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是最容易消逝的季節,就好像是天上時卷時舒的雲彩,在你沒有注意到的時候就悄悄地流走了,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唐嬈和俞雲川的感情穩定下來,現在只要是見到他們的人,即使不去看他們牽在一起的手,也能知道他們是一對情侶,因爲他們的眼神隨時都在糾纏,那種溫暖的氣息讓人想不注意都難。
魚頭黃仔看着俞少臉色比從前和緩了,都心裡很開心,雖然威風的俞少他們很尊敬佩服,但是也很有壓迫感。對於一個貼身隨從來說,當然希望知道自已追隨的人是個有着常人感情的人,那樣纔會安心,而且在看着旁人對他敬畏的時候仍一種成就感,好像知道俞少另一面的自已也變得重要起來。
沈小夕更開心,她是看着唐嬈的變化的,從唐嬈還是一個遇到別人欺負還只知道忍氣吞聲的平凡小女生,到她大變身,她一直陪在她身邊,唐嬈因爲藍黎受的那些委屈她都看在眼裡,雖然唐嬈和藍黎撇清了關係,表現的對他再也沒有迷戀,但是她仍然怕她心裡會有陰影,現在看到她找到新的愛情,而且還是一個可以保護她的人,她做爲唐嬈的好朋友,也終於可以安心了。
五個人就在這種溫暖快樂的氣氛中度過着每一天的時光,俞雲川會去自已的事情,唐嬈會忙自已的工作,沈小夕在家裡練武。
這一天唐嬈和沈小夕正在練習英語,因爲她們打算過不久去美國,所以要先把口語練起來,兩人正練習着。電話就響了。
唐嬈去接起來,一聽眉頭就是一挑,說了一聲:“我馬上就到。”
沈小夕見唐嬈掛了電話,問:“出了什麼事?”
“我媽媽暈倒住院了。”
沈小夕也皺了眉,問:“怎麼回事?林姨怎麼會住院?”
唐嬈一邊向樓上跑,一邊說:“因爲那個商紅薇。”
唐嬈上了樓換好了衣服,然後拿着包就下了樓,和沈小夕一起出了門,打輛車就向着醫院前進了。
到了醫院向護士打聽了林秋菊的病房,林秋菊住在高級病房裡
。在去的路上,唐嬈的臉色不好,前世林秋菊可沒有因爲商紅薇的事情住過院,現在居然住院了,難道因爲她的重生這次林秋菊的命運也改變了?
高級的病房區十分的安靜。可是唐嬈剛到了林秋菊的病房門前就聽到了吵叫聲,柳眉一挑,想還真是熱鬧啊!
唐嬈一進門就發現病房裡的人不少。掃眼一看季盛揚在,商紅薇和季情居然也在,季楚楚站在林秋菊的病牀前正和他們對峙,臉色十分的不好。她正面對着病房的門,見到了唐嬈來了。臉色一喜,好像來了救兵一樣。
“唐嬈,你可算來了,你快看看這不要臉的母女兩個,居然敢明目張膽地和媽媽出席一個宴會,而且居然敢公開勾引爸爸!媽媽的臉都被她們丟光了!”
季盛揚見唐嬈來了,臉色有些不好看了,今天的事情已經夠丟人了,居然還讓唐嬈知道了。唐嬈的身份很尷尬,她不算是季家的人。卻也算是他的女兒,只是不是親生的,但那也是他的女兒。被一個是女兒的外人知道了自已這個長輩的醜事。他的面子有些掛不住了,尤其這個唐嬈前些陣子剛剛脫離季家。而季家是有意讓她歸屬季家的!
“季楚楚,你住嘴。”
季盛揚對着季楚楚低斥着,他以前是十分疼愛這個女兒的,認爲她十分的嬌憨可愛,現在看來真是自已有眼無珠,那哪裡是嬌憨可愛,那是恃寵而驕!居然敢說出這樣無禮的話來,一點兒千金小姐的風範也沒有,哪裡像是他季盛揚的女兒!
“爸爸!”
季楚楚看到季盛揚的臉色,只是委屈地叫了一聲,卻不敢反駁,她也感覺到季盛揚這些日子來對她不再像從前那麼寵愛了。她把原因都歸結到了季情身上,要不是這個小狐狸精出現,整天在爸爸面前扮清純,爸爸怎麼會認爲自已不乖,都是季情的錯!
季情注意到季楚楚的怨恨目光,卻不去看,對季盛揚說:“爸爸,不要說楚楚了,她也只是因爲自已的媽媽暈倒了所以纔會這麼着急。”
季情今天依然穿着一身白,長長的黑髮像瀑布一樣,臉上脂粉不施卻白裡透紅,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像秋水一樣明亮清澈,怎麼看怎麼高雅,怎麼看怎麼端莊,就像是一株白牡丹一樣盛放在這春光裡
。
季盛揚看着這個女兒,聽着她那麼柔聲細語地爲說着自已壞話的人求情,覺得她真是太善良了。
“小情,讓你受委屈了。”
唐嬈嘴角抽抽,想這個季盛揚果然還是和前世一樣,看誰順了眼那就一百一千個好,如果看誰不順眼了,即使以前是他心頭的寶,也連棵草都不如了。
季情看着唐嬈,微笑道:“唐嬈,我們又見面了,沒想到我們之間居然是這種關係,按理說我們該是姐妹呢!只是沒想到是在這樣的場合裡。你不會怪我吧?”
季楚楚哼道:“誰和你是姐妹?唐嬈和你一分錢的關係也沒有!她是我媽媽的女兒,而你是那個不要臉的女人的女兒!你們之間是敵人。”
唐嬈心裡對季楚楚無語,想這個妹妹也只有在這種時候纔會願意公開她是林秋菊的女兒這個事實,卻是讓她來幫着對付別人的。不過她說的一句話卻是對的,季情不會是姐妹,至於是不是敵人,卻要看以後的發展了,不過她現在是不想理會季情的。
“媽媽,你還好嗎?”
唐嬈走到病牀邊上,輕輕地握着林秋菊的手,見她還穿着一身紅色禮服,襯的胸以更加的蒼白,本來就溫婉的臉更顯得柔順。林秋菊輕輕搖了搖頭,也不說話,只是紅紅的眼睛又流下淚水來,好像受了很大的委屈一樣。唐嬈好像又見到了前世那個因爲季盛揚風流在外而暗自哭泣的林秋菊,心裡嘆息一聲。
“季先生,你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嗎?”
唐嬈轉臉面向季盛揚,雖然已經從季楚楚的嘴裡知道了事情的大致經過,但是她就是要季盛揚再說一次。
季盛揚看着唐嬈清冷的眸子,感覺到從她身上散發出一種極強的氣勢來,不禁暗暗訝異,想這纔多久不見,唐嬈居然又成熟了許多。上次見她時她還只是顯得大方高雅,卻沒有一絲攻擊性,而現在卻是有了威嚴的氣勢,現在居然連自已這個久居上位的人都感覺到壓迫了,真是不簡單。
“今天的事情純屬偶然,我帶着你媽媽去參加一個宴會,紅薇也帶着季情去參加
。結果楚楚就和季情起了糾紛,引來了許多人看笑話,結果你媽媽就暈過去了。”
“糾紛?”唐嬈挑挑眉梢,看向季楚楚和季情,問:“什麼糾紛?”
季楚楚哼道:“這個死丫頭居然把酒灑到了我的裙子上!她一定是故意的!”
季情睜着一雙清純的眼睛無奈地說:“不是我,明明就是你故意撞到我的。”
“你胡說,我恨不得離你遠遠的,怎麼會去撞你?要我說一定是你想要讓我在那麼多人面前丟人,所以你才這麼做的。你別以爲我不知道,從一進場,你們母女兩個的眼珠子就沒有離開過我爸爸,分明就是想要和他走在一起,讓別人看我媽媽和我的笑話。”
唐嬈倒是相信季楚楚的話,這個季情是真有可能這麼做的,前世她就很會扮無辜,再加上她那一張清純大方的臉孔,所有人都相信她是個清純端莊的人,結果在無數場合裡季楚楚都被她整的顏面盡失,沒想到今生還是如此。
這時候那個一直站着沒動的商紅薇說話了,她今天穿了一身禮服,精緻的妝容,看起來一點兒也不像是有季情這麼大的一個女兒,說她三十歲都不會有人信,行走間好像是一枝細柳,格外的妖嬈。
“這話可就說的不對了,盛揚是我孩子的父親,我當然可以和他說話了,季情也當然可以和她的爸爸說話了。所有的人都知道我們的關係,走在一起有什麼問題?而且你說大家看你和你媽媽的笑話,這話也說的不對。想當初你們母女也和我們母女的地位是一樣的,又有什麼可笑話的?”
季楚楚氣的臉都紅了,林秋菊更是都忘了流淚了。
唐嬈心裡嘆息,林秋菊以情婦身份上位,無論她現在身份多麼高貴,過去是抹不去的,現在被別的情婦拿這個攻擊,真是沒什麼可說的。這就是一個情婦的悲哀了。
“商女士,你這麼說是想要取而代之嗎?”
唐嬈一句話出口,所有人都看向她,都沒想到她會說出這麼明顯的話來。林秋菊尤其驚訝,可是轉念一想,她心裡有了底,這個商紅薇怎麼回答都沒有好處。回答‘是’她也得不到自已的位子,回答‘不是’她就是承認了永遠只能被自已壓着。這麼一想,她的心情忽然好了一些。()