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凱這句話說得又幹脆又狠,又惹得葉瀾紅了眼,這次憤怒多於委屈,不甘多於傷心,便衝着素凱喊道:“你又不是我,怎麼就那麼肯定我適合嫁給事業生活都安穩的男人?”
素凱噎了半天,良久後才憋出一句話來,“總之,我們別再聯繫了。”
葉瀾被他的態度氣得半死,鼻頭又一陣陣地發酸發漲,牙齒都快陷入脣肉中了才以痛壓下想哭的慾望,紅着眼等着素凱,“好,素凱這可是你說的!你覺得我不適合嫁給警察是嗎?我就讓你看看究竟適不適合!”話畢將手中噴壺重重放回陽臺上,扯過放在辦公桌上的挎包,越過素凱身邊伸手就要拉門。
手指剛剛碰觸門把手時她的胳膊便被素葉扯住,整個人差點飛他懷裡,她擡頭死盯着他,他的眉頭蹙深,語氣不悅,“你要做什麼?”
“你不珍惜我不見得別人也不珍惜我,門外那麼多的男警察,單身漢就佔了大半,我就不相信這麼多的單身漢沒有一個喜歡我的,我就是要讓你看看我能不能跟警察談戀愛,跟警察結婚,放手!”葉瀾真是氣極了,與帽檐下男人的那雙眼緊緊相盯,霹靂巴拉說完這番話後猛地甩開他的手,開門就衝了出去。
素凱一個伸手撲了個空,見她的身影已衝出了門外臉色變得更難看,二話沒說也跟了出去。辦公室這邊的嘈雜已引起了其他同事的關注,葉瀾從裡面跑出來時大傢伙都面面相覷,她氣呼呼地停了腳步,目光環視了一圈,剛要開口素凱就追了出來,伸手一把將她扯到身邊,壓低了嗓音低沉喝道,“別鬧了行嗎?”
“誰跟你鬧了?”葉瀾發了脾氣,橫眉冷對。
這一發脾氣不要緊,使得素凱一時間失去了耐性,臉冷得跟臘月寒冰似的,嗓音也透着明顯的陰涼,落在了她的耳畔,“你除了會發小姐脾氣還能做什麼?想去找男朋友隨便你,你愛找什麼樣的就找什麼樣的!”1cD6n。
冰冷的聲音結束後,素凱便冷冷轉身。
葉瀾的臉憋得通紅,緊緊攥起拳頭,就在他即將開門進辦公室的前一秒她深吸了一口氣,衆目睽睽之下衝着他的背影大喊道,“我還能喜歡你!”
素凱的雙肩一滯。
周遭看熱鬧的同事們也紛紛愣住了。
只有葉瀾的聲音是鮮活的,盯着男人的背影繼續道,“素凱,我就是喜歡你!就是喜歡你!就是喜歡你!”
所有人都像是被扔進了核反應堆似的一動不動,由徵楞到驚愕,目光全都統一地划向了這邊。素凱倏然回頭,看着葉瀾的眼神自然也是驚愕,當衆人的目光又從驚愕轉爲曖昧時他亦反應了過來,二話沒說衝着葉瀾走了過來,一把將她扯住,連拖帶拽地重新拉回了辦公室。
辦公室的門被大力關上,不難看出素凱胸腔盤旋的不悅,可他甩上門剛一轉身,正準備怒斥葉瀾在衆目睽睽之下的胡鬧時,葉瀾卻主動飛撲到了他的懷裡,雙手緊緊摟着他的脖子,臉頰貼在他剛硬威嚴的制服上,眼淚也“刷”地流了下來,“別把我推開,素凱,我剛剛沒有胡鬧,我說的全都是真的,我們好好的不行嗎?我一點兒都不相信你對我絲毫感覺都沒有。”
素凱低頭,映進眼的是她的淚眼朦朧,彎彎的長睫蒙上了溼意,他的胸前也溼了大片,一時間雙手也像是生鏽似的無法硬下心將她推開,任由她在他的懷裡嚶嚶哭泣。良久後,待她轉爲抽泣他才輕輕拉開她,凝着她,語氣無奈,“你到底喜歡我什麼?”他不是剛出校門的大學生,對社會也好愛情也罷已過了懵懂憧憬的年齡,他見過人性的最惡,見過由人性的貪婪引發的無數慘案和人間悲劇,他知道這世上有多少的無奈和悲涼,有多少是他只能眼睜睜看着正在發生而無能爲力的黑暗現實。他不是沒有過前女友,曾幾何時,那個女孩兒也信誓旦旦能夠陪他終老,但後來還是顧忌了他的工作提出分手。
他有自知之明,知道什麼是自己能爭取的,什麼是自己不得不放棄的。
正如愛情。
因爲愛情不是說只要他去努力去奮鬥就可以真正擁有的。葉瀾,這個無意闖進他生活中的女孩兒,正值年華的女孩兒,他真的搞不懂她究竟喜歡他什麼。
葉瀾盯着他的眼,眼角依舊溼潤,聲音喃喃,“我不知道爲什麼喜歡你,但就是很想很想跟你在一起。”
素凱看着她,心口隱隱地疼,良久後嘆了口氣伸手將她擁在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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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非,開普敦。
待素葉離開了鑽石店後,昌圖始終坐在茶案前品着茶,沒急着下班回家,沒一會兒,店裡的售貨員敲門走了進來,見昌圖坐在那兒若有所思也就沒立刻從小門離開,坐在了他的對面,遲疑問了句,“舅舅,你想什麼呢?”
這家店,昌圖僱傭的一直是自家親戚,但在妻兒遇害後他便辭退了親人,目前只剩一個外甥女在這看店,但昌圖從不對外聲稱售貨員是自家的外甥女,他的親戚不多,這也算是保護親戚安全的方式。
昌圖遞給了外甥女一杯茶,若有所思,良久後開口,“我在想,明天年柏彥能不能出現在競投會上。”
“那麼舅舅希不希望他明天出現呢?”外甥女喝了口茶後問道。
凱葉那得屈。昌圖的臉部有一瞬地抽搐,放下茶杯,“如果是爲了咱們自己,我倒是希望他能夠出現。”
“如果?”外甥女抓住了昌圖話中的敏感詞,“您的語氣聽上去不大肯定了。”
“畢竟明天出席招標會的全都不是等閒之輩。”
外甥女聳聳肩膀,“可是跟我們想要完成的事無關,所以他們的死活也就跟咱們無關。”
昌圖半天才點點頭,喃喃道,“是的,無關……”
“我倒是希望年柏彥明天能出現,只要明天一過,咱們就可以回國了,就不用天天待在這個鬼地方過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生活。”外甥女由衷感嘆了句。
昌圖低頭盯着漂浮在杯中的茶葉,眼神漸漸轉爲暗沉,“他能出現,一定會出現,除非,他不想要那顆鑽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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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普敦以南50公里,破舊不堪的施工現場。
因爲倉庫裡沒有陽光,所以年柏彥不能憑着陽光熱源來判定此時此刻的時間,只能聽到自己腕錶秒針在一格一格跳動的聲響來初步估算,從他被綁架到現在,大約是過了近五個小時的時間。庫房裡很安靜,看守他的幾個人留守在外面,偶爾還能聽到他們的交談和腳步聲。
但就在半個小時前,門外一點動靜都沒有了。
年柏彥沒工夫去揣摩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脊樑骨直挺挺地貼在椅背上,將手腕處的繩子儘量往椅子腿兒的棱角上湊,用盡全力利用棱角想要斷開繩子,哪怕是可以將繩子的質地損壞一些也會造成束縛的力量小些,手與手之間的距離加大便方便他下一步的逃脫。
有腳步聲靠近了倉庫。
年柏彥馬上停止了動作,下一秒有人推門走了進來,他能覺察出來者不善。那人進了倉庫,沒對年柏彥說一句話,以至於讓年柏彥無法推斷更多訊息出來,正想着,突然有個硬邦邦的東西抵住了他的額頭,緊跟着是子彈上膛的聲音。
年柏彥的眉心一蹙,頂在他腦袋上的是把槍!
門口又有腳步聲揚起,他聽得出是一直看守着他的那幾個人,面不改色心不跳,開口時聲音冷冽,“你跟他們不是一夥兒的!”綁架他的那夥人只想拖延他的時間,如果想要他命的話壓根就不會留他到現在,但這個人一進門就直接拿槍頂着他,看得出是有直接取他性命的架勢,看守他的人又都在門外,不難推測出這個人跟那夥人不是一起的,但一定是認識的。
拿槍的這人冷笑,“你這麼聰明,能把你幹掉,我也算是做了點值得驕傲的事。”
年柏彥的面色依舊風平浪靜,雙手卻在暗自使勁,企圖在最快的時間能掙開繩索,來者是陰沉沉地笑,將槍口對準他的太陽穴,手指剛要扣下扳機時只聽他悶哼一聲,緊跟着轟然倒地。
一切來得太快,快到令年柏彥也吃了驚。
空氣中浮動着火藥的味道,很清很淡,卻還是沒逃過他的鼻子,有人用了無聲槍。正想着,外面傳來凌亂的腳步聲和慘叫聲,再在下一刻,一切又恢復了平靜。
這一次,是真正的平靜,連年柏彥都感覺到了一直盤旋在頭頂上的危險消之殆盡。
有人上前一把扯下他的眼罩,緊跟着是熟悉的譏諷聲,“赫赫有名的年先生,在遇上危險時也不過如此。”
年柏彥擡頭,直接對上紀東巖冰冷不耐的眼,他緊蹙的眉心鬆開了,可眸底的光也跟着轉涼了,淡淡道,“相比這些人,你紀大公子對於我來說纔是最危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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