣了,還讓我們把公事拿到醫院,你說文總跟段總的關係鬧成這樣,真不知道最後會鹿死誰手!”
“是啊,其實段總一直很有能力,接任總裁一職之後一直做得挺不錯的,不過咱們文總也不差,後面又有老太太撐腰,這龍爭虎鬥,還真是說不準!”另一個搖頭嘆息。
兩人看到了電梯裡面站着的童越,不知道她聽了多少,但還是同時喊了一聲:“童秘書!”
“你們說文濯受傷了,他怎麼會受傷了?”不知道爲什麼,在聽到文濯受傷了之後,童越還是忍不住多問了一句,這可能是因爲從小一起長大的關係。
有些感情沒了,可是親情還在,對於文濯,童越不可能把他全然當一個陌生人。
哪怕他對她做了那樣禽獸的事情,她是恨他,甚至恨他入骨,永遠都不會再原諒他。
可是他受傷了,她還是會難過。
“文總昨天晚上出車禍了,現在在醫院裡,他讓我們過去拿點文件給他!”其中一個秘書說道,看着童越明顯變了的神色,再加上有所耳聞童秘書跟文總關係不淺,不由多嘴問了一句:“童秘書,我們現在去醫院,你要跟我們一起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