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每句話都沒人相信
豪門驚夢 iii素年不相遲,說的每句話都沒人相信
素葉驀地剎了閘。舒愨鵡琻
回頭,盯着年柏彥的眼神有了警覺。
就像是被獅子追到懸崖邊的馴鹿,獅子停住了追逐的腳步,馴鹿卻無路可走只能在懸崖邊兒上徘徊、焦躁不安地徘徊。
在前無去路後無退路的情況下,唯獨用一雙充滿警惕的眼睛盯着前方的危險,死死的,提防攻擊者隨時隨地有可能來的襲擊。
可年柏彥還沒到飢不擇食的地步,相比步步緊逼,他更像是隻優展,沒有任何一家單位的人事部會冒險聘用心理有問題的員工,就算她再如何辯解,白紙黑字就在那擺着呢,怕是用人單位更相信的是證據而不是她的辯白。
如果她能僥倖留在行內機構,那麼等待她的也只是漫長的空檔期,沒有哪個病患會來相信她。
又如果,她真的什麼都不做了,只是依仗着精石股東身份坐吃山空也不是不可以,可年柏彥在精石一天,想都不用想就會多爲難她一天,他完全有權力卡住她的分紅不放,到時候她要怎麼辦?難不成這麼大了還得讓舅舅和舅媽去養?
她該怎麼辦?
在回北京之後,素葉想過所有可能被年柏彥拿來威脅就範的人和事,逐一排除後她纔敢這麼有恃無恐,但唯獨就落了這份心理評估報告,這是她的失策。
她不敢確定一旦激怒了年柏彥,他會不會真的就將報告發出去,逼得她無路可走。
這種男人她惹不起。
因爲,她不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變成了無業遊民。
就算她逃得再遠,也不確保年柏彥會不會放過她。
她永遠不知道下一步他會想出什麼招數來對付她。
“素葉。”年柏彥淡淡地叫着她的名字,一字一句補上了句,“對我而言,你有沒有工作都無關緊要。”
一句話背後的含義再明顯不過了。
素葉的手指頭都快攥斷了,沒錯,他是不在乎她有沒有工作,對於他來說,只要看着她痛苦就對了。
滿腔的怒氣和想要殺人的**不停地衝擊着她的身體,那是種亟待迸發的沖天怒火,燒得她心臟都疼,可對面男人的目光太勢在必得,令她的怒火無處發泄。
的確,如果換做是她的話,她也會勢在必得,也會這麼步步緊逼。
終於,滿腔的憤怒被她硬生生壓下,然後,化作無窮盡的悲涼和無奈。
良久後她無力吐出,“不要公佈報告。”
一句話,意味着素葉的妥協。
在這場她毫無準備的戰役中,她輸得一塌糊塗。
年柏彥拿過報告,笑得輕淡,“放心,只要你乖乖聽話。”
“我在你身邊待一年可以,但是,我也有個條件。”素葉深吸了一口氣,這才舒緩心頭的滯悶。
年柏彥微微揚眉,“你有跟我提條件的資本嗎?”
“我想,你以前包養的女人也不是無償的吧?”素葉冷了聲音,“至少要標明價位,這樣才能叫做包養。”
年柏彥看着她的眼神暗沉了下來,淡淡道,“好,你提。”
難以言喻的羞辱感肆意流竄,漲得她骨頭都叫囂着疼痛。
“每個月不少於20萬的零花錢,其他費用另算。”
年柏彥聞言後哼笑了一下,對着她說,“你過來。”
素葉站在原地沒動彈。
年柏彥盯着她,一瞬不瞬,眼裡的暗沉落下巨大壓力。
良久後,她才上前。
他衝她伸手。
素葉的呼吸略有急促,繞到辦公桌後。
他便伸手拉住了她,手臂略微用力,再一收臂就將她帶進了懷裡,讓她坐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爭取到了談判權,卻給自己標了這麼低的價碼。”他低笑,伸手觸碰她蒼白的臉頰,“你要是嫁給我,得到的會更多。”
素葉冷笑,“年柏彥,嫁給你,你會選擇離婚嗎?”
“不會。”他直截了當。
“所以,一年的期限好過一輩子。”她對上了年柏彥的眼。
年柏彥的手指微微一滯,眼裡暗光浮過後,語氣也沉涼了下來,“也對,說不準一年的時間你已經足夠讓我膩了。”
男人的話,刺痛了她的心。
她就知道,他之所以給出兩個選擇,無非是讓他自己也有隨時抽身離開的機會。
“我現在可以出去了吧?”她冷着聲音問。
年柏彥的大手落在了她的後背上,輕輕拍了兩下,“記住,以後沒有我的允許,晚上不準在別處過夜。”
素葉狠狠咬了下牙,“好。”
年柏彥擡手捏起她的下巴,輕輕笑道,“你可以讓我相信嗎?”
她沒掙扎,對上了他的眼,“我不會跟錢過不去。”
年柏彥盯了她半天,然後鬆手。
她二話沒說起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他的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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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夜,陰雲遮住了星子,落下大團陰霾的光影。
葉淵帶着林要要吃完飯後就送她回來了,到了小區,她提前下了車,他去停車。
大片丁香樹下,林要要看着上面的紫花發呆,想起去年的這個時候素葉還住她這兒,兩人說說笑笑的好像也不知道什麼是憂愁。
那時候她正準備進精石,而素葉也正是意氣風發時。
生活的美好從來沒那麼接近過。
只是,經過了她,然後走過了她。
有人叫她的名字,聲音很輕,很憔悴。
林要要轉頭,卻發現是丁司承。
他穿得很隨意,不再像以前那麼精神抖擻。
走向她,在她面前站定後,一瞬不瞬地凝着她說,要要,回到我身邊吧。
一切都回不去了。
這是林要要心知肚明的事。
葉淵的行爲雖說可恥,卻極其透明和直接地撕破了她的幻想,讓她面對着血淋漓的事實才清楚知道,她和丁司承早就成了過去。
她輕輕搖頭,說了句對不起。
丁司承看上去很痛苦,拉緊她的手,“我不在乎發生了什麼事,要要,你我這麼多年感情了,我不能說放下就能放下。”
“這件事永遠都會成爲你我之間的疙瘩,司承,我們都不要自欺欺人了。”林要要的聲音很輕,輕的近乎連自己都聽不清。
“我……”丁司承皺着眉頭。
林要要心疼,爲他,爲他和她之間逝去的愛情。
身後有腳步聲壓過來。
她的肩頭輕輕抖動了一下。
很快地肩頭一暖,一件男士外套輕輕披在了她身上,透着一股子清冷。
然後,她那隻被丁司承攥着的手就被葉淵拉了回來,他笑道,“丁先生今天怎麼來了?你來得正好,也省得我親自給你送請柬了。”
丁司承愕然,看着葉淵,又看向林要要。
“要要。”葉淵圈上了林要要的肩頭,輕聲道,“你沒跟丁司承說,你要跟你的前男友結婚了嗎?”
他故意把“前男友”咬得很重。
丁司承眉梢染上憤怒,“葉淵,你太卑鄙了。”
葉淵卻沒惱,始終低頭看着林要要。
林要要沉默了好久,然後開口,“是的司承,我要嫁給他了,婚期已經訂下來了。”
“你開什麼玩笑?”丁司承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伸手指着葉淵,“他強暴了你,你還嫁給他?”
葉淵一揮手撥開了他的手,“丁先生,請你注意你的用詞,上牀這種事說白了就是你情我願。”
“葉淵,你這個——”
“司承。”林要要擋在了葉淵面前,看着丁司承,眼波有一瞬的震盪,而後,又趨於平靜,“別鬧了,這是我的決定。”
“你有什麼把柄在他手上?你不愛他,要要,你愛的人是我!”丁司承伸手箍住她的肩膀。
丁司承一愣。
“司承,你不得不承認的是,當你跟我提出分手的時候你對我早就沒了感情了,這麼多年的兩地分居,時間早就耗盡了你對我的愛。”林要要其實一直不想說這番話,這是她深藏在心裡的話,如果不是因爲發生了葉淵事件,她情願去逃避一輩子了。
“我想,我們壓根就是沒有緣分的,我們都曾努力過,努力着去在一起,商量結婚,可一直都沒有結成,其實原因你我都很清楚。你對我有愧疚,又因爲這麼多年的在一起你早就習慣了,可愧疚和習慣不是愛情,你我之間已經出現了問題,這是,我一直騙自己說沒有。”
“不,要要,你別胡思亂想,我……”丁司承一時間慌亂了,不知道該說什麼可以彌補。
林要要深吸了一口氣,空氣中丁香花的味道竄入了鼻腔,馥郁芳香,卻刺痛了她的神經。
“我一直知道,其實你是愛着小葉的……”她淡淡飄出了這句話。
丁司承全身一顫,愕然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