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亦陽到了地方的時候,童越的車子被撞得幾乎變了形,車上的人已經不見了,他勾脣冷笑,看來這回明顏真是狗急跳牆了,不然也不會選擇在這個時候對童越下手。
可惜他忘了,這車子裡面的人可不是童越,真正的童越在家睡覺呢。
段亦陽不敢賭,他謀劃多時,爲的就是趕緊抓住明顏,至於童越,他跟她已經有一次生死之隔,他再也不想讓她出事,再也不讓她有任何一點兒危險了。
有些遺憾,嘗過一次,他就不想再嘗第二次了。
尤其是關於童越的事情,段亦陽讓人趕緊去追明顏的下落,他跑不遠,而且他海陸空三個地方都封鎖了,除非明顏插上翅膀,不然他絕對離不開酈城。
只是段亦陽卻沒有想到明顏去找了段老太太,這兩年文濯出事以後,段老太太就巴心巴肝的守在文濯身邊,生怕他有什麼想不開再出什麼事,當年的事情對文濯打擊甚大,尤其是他自己的身世,那一段時間,對他來說是一生之中最難熬的時光。
他恨自己的出生,可是這真是一件沒有辦法決定的事情,有時候他在想,是不是他死了,這些骯髒的東西才能從他身體裡面洗乾淨,可是童越說過,讓他活着,讓他爲段亦陽痛苦,讓他一輩子自責,這是最狠的賭咒。
曾經那般相戀的兩個人卻突然有一天走到了這種地步,文濯不是不難過的,可是這兩年他自從住進了這座莊園裡面,確實沒有出去過。
明顏闖進來的時候,段老太太推着文濯在草坪上曬太陽,這是這兩年來,文濯爲數不多的習慣之一,他平時總是整日整日的沉默着,一整天也說不了幾句話。
剛開始的時候段老太太還能跟他說幾句話,可是文濯望着她的目光是森涼,厭惡的,久而久之,她再也不敢跟他說話了,生怕惹怒了他。
他們住在這裡,與世隔絕,偶爾文濯能從電視上得到童越的一點兒新聞,這就足夠了,他就這樣看着她就好了,他這一生簡直像個笑話,他曾經以爲自己能幫文父文母報仇,可是沒有想到最後殺死他養父母的卻是他的親生父母。
他下不了手,甚至連同共於盡的想法都沒有,他是一個廢人,完全廢了,沒了期盼,沒有了希望,不是廢人又是什麼,所以當明顏帶着童越闖進來的時候,文濯驚的差點從輪椅上站起來,那是童越,無論隔多久時光,他都能記得她。
“小越!”文濯急得不行,可是卻一點兒辦法也沒有,童越怎麼會出事呢,而明顏什麼 時候回來了,這些念頭還沒有閃入腦子裡的時候,身邊的段老太太突然驚訝的啊了一聲:“你,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你又想做什麼?”
經歷過兩年前的事情,段老太太再也不可能對這個初戀情人抱有什麼幻想了,對她來說,這個男人就像是她的一場噩夢,將她的生活折騰的天翻地覆,而他竟然還敢出現。
明顏彷彿跟兩
年前沒什麼兩樣,又似乎什麼都沒了,眼神冰冷,沒有一絲溫度,彷彿人類最可貴的感情在他眼裡已經蕩然無存了,他勾了勾脣,跟從前一樣開口說道:“阿朗,好久不見,我現在回來當然是有一件事情希望能得到你的幫助。”
“我是不可能再幫你的,不管你打算做什麼,我都不會再信你!”段老太太生硬的拒絕道,雖然童越在他手中,她也堅持不受他的半分威脅,天知道這個混蛋又想做什麼。
“阿朗,看來你是不在乎這個女人了!”明顏扯了扯童越的頭髮,將她扯得進一些,然後眼神之中閃過一抹危險之色:“那麼你呢,親愛的兒子。”
文濯這會兒拳頭握得咯咯作響,很想衝過去給他一拳頭,但是他站不起來,這真是一件悲傷的事情,拳頭握了又鬆,厲聲喝道:“別這麼叫我,我噁心!還有,你馬上放了她!”
“兒子,兩年沒見,你還是跟從前一樣不友好,不知道對待自己的父親,最起碼要做到禮貌嗎?”明顏卻不在乎文濯眼中的憤怒,溫柔的說道,像是一個好父親一樣,可是他的心早已經是黑的,什麼都沒有,只有利益,金錢,以及仇恨。
“呵,可惜你不配做一個父親,你如果有一點點做父親的慈悲之心,你就不會讓我揹負上那麼多罪惡,明顏,你趕緊放了小越,不然我不會放了你的!”文濯冷冰冰的說道。
“兒子,看來你對這個女人還念念不忘,不過我比較好奇的是,她喜不喜歡你。”明顏狀似不經意的問道,看着文濯的臉色一下子血色褪得乾淨,他得意的笑了起來,像是這是一個比較磨人的小遊戲,而他最終獲得了勝利:“別廢話,馬上讓你媽準備一輛遊艇,我要離開酈城,當然,如果你們能讓我滿意的話,我說不定會帶你們一起離開!”
明顏覺得他回來就是一個錯誤,如果他不回酈城,也許他現在正在某一個國家度假,可是因爲他太過貪心,才步入段亦陽設下的陷阱,現在童越就在他手中,他看段亦陽怎麼敢輕易妄動,這兩年他太大意了,竟然忽略了段亦陽竟然還活着的事實。
當年,他以爲段亦陽已經葬身大海,而他所做的一切全部敗露,他沒有辦法才爲了保存實力離開酈城,可是他沒有想到,他一時的大意竟然讓自己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段亦陽,我一定不會這麼算了的。
“不可能!”文濯拒絕道,他怎麼可能幫助明顏離開,他恨不得弄死他。
“那你是不在乎童越的死活了,好兒子,只要我動動手,你的小情人隨時都能沒命,況且,你覺得決定權現在在你手上嗎?”明顏悠悠反問一句,不知道什麼時候抽出了一把刀,在童越臉上比了比,那樣子,像是隻要文濯不讓他滿意,他隨時能給童越一刀子。
文濯本來就蒼白的臉色這會兒沒有一絲血色,這個時候時間並不早,還不到十二點,可是這個男人一身狼狽的出現在這裡,
可想而知經歷了一場惡戰,而他身邊還綁着童越,童越現在昏迷不醒着,不知道出了什麼事,萬一童越有什麼三長兩短,文濯一定會殺人的。
可是,他不能放明顏走,他一旦離開了這裡,以後再想找到他就難了。
這是他唯一的一次機會,可是這樣的機會是童越用命換來的,他寧可不要,他還沒有說話,段老太太已經失聲請求了:“小濯,他到底是你爸爸,他不會拿你怎麼樣的,可是童越不一樣,他會殺了童越的,他一定會殺了童越的。”
段老太太太瞭解明顏的性子了,當年他能揹着自己做了那樣殘忍可怕的事情,如今他還有什麼好顧及的呢,所以她看着兒子猶豫不定的神色,還是苦口婆心的勸了一句。
“阿朗,還是你比較瞭解我。”明顏笑了一下,這句話似乎是讚許,又像是嘲諷。
段老太太氣得渾身發抖,卻沒有辦法,她這兩年蒼老了很多,再也沒有之前的強勢霸道了,她深吸了一口氣,儘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緒,語氣也緩和一些:“明顏,你做了這些虧心事,你就不怕被雷劈!”
“你放心,如果我下地獄,我一定會拉你一起!”明顏勾脣一笑,望着兩人:“阿朗,我知道你有一艘快艇,只要進了公海,我就放童越跟文濯回來。”
文濯正準備拒絕,卻見本來一直被明顏控制住,已經昏迷中的童越卻突然睜開了眼睛,對他眨了眨眼睛,有一瞬間,他的表情僵硬了。
心裡涌出一個念頭,童越難道沒有昏迷,她只是在假裝,這些念頭灌入腦海裡的時候。
有一瞬間腦子裡是空白的,而看到童越的激動同樣是無法言喻的,他卡着森白的手骨定定的握在扶手之上,好一會兒,他才說道:“我可以給你快艇,不過姓明的,你如果說話不算數呢,到時候,我和童越如果有什麼事情,又該如何是好。”
“你放心,我一言九鼎!再說,我是你爸爸,你如果願意跟我一起離開這裡的話,下半輩子我會照顧你,更重要的是,我可以讓你娶了這女人!”明顏試圖讓文濯跟自己一起離開。
可惜文濯卻拒絕了:“不好意思,你說的理由,我一點兒都不心動。”
明顏笑了笑,意味深長,他看了一眼童越,又看了看文濯,突然心裡升出來一個絕妙的主意,不過他並沒有說,只是讓段夫人開始打電話,讓人準備遊艇。
只要出了公海,一切都好辦,到時候就是他的天下,還能由得了文濯拒絕嗎?
再說,有童越在手,段亦陽他敢怎麼樣,一想到那個死而復生的男人,明顏簡直恨得咬牙切齒,總有一天,他一定會想辦法扳倒那個男人的,這一次他讓自己輸得狼狽。
那麼,他就把他的老婆帶走,離開中國,到時候,他看他到哪裡去找童越!
一想到這個,明顏的笑紋更深了,就連眉眼之中都掩飾不住的貪婪之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